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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徐朗的来电
德国的夏天并不热,也许因为处在高纬度地区,总给人一种空气稀薄的感觉。阳光也格外刺眼。这里的人喜欢户外活动,也不那么喜欢雪白的皮肤——这跟亚洲人有很大的差异,在这里,每当日照时间一天天变长,人们就喜欢出来晒太阳,晒很久的太阳,所以渐渐的,苏雾雨也喜欢上了户外,喜欢上了自然,工作之余就去竞走,游泳,徒步越野。
跟拥挤的中国比起来,德国的人口密度显然要小得多,这里的人因为良好的社会保障,也往往没有中国人那么拼——他们崇尚一种小确幸的生活方式,没那么焦虑,更多的是从容,和多年如一日的兢兢业业,反倒淳朴了许多。
苏雾雨习惯了早晨八点以后才起床,然后开着一辆二手的奔驰车去上班,九点左右,吃一顿面包夹奶酪,还有德国数不清的,美味的香肠,就这样,下一顿饭一直要到下午两点。德国的吃食并不精致,甚至可以说得上是粗糙,先前几天,苏雾雨吃不惯,渐渐的就习惯了——她没时间每天下馆子,在这里也很难找到一个合心意的保姆,更何况保姆那么贵。
所以呢,她的业余生活又多了一项,做饭,吃饭。她喜欢去这个镇上华人开的小店买一大堆中式的食材,然后回了公寓自己煮。大街上人来人往,对门帅气的德国小伙子在出门前会礼貌地跟她打招呼。日子一天天平静地度过,鲜有波澜,更别说一日日的勾心斗角。
这天,苏雾雨休息,难得给自己放了个假,于是睡了一下午。还没睡醒,就被一个电话吵醒了。
迷迷糊糊地,接了电话。
“苏总,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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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睡醒的大脑还没有开机,苏雾雨迷迷糊糊地当机着。
“徐朗!”她惊呼。
“哟,终于认出我的声音了。”
“恩。”苏雾雨有些不明白徐朗这通电话的来意,还是小心翼翼地回答着对面人。
“你别害怕。”徐朗宽慰她,“这事儿已经过了,我很抱歉。我欠你一句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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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雾雨清醒了一些,轻轻叹了口气。“恩。。”
“害你生了大病,抱歉。”他说,“现在我放下来,也为自己过去的行为忏悔。”
“那就让这件事过去吧。”苏雾雨说道,“我本来就不准备追究,现在你人也在LA了,一切顺利。”说完,她就要挂电话。
“喂!等等!”徐朗突然叫住她。
“还有事吗?”她果然还是有些后怕,那段经历,终究是伤到了她,更别说每每想起徐朗是如何处心积虑地接近她,她就后怕。身边人如此,该如何让人相信别人。
“苏雾雨. . . . . ”他叹息着呢喃着她的名字,“如果不是因为家父的事情. . . . . ”
“?”
“你是个好姑娘,真的很好的姑娘,你值得更好的人。”他说。
这番话,叫苏雾雨的内心五味杂陈,“谢谢,但你不是,你是个混蛋。”她说。
“哈哈哈哈”徐朗开怀,“你真可爱,真的,我很喜欢你。”
“徐朗,你说这话叫我恶心。”她没了好脸色,“虽然我原谅你,但不意味着我接受你的所作所为。”
“是,是,是是. . . . . ”徐朗求饶,“我是个混蛋。我是个爱你的混蛋. . . . . ”
苏雾雨不知道徐朗的葫芦里卖了什么药,现在再跟她说这些事还有意义吗?他们俩这辈子最好都别再见面了,他做出了这么过分的事情。“你还不清楚自己做了什么事嘛?”
“我知道。”
“你差点害死我!这就是你喜欢一个人的方式?”苏雾雨讽刺地笑了。
正当这时,对面传来一声响,好像是什么东西掉了。然后电话就挂了。苏雾雨一脸懵逼地看着手机。觉得空落落的。
他没说在LA是否顺利。有了一大笔钱,希望他的新生活能有个良好的开始吧。
苏雾雨平静的内心被这个电话给搅乱了,一整天都乱糟糟的,刘可薇问她怎么了,又答不上来,总不能说,那个杀人犯说爱她吧。
“没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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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晚上有跟向总的饭局,我到七点的时候叫司机来接你。”刘可薇对她说。
“好的,你先去忙吧。”苏雾雨从一堆文件中抬了头,对她微微一笑。向伯伯也是父亲旧时的好友。此次对于苏雾雨来德发展,给予了许多帮助。
诡异的是,到了临走时候,突然苏雾雨又接到了徐朗的电话。她赶着出门,来不及回应,就先挂了电话。等再接到他的消息,已经是几个月后,听说他去世了。
原来那一天接到他电话的时候,正好是他被确诊癌症的日子。那个大男人害怕又无助,好像又变回了孩子,瑟瑟发抖。他不知道还能打电话给谁,他拿着确诊的化验单一个人坐在LA最大的医院走廊里。
“喂。”
“苏雾雨。”
“原谅我吧。”
“我爱你啊. . . . . .我就是个混蛋. . . . . 但我不配得到你。”
他的右手神经质地颤抖着,这是枪伤留下的,也许永远不会愈合。话音未落,那个电话在一次颤栗中跌到了地上。等他捡起电话,已经挂断了。不知道为什么,那天的信号特别不好,等他再打通,就到了晚上。
他的病情在几个月内急剧恶化,孤零零一个人在医院,已无亲朋好友,也因为国内的丑闻,没人愿意跟他来往。
瘦得不到百斤的他衰弱地如同骷髅,头发已经在一次次化疗中掉光了。而苏雾雨留给他的那笔钱也基本拿来付医药费了。
他病死的消息不知怎么就辗转传到了苏雾雨的耳朵里。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不知不觉泪流满面,苏雾雨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她的这条命,差点被徐朗夺走,而听到对方被病魔夺走性命的时候,又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心痛,他还那么年轻啊,他好不容易放下了过去啊. . . .
她飞往洛杉矶,给徐朗新立的碑前放了一束白色的雏菊,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如果有来生,那请投胎到一个美满的家庭,不要遇到那么多变故. . . . .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