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春 十四
凌晨两点半，丁学敏和一个同事还有两个物业到了我家，物业监控为自己的困倦不断向我道歉，这个中年男人我见过几次，他是个老实的中年男人，让我放在心上的并不是这个。
“到底是怎么回事？！”丁雪敏站在门口一脸的倦意，好像才从梦醒过来吧！没想到是他当班，我将经过和他讲了一遍“是一般的小偷吧！”丁雪敏的同事张雷我认识，因为才参加工作年纪比较年轻大家都喊他小张，他在不断的记录着。
“我不认为是一般的小偷！一般的小偷如果走了，我也不会这个点报警了！”说实话现在我依然惊魂未定，以往我从来都把自己划分在勇气战胜懦弱行档里，可这种来自幽暗的恐惧只是因为我从为经历过，真经历都时候这种勇气只是一种被迫的选择。
“他打开我了我门，可因为有保险栓的原因他没有进来！”我仔细地回忆才发生的事情，仿佛我又重新经历了一次“从我听到声音到门打开只用了几秒的时间，我甚至都没来得及从猫眼往外看！！他推了门没想我上了保险拴！我站在门边大喝了一声！双手用力拍在门上，可因为他的脚在外面抵着门并没有关死，他似乎也吓了一跳，他估计没想到门后已经站了一个人了！”我一边说一边站在我刚才的位置。
“可他并没有立马离开！！”我的心又蹦蹦跳了起来，刚才一幕又回到了脑海，屋子在我大喝一声之后又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如果不是我的心还在剧烈的跳动这一切好像从没发生过一般“我站了几秒，我以为外面的人已经吓跑了，一般的小偷不会有胆子入室抢劫吧！我顺着猫眼看了出去，借着因为我拍门震亮的过道灯，我看见一个戴着帽子的黑影正站在门外和我对视！”
“你看见他的脸了吗？”小张习惯性地问了一句
我摇摇头“外面的灯太暗了，而且他还戴着一个帽子，完全看不见他的脸！”
“你是说他就这样站在你的门口一直没走？”丁学敏自顾点了根烟抽了起来，他走到了门外看看我
“嗯！他就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
“维持了多长时间！？”
“大概有半分钟，我这才意识到他不是一般的小偷！！”有一点我没告诉丁学敏，当我往外看的时候确实看见一个男人，在我看见他的瞬间他双手用力砸在外面的门上我被吓了一跳腿一软倒在了地上，这一段我省略掉了。
随后我们去物业那里看了小区的视频监控，楼下的视频监控显示十二点五十分确实有个可疑的人影从暗影中的围墙翻了进来，他在暗处等了大概十分钟确认无人发现他进来他这才上了楼，又只捕捉到一个模糊的影子，他是从一楼徒步上都十楼的，电梯里并没有他上下的监控，他来回上下十楼想必体力相当好了，如果正面对抗我明显没有什么优势。
“他的目标确实就是你！”丁学敏看着视频监控点了一根烟
“那个女人是谁？”母亲的情绪好了很多，至少她现在的语气是温和的
“那个？”我正在想昨晚的事情，那个人肯定是李昂没错了，他想干什么？谋杀？可他是怎么知道我住哪里的？其实要找到我的住址也不是难事，可他是在什么时候已经开始跟踪自己了？这个躲在暗处的男人，现在难道也在监视着自己？李昂的事情告诉母亲事情会怎么样？我不敢去想
她叹了口气“你好像真的是长大了，我也管不了你了！”我看见她嘴角在哆嗦，她在努力克制着一种情绪
“只是一个朋友！”我无奈地叹了一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我已经懒得去解释和辩解，可生活总是有接踵而至的事情需要解释和辩解，事情总是朝着我无法控制的方向发展“我和她没关系的！”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一点有不恨吴雪多余的话给我造成这么多麻烦。
正当我想着母亲怎么说的时候，她斜坐的身子突然就倒在了沙发上：“这可让我怎么过哎！”她突然就哭了出来，我吓了一跳，我想过个很多个可能，却没想到这个，我慌了手脚。
“妈！你这是——”轻拍她的肩膀，像是一个失去水分的甘蔗“我实在想象不出到底得罪了谁了？是谁对你下了这样的狠手！”
我这才明白母亲说的是什么？我无法安慰她，更无法开口告诉她事实的真相，可这种事情能瞒一辈子吗？我静静的听着母亲的哭诉心如刀割，我怎么告诉她因为我认识了个女人惹起了别人的仇恨伤害了父亲？我唯一的恨就是那个伤害父亲的人，他写信给张小静恐吓她，却直接让我陷入了另一种不安恐惧中，这比写信更直接，可他对我的恨意到底来源于什么以至于他竟然向我的父亲下手？就是因为看见了我和张小静在一起？这是多么强烈的恨意？多么可怕的一个人？联想到那个晚上我门口出的人，他明显是想对自己下手？他不是人，应该是头野兽，发了疯的野兽。
“不如让王阿姨再回来吧！”母亲情绪稳定一点后我试探地问
