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二章
第一百八十二章
我开始干笑:“呵呵呵……别冲动……”
他凑上我的脖颈,旋即低头轻轻咬了一口,我瞬间便是一抖,一丝凉意也蔓延开来,我觉得接下来一定会发生我所不愿发生的事了……
我急忙将他推开,几乎是语无伦次道:“你别冲动好吗……这可是大白天的,而且是在我的府上。”
顾昭大抵很不开心我将他推开的动作,他仅仅是离开了一瞬,复又重新压了过来,我两只手并用地准备将他推开,却听见了他低沉似是压抑的笑声。
“怎么了?你很害怕?”
他挑衅一般开口,旋即眼角眉梢都带着淡淡的挑衅,仿佛是在进行着什么邀请一般,然而我清晰地知道美色当头一把刀,就冲着我从小到大逛窑子的经历来看,我怎么可能会不知道这种美色其实就是最磨人的,且最为危险,像盛开的罂粟一般,带着妖艳的色彩却身含剧毒。
我干笑着将手从他手里用力抽出来,大抵是他方才问我话时松懈了些的缘故,于是这一次我竟是异常顺利地就将手从他的手里抽了出来,然后指着外边大好的天光和窗棂便渗透进来的点点光亮。
“你没看见现在是大白天吗?你敢乱来我可不愿意。你要是不怕死的话就自己疯去,别拖着我,我还想多活一些呢。”
我没好气地说着话,顾昭便看着我笑,我抖落了一下身子,便从床榻上起身来,正准备出门的时候,顾昭猛然出手将我再次拽了回来。
我“哎呦”了一声后,果断将手往他的腰间摸索去:“顾昭你别逼我啊,我生起气来自己都怕。”
他一手准备抓着我的手,一边含笑看着我挣扎着,总觉得他这是在欺负人,谁还没有个力气大的时候吗?
我正想着的时候,顾昭猛然低头在我脸上啄着,我感觉温软的唇畔擦过我的脸颊,酥软的触感瞬间令我无法再挣扎。
我颤抖着身子,紧紧闭上了眼睛,道:“顾禽兽,顾流氓,顾下流,顾无耻。”
话音刚落,头顶便传来愉悦的笑声,虽然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明明在骂他,他竟然还能笑得这么开心地缘故,大抵他的脑子被什么东西夹了也说不定。
我这么想着,顾昭就已经再次俯下身来,他凑上我的耳畔,原本还在剧烈挣扎着的我瞬间便不动了,我几乎是飞快地出声道:“别别别别,别动了别动了,大白天的你要冷静一点,切莫冲动啊,冲动是魔鬼啊。”
顾昭惘若未闻,他好像是没有听见我说的话一样,又或者是他根本就是不想听我这话,他眯着眼睛,道:“在你心里,原来我就是个流氓?”
我一顿,很想点头说是啊,你怎么不是个流氓了,不仅流氓还无耻到可怕啊。
然而我终究是没有说出实话来,毕竟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么敌强我弱,敌优我劣的情况下,我怎么可以还说出一些无关的事情来找死呢?
当然不会。
我近乎微笑着开口道:“哈哈,不不不,其实还好啦。”
此言一出,唇间瞬间便被覆住,我看见的是他近在咫尺的俊脸,我茫然了一会儿之后,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推开他,不然待会真那啥了我真的会哭的啊!
然而我还没有开始动作,他便用着沉稳的声线开口,耳畔传来他温热的气息:“既然这样的话,那么我们不若现在来干一些禽兽的事情好不好?”
我欲哭无泪:“……不好……”
我正准备再干些什么来阻止一下他的行为,就连袖中的银针我都已经拿在手上了,就差扎他的时候,他忽然自己起身便将我放开了。
我蓦然翻身坐起,旋即好像是怕他忽然反悔什么的,几乎起来便离他远了些,还隔了一段不远不近的距离。
顾昭见状轻笑出声:“开个玩笑而已。”
我:“……”
去你的,刚刚对峙这么久现在忽然放开就告诉我刚才其实什么都没有发生,就只是单纯地想要戏耍一下我?
