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预谋已久

李至凡坐在书桌前，委屈地吃着香蕉，王墨每次外出买东西，总少不了宿舍其他人的。

其他三人，一边啃着香蕉，一边傻笑。

"喂，离江"

"涵，涵姐……"

"明天中午，排练小品，人我已经选好，由我来组织，你写剧本比较辛苦，这次负责音乐就行"，离江刚啃完香蕉，张涵的电话打了过来。

"那，涵姐，除了明天中午，以后的具体时间是？"

"以后？以后再说"

"……"

挂上电话， 离江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张涵会如此淡定。不过他觉得，她倒是挺体谅他。

等等！负责音乐？离江突然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这么说，无论如何，不管哪一幕的排练，他都必须到场。

而且，还只能看看，连跑龙套的机会都不给！

"早知道，剧本男主角就应该按照我的性格来写"

"失误，失误"

第二天清晨，离江一如既往地早起，虽是周日，可是这周他有兼职，哪怕做完再回来补觉，也得先起。

至少早起还能听到广播，了解时势政事。

有时离江觉得，H大广播站之有存在的意义，全是他们兼职中心的人，捧起来的。

兼职，一天两次，早上中午。 广播，一天两次，早上中午。

一一对应！

"这年头，在H大，除了我们，谁还会听广播……"，在凌宇面前，离江常常这样吹嘘，尽管对方总是一脸不屑。

工作完后， 离江给室友带回早餐，不然，他们基本得两餐合一。

打开电脑，离江把比赛用的演讲材料最后修改一遍，比赛将于今晚举行，夏雨月从昨天开始一直在催促。

离江按下确认键，文件发了过去。

约 三秒后，他点击撤回。

"雨月，我弃权"

他做出这个决定，并非一时之举，而是预谋已久。

因为，这个决定，是在他准备演讲材料前。

电脑前的夏雨月，正准备打开离江发来的演讲材料，突然文件闪地一下不见。

然后她看到离江发过来这句话:雨月，我弃权。

这是什么跟什么嘛！

虽然她之前隐约有听到过他说这样的比赛是个套路，不太想参加，可是那时她也告诉过他即使是个套路，也可以锻炼上台的演讲能力。

可是没想到，他居然选择弃权。

报名不参加，这分明就是不负责任！

"你再好好考虑下"

"早已考虑清楚，不参加"

夏雨月不喜欢强人所难，既然离江不参加，她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觉得有些惋惜，也有点失望。

"放心，雨月，虽然我不参加，比赛我还是会来观看的"

看到离江这句话，夏雨月的心情略有缓和，至少这个时候，他还没忘记给她拉观众。

离江很清楚他这样的举动会让其他人怎样看待他，或许有些人会觉得他是怯场，这些后果他都考虑得很清楚，只是他觉得，人又何必自欺欺人。

离江拿起杯子，满满倒上一杯开水，这种无味的饮料，往往最有味道。

"离哥，今天在路上，有一个外国人找我加微信"

这些天，柳梦舒总是向离江请教各种事情，离江有时很纳闷，为什么那些奇葩的事情，她老是能遇上。

渐渐地，离江发现，这个女生，无论是开心的事，还是伤心的事，总是第一个和他分享。

尽管离江知道这是因为她充分相信他，可是离江宁愿她对他有所防备。

见人但说三分话，不可全抛一片心！

离江认为，不然，像她这样的傻白甜，很容易被人欺负。

"哦？所以，最后，你给还是没给？"，离江用满不在乎的语气问道。

"我告诉她我没带手机"，说完，柳梦舒发给离江一个捂脸的表情。

"嗯，做得很好，不过，怎么又是这么傻的理由！"，离江继续说道: "你应该告诉他，没有微信号！"。

不过说实话，离江觉得柳梦舒最近还是有点进步，至少不像以前那么傻，其实，离江知道，这种傻，是她太过善良。

与人为善自然是好事，只不过，这善良既要有分寸，也要讲对象。

离江记得那次，他差点栽在他的善良下。

那天，骄阳似火，马路被烈日烤得发烫，脚下能感受到一股股热气不断上冒，外出的离江正赶往公交车站，准备回H大。

距离公交车站约莫500米处，一位中年妇女在发传单，离江见她如此，便走上前去，微笑着领回一张。

"小伙子，等一下"，妇女叫住匆忙离去的离江，指了指他手上的宣传单："你不看看吗？"

离江笑道;"我还有点事，回去看"

妇女走上前来，缓缓道："这是一个活动，免费领洗面奶"，她指着一旁的大楼，继续道："今天可以在这里领"

离江听她这么一说，自然不会心动，对于不修边幅的他而言，洗面奶毫无诱惑力。况且，离江一直坚信一件事：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离江转身准备离去，就在这时，妇女突然说道："你去领下吧，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算是帮我个忙吧"，她语气有些恳请。

离江顿时心软，他知道这个和她的业绩有挂钩，看她很不容易，于是点了点头。

妇女在前带路，离跟在后面。离江高中时代，他们接受过反传销教育，他警惕性很高，边走边打量着四周。

"看什么呢，跟我走就行啦"，妇女笑道。

离江突然发现，她带他去的地方，和她之前所指之地，很是不同，于是脚步慢了下来。

妇女似乎看出他的心思，笑道："在这栋楼19层领"

