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春节
(A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所以A市的春节没有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也没有漫天绚烂的烟花。家家户户的电视里都放着春晚,却几乎没有什么人真正在看。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象征性地吃些饺子便算是过年了。)
寒假开始以后,很快便是春节。俗话说:“过了腊八就是年。”可是在A市这样的大城市里,却一直很缺乏过年的气氛。
一直到临近除夕夜,来A市打工讨生活的外地人纷纷乘着春运的大潮离开A市,整个城市在一夕之间变得空旷,才会真切地感受到,要过年了。
腊月二十九,吕枷回来了。萧桐去机场接他,他大庭广众之下像是宣告主权一般,揽她入怀,俯在她耳边轻声问:“有没有想我?”
而她只能用一个不慎走心的勉强的笑容来回答他。
吕母爱热闹,无奈吕枷的祖父祖母,外祖父外祖母都已经去世,她和吕父又都是独生子女,年夜饭怎么也热闹不起来。于是从萧桐进门起,年年除夕夜,吕母都会邀请萧骏和萧母来吕家一起过年。
A市禁止燃放烟花爆竹,所以A市的春节没有震耳欲聋的鞭炮声,也没有漫天绚烂的烟花。家家户户的电视里都放着春晚,却几乎没有什么人真正在看。一家人在一起吃一顿年夜饭,象征性地吃些饺子便算是过年了。
不过除夕夜的守岁的习惯大抵还被保留着,十二点的钟声已经敲过,大家还都没什么睡意。吕父吕母和萧母坐在客厅里,嗑着瓜子话着家常,聊得都是些琐碎的事情。
吕茵在熬夜追剧,电脑没有插耳机,音响的声音开得特别大,萧桐在隔壁的房间里都听得一清二楚。她看得大抵又是韩国苦情戏,萧桐完全听不懂台词,却可以听到吕茵拽纸抽擦鼻涕的声音。
房间里没有开大灯,只是床头桌上的台灯发出昏黄的光。萧桐坐在床头,手里捧着东野圭吾的推理小说在读。听到房门打开的声响,萧桐把书放到床头的梳妆台上,望向一身酒气走进来的吕枷。
吕枷身上只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在开着空调的房间里倒也不觉得冷。他解开睡衣的扣子褪去了身上的睡衣,爬上床,用力地拽过萧桐的手腕将她压在身下。
“吕枷,别……”萧桐瑟缩了以下,却被吕枷拽得更近,她偏过头低声说。
“别?”吕枷挑着眉重复了一次,“为什么不呢?我的未婚妻。这么久没见,你却对我这么冷淡,还真是让我伤心呢。我可是很思念你呢。”吕枷说着动作粗暴得近乎撕扯着将萧桐的睡衣扣子解开,褪去她的睡衣扔到一边。
“吕枷,吕……”萧桐话未说出口便被他粗暴的吻堵住了唇。他近乎疯狂得吻着她,吻她的唇,她的脸颊,她的眼睛,他的手像弹钢琴一样弹过她身上每一寸滑腻的肌肤,在她的颈项间留下一道道吻痕。
萧桐身体颤抖着,却没有再反抗,她明白这是所谓的夫妻义务,虽然他们还不是夫妻。可是未婚夫妻和夫妻又有什么区别?也不是第一次了,自从她十八岁成年以后,每次他回来都会要她。她甚至开始怀疑,他是否是真的喜欢她,她对于他来说,或许和满足性欲的工具没有什么区别。
萧桐眼眸里充斥着绝望,任由他在她身上肆意蹂躏。他进入她身体的那一刻,一滴泪从她的眼角滑落。这样的日子如同噩梦一般,她却始终躲不掉。
终于,他从她身上起来,伸出手拍了拍她的脸,唇角微翘。窗户没有关严,窗帘被微微吹起,月光投入屋内,在他风华绝代的容颜上映出了邪魅的笑容,妖孽一般。
他用拇指和食指捏着她的下巴,微微俯身,鼻尖都几乎要触到她的鼻尖。他望着她空洞的目光,低声说:“晚安,我的未婚妻。”说完,他便拿起被他丢在一边的睡衣穿好走了出去。
萧桐缓缓起身,走进浴室,莲蓬头的水流开到最大,任温热的水从头顶浇下。她狠命的揉搓着自己的身体,似乎想要将吕枷留下的痕迹全部洗干净。也不知洗了多久,一直洗到浑身的皮肤都发红。
萧桐缓缓蹲下来,以手掩面,呜呜地哭了起来。她脸上布满了水珠,早已分不清是泪水还是莲蓬头落下的水。
吕枷走到萧骏的房门口,却发现房门紧闭着,门缝里也没有灯光透出。“大哥,你睡了吗?”吕枷敲了敲门问。房间里没有回应,“睡的好早。”吕枷耸了耸肩,准备回自己的房间。
“少爷,萧少爷在阳台呢。”刚巧经过的家政周婶见吕枷在萧骏房门口徘徊,笑着提醒他。
“阳台?”吕枷有些不解地重复,“我知道了。”吕枷说着去衣帽间里拿了一件夹克衫套上又去冰箱里拎了两罐啤酒上了阳台。萧骏果然在那里,对着夜空发呆。
“大哥。”吕枷叫了一声,“你怎么在这里?”
萧骏闻声回头,看到吕枷,唇角弯起了一个温暖的弧度,“吕枷,你还没睡啊。我睡不着,在这里吹风。”
吕枷了然地点了点头,递给了萧骏一罐啤酒,收回手将自己手里的啤酒打开,啜饮了一口,“大哥,有心事吗?”
