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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三章 :话里话外笑点频频
杨夫人说到把包包忘记车上了,净云宽慰说:“伯母不要着急,你们是贵宾,县里边非常重视,既然是忘到小车上了,不会丢的。”杨萱仪笑道:“看来姑妈和我妈妈一样,平日里当惯了甩手掌柜的,出门有随从跟着拎包。”萧璞笑道:“我平常是胳肢窝下夹讲义惯了。”
杨萱仪说:“我的包包总是随身背着,里边都是女人的化妆品。不过一瓶法国香水也挺贵的,两千多港币呢。”净云开玩笑说:“看来我们今晚能睡个好觉了。”杨萱仪问:“为什么?”净云笑道:“难怪刚才虱子臭虫们开大会,说今天来了位香喷喷的外国大美人,咱们都去咬他去。”杨萱仪失笑的说:“好恐怖呀!”又撒娇说:“妈妈,我们还是回招待所去住吧。那里好歹有席梦思,不像这里睡硬炕。”
杨夫人说:“你忘了二叔的话了吧?”杨萱仪笑着对大伙说:“来时问二叔,回来给你带点啥好?二叔说,你能带两只虱子回来我就心满意足了。”大家笑了。杨萱仪又说:“我明白二叔的意思,他是让我多体恤民众疾苦,不要养尊处优。他还说,你知道毛泽东为什么能打败蒋介石吗?毛身上长虱子,蒋没有。”
萧璞笑道:“这话虽粗俗,却很有道理。”净云笑了说:“这话怎么跟我师父说的一模一样?不过,眼下要在我们身上找两只虱子真还办不到,看能不能在我师父身上找出两个革命的种子,你好带到台湾去。”大伙哄然失笑。
净云想想说:“我还是叫遇冬骑个车子跑一趟,毕竟包里有那么多现金。”净云话音未落,遇冬挑了门帘说:“住持,有政府的人来找你们。张同志里边请。”张朝阳提着包包和礼盒进来说:“杨夫人,你们把提包和礼盒落到车上了,我怕你们着急就送来了。”
杨夫人高兴的说:“谢谢啊!”杨萱仪接过包包说:“在国外花钱买的服务还要给服务生小费,像这样拾金不昧的行为更是应当重金酬谢。”说着拉开了包包拿出一个大信封,数了十张大团结说:“这点小意思,您请收下。”
张朝阳连忙推却说:“这个我不能收,我们有外事纪律的。如果做点好事就要收取酬劳的话,雷锋同志六二年就成万元户了。”萧璞笑了说:“好了默默,入乡随俗吧,你不要把资本主义的价值观,移植到社会主义来。有些观念虽然合情合理,但不一定值得提倡。如果做点好事就要收取酬劳的话,雷锋精神就贬值了。长此以往,必然造成拜金主义盛行,精神文明衰减,道德就会沦丧。”
张朝阳跟着说:“萧老师说得好。您永远是我的好老师。不过你们倒是有必要把包里的物品清点一下,看少了什么没?”杨夫人说:“不用了,我们信任大陆的同志。”萧璞笑了说:“杨夫人,你也称呼我们同志了?”
杨夫人说:“不可以吗?孙总理说了,‘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须努力’。这个同志难道不包括你我他吗?”赵朝阳说:“杨夫人说的有道理。那我告辞了。”萧璞喊住他说:“小张,我的车票就不要订了,我得在这里多住两天,好好陪陪我老母亲。”遇冬领着张朝阳走了。
萧璞看着遇冬的背影想起了净云的话,高兴的问:“云儿,那丫头真跟小雨在谈?”净云反问:“你不是把小雨许给了默默了?”萧璞一笑说:“那我不是开玩笑嘛。早知有这情况我也不开这个玩笑了。哎,云儿,是真的假的?”
净云笑道:“还没到雨雪交融的状况,现在是雪花有意随春雨,冷雨无情化秋风。生生地把一个好姑娘逼入空门了。”萧璞生气的说:“这小雨也真是!”又遗憾的说:“也是的,他俩相差十来岁呢。不太合适!”忽而又失笑说:“叶家丫头们也真是,怎么都想往咱家嫁?”
杨萱仪惊讶的问:“敢情她是迎春的妹妹?怎么不像?不过长得怪好看的。”净云调皮的笑道:“说明咱们家的风水人脉好。就连‘海龟’都想到咱家筑窝产卵呢。”杨萱仪笑着发火说:“好你个云妹妹,听你说话哪像个出家人?倒像个刻薄鬼!”
