第一百六十六章 鸳鸯楼

这一句话，却像是尖刀一样刺入苏虞的心里面。苏虞又何曾没有想过不痛苦地活着？可惜这世间还是容不得他如此。他默默地叹了一口气，看了看身边的靖陌白。

随后，他就吃起早饭来。宿醉后的他头都要炸裂了，醒了酒之后就没有一刻是舒服的。现在还谈起这么沉重的话题，他又添了几分烦躁。

吃过早饭，苏虞便拿出了几张银票给他：“来，拿着吧。我就当是来靖府游几日好了。你也不要和我客气，你的情况我还不明白吗？现在连媳妇都没娶，还是好好存着钱吧。”

“不用，你为我付出得够多了，我不想下辈子做牛做马报恩。”他立刻就将银票还给苏虞了，他实在是不想收这些钱，苏虞帮他付账也帮得够多了。

见状，苏虞也只得收回去了，可嘴上却十分地不客气：“这当牛做马就省了，我家牛马多着呢！要不你考虑一下变成个美女吧？我就给你起个花楼，让你做里面的花魁，你说可好？”

“苏兄这么好看都不当花魁，为何要我去当，我不当。”他对此是强烈拒绝的，他才不要过那些得过且过的日子呢！

他之前没有遇见苏虞之前，他就已经受够了别人的脸色了。现在有苏虞在身边，那群人就对他有几分尊重，这苏虞一走他就屁都不是。他要是当女子成了花魁，他还能有大树吗？

见他若有所思的样子，苏虞就假意要偷袭他。他发觉不对，随即就和苏虞缠斗起来了。两人就赤手空拳地在桌上比划，他发觉根本不用他让着，苏虞有能耐对抗他。

之前他让着苏虞，那是因为苏虞的拳脚功夫不行。现在看着苏虞进步了许多，他也是不吝夸赞：“苏兄现在是越发文武双全了，这要是让师傅知道了，肯定是得问你师从何人。到时候你若是报出玄姨娘的名讳，你说会如何？”

“能如何？大不了就夸庭逸文武双全罢了。”苏虞的眼神中多了几分得意，他是真的喜欢玄庭逸的，自然是免不了夸赞了。

只是这样一来，一边的靖陌白的脸就更黑了，他苦着一张脸埋怨道：“苏兄，你用不用这么欺负我？你明明知道我没有娶妻，你还整日在我面前提起庭逸，是不是故意想要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他这一说，苏虞才发觉又戳了他的痛处。苏虞灵光一闪，想到了得去找媒婆，便提议他一同前往。他也觉得是时候娶妻了，还就跟着苏虞过去了。

两人去到鸳鸯楼门口，就看见媒婆坐在里头了。他俩一踏进去，浓妆艳抹的媒婆就上前来招呼着了。

两人一坐下来，媒婆自然就先关心起苏虞来了：“苏家主，我这盼星星盼月亮，总算是盼到您过来鸳鸯楼了。您这三个妾侍是少了点，不如娶多一个，正好凑起一桌麻将了。加上您和夫人，那就六六大顺了。”

“媒婆还真是会说话，你还真是猜对了，我都选好人了。”苏虞的脸上面多了几分笑容，媒婆更是笑得见牙不见眼。

既然有了人选，媒婆自然得问问是谁家的姑娘了。苏虞说是玄庭漪，媒婆脸上就多了几分惆怅：“苏家主，您也是我的熟客了！您就不要娶这女子了，她配不起您。您说玄家小小姐还算是干净，这玄家大小姐就不一样了。”

这显然是有八卦听的，苏虞就让媒婆说下去了。媒婆是将玄庭漪踩得一文不值，苏虞都有点怀疑这媒婆和玄庭漪有仇，不然好端端地做甚要说出这些话来。

故此，苏虞便也就多问了几句了：“你这是如何一回事？这平日里你都是笑脸迎人的，根本就不这么说话，这玄大小姐得罪你了？庭逸现在日日在府里乖巧得很，我是很满意的。”

问起此事，媒婆的脸上就写满了嫌弃，说话就越发恶毒了：“这玄家大小姐哪能和玄家小小姐比呢？小小姐那是出了名的外柔内刚，可这玄家大小姐就不一样了，就活该在家待着一辈子。”

“你可得说清楚，我去玄家问起家主，那是一个劲的夸啊！”苏虞虽是不爱传八卦，但偶尔也会听听这些街头巷尾的传闻。

他不能保证这其中字字准确，但起码也有五六分是真的。他只不过是当免费听书，又不会相信，还省了茶钱。

这一谈起玄家，这媒婆是眉飞色舞。对于玄庭逸，媒婆是满口赞扬，而谈起待字闺中的玄庭漪，却是万般诋毁。他听来听去，无非是因为玄庭漪没有送玄庭逸去花轿上，他就不懂为何媒婆如此火大。