听到这个数字，离江蹙眉道："这么高"

"没事，有电梯"

离江没有离去，只是加大警惕，跟着妇女，同时更加留意四周，他发现这里似乎是一座办公服务楼，来来往往倒也有些人。

电梯里，妇女边擦汗边询问离江的年龄，就读的大学，离江毕竟是离江，他把自己说大两岁，至于学校，则用的是其他的。

电梯停在19层，两人缓缓走出来，这是一条不长的走廊，离江发现这里既有办公区，也有一家美容店。

离江跟随妇女走进美容店，柜台旁站着一位三十岁左右的女人，可以看出，她是这里的老板。

妇女对着女人缓缓道："他要领一份"

"登记下信息就行"，说着女人递给离江一本记录簿。

离江一把接过，迅速扫视一番，发现来这里领东西的人倒也不少，于是把同他截然不同的个人信息填了上去。

"可以吗？"，离江填完，立即递给女人，语气中暗示对方把东西给他。

因为离江总觉得这里让他没安全感，不宜久留。

女人并没有拿出东西，反而说道："是这样的，这个是免费领的，另外，再给你做个皮肤测试，这样你以后就可以根据你的皮肤性质，去选择洗面奶"

离江这会内心开始有点拒绝，他想以后肯定用不到这些，他之前买回的洗面奶，用过不到5次，就一直放到那里，性格如此。

可是他又想，他来这里的初衷是帮助那位妇人，于是同意做下皮肤测试。

他们说话间，从里面房间走出一位胖胖的女人，离江这下有些推测这里应该不是那种场所。

离江走进里面的房间，他发现这里的物品还算正常，至少没有出现床之类的物品，只有一张用来做皮肤测试的软卧，和一堆化妆品。

胖女人指了指软卧："躺这里吧"，说完，她便去拿化妆物品。

离江很不情愿躺下来，他总感觉有点怪异，一个不修边幅的人，居然会来这里，就为了做件好事？

胖女人拿回物品，见离江还没躺下，先给他戴上固定头发的帽子，离江这时也无奈只得躺下。

女人一边调制原料，一边同离江聊天，不知道是为了缓解离江紧张的情绪还是抱有其他目的，不断询问离江各种问题。

对于离江而言，她问得越多，他疑心越大，在女人中途去拿其他原料时，离江立刻爬起来，一把扯掉帽子，准备离去。

"哎，还没好呢"，胖女人边说边跑过来。

离江冷冷道："我还有事，得回去"

"这个不会耽误多长时间的"，门外的中年妇人闻声赶了过来。

离江一看，似乎这是不让他走，可是，她们不知道，他离江，习武之人，别的没有，有的是能瞬间爆发的那种气场。

离江突然大声吼道："领个东西，哪来这么多破事！"，一把推开拦住他的中年妇女，头也不回地走出美容店。

显然两位女人对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有些震撼，傻待在原地。

离江走出门口时，女老板还朝他喊着领完东西再走，他没理，似乎他身后传来女老板责斥中年妇女的声音。

"你当初是怎么和他说的"

离江来到电梯门口，突然想到什么，于是步行走到下一层楼搭乘电梯。

整个过程，对方并没有伤害他，但是他的直觉告诉他，得走。

因为他的直觉，向来很准。

几个月后，离江在电视上看到一则新闻，一名男子被一家美容店，以做皮肤测试之名，敲诈金额不少，最后男子选择报警。

后来离江和漫岭谈及这件事时，漫岭大吃一惊，感叹离江运气好，要是真是那种传销的地方，只会上得去下不来。

离江自然明白，犯错误的出发点，不该随便同陌生人走。

从那以后，在校外，他从不去领宣传单。

与人为善，更需要谨慎。

所以，离江才会对柳梦舒如此。

"梦舒，自习约吗？"

"离哥，你是认真的，还是？"

离江经常设置各种场景考验她，所以，她不知道这次离江到底是认真的，还是"测试"。

"认真的，以后说自习，都是认真的"

在大学，努力学习取得好的成绩，依旧是赢得尊重和认可的最快方法，离江希望她能尽快在这里找到一份属于她自己的存在感，然后自信地走完大学这段旅程。

优秀的人往往会越来越优秀，良性循环，离江一直这么认为。

柳梦舒如约来到自习室，而且来得很准时，这一点离江还是很满意。

为了不给她造成压力，虽在一间教室自习，离江特意选一个离她比较远的座位。

其实，是离江他不太习惯和女生紧靠着自习，毕竟，他多少还是有点内腆。

就像那次，他和林雪一起自习一样。

不过，这一点，他是一定不会让柳梦舒发现。

……

"梦舒，对加入学生会有什么想法？"，从自习室出来，离江突然问道。

"没啥想法"

什么？？我都问地这么明显，居然还不知道我的用意，多少也得说句话吧？离江顿时觉得，对她的“锻炼”还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