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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精灵麟图
真正的自由,在某些人这里,可能象征着没喝没吃没穿......
秦苏是鬼,不需要吃喝,只不过没有住的地方这种事情,她虽然早就有所预料,但是真正的遇上了之后,她还是觉得有些郁闷。
“这个乡下的地方......你走来走去是找不到人家的,尤其是这里都是一些迷信的农民,而封建迷信就代表着他们的住处都避鬼——你就别想着有地方住吧。”离余烬安和秦苏分开有五个小时,彐鼎花费了三个小时都在给秦苏治疗,之后又是陪着秦苏找住的地方。彐鼎无聊的跟着这个喜欢走路的鬼主人,自己在天上飘着,悠闲至极——正太治疗完秦苏之后,就换上了一身和这个景色极为相称的魏晋南北朝青白色的衣服,广袖飘飘,十分潇洒。
虽然说起来鬼魂没有住处也是没有关系的,毕竟也不像活人一样需要休息。但是秦苏奇怪就奇怪在,她虽然是鬼,但是有着强烈的维持活人的习惯,鄙夷那些在雨中的树林就可以过一夜的孤魂野鬼......最最重要的就是,她需要一个遮风挡雨的地方给自己一点放松的感觉,之后就能够好好的想最近的这些事情,好好整理自己的思绪。
而她现在的能力,根本跑不了多远。
“遇到了三家,好像都是一样的门神......”秦苏叹气。
按理说,他这种鬼魂是一点都不应该怕这种印刷的一块钱一张的门神,但是无奈上边有人做过法,再加上她现在的状态已经是连这个都承受不了了,所以自然最好是避着这些走。听起来彐鼎的主人都要避开这种劣质门神,彐鼎一想起来自己现在混成这个样子,就忍不住叹气。
“这里都是这个样子,你住不了。叫你到法器里住一住,你不愿意呀。”彐鼎吐槽。
“哪能,住瓶子里是什么情况,人当然是住在房子里比较舒服嘛......”
彐鼎:“......什么瓶子?!秦苏你再给我说一遍!”
秦苏现在也找到了治彐鼎的方法,置彐鼎的怒吼若罔闻,她转移话题,“不过话又说回来,僵尸的住处,是没有防鬼魂的东西吧?他自己就是僵尸,哪里还需要这种东西来防鬼,对吧?”
“没有,”彐鼎瞪了她一眼,然后闭上了眼睛,“我那时候第一次到僵尸家的时候就检测过。”
“你检测这个干嘛?你还怕这个?”秦苏好奇。
“......”一想起来彐鼎又是无奈,有这么一个弱鸡主人,谁知道要是一个不小心她就被弄死了怎么办!本尊真的不想回答这么弱智的问题好么!
所以,虽然说起来每个人的特性都不同,彐鼎和秦苏这么不相称,看起来就不能够好好相处——但是时间和经历,总会对彼此互相有一些改变。
秦苏也想到了这个可能性,倒是没有多少感动,只不过有些尴尬的清嗓——“咳咳咳。不说了,我们现在就去僵尸家!”
彐鼎在天上,斜瞥了一眼自己底下的秦苏,傲娇的闭上眼睛之后,双手依旧环胸,从鼻子里发出了一个不知道是不屑还是应和的冷哼,“哼。”
到达僵尸家里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七点四十了。
今天别惊吓不断的僵尸家里的鸡已经很自觉的进了厨房的笼子里呆着——不知道是不是农村的鸡都是这么乖巧的。但是虽然外边没有了乱糟糟的 活物,外边也还是一片狼藉。而虽然狼藉,却是缺失了一切关于打斗的信息——僵尸的尸体也不见了,地上也没有鲜血,看起来就是这里经历了一场乱七八糟的混战。但是虽然是混战,只能够看见破掉的东西坏掉的物品,看不见一点关于打斗人的鲜血脚步甚至是毛发。
“走之前还不是这个样子的......”不等彐鼎说出真相,秦苏已经猜到了,“余烬安又回来收拾过?”