我“呵呵”了一声,旋即捏在手里的银针就这么射了出去,他大抵也没有料到我藏了银针,更没有料到我会将银针射出去,于是他根本就没有来得及避开,便被那根银针射中了胳膊。
我巧笑开来:“我也开个玩笑。”
顾昭闻言无奈般笑了笑,随即伸手将胳膊上的银针拔下来,我瞧着他的动作一言不发,他皱着眉头把玩着那根银针,看着我道:“挺疼的。”
我:“……”
那还不是你自找的吗?
我还是笑着:“你比那些太监差远了,他们之前都没有说疼。”
话音刚落,顾昭面色便有些阴郁了,他上前来将银针晃在我眼前,道:“那不若你也来一次,看看你比那些太监谁更厉害?”
我:“……能不闹吗……”
我忽然间有些害怕了,顾昭这么做简直就是令人发指啊!这是要干嘛啊?他这是要吓死我吗……
顾昭见我耷拉着脸,大抵也觉得差不多的样子了,他这才将银针递到我手上:“好好收着吧,这武器虽然娘们了点,但是好歹也能取人性命,加之若是日后你女子之身能公诸天下,你还可以拿来绣花,多好。”
我:“……”
怎么办啊,我真的好想打他。
顾昭见我不吭声,便直起身来,旋即道:“我要进宫一趟。”
我闻言微怔:“干什么?”
“明日南郊狩猎一事,我原本便知道,如今陛下圣旨都已经下了,我没有理由不去看看。”
顾昭一字一句,笑着看我,仿佛是让我安心似的,他又补充了一句:“只是进宫一趟,没别的事,我会早点回来。”
我闻言心中一暖,有一种丈夫出门办事而妻子在家中等其归来的异样感觉,心中温暖骤然上升,然而我的面色却依旧无常,道:“那好。”
他笑了笑,旋即搂着我的肩在我额间印下一吻,似缱绻情深一般,道:“这几日京中不太平,镇国将军和定远候归京也不是小事,陛下定然也已经收到了消息,而镇国将军之于你,你要小心。”
我瞧着他似乎是叮嘱一般地在我耳边细细说着,我不免觉得有些好笑,道:“不就是来几群刺客吗?有什么大不了的,我当上沐家家主之后,这样的事情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也不多镇国将军这一批。”
他闻言眼神微微暗了暗,随即将我额间垂落下来的碎发别在脑后,语气亲昵温柔:“镇国将军不比寻常的人,你还不知道他的狠心与手段,自然可以这样肆无忌惮。”
我“哈哈”地笑了笑,将手摸上他的脸,顺便还揉了把,道:“哎呀,那告诉我做什么呀?我若是不当心,你会来护我吗?”
“你怎么老爱说废话。”他低笑一声,“我不会让你置于险境,连万一这种可能性都不会有。”
我笑着:“你进宫去吧,时候不早了,陛下今日是给你下了命令,你才进宫的吧?”
他微微点了点头,道:“嗯,陛下传召,不能不去啊。”
“明日南郊狩猎,变故横生,若是按照时间推测的话,镇国将军回京之日应该就是在这几天。”
我顿了下,随即明白过来他的意思,道:“镇国将军难不成和我有私仇?一回来就要搞我?”
“沐家势力太过庞大,大宣无人不忌惮沐家,镇国将军若是仅来试探的话,那你便不会有太大的事。”
我微微一笑,明白过来他的意思之后就道:“所以你的意思其实是镇国将军是猜测到沐家的实力,所以这些就只是试探一下沐家的深浅吗?而他应当是在试探的过程中知晓若是沐家有实力,就不会被他的手段自保不住?”
顾昭笑了笑,他的眸子里有着赞赏的眸光,这眼神一出,我便知道我说对了,我叹了口气:“镇国将军一大把年纪了,倒是有些任性了,若是在这过程中,我被他玩死了,他是不是得很失望?”
