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回家
因为事先没有安排回去的车辆，所以墨轩和钟岩发现自己出现在本市的郊区时，内心是几乎绝望的。费了很大的劲，他们终于找到了阡陌乡间的村落，知道了最近的国道在哪里，也找到了那里的长途汽车站。墨轩为了以防万一，在自己片刻不离身的背心中缝入了足够支撑几天的现金，现在这些现金终于派上了用场。
虽然过程有些坎坷和累人，但是墨轩和钟岩觉得，这也是一件好事。第一，自己的行踪没有被暴露，第二，洛秉和那只老狐狸也不能马上采取他的行动。现在墨轩和钟岩只要悄悄地回到毓琉那边，然后再作打算。
虽然心情因为回到了外面而比较轻松，但是一想到自己已经被算计，可能会成为未来的众矢之的，墨轩就有些头大。他倒也不是特别害怕，而是极其讨厌被人算计的感觉。况且，匹夫无罪，怀璧其罪。自己感受到了古剑能给自己续命的力量，而且还是脑海中地图上的一点，所以才将它收在自己的体内，但是这等至宝必然会引来眼红的群狼。摆渡人世界对于欲望的不加掩饰他已经略知一二，如果自己被发现拥有古剑，恐怕就……
墨轩的思考也只是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很快，他就被长途汽车上的其他人搞得连连皱眉。车上的位置本就拥挤，有些光着脚的农民还将自己家里的鸡鸭捆在担子上，放在过道里，搞得车里一股难闻的气味。墨轩现在无比怀念自己的两辆车子，不知道那辆路虎现在修好了没有？说实话，墨轩真的希望可以用一大笔钱，换取自己现在能够开上自己的车子。
一路无事，墨轩和钟岩在临近傍晚的时候到达了市内的汽车总站，下车的时候，他们互相看了看对方现在的惨状，笑得乐不可支。谁会想到这两个衣衫褴褛的糙汉是训练有素的佣兵？墨轩觉得也实在太不像话，于是直接拉着钟岩先去了一家认识的洗浴中心，好好洗了个澡，然后又去了服装街买了几件新衣服。直到深夜，墨轩买了一只一次性手机给秘密线路发了一条确认安全和通报位置的短信，随后便与钟岩一起住进了最近的一家酒店，钟岩的表现如何他不知道，但是墨轩自己头一沾到枕头就睡着了。
奇怪的是虽然睡着了，但是墨轩却一直在做一个奇怪的梦，梦见自己在海水中翻滚漂浮，一直都无法固定一个姿势。终于，他有些恼火，猛地一拍水，手上却传来棉被的触感。墨轩睁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
“干嘛把眼睛闭上？”
“呼……”墨轩听到了熟悉的声音，终于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但是以防万一，还是掐了掐自己的脸。嗯，有点疼。也就是说……
毓琉现在正和墨轩躺在同一个被窝里，冷冷地瞪着墨轩。
墨轩想了想，自己有什么地方做错了……脑子有点迷糊，但是事情倒还回忆的起来，墨轩仔仔细细地过了一遍，发现自己好像每一件事情都会惹毓琉生气……
“毓琉早啊，早饭吃过了吗，我去给你做。”墨轩嘿嘿卖傻。
“那倒不用。”毓琉气定神闲地看着墨轩，“我中饭也吃过了，现在差不多是晚饭的点。”
“那我就去做晚饭……”
“不不不，哪里需要我们凯旋的大英雄来做饭，小女子早就已经买好了。”毓琉突然笑了起来，但是这样的笑对墨轩而言无异于死亡的丧钟。
“毓琉你你你你别冲动啊有话好好说我也是为了我们大家不是……”
“放心，不会太难受的。”毓琉将棉被掀开，露出只穿了裤衩的墨轩，后者的双手双脚都已经被绑了起来，显然是在睡着的时候被动了手脚。
“毓琉你别这样我们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谁跟你是夫妻！”毓琉手中多出一根皮鞭，“说吧，你想被抽到死，还是被抽死？”
所幸这家酒店的隔音设施比较好，所以就算墨轩叫得再大声，也只有隔壁的两个房间能够听到微弱的惨叫。只是这种惨叫声实在让人浮想联翩，所以在之后的一段时间里，这座酒店总是流传着一个故事：
你知道吗？上次就是这个房间，有人在玩sm哇！
又是折腾了一天，最终伤痕累累的墨轩坐在了房车的客厅内，尴尬地看着面前的毓琉。钟岩和离相看见情况不对早就躲到其他的房间去了，只剩下了墨轩和稍微消了些气的毓琉。
毓琉端起杯子，咖啡有些凉，她皱了皱眉头。墨轩连忙抢过杯子，为毓琉调出了一杯温度适中的咖啡，还不忘点头哈腰道：“这点事情交给小的就好，毓琉小姐您请。”
“犯贱。”毓琉白了墨轩一眼，“知道是这样当初为什么不和我商量？”
“我不是看我们都快揭不开锅了嘛……”
“这你倒真不用担心。”毓琉翘起二郎腿，“之前我把一笔钱交给了小萱，现在小萱已经用她的技术，获取各个企业的内部情报，用那笔钱做投资和证券生意，赚了不少了。”
“厉害啊！”墨轩连忙唱高调：“我家毓琉就是天生要做商业帝国女王的人才啊!”
“是啊，可惜有个不省心的跟班。”毓琉皮笑肉不笑。
“毓琉你看我们也平安回来了，要不这事儿就翻篇……”
“不要。”毓琉褪去了表面的愤怒，语气变得有些柔弱：“我要让你知道我有多难过。”
“别……”墨轩想要阻止，却已经来不及了。毓琉的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这个在外面诡计多端的女人，在墨轩的面前却总是那么的真实，即便有着美丽成熟的外壳，内在却还是当年被墨轩保护的女孩。
墨轩最怕的事情就是毓琉流眼泪。她一流泪，墨轩就不能好好地思考，就如同当年，他一心一意地守着她，满脑子想的都是她。他们之间的感情向来都不是爱情，而是连接在一起的那种难以割舍的感情。
“你以为自己这样一走，我会有多担心？”毓琉抽泣着，字字诛心地控诉着墨轩：“你以为自己有多厉害？只要一颗子弹就能够要任何人的命，你就连商量都不和我们商量，就随便接下了莫名其妙的任务，你知道吗？你的生命早就已经不是自己的了，它是我的！如果我死了，你能独活吗？放在我身上，也是一样的啊！”
墨轩没有再说话，而是紧紧抱住了毓琉，抱得毓琉都感觉有些疼痛。
“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毓琉，我是个急性子，所以我想要更快地了解这个摆渡人世界，更快地找出那些迫害你的凶手。我要为你报仇雪恨，现在，这也是我的人生中，唯一的愿望了。”
毓琉的心猛地一疼。两个人都保持了沉默，紧紧拥抱在一起，就像永不离分的雕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