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总有完结
玉帛坚持和骁晓在机场就分了手。
她说,她只希望他把她当做是玉帛而不是楚楚,他们的关联只在未来而不是过去,她现在在长松还是玉总,因为长松,他们已经是朋友,但她决对不是JADE.
为什么。他问。
因为JADE只是一个工具,我不想这样,我不喜欢我们之间是利用和被利用的关系。
虽然只有短短一周, 滨州那个城市惊心动魄的一切在她下了飞机就扑簌簌地向她真实的飞来。
都是高歌猛进的好消息, 滨洲市公安局一举全歼这次非法集资案的所有重要成员,大大小小共计137人, 涉及金额高达35亿元,由于人员众多,关押人员被分散在四周省市,等案情清楚后统一审理。而且通过清理所放高利贷,他们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海外资金进入缺口,这其中大部分均为黑钱,目前案件已经移交省公安厅,等候进一步的审理。不过已经有消息说他们挖出了几名银行人员专门做这种黑钱洗白的事情。
她看着骁晓穿梭在人流中的背影渐渐消失,深深地叹了口气。虽然她知道这一切都是骁晓精心策划, 她依然不知道他在哪里轻轻地一推,这个巨大的石磨就嘎吱嘎吱地转了起来,一直向着今天这样一个结果而来。
她又到长松的微信平台,上面也转发了很多这方面的信息,说丁大海一家已经回到滨洲,长松的员工估计也从案件中领悟到什么,已经基本都回到了公司,有一张照片能够明显看出长松的变化,那个被要债的人踢坏的大门已经换上了新的,以前是棕褐色的,而现在是亮银色,阳光下很是精致。
案件一告破,丁大海的危机也就解了,即使将来法院依然判他还款,现在的停顿也给了他重新开始的可能性。
玉帛有些心思恍惚,她知道事情远远还没有完。
她想了想在人来人往的接机大厅里找了个角落给焦济县检察院的张军打了个电话。
张军对她很客气。也许他也意识到半年前那场没来由的风波再起以及无征兆的偃旗息鼓,都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到的。
玉帛直截了当地问他,“我这几天出国了,我想问问网上关于银行职工洗黑钱的事情,能不能在不透露机密的原则下给我说说,我看看我当年那事是不是和这也有关系,早做打算哪。”她说得极为诚恳。
“你知道多少?”他问。
“我只知道那天帐户里突然多出一个两千万元,因为财务经理正好不在,他让我找经理,我就给领导汇报了,他好像也很诧异,说等等看,第二天钱又没了,我又给领导汇报了,就再没当一回事情。年底查账时这笔钱的确在帐户上留下过痕迹,为了平帐,财务经理说做个假凭证把帐平了就行,于是我填了个请款单,领导签了字,这事就过去了。后来你们不就找到我了么。那钱我知道来自国外,但到底来自哪里我也没上心,又去了哪里更不知道。”
张军犹豫片刻,“这次截止目前听说有二十多家公司都出现过这种情况,也都采取的是你们那种大事化小 ,小事化了的办法,加在一起查出来的有两个多亿,来自不同的国家。”
“那钱都去了哪里呢?”
“这次是市检察院亲自负责,我没参与, 只有你们公司当时我负责,知道了情况,可以给你说说,那钱从你们那出来后,两天内就被分割成了近二百个帐户,然后又是进去出来,只用了三天就再无踪影,是个老手。而且整个过程一次也没出现在银行,全部是通过网银进行操作。以前我还纳闷,现在一说是内鬼,这才说得通。”
“这么说就是一个无头案啦。这明显存在着犯罪的迹象。难道一点发现都没有么?”