彐鼎漂浮久了估计也是累了,把自己从天上放下来站在地上,对秦苏的话,他点了点头作为回复,“他一向是谨慎的人。”
秦苏也点头,环顾四周。
确实是因为之前的战斗,二楼已经是几乎毁掉了,看起来就是“断岩残壁”的即视感。但是幸而他们的战斗没有搞乱这里一楼的天花板,而厨房也因为高度是一楼的高度而幸免于难。
虽然看起来样子还是很惨,但是秦苏知道,好歹现在自己是有地方可以住了。
“我们就住在这儿吧——毕竟不比家里,一起从简嘛。”秦苏倒是会自己安慰自己。
彐鼎白眼,“不好意思,本尊是要回我自己的彐鼎里面的。”
意思就是劳资懒得陪你。秦苏也知道彐鼎肯定是要回去的——这几天过来,彐鼎就像是从之前的冬眠进入活动期,就这么几天以来,他出来活动的时间就已经是远远多于上个月的时间了。
秦苏身为鬼也是比较方便,不用开门,直接穿门而过,就可以看见这里面的一切摆设。
这里就是一般的农村人家的摆设。大门进去就是一个大关公的全身像,上边还有左右都有艳红的对联,上边用黑色的毛笔字这些家宅兴旺这种看起来就感觉很开心能够自我安慰的话。左边墙上是酒柜,上边乱七八糟的堆着一些不用的漂亮的装饰用的工艺瓶,而在大厅的右边摆着一个木质的棕色沙发——前几十年流行的风格。
大厅的左右除了这些东西,他的左右还分别都是一个绿色的木门,上边是黄铜锁。秦苏从黄铜锁的磨损程度上来进行判断,首先选定了右边的这扇门经常磨损,走到了门前,穿门而过——这是一件看不到光的房间,就连窗户都是用最黑色的,密封性能不透光性能最为好的窗帘给遮了起来。一切家具上边都盖上了一层黑色的布,里面的家具只能够从上面盖着的黑布的形状来判断其下是什么家具。奇怪的是,这里一副许久没有人居住过的样子,就连家具都是盖上了一层黑色的布,但是竟然上面一点的灰也没有——就好像是昨天才盖上去的布一样。
明明房间里面的天花板都是木头的样子,就连用水泥装饰一下都没有——这样子的房间,是最容易积灰的。
彐鼎从大厅里走进了秦苏现在正在看着的这个房间,一进来,彐鼎忍不住的皱着眉头,“这个气味,都是尸气呀......”
鬼魂是没有嗅觉的,秦苏进来之后也没有第一个检查房间里面的能量,所以就没有彐鼎那么敏锐——她感受了一下自己周围的气息,也是觉得这个气味十分的难闻。人死了之后身上发酵腐烂的味道,没有人会觉得好闻的,就连气息也是如此。
觉得这个味道有些不对劲,秦苏掀开了离她最近的一个家具上面的黑布——这个家具看起来应该是进门处的一个茶几,但是掀开以后,秦苏发现,这个家具茶几,就是一个正常的家具茶几的样子......
甚至和外边大厅里摆着的那个木质沙发极为相称。
彐鼎在心里鄙夷了一下秦苏十分费力的方式,又是微动自己的手指,所有盖在家具上边的黑布瞬间维持着自己的原状升起——对这一些魔幻场景已经习惯了的秦苏,关注点就只在之后露出来的家具上边——原来不仅之前自己掀开的茶几和外边的那张沙发配套,这个地方所有的家具都是和外边的沙发配着套的,只不过并没有什么真的能够联系到这里的尸气这么重的原因。而这里的家具摆放说起来没有丝毫问题,从使用痕迹上来说,这里居住的就是僵尸先生和自己的父亲了。
秦苏在掀开之前甚至还在心里推测,是不是因为这些家具都是用尸体搭起来的......