他便多口问了一句，媒婆便向他解释道：“苏家主，这你就不明白了。这女子上花轿，喜娘与姐妹都是要来送的。她不来证明她气度小，连姐妹的好都见不得的人，您说娶回家又有何用？”

“也是，不过都说好了，还是得劳烦您走一趟了，我会多加银子的。”苏虞立刻就塞了两三张银票给媒婆了，媒婆这看见银票自然是一切好说了。

两人商定了提亲的日子，又订好了时间，整件事就算是定下来了。他这一处理完了自己的事情，就和媒婆说起了靖陌白。

媒婆自然是热情介绍了，这环肥燕瘦的画卷都让靖陌白看了个遍。这挑来挑去，靖陌白就是没有看中哪个满意的。

这下子媒婆倒是犯难了，就问起了靖陌白想要什么样的。他想了想，便开口回答道：“我想要像玄家小小姐那种的，可以没有玄家那么好的家世，但一定要有她一样的聪慧和贤德。”

“这小小姐可不是别人，哪能随便找一个差不多的。”媒婆是犯了难，她能到哪找到如此优秀的女子呢？她说媒几十年，玄庭逸是她见过最好的女子了。

不过，这只是她的想法，苏虞倒不是这么想的。毕竟玄庭逸之前是在青楼做占卜算命的生意，可以说得上是走了旁门左道，有违这名门小姐是待字闺中的礼俗。

谈起此事，媒婆脸上的笑意就更深了：“本来我也觉得这小小姐不正派，但是您过来那日，小小姐是相当会做人的。而且她在青楼这么久却出淤泥而不染，我还亲自验过她的守宫砂的。您是知道的，名门小姐都会点这个的，不止是宫内的女子。”

苏虞深知玄庭逸的好，只是若想要找个与玄庭逸差不多的，倒也不是一件易事。

看着这两个人都面露难色，靖陌白的脸上就多了几分不悦：“你总不能让我随便娶一个女子回去吧？我不管，我一定要找一个聪明贤德的女子。我可以不在乎家世，只是一定要合我心意。”

此话一出，媒婆就有些尴尬了。她就是找京城的女子，也未必能够找到一个这么好的。若是像苏虞一样才貌双全，自然能有许多选择，奈何靖陌白只是一个小门户的公子。

思来想去，媒婆最后还是实话实说了：“靖公子，我不是不想帮你。玄家小小姐实在是优秀，本来她就有显赫的家世，而且还有玄门的背景。就算是道上的人，也得给她几分薄面。苏家主能娶到是门当户对，您要她那样的，不是为难我吗？”

“就当我是为难你好了，我不找了！”靖陌白书彻底被惹恼了，直接转头就走人了。苏虞向媒婆打了个手势，便也急忙跟上去了。

走出了鸳鸯楼之后，苏虞便叫住了靖陌白：“别闹腾了，我们回去吧。反正这找不到就找不到呗。你现在还年轻，你不用如此着急，再多等几年就好了。”

这话是好听，靖陌白每次看着苏虞能有个人放在心里，难免有几分落寞。他活了这么多年，既没有女子喜欢他，他也没有喜欢过别的女子。他会想找玄庭逸一样的女子，是他相信苏虞的眼光。

见他在生闷气，苏虞就带着他到城中最出名的面馆吃面。他们到的时候已然在排队，但那汤料的味道还挺吸引他的，他就和苏虞在那等着。

面馆排队的人很多，幸好前面的人吃的速度还算快，他和苏虞很快就排到了。苏虞并没有看菜单，就叫了两个牛肉面。他没吃过这个面馆，不免有些怀疑。

等了一阵子，面就来了，那牛肉汤的味道很浓，而且牛肉也不少，他看着就食指大动。苏虞给他递了筷子，他就低头吃起来了。这面很好吃，他吃了三大碗才算是饱了。

两人吃完面，苏虞就带着靖陌白回靖府了。他今日已然订好去玄家的日子了，迟点就要过去了，必须得逛一逛靖府的园子。靖陌白听他说起要逛园子，便眉飞色舞地与他介绍起来。他听着靖陌白的介绍，心里面是满满的期待。

走到半路时，他就看到了玄庭漪从对面走来，他立马就躲到了附近的暗巷。一直到玄庭漪走远了，才从暗巷里头走出来。

眼看他如此狼狈，靖陌白便问起了缘由，他拍了拍胸口答道：“你是不知道那女人有多恐怖，我刚刚在那吓得心都要跳出来了。我迟点就要娶她了，可我还没娶她就觉得她很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