“也不是,你先回答我你为什么又问起了这件事情。”他毫不掩视自己狡黠的笑。
“因为、、、、、 我也许知道这笔钱的来历。”她莞尔一笑。
“噢。”张军果真上套。玉帛知道他是个稽查专家,之所以迟迟当不上监察长就是因为专业心太重,甚至痴迷于此,最让他心动莫过是一个线索。
他咳了一声,“也不是一无所获。”他停顿片刻,终于长叹一口气,“算了,我们当时以为打散的那两百多个帐户不在外面漂上几年是不能重新显露的,谁也没有这个耐心去追踪一个没有结果的未知数,但我们还是选择了五个帐户进行了跟踪,都是不知所云的个人帐户,经过数次转手,两个月后,这些钱全部回到了滨州,而且是回到了青云公司,财务帐记录的是销售款。可因为只跟踪了五个,其它的到底怎样,是否回到这里无人可知,即使是这个五个帐户要拿到真实的证据也是难上加难。中国向来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个人这样,单位也是这样,无人报案无人死亡没有直接经济损失,也就不了了之。我已经说完了,说说你的消息。”
玉帛一直稳稳地坐着,其实她内心早就如同沸腾的开水,咕嘟咕嘟。
骁晓当年的事情她知道个大概,也许那五千万元也会在审查中露出端倪。这是不是骁晓最真实的目的。如果把牵扯的一帮人全部绳之于法,倒真的比只抓住主犯要大快人心的多。
有人轻轻地拍拍她的肩膀,黑鹰双手环抱,高高地俯视着她。
“我以为没出机场又被谁掳走了,骁晓在我眼皮底下走的,难道还有别人不知死活。”
黑鹰虽然没有告诉她真实的情况,但有了这十来年的经历,她稍一分析就知道了个大概。
“低下头。”她说。
黑鹰一脸懵懂。
玉帛上去挽住他的头往下一拉,一道分外明显的疤痕正在后脑偏右的位置,大约有五厘米,已经结痂,头发被剃了一小块,其它地方的头发用发胶才勉强遮住。
“这个位置是管颈椎的,他再狠点,你就要瘫了。”她气息恹恹。
“你呢,头还疼不疼。”他看看她的头发,也许是这几天休息得好,光亮柔顺。
“晕了几天,现在没事了。哎,第一天我以为他会、、、、把我也杀了、、、、、没想到他竟然是劲夫、、、、、他现在跟以前一点也不一样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他、、、、、”
“怀疑,一直不敢肯定,特别是他没有认出你来,我就更不敢肯定了,我觉得如果是他,他一定会在第一时间认出你来。这么长时间他竟然没有。” 他摇摇头。
“也许就是为了不影响他的任何判断。”玉帛抬头看看大厅里人来人往的嘻闹景象,有些茫然无措。
“好了,你刚才在问什么,我在旁边站了很久,你都没看见。”黑鹰半搂着她,问。
“我想问问那两个亿的黑钱是怎么回事,当年骁晓涉及的那五千万元,也许也在其中,要是能水落石出就太好了。他的心结很重,要是能解了心结,也许他会、、、、、听骁晓的意思他也知道谁是真凶、、、、、”
“他要是私下杀了他,或者找个其它理由杀了他,问题不大,如果要那个人为事件本身来负责,可能真不简单。骁晓犹豫的可能也是这个。一是时间太久,二是很多当事人都被灭了口,像骁晓这样不仅活下来,还杀将回来的并不多,那几个银行职工我估计也就是赚点外快,他们什么也不会知道。没有一场大风大浪,什么也不会露出真容。现在这场风浪已经来了。”
玉帛听着有些恍惚。
但是这对于长松已经无关紧要,对于参与非法集资的老百姓也再没什么吸引力。
骁晓对长松的收购已经到了最后阶段,所有收购业务全部并入了马格兰中国集团。马格兰这次派出了美国集团总部的接收小组,亲自上阵,对他们的人员去留、资产交接做得非常认真严谨。