原来自己错怪了僵尸先生了,秦苏花上一秒钟时间忏悔之后,迅速回神,“那这里尸气这么重——可能就是因为这里,僵尸先生总是过来吧。或者说是,不维持原型的在这里。”
可是这里的场景真的颇为温馨,真的不是秦苏想象中的灰暗阴森......秦苏甚至在脑海里脑补了一些,僵尸先生回来,到了这间自己和父亲生前一起住着的房间,颇具仪式感的郑重其事的一个一个家具打开,然后让自己的身体自由腐烂,在这个房间里面自在活动,打开电视放上一些弱智的电视或者是感受生活的气息或者就仅仅是静坐在床上从曾经的家里找回力量得到抚慰——最后需要出去的时候,僵尸又慢慢的恢复自己原先的样子,慢慢的把家具一个个的盖上,把自己的活动痕迹一点点清理干净。
不得不说女人真是感性的动物,秦苏这么一想,就有些难过了,她看着电视机上边摆放着的僵尸先生和自己父亲的照片,甚至是感动的说道,“真的是好可怜呀......”
彐鼎完全不能够理解秦苏现在满心的戏,毫无情绪的送给了她一个冷漠的眼神......
“和你推测的八九不离十,估计是这个僵尸有个在自己的这个房间里放飞自己原型的习惯——这里没有什么意思,去隔壁看看吧。”彐鼎法力没有维持,那些原型在空中的黑布马上就是掉落了下来,什么都看不见,秦苏的脑补也被迫结束......耸了耸肩膀,她跟在彐鼎的后边进入了左边的那个绿色木门。
这个木门上边的锁虽然损坏程度没有之前的那个锁那么严重,但是看起来还是经常有开开关关的。秦苏在外边欣赏了一下绿色木门上边极具时代感的印着毛泽东头像的日历,还有艳俗的红色和金色,是那个时代极为普遍的日历。秦苏就站了三秒钟不到,彐鼎的声音从里面传来,“秦苏。”
秦苏脚底生根没有动作,隔着一扇门随口回了一句:“啊?”
“我觉得你要进来看看。”彐鼎的声音微沉,小正太的嗓音被说出了成年人的沉稳,“这里的......资料,很多。”
秦苏穿过那扇木门,而这次的尸气,就算是她不可以去感受,就能够看见了——这个房间和之前的房间一样紧紧拉着极黑的窗帘,房间密不透光。而鬼魂的视线不收到光线的影响,就算是这样子,屋子里还是萦绕着一层薄薄的视线可见的尸气。
这个尸气都能够具象化了——虽然一直说是尸气尸气,但是主要还是能量的问题。而现在这个单纯的能量的东西都能够真的具象化成了尸气,想想就能够知道有多厉害。
秦苏凝神看着这个房间。薄薄的尸气倒是不影响她看到东西。左右看了一看,秦苏也是看清了这个房间的全貌。
这个房间不像之前的房间,有黑布蒙着或是其他。里面的家具只有正中央的一张桌子和一张椅子。而在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的贴满了照片和资料——秦苏走进一看,首先看到的就是自己的相片——这个是自己变成鬼之后的样子。而放眼一看,除了自己的照片,上边还有许多余烬安的照片,甚至连彐鼎的照片都有,上边有时候密密麻麻有时候疏松的用红笔标注上几个僵尸族的语言。秦苏绕着墙壁走了一圈,发现除了自己和自己母亲和余烬安和元熙这么四个和秦诀最为密切的人,还有一些她不熟悉的面孔。还有一块都是同一个人的墙面,上边是红笔和黑笔写的密密麻麻的字,而在上边,僵尸极为得意的打了一个勾——这个看起来是已经死掉的人,因为自己的父亲也是在对面的墙壁上占了一大片,之后在他的脸上是一个大大的红勾。
秦苏光看就知道,打这个勾的人,当时是多么得意。
秦苏知道这四周的墙都是“复仇墙”,顿时有些意兴阑珊。她走到桌子旁边,桌子上也是乱七八糟的“复仇资料”,一边看,秦苏站到了彐鼎的旁边,“这个——也是满满的仇恨呀。”
“对的,”彐鼎指着桌子上的一个人,“这个人,吸血鬼初代——你现在想象的到吸血鬼初代的实力么?你要知道,吸血鬼一族就连现在的亲王,也不知道和真正的初代隔了多少代了——亲王能够算是I现在吸血鬼一族的实力中流,但是和初代相差也不是一星半点。你那时候遇上的银发,也是亲王。”
“你的意思是?”
