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阻止杰西卡

好不容易躲过烦人的躁人们，忘了过了多久，天空开始变得雾蒙蒙起来。

意识到昼夜即将变换，早已疲惫不堪的维拉停止了一味逃跑和短暂的休息。她决定甩开躁人们，花些时间藏入能躲避的山洞。老实说，她从来不奢望会有那样安稳的地方供自己睡觉。目前为止都没有碰到一处流沙，她认为自己已经算很幸运了。

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她想起了讨厌的笑脸猫。恰巧，说曹操曹操就到，空气中传来了笑脸猫半嬉笑的声音：

“确实，我是个胆小鬼，但是你终归还是需要我的建议的。”

他的声音飘进了维拉的脑袋里，一下子犹如一个胀满的气球充斥在她的精神里。

笑脸猫的语气从开玩笑转变成认真和郑重，维拉见他的态度转变了，立刻撇开负面情绪竖耳倾听。毕竟笑脸猫自私归自私，每到关键时刻，总会真心的去帮助自己渡过难关。

唯有这点，维拉深信不疑。因为就事论事的说，回想曾经一同合作的时光，倘若他不是诚心帮过忙，维拉老早就把他烤来吃了。

照着笑脸猫的指示走，维拉果然平安的找到了一处隐蔽的山洞。

“小心哦，躁人可是很凶残的，你会花掉大半的玫瑰露滴的，只要看到瓷瓶就要记得收集更多的露滴，否则你会后悔的。这里的生活很艰难，怪物们都很强壮，不要以为他们个子小，相信你已经见过他们了。神官的事情你不要管，我们会想办法...”

“等等！”想起神官提到过的‘游离之境’，维拉忍不住插了一句，“听神官的意思，那个爱丽丝用来与我联系的梦境似乎被称作...”

“是的，游离之境。”笑脸猫的面庞宛如一轮圆月，调皮的在黑暗的山洞中转动起来，转着转着连同整个身体，眼见又要消失，“我们会利用那个术法将你的话语传达给你世界里的任何人。”

维拉感到困倦的打着呵欠，后又惊醒似的跳了起来，好像差点忘了一件重要的事一般。

“等等！！”

“又怎么了！”

“我想起来了！帮我接通我的好朋友安德鲁，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对他说。”

“哦？安德鲁？”笑脸猫那富有喜感的脸，按三百六十度转了一圈，眨眼间只剩下一双金黄色的眼睛，在黑暗中如繁星般闪烁着。他好奇的强调这个陌生的名字，“不是爱丽丝吗？”

“不是所有事情都必须通过爱丽丝本人，她也需要其他人的帮助。”维拉神色惊恐的说道，“快，照做！现在爱丽丝的状况如何了？她在哪里？不会在精神病院吧？”

“明白了。”丢下一句简短的话语，笑脸猫嬉皮笑脸的消失在黑暗的山洞中。

维拉回想在森林里做到的梦境，就害怕得浑身起鸡皮疙瘩。当时看到的梦境如同深痛的烙印般真实，至今仍记忆犹新。没想到醒来后因为又忙了一段时间，自己居然把这件事给忘了！现在循着记忆的残片，可怕的真相仿佛在眼前一点点展开...

在灰暗的精神病院里，她一路摸索方向，竟误闯了爱丽丝的房间。而同一时间，杰西卡的背影也栩栩如生的出现在了那里。只见杰西卡披着披巾的双臂正缓缓抬起，升举至头顶上方的那一刻，手里正紧握着一把闪着银光的利刃，趁着夜深，明显准备...！

“不行！”

蜷缩地躺在干燥的地面，维拉一再被惊醒，辗转难眠。她闭上眼，小声的呼唤着安德鲁，不一会儿便莫名顺利的昏睡了过去。

梦境如涟漪般展开。维拉惊愕的看到杰西卡那一模一样的背影正沿路朝精神病院走去，脚步轻盈，一步一步靠近爱丽丝，宛如死神降临一般。维拉特地往袖子看过去，果然看到一道异样的闪光藏在杰西卡的袖口里。

估计那正是一把锋利的刀刃。

维拉紧张得为爱丽丝捏了把冷汗。“那个时刻”果然在一刻不停的迫近。爱丽丝会...

她的视野和最初一样，也是从某个地方看出去，朦胧地移动着。这次趁着自己能迈出步伐，等杰西卡再走得远些，便小心翼翼的跑向最近的电话亭。从口袋里掏出足够的硬币，打通了商人格林家的电话，指名让安德鲁接听。

事情进行得很顺利。然而很快，爱丽丝就会香消玉殒了。安德鲁的速度得加快了。

“去救爱丽丝，安德鲁！”

“好的，怎么做？”

“呃...你不惊讶吗？真的相信我是从梦里在仙境给你打电话？”

安德鲁爽朗的大笑，一字一字咬字清晰地告诉维拉“我相信你”。维拉听到那四个字的时候，内心一下子崩溃了。于是，她抹干眼泪，一五一十地将爱丽丝即将遇刺的事情告诉他，让他立刻火速赶往她的精神病院。

安德鲁听了，反而觉得奇怪。

“精神病院？你确定吗？因为她才刚去一家普通医院没有多久，那时候我也在，你有看到她转院了吗？”

维拉顿时一片茫然：“不在精神病院？你确定吗？去确定一下吧，总之梦里，那里都是鬼魂般削瘦无神的病人站在走廊上。应该是精神病院没错啊...”