长松里被留下的管理人员,除了财务全部人员外,就只有一个总工程师和严历。他们的解释是严历在公司多年,他们想把他留下来做业务顾问。
大家都觉得严历肯定会拒绝,但他二话没说第二天就随着接收人员的车去马格兰集团报到了。
虽然交接还在如火如荼,当天晚上丁大海还是高调设立了告别宴。那个被留下的总工当即拒绝出席,大家没好气在骂了两句也就偃旗息鼓,这事放谁的身上也都是这样的选择,谁会在新主子都出现的当口还抱着旧主子的大腿不放,因此对严历都有些客气。
出席的人几乎包括所有的中高层管理人员,以及丁大海严历高明朗的老婆。严历的老婆脸色蜡黄,而孙梅则是满面容光,她特意把玉帛拉到身边小声地聊个没完。
通过这件事情,玉帛挺佩服丁大海夫妇的,特别是这个孙梅,事后回想起来慰城那天的情况肯定是他们刻意做出来的,为的就是把事情往前推进一步,当时的状态一旦停滞不前,长松就是死路一条。
孙梅也不忌讳那天的遭遇,她说那天一早竟然接到儿子房东的电话,说他们的儿子住院了,让她最好过去或者最好派人去照顾。
她说她想给儿子打电话就再也打不通了。她想都没想,当即买了机票,就往机场赶,一到机场就被人裹进一个房间,然后什么也不知道,再醒过来就是那天那场酒会,听大海说我相当触目惊心,像个俄罗斯没落贵族,脸刷白,胸脯露了大半个,可惜没留下什么好一些的照片。孙梅一点不掩视自己的激动。我们夫妻也算是死里逃生,我原来已经做好了有去无回的准备,我唯一害怕的是他们会杀到美国找到豆豆,要真是那样,我真是想和他们在这里来个同归于尽。
骁晓上周特意打来电话说严历也是程宪的帮凶, 当年也参与了刺杀,让她当心。她没问他是从哪里知道的,但她知道他现在想知道什么就能够知道什么。
这几日,玉帛一直在观察严历,表面上他没什么不同,但知道底细的玉帛却知道他已经完全不同,他现在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罪犯, 一个罪无可恕的杀人犯。平时他除了情绪有些微的低沉外,看不出什么不同。不过在长松的同事们看来,这一切都太正常,公司散了,无论是在新主子面前还是老主子面前,谁还能趾高气扬。
可是今晚,两人都刻意早来一步,单独相对而坐,他无所顾忌地显露着他的不同,也不再回避与她的对视,眼底的挣扎和嘲弄此起彼伏。他昂着头,脖子上的青筋直跳。
“你是谁?”他问。
“这有什么重要。”她瞬间意识到他是把她当作了公安的人或者别的什么渠道的人,于时欲盖弥彰地说。
“只要我不动,你们什么也得不到。”他满眼毫不在乎的戾气。“反正我都这样了,再坏能坏到哪里去。”
“有句话,树欲静而风不止。你不可能做到,等着瞧。”玉帛也满眼含笑。她发现仇恨能让人霎时成为战士,想到就是因为他们这些人,骁晓在这世上颠簸了近十年,无所依附,她的心就痉挛个不停,面对严历,她满心的杀戮,没有一丝的怜悯。
他的嘴唇只嗫嚅了几下,事实上这正是他目前的现状,静,无法静;动,不敢动,他们放任他处于相对自由的状态,就像将他置于热锅上,而他不过是那上面的一只蚂蚁。而且他相信,他们会不断地添火加柴。他根本不可能静观其变。
“听说你前些日子去了美国?”其它人都默然无声,孙梅闲聊的兴致不减。
“是呀,因为家里的事,所以去了一次。我跟丁总请假了。”玉帛笑笑。
“你家里有人在美国。”
“是呀。”
“那、、、、、”
“算了,你是不是打算把豆豆托付给人家,他都多大了。”丁大海不满地打断她。