“这个是那个时代的人呀——我那个时代的人。”彐鼎倒是没有因为一张照片就感慨起来,这种多愁善感悲春伤花倒真的不是他的性格,果真他接下去的一句便是,“你要知道,现在的你们有多弱呀,真他妈是无聊——”
“......”秦苏觉得这个弱的人里面也有自己,相当于被这样子点着名字骂出来,她倒是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他是谁呀!”
“一个时代的巅峰。吸血鬼初代因为能力强大,于是之后是层出不穷的猎手追捕着他们,说起来也是比较可怜,因为以前的猎杀行动,该死的都死光了。哦,话说,那时候因为中国被吸血鬼好好骚扰过一一阵子,所以那时候针对吸血鬼的猎杀行动,中国吸血鬼是出力最多的。按照时间来说,你的父亲好像也是刚好在这个行动的尾巴杀死了这头僵尸的父亲的。说起来,你父亲能够加入那时候的猎杀行动倒也是实力高绝,我倒是想见见他了。”
“我父亲不是参加了猎杀行动,只不过刚好是看到了僵尸的父亲,而僵尸的父亲被吸血鬼转化失败,我父亲是刑科司司长,自然是要消灭掉类似的对社会有威胁的人物,”秦苏倒是刚好和余烬安提过这个问题——与其说是余烬安和她提的,不如说是余烬安对她提到过这个话题,“还有,你还是没有告诉我这个女的是谁呀——吸血鬼初代难道没有名字么?”
彐鼎慨慨而谈,“吸血鬼又不是其他种族,当然是有名字的,何况还是初代吸血鬼!”
......秦苏看出来了,彐鼎这个是一直在不懂装懂的转移话题。这个让她更有兴致去观察这个女人了。房间里的灯光灰暗,照片老旧,黑白的胶片照片带着中世纪那个时候的特有味道。上边的女人高高的蕾丝花边帽子,几乎有一张脸的长度了,右边插着一个大大的黑色羽毛。身上穿着的是黑色的蕾丝长裙,看袖子处,领子处繁复漂亮的白色蕾丝花纹就知道,这个裙子极为华贵。一般来说在那个时候的欧洲穿成这个样子的女人的身材大多都会因为家境优越而不可控的变胖,但是单看长相就知道这个女人并不胖。高高的颧骨性感的嘴唇,尤其是那一双欧洲人特有的深邃眼睛,让她看起来不是当下女人推崇的稚嫩的美感,反而因为那种特立独行的高傲,让她整个人都像是有魔力一样。
这是一个极为性感,富有魅力的高贵女人。
秦苏倒是放弃了询问彐鼎这个女人的名字,“你知道这个女人现在还在世上么?按照你的说法,初代不是都是死的多么?”