萧璞起初没听出“海龟”是什么意思,见杨萱仪娇嗔才明白过来,笑了说:“默默,姑妈说正经的,你也老大不小了,找个合适的还是要结婚的。”杨萱仪开玩笑说:“那我找一个美国佬嫁,姑妈说行吗?”萧璞说:“行啊!那你比我强,我找的也只是小半个俄国佬,你就能找一整个美国佬。”
杨萱仪咯咯的笑了。净云想,看来母亲并没同意杨萱仪和哥哥的亲事。这时当的一声钟响,净云说:“伯母,要用斋饭了,庙里伙食清淡,请你们见谅。”杨夫人说:“阿弥陀佛!清淡就好。”
用过斋饭,净云引他们去了庙后塔林。此时斜阳余晖,把庙顶照射的一片金辉。杨夫人感叹说:“你看这佛光灿灿的,早听老辈人说过,杏林寺可灵验了。”净云说:“佛无处不在,杨伯母一片佛心向善,一定也会成佛的。”看了归真圆觉墓塔,杨夫人来到明了墓前说:“我给军花弟妹烧点纸罢。”净云让遇冬取来火纸,几人共同烧纸。
杨夫人悲叹说:“记得当年你我游历杜甫草堂时,你用别致的川音朗诵杜甫诗句:‘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现在国家还没一统,东南尚残三角。哎,虽是人分两地,却能隔海相守一个信念。只是没想到弟妹驾鹤西去,玉成他心又何甘?只祈盼国家早日统一,你们来生再做夫妻,我依然做你们的大嫂。三弟还是那个爱和你逗笑的潘玉岩,他去台后娶了夫人,并生有一对可爱的女儿,他们说有机会也会回大陆来看你的。”杨夫人哭祭完后,杨萱仪跪下祈愿说:“愿二婶佛佑默默一切如意。”
回到禅房几人坐定,净云拉亮电灯,一只五瓦的白炽灯泡显得很昏暗。过惯了灯火辉煌生活的杨萱仪抱怨说:“你们怎么不安个大点的灯泡?”净云笑道:“灯泡不在大小,有道则明。当年毛泽东在延安窑洞时油灯如豆,其光辉却感召了四面八方万千向往光明的志士仁人汇聚延安。老蒋的行宫倒是灯火通明,冯玉祥将军大白天去见他还得提盏灯笼。”
杨萱仪生气的回道:“我跟你讲的是自然,你却跟我讲大道。”净云答:“我讲的也是自然呀,道法自然。共产党人找到了合乎社会发展的自然规律,他们的胜利也就是自然而然了么。”
杨夫人笑道:“默默,碰上对手了吧?你是说不过她的,她是文殊菩萨的化身。”杨夫人说着拿过包包,打开后拿出一个牛皮纸包说:“娘,来时走得匆忙,碧玺说不知给你带甚好,叫我在香港兑换了一万块钱人民币,说俄娘想吃个甚就买个甚,想要个甚就买个甚。”
姥姥看这一大沓钱说:“嗨呀!你看看,这大一堆钱,俄咋也花不出去。云丫头,这钱就放庙里吧。反正俄哪也不去咧,以后就在庙里住下咧。”萧璞严厉的说:“不行!这钱不能放到庙里做公款。你在庙里住下也行,我倒省心了。你每个月的生活费我还是要给的。云儿,这笔钱你给她存到银行去,现在利息又高。说个不好听的话,你姥姥这把年纪了,说不行就要抢救,那可是要花大钱的。她又没个公费医疗。”净云说:“行!就按妈的既定方针办。”
杨夫人不禁笑了起来说:“净云法师,把你庙里的账号给我,最好是工商行的。我给你开二十万的支票。”净云为难了说:“我们庙里还没账号呢。对于善款我当然是来之不拘。我正想翻修大殿呢。还想在上山的路上修两个半山亭供游客们歇脚,正愁钱呢。要不我明天去宗教办一趟,把钱打到他们账户上。”
杨萱仪着急说:“云妹妹,你傻呀你!钱一旦经过地方官员的手,至少给你打五折。前年我妈回老家,捐了十万善款,指明是救济孤寡老人的,结果一大半填了当地干部的肥肠了。云妹妹,打嘴仗我的确不如你,打算盘我肯定比你强。我来替你筹划,用你个人的名字在工行开个账户,我叫杨成刚从香港打钱过来,要不打到雷哥的账户上,让他转给你。”
净云笑道:“也行!看来萱仪姐是敛财的高手,我是撒钱的高手。要知道观音菩萨有一千只手呢,每只手挥洒一点,二十万元,弹指一挥间就没了。”杨夫人笑了说:“钱就是要花的,只要用在公益事业上就行。”
萧璞突然想到问:“净霞呢?怎么没见她?”净云说:“她去陕西关中感恩寺交流学习了。感恩寺是圆觉师太出家的地方,本来他们是请我去讲学的,我事物性的东西太忙走不开。过罢初五我还要到门诊去坐堂接诊,接下来还要开两会。”
萧璞笑道:“敢情你这方丈当的跟总理差不多了,还日理万机呢。怨不得人家要说你是‘披着袈裟的共产党’呢。”杨夫人和默默笑了起来。萧璞强调说:“我说话可没有嘲讽口气和不屑的眼光啊,是由衷的表扬你呢。”
净云扑哧笑了说:“当尼姑以来能得到妈的首肯真不容易。看来我还得继续为人民念好经。”又说:“等会我叫遇冬打水来你们洗漱,姥姥上了年纪,要早点休息。”杨夫人说:“阿弥陀佛!能在杏林寺禅眠一夜,是一件幸运的事啊!”
净云对杨萱仪说:“萱仪姐,你到我的方丈里咱俩一起睡吧。我哪里还算干净。”又对杨夫人玩笑说:“伯母你放心,杏林寺不是普救寺,我和默默小姐唱不了《西厢记》的。”
杨夫人说:“俄巴求不得她唱出《西厢记》呢,还小姐,你问她年方几八了?四八还拐弯呢。”杨萱仪故意用港台腔发嗲说:“哎呀妈咪,人家女孩子年龄是不能够随便透露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