“那倒不会,”顾昭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头,“若百年世家这么容易被打垮,镇国将军要的就不仅仅是这些了。”
我点点头,那倒也是,且不说镇国将军这次回来的目的隐晦莫名,人心也总是会在时光的沉淀中变得面目全非,若是此刻他回京的目的不再单纯,那么他想要的,的确就不该是简单的将军之位了。
我犹豫着问道:“镇国将军可会有谋反之心?”
顾昭瞥了我一眼,答道:“沐老家主应当比我更知晓这答案。”
我一愣:“这话什么意思?”
他笑了笑,嘴角扬起的弧度令我恍惚,他道:“沐老家主可有谋反之心?”
我不明白为什么他说着说着就要提起来父亲,再者说了,镇国将军的事情能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我摇头道:“我说过的,沐家不会反,要反早就反了。”
他便点头,好似是认同了我的话一样,言笑晏晏:“那镇国将军也不会反。”
这下我就真的是惊呆了:“你的意思是,镇国将军还是以我们沐家为看风帆的?我沐家干啥他就干啥吗?那沐家的面子还真的有点大。”
顾昭没有答话,就望着我笑了笑,随即看着外面天色,门后阴影处显现出来的人影令我心下了然。
“你去吧,我也有些事需要处理一下。”
我缓缓开口,不待阴影处的人开口,我便知晓这是皇宫里来人了,皇帝为什么一定要见顾昭,我是不知道原因的,但是此刻他派人来催促我倒是有些奇怪了。
顾昭也朝着我点头,道:“等我回来。”
我笑着不语,旋即看着他跟着那阴影处的暗卫离去,我这才松了口气,仿佛整个人的力气都在此刻抽空,无力地倒在床榻上。
良久过后,我才对着暗处的阿言道:“去唤知知过来。”
“是。”
阿言领命欲要动身去寻知知的时候,我便端坐在案上,抬手就为自己斟了杯茶细细品着,将顾昭给我的消息和近日来的事情串联一起,思索着这镇国将军归京究竟是好事还是坏事。
按理来说,这镇国将军和定远候回京的事情应该是不关我沐家的事的,只是镇国将军却是派人来刺杀我,这事还是有待考究的。
若是探查过后,原因不仅仅是刺探这么简单的话,我想,沐家往后的日子怕是会难了。
过了一会儿之后,房门被人轻轻推开,我放下手中的杯子,抬眼望去,只见知知手中拿着根箭羽便进来了。
我一眼便认出了这根箭羽,心下很是诧异:“哪里来的箭?”
知知将手中的箭羽递给我,我抬手接过,便细细地看了起来,这箭羽的模样和标志分明和我在沐家陵墓外遇袭时候见到的箭羽一模一样,同为并蒂莲印记。
我忽然想起来顾昭之前说起的话来,于是沉眸微敛,道:“这箭羽是朝着你来的?”
知知闻言微微摇了摇头,她盯着我手里的箭羽,我缓缓转动着,深思镇国将军这么做究竟是有何用意。
知知却道:“镇国府里的标志,独一无二。”
她话一说完,我便登时明白她想表达的是什么意思,道:“若是高仿的呢?”
“应该不是,”知知朝着我摇头,语气坚定,“镇国府的标志难以拓印,且其中材质复杂难寻,再加上镇国府里独有的七彩香,旁人根本就没有可能伪冒。”
我点点头,看着上头的并蒂莲,点点幽香瞬间扑面而来,我屏息之间疑问便脱口而出:“镇国将军回京的行程,可有查到?”
知知接过我手里的箭羽,旋即置于案上,她微微颔首,道:“昀姐姐的消息也真灵通,我正想来同昀姐姐禀报镇国将军回京一事,不想昀姐姐却已然早就知晓了。”
我笑了笑,不以为然道:“这消息不都是得靠你来禀报吗?我得来的消息,也是由旁人之口得来的。”
知知端坐于我对面,我望着她的面容,她便看着案上的箭羽,随后道:“镇国将军回京,未曾得到陛下的恩准。”
我一愣,没有料到知知竟同我说起这样一件事来,镇国将军回京一事,我从顾昭口中知晓定远候是要一起回来的,但也正和贬谪之时的日期相同,这贬谪的日子一到,人自然就可以归来,但此事的确也还需要同皇帝报备一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