“好，”安德鲁二话不说答应了下来，“我们稍后再联系。我先去一探究竟。”

无奈之下，也只好如此。维拉稍微安心地挂了电话。

距离爱丽丝遇刺还有三分钟。维拉双手合十，蹲在电话亭里，祈祷着下一通电话会带来好消息。

普通病房里，杰西卡不知不觉地从爱丽丝的病房里冒出来。仿佛凭空从空气里走出来一样。虽然在场的并不是安德鲁，却让活了一大把年纪的斯威特撞见了这惊悚的现象。

“暗杀？对象还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的少女？”

杰西卡正要从袖子里抽出刀，忽然听到斯威特的说话声，猛地吓了一跳。她反应迅速地跳到一边。

“你是谁？怎么在这里！”

斯威特从角落里震惊地走出来，手上的宝剑映着皎洁的月光出鞘，直指杰西卡的心脏，“我是谁？！你是谁？”他一步步逼近杰西卡，剑尖却未曾从她心脏的位置离开过，“杰西卡？维拉的保姆？她可不是这么说的？”

“维拉小姐？”杰西卡唰的脸色苍白，继而又沉着下来，嘿嘿坏笑，“原来她还是选择了敌方，不过那是因为记忆没有找回来，在送她去那里的时候，我就预想过这种情况。来日方长，她终有一日会看穿你们这些可恶的人类。”

说着，杰西卡衰老的目光沉淀下来，充满杀气。

“人类？”斯威特眯起双眼，疑惑不解。

杰西卡趁彼此还有些距离，二话不说，一脸狰狞的冲上去，转眼就要给熟睡的爱丽丝狠狠的一刀！

斯威特眼见来不及救人，索性使劲全身力气掷出剑身，直击杰西卡的心脏。

谁知“磅”的一声巨响，剑的重量在杰西卡的胸前打出一个窟窿，却没有打倒她，而是直直贯穿并插进了后面的墙壁上。

杰西卡笑着将模样幻化成多头石怪，原本驼背的身体瞬间撑起了整套宽松的衣服。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她抬头看着一脸吓坏的斯威特：“她知道我是什么东西。可惜，我没能跟她解释清楚。我所做的一切以及她的身世。找了那么久终于找到她了...我的女王。你可以不相信我，但是她的身世是被隐藏起来的。相信吉米一定不愿意告诉你。”

她说的十分诚恳，以至于连斯威特都不忍心不试着去相信。

杰西卡手中的刀子被宝剑打到一边，飞了出去。爱丽丝的身体依旧完好无缺。而她自己的身子却直直倒了下去。

她不甘心地喃喃道：“有一天你或她会明白的。等到她苏醒的那一刻，这样的事情将会由她来做，你阻止不了她。迄今为止，不停在伤害她的人是你们。爱丽丝也会做出那样的抉择。女王是真实存在的，如果我说她是女巫，你眼里还容得下她吗？”

裂痕从她胸前扩散开来，在碰触到地面的瞬间碎成一堆石块，质地古老而久远，斯威特上前蹲下端详着，似乎看出了些端倪。

“吉米...”

口中念着这个名字，斯威特决定找个时间拜访一下这个相处多时的老朋友。

事后，听到爱丽丝的事情终于圆满解决了，维拉这才得以安睡。不过为了警戒周遭的一切，她握着小刀和发射器入睡，假若真有什么事，便直接给对方一刀或一炮。

好不容易在仙境有个安稳的夜晚，隔天太阳一升起，维拉便早早的起床了。沙地里没有蝉鸣也没有鸟叫。但是深怕躁人迟早会找到自己的位置，于是她这次很自觉。

起床后，她的思路经过这些时间的磨练，变得十分清晰。她了解到不该莽撞的冲出去。于是，她有了充满条理的计划。首先，先听听四周的动静，甩甩头散去惺忪的睡意。喝了几瓶露滴，勉强喂饱自己，再出去探路。

头顶上方，偶尔会飞过巨大的秃鹰，降下来专挑腐肉吃，直到那些掩埋的躯体剩下一堆骸骨为止。倘若就这么贸贸然的扑上去，会引起不必要的骚动。维拉想了想，觉得还是先观察情况，再出去收集轻一点小一点的骨头。

起初想想应该会有什么用处。后来脑筋一转，顿时对于收集骨头一事，她心中已有了主意。

“对了，就利用秃鹰或骨头吧，反正只要是没有肉沾在上面的就行了。”

观望着远处正在进食的秃鹰，维拉露出了甜甜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