彐鼎沉默了半晌,秦苏觉得从看到这个女人的那一刻彐鼎就有一些不对劲,问道这个问题的时候,这个隐隐的不舒服感达到了顶峰。彐鼎虽然沉默了半晌,但是并没有回答她这个话,转头看向别处转移了话题,“每个人都是推崇力量的。看样子这头和你父亲有仇的僵尸对吸血鬼的研究也是很深了,因为她的存在本身就是吸血鬼研究里面最重要的一环。”
而说到底,彐鼎也只是透露了这个女吸血鬼是初代,并且极为重要的这两个消息。秦苏单纯的直觉又告诉她这里不应该再问下去,于是也是极为乖觉的转移了话题,“僵尸除了和我父亲牵扯,好像还是跟僵尸之间有牵扯,不然也不会得到这么多人都得不到的样本的位置这个消息,还摸清楚了吸血鬼他们管理样本是怎么样子的,成功的把我给送了进去。我前面也是看到了许多吸血鬼的照片。”
秦苏离开桌子,走离彐鼎的旁边不给他位置上面的压力缓和气氛,走到了一面墙那里站立。
那面墙上几乎都是欧洲人的面孔,上边有两三张桌子上女人的照片,秦苏还找到了四张银发的照片。可能银发不是主要要针对的人物,所以秦苏看到的银发上边没有太多的红笔标记,更多的是被当作一个线索,用褐色的水笔指向了样本。样本之外,又是扩散了许许多多的人物,秦苏看到了自己在阴界那时候举办的晚会上有过一面之缘的吸血鬼亲王。
“原来怪物说的,他是吸血鬼第一世家的这个事情是对的,他和银发还是兄弟......”秦苏看着上边的详尽的标记称叹,“彐鼎,你知道为什么最后那个怪物落到了这个地步,被当作实验标本?是因为争夺王位这种事情么?”
“对于银发来说这个原因当然是最主要的,更多的也是因为吸血鬼初代在猎杀行动中死掉的人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们吸血鬼一族需要新鲜的血液,模仿东方僵尸,找到他们这种依靠日月生成的方式倒是最好。这个是我的推断,你要想知道具体情况,就要去问余烬安小鬼了,毕竟他是真的知道的多。”
秦苏挑了挑眉,什么都没有说,继续看着这个相片——她想她找到了那个害死这头让他父亲转化失败的吸血鬼,然后灾祸转移到自己父亲身上的那个吸血鬼。
那个吸血鬼上边的衍生信息和人物是最多的,而这个吸血鬼的脸上是一个鲜红的大叉叉。如果元熙在这里的话,元熙就会认出来,这个吸血鬼便是自己之前男友的好友,也是自己男友的那个组织的得力助手,不过已经因为自己的男友死亡,而牵带着他势弱下来,从而被仇家追杀,死于一个雨夜。
单纯这个样子看的话,这个僵尸这样子有理有据有详情谋略的复仇,简直可以拍出一部电视剧了。
“应该是吧,”彐鼎附和秦苏道,“但是最主要的目标,他还没有完成。”
秦苏转头看向他,“不就是我么。”
彐鼎摇头,背对着秦苏站立,看着那面和秦苏相对的墙,指着上边的还没有完成的人物,那个人的笑脸依旧鲜活,而其上也没有代表此人已死的大红叉叉,“最主要的目标,是他。”
而就在同样的雨夜,穿着大风衣的男人看起来极为匆忙。他低头迅速的穿过街道,旁边的报纸被风吹落在地上,马上被雨水打湿沾湿的掉落在地上。男人没有管这些事情,在倒数第一家人的门前站立,他左右的望了望之后,敲响了他们的门。
“哒,哒,哒。”规规整整的三声之后,没有人来开门,但是门却是自己开了。门本来就是开的缓慢,听起来还有一些让人觉得颇为诡异的吱嘎声。
男人没有丝毫犹豫的就走进了房间。
鬼火引导着他找到自己的座位。说起来他的这位朋友也是奇怪,遇见他的这么多年来,都是在这个乌漆嘛黑的房间里面预知未来,总有些神神叨叨的神秘感。而他也知道,这个朋友会的,也不只是真的神神叨叨而已。真本事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你不展现别人就不知道,而别人不清楚,知道的人就越少。
但是由于能量强大,真正的圈内人很少真正能够忘记他的。
