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命悬一线
离江有点不解:“我离江向来不修边幅，其貌不扬，有哪里可佩服的？"
"算是个巧合吧"，张涵继续说道: "上次我看到贴的那个，上面有你的名字"
离江似乎想到什么，原来她说的是奖学金那件事。
不等离江开口，张涵又继续道: "反正就是特别佩服你，你性格好，性格好的人运气都不会太差"
离江知道，刻苦学习的她，能体会到这些的来自不易，离江心里不由对她产生一份感激之情。
离江也知道，她的凶，其实是好。
几天后…
这是一所小学，教室里传出朗朗的读书声。
沐云轩带领他部门的成员来到这里，或许，这也是他最后一次来到这里，不久，他将要赶赴异地，参加实习，当他归来之后，或奋战考研，或投身工作。
离江看着眼前的景象，很是熟悉，这是他第二次来这里，他记得他在这里还欠下一个承诺，对一个男孩的承诺。
"哥哥，你下次还会再来吗？"
"会"，"下次我给你带一只蓝色钢笔过来"，那时离江语气很是肯定。
下课铃声急促地响起，对于他们的到来，似乎这里的一切都在欢迎。
"请往这边走"，女人继续说道: "上次你们走后，他们老是问我:老师，哥哥姐姐们什么时候来呀？"
沐云轩脸上露出笑容: "那您是怎么和他们说的？"
"我说啊，你们只要好好学习，哥哥姐姐们就会来"，女人说完大声笑着。
"同学们，你们看谁来了！"
"哥哥……，姐姐……"，这里，一下子热闹起来。
"梦舒，把东西拿出来"，离江轻轻地说道。
"哇！……"，孩子们欢呼着。
离江微笑着，走到一个男孩跟前，这是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性格有些内敛。
"给"，一支蓝色钢笔出现在他眼前。
………
沐云轩看了一眼这里，缓缓地离开。
"小离，有什么打算？"，途中，沐云轩突然问道，此时两人缓缓地走在人群后面。
离江自然清楚，沐云轩问话的内容，离江犹豫会: "轩哥，我会随你而去"
沐云轩有些吃惊，在感叹离江的谈话艺术之余，他明白，离江最后还是选择退出部门，原本他以为，他将会是继他之后的下一主任。
"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沐云轩看着离江，继续说道: "但是，对于你，我很想知道原因"
"考研太累，我想保研"，离江缓缓地说道。
沐云轩蹙眉: "对于你，这些应该不会存在压力"，尽管他知道保研意味着要付出加倍的努力。
"轩哥，希望你能保守这个秘密"，离江继续说道: "我将会提前毕业"
沐云轩表情有些许惊讶，点了点头。
………
某一天，离江突然收到一个匿名快递，带着不解甚至还有些许恐慌的心情他慢慢地打开快递盒。
看到里面的东西，附纸上的文字，他明白全部，脸上露出久违的微笑。
"离哥，这些面包给你，愿得知己如你"
他回想起那天，实验课上无意中看到的她手机上的内容，记得那时她曾说:不要你管！
离江苦笑: "她，只会送面包"，"知己，足矣"
期末考试悄然无声地结束，艳阳炙考着大地，这个酷暑，竟透露着一丝别离的忧伤。
离江，火车站，如今，他要为两位最真挚的朋友送行。
李至凡，离江的死党之一，将离开这里，去往北京大学，交换长达一年之久。
夏雨月，也将离开这里，去往香港大学度过整个暑期。
让离江微感欣慰的是，夏雨月两个月将会再回到这里。
"离哥，有什事给我打电话，一定要直说"
"嗯，好"
"……"
送走小凡，离江和夏雨月静静地坐在那里，许久，不曾说话.
有些言语，何须经口说出。
……
夏雨月缓缓地走上火车，道不明，是对那里的期待，还是对这里的不舍，亦或是对他。
"雨月"，离江温柔的言语在她耳后响起。
雨月回头，他把它递给她，然后他挥手，快步笑着走开。
"离江！"
离江听到身后传来一声愤怒中带有复杂情绪的娇斥。
"是叫我吗？好像不是？赶紧走……"
夏雨月手中，躺着两个面包，还有一张纸条:雨月，你送的面包，带上两个，只是我家那猫，吃了有些发情……
他居然把面包喂猫！夏雨月咬着下唇，露出让人琢磨不透的表情。
待夏雨月走进车厢后，不远处的离江停下脚步，回过头来，望着火车缓缓离去，许久。
他不喜欢送人，太过伤情。
暑期，如他所言，他随沐云轩而去，参加实习，因为，他将提前毕业。
只是，这些，除了沐云轩，没人知道。
一个月后，实习中离江中途回到学校，让他感到意外的是，隔壁宿舍竟然会有人选择留校。
夜晚，宿舍，离江一人，他坐在电脑前，已经整整一天，这些材料他必须尽快处理。
离江觉得腰酸背痛，站了起来，突然，他觉得腰部一阵抖动，紧接着，他感到左侧腹部疼痛。
离江觉得可能是中暑，他知道，治疗中暑相对有效又快的方法是刮痧。但是这个工作一般需要两人才能完成。
离江拿来水，他长期在外求学，很懂得照顾自己，对于他而言，刮痧，一人即可。