“玉总这些日子一直和他们商量收购的事情,怎么没为自己谋个位置。”有人问。
“谋,也不是不行。”
“那是为何,看不上。”
“呵呵呵、、、、”玉帛一笑避开。
高明朗一直阴沉着脸,这半年长松就像脱僵的黑马,一路颠簸,在他完全还是懵懂的状态下就尘埃落地。前些日子,丁大海夫妻躲在慰城,严历玉帛都称病不见踪影,他以为他完全掌控住了长松的局势。即使公司被收购,他也可以做个董事或者什么的,在新的环境下重新开始。
没想到他和所有的员工一样,面临的都是下岗回家。前些日子他一直让孙菊跟孙梅丁大海在一起,一是近距离观察他们的动静,再就是他总觉得丁大海在瞒着大家做什么事情。
上个月老丈人生日,高明朗曾经在丁大海的麻将桌前看见三位生人,一个有些面熟,另两位则完全陌生,长得刮骨猴腮,像钱东江水一带的南方人。
四个人不动声色 丁大海只介绍那两位是他长江班的同学,一位姓欧阳,一位叫老王,对那个有些脸熟的,他只简单地一指说这是小毛,三人都莞尔一笑,讳莫高深的样子。
高明朗努力在脑子里搜寻这个有点熟悉的小毛的影子,他不过三十多岁,平头,方脸,下颌几乎是一条直线,而且是个连腮胡子,两颊青黑。当时站在阴影处看到这张脸,他下意识觉得他在市政府看到过这张脸,可现在再看,又觉得不是,但那点熟悉却挥之不去。
晚上,他问孙菊有没有觉得丁大海最近有什么不一样。
“有么,”她上了床,砸吧砸吧的嘴,“他,我没发现,但孙梅我发现了一点。”
“哪一点。”他知道他们夫妻向来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
“孙梅对那个玉帛特别好。”她说,“她从来对丁大海身边的女人都没好脸色的。”
经她的提醒高明朗也意识到这个玉帛的非同凡响。似乎在长松并没有什么作为,既无新的建树,和老人也泾渭分明不太参与,和丁大海走的也并不近,却深得他的信任。这种感觉只要是了解丁大海的人,就会瞬间感知到他对玉帛的那种亲近。如果放在以前,他都能感觉到的亲近,孙梅肯定早就开始女人该有诛杀行动。
他实在想不透一个女人会有什么意义。问孙菊。孙菊则了然地告诉他,肯定是对长松好,孙梅虽然喜欢捻酸吃醋,但大小她还是拎得清的。她能放下一个女人的本能,说明这个玉帛对长松很重要。
他对这个玉帛的感觉复杂起来。
他早想到丁大海会有所动作,他不可能永远任人在他的一亩三分地里翻腾,他是这四年进入了长松中唯一一个与丁大海有亲戚关系的人,其它的无论是他本家的或者是丁家的侄男侄女,都被他拒之门外,理由很充分,就是不好管理。其实按高明朗的理解,他是怕在这些人面前露怯,长松名声在外,丁大海能够参与的并不多,像一个被人顶在头上或者撇在一边的傀儡。
这一天迟早会来。根据他对丁大海的密切注意,他觉得最有可能就是那三个男人,他已经让人去查了,任务布置了下去却一直没有回信,他心绪不宁。他相信绝不可能是玉帛这样单打独斗的一个女人,她也许是丁大海的一颗棋子,也许是他的一把钢刀,走近她,也许他就此就与丁大海站在了一个战壕,同理,他也许也成了丁大海的一枚棋子和工具,可不走近,他就成了孤岛。
可是长松的变化几乎是瞬息之间,他的纠结还没有结束,一切都成了定局。而且他清楚地知道丁大海是赢家,虽然不知道他赢在哪里,严历也并非输家,甚至那个玉帛也都一付了然于胸的感觉,只有他,上上下下忙活了半天,一无所获不说,还只是丁大海手心里的一颗废子,昨天孙菊从孙梅那里获得消息说,公司转让后除去缴罚款,支付分流员工的工资及其它事情,股东们一份钱也拿不着。