鬼火的颜色是他很喜欢的鹅黄色,正好能够让他看见周围的环境,而且不至于太过明亮,让他的眼睛不适,从而看不见路。鬼火很人性化,是有思维的,遇到转弯处就会稍微在空中停顿半晌,等着他跟上之后再次往前带路。而这一段路中,男人观察到这里的景色还是几年前的样子,那些亭台楼阁一点也没有变化。
沉默的和鬼火相伴着走到了终点的时候,鬼火在主客房之前停下,对着男人像是点头一般的上下跳动了一下。男人抬头看向天上的鬼火,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已经知道到了终点。男人抬头的动作,使得他的脸全部暴露在灯光之下。他的肤质几乎是极好的,皮肤是更为健康的接近常人的小麦色,而不是白皙到如白纸一般的颜色。他眉毛正气十足,压下了他斜飞而起的狭长丹凤眼带来的凌厉落拓,也减缓了他的疏离感,更多的带来了一些定的感觉。他的鼻梁漂亮,而之下厚度适中的唇形,很适合接吻的样子。
这个是余烬安。
和秦苏分开之后,他马不停蹄的赶来了南方的这里,几乎两天也没有休息了。法师在阳界也不是什么便捷工具想使用就能够使用的,之前向朋友买进的最为方便的魔法卷轴是一次性的已经被使用了,所以也是这能像是正常人一样的赶路。
而幸而身体素质也是极好,所以这样子折腾,也只能够算是稍稍的有一些困意而已。
“进来吧,安。”
房间里传来男人的声音是极为厚重极为厚重的那种声音,就像是寺院千年的大钟,每次早晨打响之后隆隆隆的厚重至极的声响,带着时光悠久寂寞的沉重稳定。余烬安面前的木门也是没有人推,就自行开了。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走进去的时候,脚步竟然有片刻的停顿。
房间里面充斥着优质檀木的古香,正中间有一口鼎幽幽的散发着烟气,让这个房间更加的增加了一些神秘的感觉。余烬安倒是熟悉这个香味,闻到的那一刻突然皱了一下眉毛,“气味太重。”
“时间越久,气味越重。”男人转过屏风,出现在了余烬安的眼前。他是年轻人的嗓音,却已经是花白胡子,垂垂老矣,穿着大马褂,说不出的文人气质,“你倒是来找我了,因为你师父?”
“对的,还是要麻烦你。”余烬安点头。
面对他,余烬安的语气真诚,不是很之前遇到了保安法师之流的那种听起来就能够感受到的真诚,是一种认真到你觉得他能够感受到的那种真诚,“我前几天被人点醒了。师父是本身就有灵魂的缺陷么?希望你告诉我。我是真的希望能够知道。你是他生前的法器,是最为了解他的人了。”
“你还是没有放弃找他呀......”男人叹了一口气。
他觉得这样子愣头青的举动恐怕不是余烬安能够做出来的。听起来太重情重义了,一点也不像是他——但是也真的像他。
“是的。就在被点醒之前,我的思路还是师父的灵魂碎片是经过那次海上的战斗所以被打散了,我只要努力找就能够找到。但是如果是师父自己有灵魂上的缺陷的话——如果真的是这个样子的话,一切就不能够用常理来轻易做出判断了。”
男人坐在客房的美人榻的左边,左手叠着右手的袖子,指示性的点向了对面的位置,点头示意余烬安坐在自己的对面,“所以你在害怕,如果真的是灵魂上的缺陷,你这个一直找寻的结果,其实是没有有意义的吧?”
余烬安从善如流的在男人的对面坐下,看着男人行云流水般倒着茶的动作,倒是坦荡磊落的点了点头,“对的。天道无绝对,我之前一直想的是这个,于是也是坚持不懈的寻找师父的灵魂。但是真正说起来,如果师父是世界上绝对少数的灵魂有问题的那些人,拿这个绝对,可能就是真的有了。我是真的不希望会出现这个结果。”
“告诉你这个信息的人,资料查找极为充分呀,”男人摇头,“你师父的灵魂确实有问题,只不过,有一点错了。”
余烬安皱眉,直视男人,脸上是掩饰不了的困惑,“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男人说道,“你师父的灵魂,是多出来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