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不是我杀的

去云南其实就是为了腾出一些时间给她兴风作浪的，那是他亏欠了她，商量好要如此补偿，可没想到她会做出这么震撼的事情来，纵使是钟一楠要阻扰她的新生活，要死死的咬住她不让她走，她这么痛下杀手倒也可以理解，他唯一不理解的是对明华的那一幕，对方已经帮助了她，可她为什么要卸磨杀驴？

秦队长让其余的人都收起手上的物件，这凌晨的街道虽然说少有人过往，可这个时间正是那些收拾垃圾出没的时间段，他们必须要找一个相对安全的地方，商讨这件事，当然他们此行的目的，并不是要杀死沉沦，如果是这么个目的，刚才他就已经下手了。

既然她看上去一副问心无愧的样子，基于她是个擅长装傻充愣的人，事情就要挑明了说，也免得浪费一些时间猜忌，他们也不能在北京待太久，毕竟H城的事情还有待处理。

他看看时间也就需要半个小时吧，找个地方将话说清楚了，她想去哪儿都可以他们不会阻扰一下，只要将事情给说个通透明白，这明华打小是个孤儿，也没什么亲人，这队员当中也没人会给他报仇雪恨。

他们需要的是真话，是坦诚，如此就够了。

“我们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只是和你说一下明华的事情，这是我们唯一不能理解的，你这样做，到底是因为什么，明华不是帮了你吗？他虽然是有些碍事，可你们做了什么，我们毕竟是心知肚明的，就连南开他也完全看的出来，他都不想管，因为他也想过普通人的生活，可是沉沦这个世界上有一些东西是叫做宿命，不是你想摆脱就可以摆脱的，都是天意你知道吗？”

包括今天他们可以这么轻易的就找到她人在何处，也是天意，出了火车站根本就晕头转向的，谁也不知道要去什么地方寻找她的踪影，可他们随便的在街道上晃悠的时候，却看到一样失魂落魄晃悠的她，难道这不是天意吗？

秦队长没有更多可以苛责她的话语，毕竟是一个跟了自己五年的部下，在工作上实在是无可挑剔的，他曾经和沉沦说过，你要是后来不当联盟的人了，可以成为一个很好的刑警，因为你有这样的天赋，可现如今看来有天赋是不够的，还必须要有一个公平正义的良心，她看起来是没有过这样的良心。

沉沦指了指后边不远处的胡同，从那个胡同过去，是一个公园，虽然小了一些，可毕竟是个背静的场所，不到清晨的五点钟，是不会有人在那个地方出没的，除非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几人合计了一下答应前往那边将事情说个清楚，因此一行人就往公园去了，在公园的石板子上坐下之后，沉沦开口了，其实这明华的死亡，她也很疑惑，当时是在火车上知道的这个消息，她很想回去看个究竟的，却害怕这是南开的一个陷阱，因此一直也没回去。

“钟一楠的确是我害死的，不过也不是我下的手，是邢先生帮我解决的问题，他一直喋喋不休内奸的事情，我和明华商量好了这么做，他起先是犹豫的，可后来也是很卖力的配合着我。”

沉沦在陷入回忆的时候，总是呈现出一种生无可恋的态势，好像在说一件生不如死的往事，这让听着她说话的人，情绪也受到了一些感染，秦队长摇头，这个不是重点，他们已经知道的很清楚，他们想知道是明华的死因。

虽然还不至于不耐烦，不过秦队长的提醒也是用了很严厉的语气。

“我们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死明华，其他的都不重要，都可以跳过去。”

拾荒者习惯于蹲在地上，而巫师找了矮小的树木就猫在树上，凌晨三点半了，这个时候有猫咪出没，多半是有阴魂在飘荡，接近清晨，太阳光都要出来了，这鬼魂竟然一点也不害怕，好吧可能是个厉鬼。

巫师就是这样，他沉浸于自己的幻想之中，他习惯于自己的世界，因此他们在说些什么一点也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次处理了沉沦的事情，他们打算做些什么，他要回去云南，继续赶尸人的营生，还是要做点什么小生意，比如蛊虫之类的，或者就卖一些云南的药酒？

