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发现

洛秉和的资料出乎意料的详细，包括了大量的情况说明和音像、影像资料，甚至还有一些标有保密水印的企业内部文档。墨轩不知道洛秉和会不会在这些文件中做手脚，但是直觉告诉他不会，因为如果要做手脚的话，就不必给墨轩如此多的资料，资料越少，用来欺骗或者误导墨轩的文件也就越容易被看到和深入研究。反正墨轩本来就是一个门外汉，索性就以完全相信的眼光来看待这些资料。

资料中最基础的部分和墨轩所知道的分毫不差，战士，摆渡人，命魂连结仪式，以及媒介物的信息也都是一样的。唯一有些出入的是对于“咒文”的说明，在洛秉和的资料中，大量的研究表明了咒文并非命魂连结仪式的必需品，只是能够显著地提高命魂连结的成功率。看到这里的时候，墨轩摇了摇头，这些资料还远远不能解答墨轩自己的疑惑。

随后的进阶资料就显得晦涩难懂起来。一部分的文件写着大量没有见过的学术词汇，墨轩看了很久，才大致上看出表达的是什么意思。对于命魂连结的原理和过程，一直都有人在进行大量的研究，也得出了大量有用或者无用的结论。墨轩看到了熟悉的结论，即摆渡人是战士的灵魂的掌管者，摆渡人的死亡也会带来战士的死亡，战士的力量来自于舍弃灵魂的觉悟云云，但是这些结论带着很明显的艺术气息，恐怕也没有什么参考价值。只是在一张电子扫描稿上，墨轩看见角落里有人用潦草的笔迹写了一个“姬”字，随后打上了注意的圈，却又划了几笔表示否定。墨轩记住了这个细节，虽然也不知道有没有用。

除了这些资料，后面的资料开始让墨轩大开眼界。和之前零零碎碎得到的知识碎片不一样，有一份文件非常系统地研究介绍了摆渡人世界的世界观，让墨轩受益匪浅。因为已经有了实际的感受，所以墨轩也能够理解文中所写，摆渡人世界存在的历史已经很长，最早的命魂连结可以追溯到汉代，但是一般认为实际的起始年份还要早得多，只是局限于时代的记录技术，那些记载都亡佚在了时代的洪流中。

对于战士和摆渡人而言，强大的能力带来的往往是建功立业的野心，以及对于财富和资本的欲望。但是不管是敌人还是朋友，他们都遵循着一个自古创立的法则：绝对不能向普通人展现自己的能力。即便拥有着再强大的力量，战士和摆渡人终究只是人类，如果让大多数的普通人感到了畏惧和不甘，那么战士和摆渡人的毁灭也是不可避免的。所以，实际上，在过去到现在的千百年间，摆渡人世界就如同一个影子中的帝国，悄然掌控着世界的经济和权利命脉，满足着自己对于权利和财富的欲望。

如同政客之间的敌对，摆渡人世界中也有着无数自发形成的组织，为了利益而进行的厮杀可能每天都在发生着。当两个组织之间发生了冲突的时候，两方的战士就会在不被普通人发现的前提下用尽所有方法互相杀戮，直至某一方的全灭或者投降。在战斗中，表现优异的往往是战士，摆渡人则大部分扮演着后方支援的角色，因为摆渡人的死代表着战士的死，摆渡人必须受到良好的保护，就如同象棋中的将帅决不能冲上前线一般。但是熟知这一点的战士会以摆渡人作为自己的目标，而为了防止摆渡人的大量死伤，每一个组织都会在摆渡人身上大做文章。隐瞒身份，或者隐瞒行踪，在走投无路的情况下甚至以数名战士保护一个摆渡人，这些都是不得不做的努力，如果一个强大的战士因为摆渡人的死而无法存活，对于一个组织而言无疑是巨大的打击。

而且，就摆渡人自身的资质而言也是非常可惜的，具有摆渡人资质的人并不多，往往需要长期的寻找才能找出来。综上所述，情报工作实际上就是摆渡人世界的重中之重，战士就如同九头蛇的头颅，如果只是需要数量的话完全可以很快地生产出来，而摆渡人则是每一个组织的阿克琉斯之踵，承载着组织的兴衰存亡。

而对于个人，摆渡人世界的气氛与普通人完全不同，强大的力量带来的是不加掩饰的欲望，每个人都会有想要完成的目标，而在陌生的战士之间，稍有不和便会演化为一场冲突。在同一个组织内，往往会因为有着相关的规定而减少伤亡，但在不同的组织间，这样的限制就不复存在，有时甚至只是为了一个微小的目标，战士之间就会大打出手以命相搏。看到这里墨轩不由得感到了些许寒意，他理解了在遗迹内即便是同一组织的成员也会大打出手的原因，也为自己能够遇见楚灵霄而感到幸运。

看到这里，墨轩也就大致知道了自己应该在摆渡人世界中如何行事，不会在像无头苍蝇那样碰运气了。接下去看到的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小知识，能够对墨轩有点作用的，只有两份文件了。

其中的一份是关于摆渡人世界的分级情报。之前墨轩也已经了解到情报工作是摆渡人世界的重点，所以存在着一些中立的组织，专门以归纳情报和买卖情报为生。他们所出卖的情报多种多样，但是这一行也有着谁都不能触犯的铁则：绝不公开摆渡人的信息。一旦公开摆渡人的信息，那一方的组织必然会尾随而来，将情报的出卖者抹杀干净，以绝后患。但是在私下里的交易中，有些情报组织却不会拘泥于这个条款，因为他们也并非单纯的情报组织，有些情报组织实际上也有着非常强大的势力，或者有着强大的战士作为后盾。这份文件中的一份表格就是最新的摆渡人世界最强战力的汇总，上面一共有着十个令人闻风丧胆的战士，每一个都是会让普通战士直接放弃战斗欲望的强者。上面的几个人墨轩大多不认识，关于每一个人的能力也都是语焉不详，墨轩大致上也能够理解，也许见到了他们能力的人都已经死了。看到最后一个的时候墨轩却没能止住自己的惊讶，怪叫了一声，这个战士的照片上，赫然显现着楚灵霄那张好看的脸。原来楚灵霄竟然是这么强的吗？

墨轩再看了看对于楚灵霄的介绍，根据介绍的意思，楚灵霄为人极其心狠手辣，而且十分狡猾，不到最后一刻你永远不知道她到底想要什么。而对于她的能力，可以肯定的是她拥有着无效化的能力，这一点与墨轩所见完全符合，但是在这一能力之后却有着这样一条批注：基本确定该战士拥有复数种类能力，最少为三种。

三种？墨轩自己的身体因为难以解释的经历，拥有着两种能力，墨轩清楚这恐怕已经是特例中的特例。但是楚灵霄竟然会有三种，还是“最少”？墨轩在惊讶的同时也感到了一丝喜悦，因为自己的情况说不定和楚灵霄是相似的，只要能够获得楚灵霄的帮助，说不定就能弄清楚自己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