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你信了?
明明昨晚才听见过汀与的声音,如今再次重逢,竟然让喻惜眼底一酸。她赶紧低下头,将凌乱的情绪收归心底。
“很高兴能够再次见面,我是负责这次案件的队长,梁南风。你是叫喻惜,对吧?”
喻惜没有答话,只是看热闹似的打量着这个队长。
梁南风似乎也并没有听到她答复的准备,他低头瞟了一眼喻惜手上的枷锁。
“说吧,你杀人的全过程。”
喻惜突然轻轻地笑了,她抬起手放在桌子上,托着下巴,拉近了与梁南风的距离:
“我也很好奇,你们明暗勾结的全过程。”
“我警告你,不要血口喷人!”梁南风气得一拍桌子,连手边的水杯也跟着震了几震。“你已经逃不出我们的手掌心了,还不如坦白从宽,苦心忏悔,也许还能补救一下。”
喻惜很认真地听完了梁南风队长的话,表情欣慰地点了点头:
“梁南风队长能有这般觉悟,实属不易。希望队长你可以履行你所说的话,坦白从宽,好好忏悔,或许,我还能原谅你那么一点点。否则,等到我没有耐心陪你玩的时候,可就没有机会了。”
“跟这种没人性的杀人凶手,果然无法沟通,不可理喻。”梁南风冷哼一声,转身就走。
“回去等死吧!”仿佛是要讨好队长一般,将喻惜带过来的那个领头人大声吼道,粗鲁地伸出手,就要去推喻惜。这时,旁边的一双手抢先将喻惜拉走。领头人满意地点了点头。
又是渺无音讯的几天。安絮不知道是因为自己内心刻意回避,还是真的没有任何进展。
黎宁画已经出院了,可是安絮放学时还是走进了这家医院。
“嗨。”安絮挥了挥手,“不好意思啊,前几天没有来看你。”
“没关系,你能来我已经很高兴了。”少年淡淡地微笑着,虚弱的语气莫名让人心疼。
“我有一个新的故事,不是太精彩,不知,你愿不愿意听。”安絮走进病房,坐在少年身边。
“当然愿意!”少年的神色顿时激动起来,他的面色有些轻微的涨红,扑闪着眼睛兴奋地望着安絮。
安絮吞了口口水,开始娓娓道来。他轻笑着诉说和喻惜尴尬的初遇,描述身为同桌之后的小日常。说着说着,安絮自己也忍不住翘起了嘴角。
“真是个可爱又不坦诚的小姑娘。”少年也笑了起来。
“可是,有一天,学校里发生了一起命案,那个男孩亲眼看见女孩站在死者身边。女孩没有在意任何人的眼光,却独独对那个男孩解释,不是自己。”安絮低下头,眼底有复杂的微光。
“小姑娘一定很重视这个男孩,比这个男孩以为的还要重视。”
少年的声音打破了安絮的思路,他讶异地抬起头:
“可是为什么,女孩会这么在意这个男孩的感受?”
“这个嘛,”少年伸出手指在嘴边晃了晃,露出俏皮的笑意,“是他们自己的秘密哦。”
安絮呆呆地望着少年。
“那么后来呢?”少年迫不及待地询问道。
“后来,”安絮的声音有些颤抖,“男孩的大脑一片空白,他就这么呆立在原地,眼睁睁地看着女孩被带走了。”
“小姑娘一定非常难过。”少年惋惜地叹了口气,“被自己如此重视的人所怀疑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
“那么,男孩应该怎么做呢?”安絮抬起头,目光里有无助的神色充斥。
少年抿着嘴认真地思考了一会儿,然后坚定地抬起头:
“如果我是这个男孩,我不会坐以待毙,我要自己去寻找真相。”
“对了,我叫安絮,你呢?”
“我叫海边。”
“自己去寻找真相吗?”安絮的脑海里不断地回放着海边的这句话。
“呃,对不起。”
心不在焉的安絮在医院门口无意间撞到了人。他连忙开口道歉。
“你是,那一晚的队长?”安絮讶异地抬起头。
梁南风这才注意到眼前的男孩:
“哟,你怎么在这。”
“来看一个朋友。队长是?”
“哦,”梁南风队长爽朗地一笑,“再来观察一下犯罪现场。凶手什么也不说,我们无法掌握案件的进展,以及有没有其他伤亡者,只好来老地方碰碰运气了。”
“凶手,没有承认?”安絮试探着问道。
“没有承认,也没有反对。她什么实质性的东西都没说。” 梁南风斜眸望了安絮一眼,“我记得,你们好像认识吧。”
安絮不禁一愣,眼神有些躲闪:
“不怎么认识。”
“哦,”梁南风淡淡地应了一句,“如果是认识,也许会对事件有进展,那小丫头对我们的防御心太重,也许面对熟悉的人,才可能说出一些有价值的东西。这是我的名片,如果有想法,可以来找我,随时欢迎。”
安絮接过名片,便匆匆告别离开。当梁南风提出要自己去见喻惜时,安絮的内心竟涌上了惊慌。他害怕看见喻惜那双宝石一般眼眸,平静地望着自己,不生一丝波澜,他甚至害怕听见喻惜的声音,听见喻惜喊他的名字,质问他,为什么不相信自己。
浑浑噩噩地穿过大街小巷,回到教室。被沉烟点了几次名,都毫无反应。沉烟终于受不了了,走上前重重地敲了敲安絮的书桌。看见突然靠近的老师,安絮反射性地站了起来,身后的板凳“哐当”一声,被毫不怜惜地砸在后面的桌腿上。
“下课到我办公室一趟。”
只是没想到,沉烟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批评。
“你那位小同桌的情况知道吗?”没有任何铺垫,沉烟直入主题。
安絮呆了一下,垂下眼眸摇了摇头。
“我听说了,那晚的事。”沉烟转过头,棕色的眼眸扫过安絮的表情,“你怎么想?”
“并没有怎么想。”安絮犹豫着,别扭地咬了咬嘴唇,双手无意间揉搓着衣角。
“你信了?信喻惜是凶手?”
“我没有。”安絮竟无意间就反驳出口。
“不过,有一点我很好奇,”沉烟扬起嘴角,“那晚你为什么会在场,就算去看好朋友,也不应该这么晚去吧?”
安絮眨了眨眼睛,对于沉烟的问题有些惊讶。沉烟和叶子蓝,为什么都对这个问题如此感兴趣?
没有听到安絮的回复,沉烟轻轻地笑了一声,语气里带了些看热闹未遂的遗憾:
“好可惜啊,还以为能从你这里挖到什么八卦呢!算了,你回去吧。”
安絮点了点头,转身离开。刚刚走到门口,沉烟的声音突然响起:
“他们不会关喻惜多久,等她出来,再好好满足一下好奇心吧。”
办公室的门被带上。沉烟的瞳孔里洒下火红的颜色。他抬起手。
窗外有一张纸片飞进窗户,晃晃悠悠飘到沉烟手心上方,只是还未等那纸片安全着陆,突然就有一阵火光乍起,纸片在烈火中无助地翻滚挣扎。火光在安絮的瞳孔里倒映跳跃,最后,只剩下灰色的粉末,在空气之中渐渐消失。
“虽然没有小丫头的警惕性高,却也还是不容小觑呢。”沉烟眼中的红色退去,“不过,发现自己杀的人只是傀儡,而没有想要的鲜血,那家伙,怕是会恼怒不已吧。”
“那家伙,应该要出来活动了。出凶杀案的时候,凶手却还在牢里呆着,会让好不容易布置的替罪羊大计泡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