大师抱着手在盯着秦队长看，为什么秦队长可以这么顺理成章的坐在沉沦的身边，当自己想要坐下的时候，却不让了，他心中有火，是的鬼冒火。

沉沦摇头不过脸上的神情很是严肃，她绝不是在说谎，都这个时候了也没那个必要说谎。

“我没有动手杀死明华，也没有要人去杀死他，他不是在我计划之内的人，他和我合作完成了全部的事情，我是希望他能好好的，可是他死了，这事情我是在火车上才知道的，我看了新闻。”

她将自己的手机拿出来，翻出当时看新闻的截图，时间上显示的确是三天之前，可这不代表什么，她可以提前就截图下来，总之这件事他们有些不相信她。

见他们是这般神情，她起身了，告诉秦队长，今天她原本是要去办理签证走韩国整容的，从此后他们就休想再找到自己了，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一直都犹豫，可能是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好，良心不安，现在她知道是因为什么了，因为明华的死亡，她必须要证明自己是清白的，才可以光明正大的走。

秦队长嗤笑起来，这可真是戏剧性的反转啊，原本以为她会慌张的解释完，然后央求他们看在以前是一个集体的份上，就这么放过自己，然后在他们的注目礼之中，她内心很愧疚的不断向前奔逃，可现在画风完全出乎他的意料，相信其余人也很惊讶吧。

可她当真是坚毅，决定好了要和他们一起回去调查清楚明华的死因，她现在要是回去的话，也不可能进入警队了，他们的调查要在背地里展开，这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冷笑话，他们之前可没想过要做这样的事情。

“南开那小子已经放弃了联盟，他说的我们之前是希望要解散联盟的，那么他现在就按照我们的希望来做，可是这小子真正要走的时候，我们去挽留了一下，结果也没能成功，现在我们要回去调查明华的案子，就要背地里进行，这看起来像不像是个冷笑话呢？”

秦队长估算自己的心理承受能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顶级的水平了，以前也没这么脆弱的，至少什么事情都可以承受的住，可现在是怎么一回事，为什么现在却承受不住这些了，他应该要强大应该要勇敢的，怎么可以像是个娘们一样的活着呢。

沉沦在这个时候想哭倒是真实的，因为她之前千辛万苦的就想要摆脱这一切，可现在看来是不可能了，已经三十岁的人了，青春还剩下些什么，以前的都是肮脏的回忆，一个一个的男人爬上过她的身躯，就是这样的，难道要回忆和邢先生一起的岁月吗？

他不单单是一个老男人，还是一个杀害了自己全家的老男人，却可以骑在她的身上，肆意的挥洒汗水，他很爽应该是吧，可她呢，可她自己呢，也爽吗？是下贱吧，为什么到现在为止，她竟然还选择要逃避，九泉之上的亲人应该爬起来掐死自己才对，因为她没有奋起反击。

“最开始我们都很迷惘，因为不知道自己做的代表了什么，兰姨不会选人，要不然也不会要我们这些没有正义感的人做这样的富有正义感的事情，我们都不想成为英雄，所以我们拒绝接受这样的命运改装。”

巫师算是看透了一切了，从一开始他们就是如此被纠缠进来的，有些是从监狱中被兰姨给捞出来的，就像是他，就像是大师，都是一样的，钟一楠是信仰着他们的爱情，友情加入，如今也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可是他们呢，他们一个一个的都不想成为英雄，他们身上没有正义感，他们不想因为国家，不想因为人民，不想因为这些信仰去战斗，不想一生都交付给缉毒事业，因此兰姨输了，输的很是彻底。

她是下错了赌注，而他们是信错了信仰，他们和兰姨都是悲剧，没一个是正剧是喜剧，南开也一样，他也是一个悲剧，他很聪明的样子，打不过邢先生，干不过邢先生那就算了，反正知道了有怎样，左右是弄不死人家，就这么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吧，只要对方不要再来骚扰自己了，可恶人会这么见好就收吗？

事实上并不会，他们会得寸进尺，就是不会见好就收，毒枭的字典里就没有放过二字。

秦队长笑了，有人说出了他的心里话，他回来也是为了来接受改装的，因此他说。

“那也不晚，我们重新开始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