让他意外的是，似乎刮痧并没效果，他这下肯定不是中暑。
临近十点，离江还在挣扎着去不去校医院。
"离哥，开下门"，孙浩突然过来敲门。
门缓缓打开，看着离江痛苦的表情，孙浩惊声道:“离哥，你这，你这是怎么？"
"我，我肚子痛"，离江语气有些艰难。
"羽哥！，快来！"
………
校园大道上，孙浩吃力地踩着自行车，洛羽在后面跟着。
"离哥，撑住，马上就到"
后座上，离江表情痛苦，轻闭着双眼，无力地把头贴在孙浩背上，他能明显感觉到孙浩喘着粗气，耳边传来洛羽模糊的声音。
夜深，校医院。
"考虑是结石，我建议你们尽快去大医院做检查"，医生说完，开了转诊单。
当晚，孙浩和洛羽火速租车，立刻带着离江奔向大医院。
医院大楼前，司机狠狠地骂道： "这些人，怎么乱停车，这可是生命通道"，车内的离江仍在痛苦挣扎着。
诊断结果为结石，让孙浩和洛羽感到欣慰的是离江在输液后，疼痛马上得到缓解。
凌晨3点，马路边，三个青年正等着出租车。
"这会儿，我最想做的事，吃碗麻辣烫"，洛羽说完看着孙浩。
孙浩笑道: "没问题，加上我一个，离哥你呢？"
离江露出微笑: "可以"，随即指了指医院的方向，缓缓道: "不过，你们还得陪我去那里吃"
离江说完，另外两人猛地摇头。
数日后，一位青年缓缓走下汽车。
"到家了"，离江默道。
距离开学仅有八天，离江在其他人诧异的目光下，冒着返校大军，匆匆赶回家。
在洛羽眼中，离江总是做一些奇葩的事。
离江望着眼前的田间小道，呼吸着新鲜的空气，这里让他很是温馨。
离江回家，离母顿时忙了起来，杀鸡炖肉暂且不说，各种大补，生怕他没吃着。
一处山丘前，离江的身影出现在这里，他身前，是一处墓地。
离江走上前去，跪了下来:“爷爷，不孝子孙离江，今天来看您”，离母在一旁，帮忙烧着纸钱。
对于他祖父和祖母，离江一直有种愧疚感。
离江祖母去世那年，他赶上高考冲刺复习，在他母亲的劝说下，没有赶回来。
他祖父去世那年，离江在异地复读。
"你晓得吗，他去世前，你返校那天，他一直目送你，直到消你失在马路上"，这是离母告诉他的。
离江直到他祖父去世，才明白当初他祖父的举动。
那天，他祖父突然塞给他一把钱，虽然不多，可是离江心里清楚，他祖父的这些钱都是子女给的，于是离江拒绝，可是他祖父一再坚持，说是不多，用来买学习用品。离江怕辜负老人的一番好意，想着暂先收下，替他祖父存着。
只是，他祖父再也没用过这钱，离江走的那月，他祖父去世，那次是他们爷孙俩最后一次交谈，也是最后一面…
离江重重地给他祖父磕了三个头，随即，又去祭拜他的祖母…
"我离江，不孝"
………
离江乘上汽车，去往他外婆家。
一座房子，他外婆独自一人留守在那里。
房子是离江三舅的，但他一年只回来几次。
他外婆平时是他二舅照看，毕竟没有生活在一起，所以，他外婆始终是独自一人。
离江外婆对于他的到来显得异常高兴，虽然她喊错离江的名字，他外婆，如今变得时而糊涂，时而清醒。
夜晚，离江被蚊子咬醒，前三年的暑假也是这样，离江每次来，无论如何，总会在这里住上几晚。
他经常倾听他外婆讲述以前的经历，不是因为他喜欢，离江很清楚，人老多情，这是她们最珍贵的回忆。
第二天，离江去祭拜他外公。
离江外公生前是村里举足轻重的人物，邻里乡亲，都知道他外公的热心。
对于他外公，离江同样觉得他不孝。
他外公家有片橘林，离江记得那时每他年都会陪他外公一起去给橘树治虫。
他外公走后，离江再也没去过橘林，后来，橘林全部枯死。
……
每个暑假，离江回家，他都这般，然后，赶回H大…
时光匆匆，大三不知不觉到来。
时间似乎走的越来越快。
这年，将是他在H大的最后一年。
离江回到学校，走在校园大道上，这学期第一天上课，他有点期待，也有点害怕。
离江想起两个月前，身后夏雨月的声音，恐怕今天她非打死他不可。
"离哥，等等我！"，凌宇从后面叫住离江。
离江回过头来:"凌宇？"
两人慢慢走着，凌宇突然停下来。看了眼离江，一脸委屈道: "离哥，我失恋了"
离江很是惊讶，他记得凌宇和楚若婷相恋不足三月，虽说暑期两人分开，不过仅两月，也不至于分手得这么快。
但是，凌宇对面的是离江，离江缓缓道："哦？与我何干"
"你，你居然都不劝下我"，凌宇有点激动。
于是离江赶紧劝道: "你们怎么才开始就已经结束了？"
凌宇咬牙切齿: "离哥，你！"
凌宇也不管离江有没有听，缓缓说道: " 她说自己太渺小，她想变得更优秀"
离江觉得这种事，还得凌宇亲自去处理，于是离江选择沉默。
"过几天，你陪我去趟医院"，离江突然说道。
凌宇有些吃惊："怎么？"
"复查"，离江说起他暑假的经历。
离江身后，女生的愤怒声音传来: "离江！"
离江顿时表情惊愕："凌宇，快，快走！"
凌宇转过身，看见夏雨月，赶紧死死地拉住离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