高明朗脸色极阴沉,原本他今天不打算来,已经散的宴席,他凭什么还为他凑这个角,可是今天下午他改变了主意。
这次散伙饭,丁大海毫不吝啬,在中银大酒楼的贵宾厅订了一个大包间。这间酒楼在滨州算是顶级会所,黑鹰说他在旁边也包了一间,和几个朋友一起吃饭。
玉帛会意地笑了,每次这样的鸿门宴他都会在身边,从她进入长松的第一天起。她趁着去洗手间的功夫对隔壁那间包房仔细甄别了片刻,看情形也和他们的房间一样大小,但房门紧闭,丝毫听不见里面的任何声音。
过道静谧,异常安静。她异常敏感的神经跳了一下,忙回到包间。
高明朗喝多了,拿着酒杯不停地和人碰杯,并信誓旦旦地表示一会儿他有重要消息公布,酒壮人胆,没有酒,你们都得吓趴下。玉帛太阳穴上的神经又是猛烈地一跳。
她记得黑鹰说过,把严历送到国外受审,或者举报他把他送进监狱,甚至是杀了他都是一种最短视的行为,只有把他放在外面,给他自由的空间,所有与他有关的人都会想着去操纵他,他才能像玩偶一样随风起舞,这个时候万事都已经由不得他。
其它人表情浅淡,特别是孙菊几乎没抬过头,一味地吃个不停。
高明朗转到严历的身边,拍拍他的肩膀,“严大哥,我们在一起五年了,你对小弟有什么要嘱咐的么。”
严历嘿嘿一笑,露出一口骇人的大黄牙,看到的人脸色都有些异样,以前的严历唇红齿白,笑起来春风拂面,现在的笑让人不敢直视。
“你最好叮嘱一下小弟,这五年我也算给你面子,因为丁大海把面子都给了你,嘿嘿嘿、、、、“他大笑三声,“现在我才知道,他不过是在利用你,你知道现在的结果是什么么,你永远想不到,他要杀了你。”他把嘴伸到严历的耳边,却抬起头,扫视着桌面的所有人,“他要杀了你,巴结更大的后台,不信,你们不信。”他站起来,手指着大伙,掏出手机,高高地举起,像举着一个炸药包,听着,都给我听着,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摁了下去。
“小毛、、、、”高明朗也沉静下来,像第一次听见时一样地震惊,他听出这是那个他一直觉得有些熟悉而始终未找到蛛丝马迹的男人。
“老丁,把严历做了。”他言简意赅,什么铺垫都没有。说出来的话像山一样压下来,所有的人都不由地一凛,脖子也缩了起来。
“做、、、、、”丁大海的声音很紧。
“他的意思。你等一下,让你听听。”
声音断了片刻,另一个声音悠然响起,“小丁。”声音软浓,像在喝着俨茶。“就按小毛说的办,你只要记住,他该死,他是个罪人。”声音戛然而止。
高明朗收起手机,走到严历身边,“怎么样老哥,这会儿你知道长松是怎么垮的吧,我敢打一百个包票,丁大海一定有私活、、、、”
桌上的人都愣住了,目光齐齐地看向严历,严历的老婆身体已经开始筛糠,鬓角的汗瀑布般倾泻而下。
“这个不成器的东西,立刻中了人家的圈套,连犹豫都没有。还有你,高明朗,”严历推开椅子站起来,“你也中了丁大海的圈套,记住,你永远不是他的个儿,别在这里自怨自艾了,不是让我给你嘱咐么,这就是,回家悄悄猫着,别在这丢人现眼。丁总,我一直没看明白你这步棋局是怎么个意思,也刚刚明白,的确很高,但我觉得你不过是从一个坑里跳到了另一个坑,从一个小坑跳到另一个大坑,结局怎么还也未可知。只是你这步棋走得很好,被人当成了工具就永远只是工具。”
他一扭身推开门走了出去,门在合闭的一瞬间,他们听见门外一阵杂乱的动静,转眼又一片寂静,像秋风扫过落叶,什么也没留下。
第二天,长松就炸了锅,说严历被警察带走了,说他当年杀了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