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归一
楚灵霄呆呆地看着墨轩：这么心大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见！
“你……说什么？”
“放回去啊！反正这东西在谁手里都是个祸害，还不如别拿出去。”墨轩一脸毫不做作的表情。
“你你你你……就不想要这件东西吗？”
“我跟你们不一样啊！”墨轩说道，“虽然我想要了解摆渡人世界，但是我并不想成为你们的一员。我自己已经是个战士了，就算拿到了这口剑，也只能拿给别人用来做媒介物吧？但是我不想让身边的人再陷进这种莫名其妙的规则里了。”
楚灵霄顿时有种呼吸不畅的感觉。
所有的一切都是楚灵霄设计好的，自从她知道了墨轩的真实身份（对于别人来说还是个谜），她就知道墨轩一定能够获得姬墟剑的认可，刚好这座遗迹的进出控制权已经快要被别人掌控了，所以，这是将姬墟剑托付给墨轩的最后机会。和别人不一样，别人以为狡诈的楚灵霄只是想要掩饰自己对姬墟剑的欲望，却绝不会想到楚灵霄早已知晓了姬墟剑的存在，并且知道得到姬墟剑所必须具备的条件。本来如果这一次没有遇见墨轩的话，楚灵霄会利用自己的所有方法，强行将姬墟剑带出这里，因为姬墟剑是她下一步计划所不可或缺的棋子，而她到底想要做什么，没有人可以看穿。
结果没有想到，一句玩笑话就让墨轩萌生了放回去的念头……
“咳咳。”楚灵霄清清嗓子，开始一本正经忽悠起墨轩：“你觉得，就算你没有将这把剑拿出去，别人就会放过你吗？”
“可是我拿出去了也是一样。”墨轩说道，“反正都要被盯着，还不如不带着这个累赘呢。”
话音刚落，墨轩手中的古剑发出了一声清脆的剑鸣，吓得墨轩手一松，可是剑却并没有落地，而是漂浮着，调转了方向，像是被一个隐形人拿着，刺向墨轩的胸口！
墨轩根本来不及反应，本来古剑就被自己横持在胸前，距离只有20公分，古剑又是如此诡异地凭空调转，完全不给墨轩反应的时间。墨轩只能眼睁睁看着剑锋刺进自己的胸膛，预感中即将到来的疼痛和鲜血却迟迟没有出现。是的，墨轩确定自己看清楚了，这柄剑如同根本不存在的幻影，消失在了墨轩的胸口中。
“这……”墨轩下意识地动了动，身体一切正常，没有任何伤口。他明显地感觉到了身体内多出了什么，那不是一把实体的剑，而是血管中流淌的力量！这柄剑的表现，就如同当初，将墨轩从生死线拉回来的那颗黄金心脏！
墨轩尝试着去感受体内属于古剑的气息，右手在胸前一握，那柄古剑就又陡然出现，剑锋依旧，而剑的每一个部分都是由墨轩体内的气息所构成。随意一挥，石头地面上便出现了一道崭新的剑痕。再用另一只手去触碰，是的，这柄剑又化作了实体，剑身刚硬依旧，只是它所传递到墨轩手中的心跳感愈发强烈，强得墨轩有些奇怪——他突然没有来由地摸了摸自己的胸口，新的发现让他完全忽视了一旁楚灵霄的问题。
那颗维持着墨轩生命的黄金心脏，正在坚实有力地搏动着。
墨轩知道，自己是个本就不该存在的死人，只是因为自己都不了解的那颗黄金心脏，才能苟延残喘到今天。他不知道，这颗心脏能够让自己活到什么时候，也许是明天，也许是永远。所以他的性子一向很急，今天要做的事情就必须今天做完。在那个完全无法理解的仪式后，与命运签订了契约的墨轩也知道自己只剩下了一年的生命，表面上，似乎已经看开了一切，但是在内心深处，他一直都在痛苦地挣扎。但是就如同当初签订契约时的感觉，沧桑的信息直接在脑海中出现，它告诉墨轩，你的生命，被延长了。倒计时从一年变成了两年，而墨轩脑海中的那幅地图上，本来黯淡的一个目标点也亮起了炽热的光。
“这是……”墨轩用平时数倍的速度思考，在瞬间得出了几个可能正确的结论，但是却被楚灵霄一巴掌糊醒：“你在想什么？很你说话听不听得见？”
墨轩捂捂自己被拍红的脸：“打这么重死人也被你打醒了。”
“还不是看你样子不正常！”楚灵霄仔细地看着墨轩的脸，像是在看一台机器有什么不正常：“你刚才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的，到底在想什么？”
“有吗？我怎么不记得？”
“你连自己是什么表现都不知道，难道真的疯了？”楚灵霄嘴巴张成“o”字形。
“你才疯了。”墨轩嘟囔一句，“我改变主意了。”
“你要把剑带走？”
“嗯，没错。而且，我还要说服你，让你替我保密。”
“有什么好处？”
“……下次有人来找你寻仇，我再过来帮你？”
“……你的确挺不要脸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你需要什么，但是我可以作出承诺，将来你可以差遣我做任何一件事，如何？”
“包括帮我通马桶？”
“这个……我觉得你还是找专业的比较好，万一我失手了你家厕所可能要炸。”
“OK，一言为定。”楚灵霄伸出手。做戏做到这个程度相信墨轩已经不会再起疑心，索性爽快些直接答应。
“一言为定。”墨轩握了握楚灵霄的手。
“那么这次来这里的目的就完成了。”楚灵霄看了看四周，“我们出去吧。”
“怎么出去？”
“你傻啊！是个人都看得出来那里是出口了。”楚灵霄向第三座平台抬抬下巴。
“我就是担心这座空间门又会把我们送到莫名其妙的地方……”
“放心，我和梓苑姐姐之前来过这里。”楚灵霄大大方方地说出了墨轩的推测。
“什么？不是说……上次的探查队……”
“他们是他们，我们是我们。”楚灵霄轻松地笑笑，“现在我只是暂时和某人合作，所以在这个组织里做点事情。之后的事情谁都说不好，说不定有一天，你的承诺会在我们成为敌人的时候生效呢。”
“我是不是不该再多问？”
“聪明人连上一句话都不会说。”
“我是笨蛋。”
“看出来了。”
“这次的任务，如果没有你们，恐怕我们就危险了。”墨轩站在第三座平台前，向着楚灵霄微微躬身：“可能你觉得我婆婆妈妈，但是我还是要感谢你。”
“知道感恩就好，我看见的忘恩负义的人太多，偶尔遇见你这样的还真是赏心悦目。”
“有机会的话我真想在家里招待你们。”
“不必了。家是最重要的地方，不必展现给可能刀兵相见的战士。”
“我还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
“摆渡人世界中，朋友是很少的。”楚灵霄缓缓道。“在后面的旅途中你会慢慢感受到这一点的。”
“谢谢忠告。再见。”
“希望别再见。”
随着最后一句话的结束，墨轩和钟岩消失在第三平台的空间门中。波纹荡漾，渐归平静，石室内只剩下楚灵霄和许梓苑。
许梓苑没有去打扰楚灵霄。后者现在正怔怔地看着墨轩刚才所在的方向，像是在回忆着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