母亲摇摇头，她还在抽泣“算了，我看见她就会想起你爸，我现在还能照顾的了自己！”
“不然你和我般去住吧！”让母亲一个人在家住我是真的不放心
“你妈还没老到动不了呢！”母亲翻了我一眼
“那你晚上睡觉可一定要把门关好！”虽然小区的物业已经打好招呼，可我还是真的不放心，黑暗中窥视的那头野兽什么事情干不出来？我不能把这件事告诉她，比恐惧更可怕的是人内心看不见的恐惧。
“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母亲红肿的眼睛盯着我问
“没有啊！” 避开她的眼睛我端起桌上的水杯喝 了口水
“你在我面前可不要撒谎！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凶手是谁？”母亲盯着我质问，她的目光让我矮了一截，我不告诉她，她也会问丁学敏，这事迟早还是会知道的。
“只是看到了个模糊的影子！还不知道是谁！”我放下茶杯，为自己的欺骗感到惭愧，我不能告诉她，我不能再失去她。
母亲盯着我看了一会，她的情绪再次失控，眼泪再次情不自禁地掉下来，我这时才发现她是如此脆弱。丁学敏的电话突然打了进来。
“张小静的丈夫死了！！”
“啊？”
“意外车祸！”
“在哪里”
“晚点去你家楼下小酒吧再说吧！我现在有点忙！”说着他匆匆忙忙收了线。他终究还是对王金泉下手了，张小静这个可怜的女人。
“这几天我给你请个护理阿姨！”我试探性地问，这次母亲没有反驳我，她可能是真的累了。
晚上我先到了酒吧，在巴台前面的凳子上坐下了，人不是很多，还是上次那个调酒师。
“给我来杯上次那个口味的！”名字我忘了幸亏小哥还记得，要记住一件事可真不容易啊，遗忘难道是因为大脑里东西太多了吗？如果人脑像内存卡一样可以任意更换多好啊！
调酒师调酒的动作很流畅，欣赏他调酒本身也是一种享受，一种自己原本可以掌控的一种技能在他身上发挥的滴水不漏，是一种陌生而熟悉的亲近感。可不知道怎么的这次味道却感觉不怎么对，是上次那个口味吗！
“怎么？喜欢上这种口味了？”丁学敏的声音从后面传过来
“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扭过头见他把头发剪成了寸头，样子比原来清爽了很多。
“来杯tequila ”丁学敏坐在我边上的凳子上“今天早上指挥中心接到报警，南山区别墅发生一起车祸，救护人员赶到时人已经死了！”
“在哪里发生的车祸啊？”
“在别墅区后面一条环山公路上！”
“怎么会是那里！？”
我想起了上次和张小静去的那个山顶，坡度一般，如果车从最高的地方冲下去人肯定是没命，可那条路修的质量已经是很好了，边上的护栏也修的和周围的环境毫无违和感。
“你去过哪里？”丁学敏敏锐的盯着我
“路过一次！”和张小静去山顶吹风的事情没必要说吧！
“嗯！”丁学敏没有怀疑我，他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
“我不会向任何人透露案情的！”
“有人动了他车的刹车片！”丁学敏自顾点了根烟，酒保自然地递给他一个烟灰缸“还有车的制动！”
“是李昂！这个人太疯狂了！”
“这个还不确定，不过我们已经对他展开了调查”
我将张小静的信告诉了他，他并没有表现出很吃惊的样子“这真是个可怕的男人啊！”
“一定的抓住他啊！”
“你怎么会惹上这样的人！”
“人倒霉喝水都赛牙缝！”我突然看见远处靠窗户一对年轻男女有点眼熟，仔细一看竟然是马卫，他似乎也看见了我，立马跑了过来。
“老师你也在这里啊！”他似乎很吃惊我竟然会来酒吧！
“是啊！”我本想说你不在家看书，马上要考试了！可想想人都有自由来这喝酒放松。
丁学敏也转过了头，他看了一眼一身时尚的马卫，对他点点头。
“老师这是你朋友啊！”马卫很感兴趣地看着丁学敏，着到让我有点好奇
“是啊！”
“老师的朋友是警察吧！？”马卫貌似并不想打个招呼就走，我和丁学敏都很吃惊他竟然知道丁学敏的身份！难道他在哪里见过丁学敏？
“我女朋友说在警察局见过你！”马卫转身指着坐在窗边一个清瘦长发的白衣女孩
“我长相有这么明显吗？”
“女孩子记男孩子的长相总是那么清楚！”马卫自顾自的坐在了丁学敏的身边，几句话可能觉得丁学敏比较好说话，丁学敏对我的学生并没反感“哥！当警察好玩吗？”马卫清澈的眼神盯着丁学敏
“你想干什么？”
“哈哈！不要误会，我毕业也想去当警察呢！”马卫不好意思地看我了眼，我真想到他居然有这样的梦想！“我一直很想当警察，可家人不让我当，现在这种愿望不知道怎么会越来越强烈！”！
“这样啊！”丁学敏不禁仔细打量眼前这个瘦弱的男孩“当警察可不是想的那么简单哦！”
“我知道啊！”马卫调皮地笑着，我在他眼里看到一种在我课堂上从未有过的倔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