萧骏沉默着,没有回话,打开了手中的啤酒,小口饮着。
“大哥果真有心事吗?”吕枷胳膊肘撑在窗台上,斜倚着窗台,一双风情万种的桃花眼眸光流转间盈满了笑意。
萧骏随意地瞥了吕枷一眼,自嘲一般地笑了一声,矢口否认,“怎么会?又不是怀春的少女,哪来的什么心事?”
“哦?”吕枷尾音上挑,颇有些深意,“大哥为什么和那个清纯的女孩分手?怎么,大哥终于发现那个小女孩不适合你了吗?”
秦阳娜一直是萧骏心底的伤疤,纵使表现得云淡风轻,毫不在意,他也从来没有放下过。吕枷忽然提起秦阳娜,不禁让萧骏怔愣了一瞬。萧骏回过神来,苦笑着说:“是……是她先离开我的。”
吕枷上前一步,将萧骏逼到墙边,伸手撑着墙壁,将他禁锢在一个狭小的空间里,神情认真地望着萧骏。萧骏惊恐地望着吕枷,下意识地向后退了一步,却是抵上了墙壁。“吕……吕枷?”萧骏声音干涩地唤了一声。
吕枷松开手,脸上又漫上了往日里的漫不经心,“看把你吓的,和你开个玩笑而已。”
萧骏凝视了吕枷半晌,悄无声息地移开了目光,什么也没有说。
与此同时,家家户户都弥漫着不一样的除夕夜的气氛。
秦家,一家四口人正温馨地围桌吃着年夜饭。秦父和秦阳凯一起喝着酒,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公司的事情。虽然是过年,但是秦父为了让秦阳凯在毕业后进入公司时能尽快熟悉业务,总是抓住各种机会向秦阳凯渗透公司的大事小情。
与秦父不同,秦母更为关心女儿的终身大事。秦母给秦阳娜夹了一口菜,絮絮叨叨地说:“阳娜啊,你也别嫌妈罗嗦,你说A大那么多好小伙儿,你怎么就找不着个男朋友呢?”
秦阳娜耸了耸肩,背着秦母扁了扁嘴,每一次回家,总要被秦母唠叨男朋友的问题。秦阳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是谁当年总教育自己绝不可以早恋的,没想到一上了大学,她就开始各种催,就好像她已经嫁不出去了似的。
“阳娜啊,你有没有听妈妈说话?”秦母对秦阳娜自顾自地吃着菜,沉默着的反应十分不满。
“妈,我听着呢,您说。”秦阳娜笑着说。
“你说你也不小了……”秦母再次开启碎碎念模式。
秦阳娜连忙打断她,弱弱地说:“妈……我才二十岁。”
“二十岁怎么了?女孩子的青春那是弥足珍贵的,哪容得你这么蹉跎?你想想,你现在二十岁,要是不打算在大学交男朋友,大学毕业就二十二了,再蹉跎个几年就二十五了。我告诉你,女孩子一过了二十五岁就一点都不值钱了……”
秦阳娜听着不禁蹙了蹙眉,向对面的秦阳凯投去了一个求助的眼神。秦阳凯一摊手,表示爱莫能助。秦阳娜哀怨地望着他,哥哥也太不仗义了。
这样想着,秦阳娜愤愤地扒着碗里的饭。说起恋爱,和萧骏分手以后似乎就没有恋爱的欲望了,仿佛恋爱已经离她太远太远……
十二点的钟声敲过,秦阳娜回了房间。她没有开灯,走到窗边望着天边的一轮新月,露出了甜美的笑容。她紧紧地攥着手机,手指按上home键,漆黑的屏幕变亮,显示出了一个对话框,备注显示严肃。
秦阳娜几次在屏幕上打出一行字,又几次清空,最终简单地写了一行,“春节快乐,祝新的一年,年年开心。”署名康馨娜。
陆家,陆母已经睡下了。陆清和陆父开着电视对饮。陆清举着半杯红酒笑着对陆父说:“爸,我敬您。”除夕夜,父子对饮,格外欢畅。
正值这时,陆清放在茶几上的手机轻轻震了一下。陆清拿起手机,是微信。上面只有简单的一行字,“春节快乐,祝新的一年,年年开心。康馨娜。”
陆清看到这条微信,唇角微微上扬。这是一条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拜年短信,可是似乎这正是自己一直在等的。点开对话框,陆清开始仔细斟酌要回复些什么。
似乎在这样一条简单的祝福微信之下,回复什么都显得太过浮夸。最终,陆清只简短地回复了两个字,“同乐。”
“谁发的微信?”陆父看陆清笑得一脸温柔,有些好奇地问。
“朋友。”陆清放下手机,淡淡地说。
秦阳娜攥着手机等待回复,良久终于有了回音,却只是简单的两个字。秦阳娜有些失落,将手机关机便睡下了。
相比之下,谭家的气氛就没有这么温馨了。谭父和一干酒肉朋友出去喝酒,深夜才归,早已烂醉如泥。谭母约了一干姐妹在家里支起了牌桌,搓麻将的声音震天响。
谭素奈收到了Chris的大红包,正忙着列购物计划,往年或许还会上上淘宝,但是今年没有。现在的她,根本就看不上淘宝的那些便宜货。她的衣服,包包,首饰,全部都要是名牌才可以。
还有两年就要大学毕业,届时她就和Chris结婚,届时她就是万人欣羡的都市名媛。所以说女人的出身并不重要,努力也微不足道。
谭素桉一直拿着手机给萧骏发消息,萧骏却一条都没有回。谭素桉躺在床上,攥着手机辗转反侧,不知几时竟也慢慢进入了梦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