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老者的馈赠

李攸拼命的往前跑着，似乎已经忘记了疲惫，强大的求生欲驱使着他，变得有些疯狂了。身后似乎还能听见林夕的呼喊声，当他是不会回头的，永远，不错，永远！

他不想否认自己在看见林夕后心中产生的悸动，但林夕就是无面女这件事他是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的。若真是她，林夕已经是杀死了十数人的怪物了。古老神秘的桑树是否真的有可以活动自如的桑枝？林夕的天真烂漫或许也是装出来的吧，为了自己变成下一个目标？自己在密林里看到的人影又是谁？

“啊！”李攸捂着脑袋嘶吼着，表情甚至有些狰狞。他不愿再想了，也不想去问了，他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离开这里，离开桑村！或许，他一开始就该听从墓前女子的警告。

这样玩命的奔跑已经不知多久了，李攸只觉得脚上的步伐越来越沉重，衣衫已全部粘在了身上，再迈上一步似乎都要倒下了。

“砰！”终于，李攸跪倒在了地上，一只手撑着身旁的古树，一只手轻抚着胸膛，让气顺一些。他看了看地上的绿豆，不禁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路是没有走错的。

李攸现在很庆幸自己的理智了，其实在跟林夕走向密林深处时他便一直在暗中做着记号，当时只是为了以防万一，但不幸的是这个“万一”真的发生了。

“呼。。。呼。。。呼。。。”李攸慢慢调整着呼吸，心想再休息一下就可以继续前进了。他也不清楚林夕是否会追过来，至少现在，他还不想死。

“呵呵呵。。。”李攸的身体突然僵住了，这沙哑的嗤笑声他曾听过，而且一直如梦魇般存在着，如今再次听到，李攸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在心中暗暗叫苦，听到声音也就罢了，关键是这声音是从他身后传来的！

李攸的身体开始微微的颤抖，他甚至可以清晰的感受到一股喷吐在他脖颈处的热气，而最让他觉得可怕的是，在他完全没有察觉的情况下 这人就已经近了他的身，或许只要愿意，他随时可能被杀死。

也许觉得自己必死无疑了，李攸也不再躲闪，突然将手伸进怀中，掏出了薄刀 ，转身向后虚划了一刀后，立即踉跄着闪到了数步之外的一棵古树之下，背抵着树干，惊恐的看着前方。

空洞而惊悚的独眼，稀疏且泛着暗绿色的长发披散在肩上，只是在夜晚看的不如之前那样的鲜明了，佝偻的身影以及长得及其怪异的双臂，错不了，正是他，那个怪异的老人！

“你休要再靠近一步！”李攸晃着手中的薄刀，那银光泛起时散发出一阵寒意。

怪异老人先是一愣，然后慢慢向后退去，当走到月光还能照射到的角落时停了下来，与李攸相距也不过十数步之远。

“你。。。你到底是何人？为何要纠缠与我？”李攸见老人似乎并没有要过来的意思，相反还对薄刀有所顾忌，便鼓起了勇气问道。

“呵。。。呵。。。呵。。。”怪异老人似乎想说些什么，但发出的仍只是那诡异的笑声。老人变得有些焦躁起来，开始用手比划，可终究没有表示出个所以然来。

李攸突然有些明白了，或许这老人是无法正常发声的。恰巧此时月亮整个出现在了天空中，将大地照的更亮了一些。李攸透着月光，真的在老人昂起的脖子上发现了两个小洞，这两个本不该出现的小洞就是老人不能说话的原因所在了，而且凭借多年的经验，李攸有一种感觉，那是有人有意而为之的。因为这两个刚好破坏了老人的发声功能却又不至于伤了他的性命，但到底是何人所为，老人又究竟知道些什么，李攸就不得而知了。

“你。。。你不能说话？”李攸试探性的问道。

老人使劲点了点头，然后又开始比划了起来，但或许发现了李攸困惑不解的表情。老人想了一下，从破布衫中掏出了些什么握在了手里，然后慢慢弯下了腰将那东西放在了枯叶上。

老人似乎还想表达些什么，但他突然看向了右边，显得慌张了起来，他指了指地上的枯叶，然后又“呵呵”的“笑”了两声，之后猛地转身隐入了黑暗之中，依旧没有发出任何声响，仿佛凭空消失一般。

“恩人？恩人！”李攸正觉得奇怪，远远的便听见了张伦的声音，他这才想起了原先在他一旁睡着的张伦，心中不禁苦笑，张伦这来的也太是时候了。他知道老人还有很多事情想告诉他，但现在已经晚了。

“莫喊了，我在这里。”李攸应了一声，果然不多久后，张伦便从不远处跑了过来，一脸惊喜的看着李攸。没几步便走到了李攸的身旁，仔细查看了好久才舒了口气。

“恩人，你到哪里去了？我睡了过去，醒来就发现你不见了，可吓坏了我。”

李攸轻叹了一声：“说来话长，回去再慢慢告诉你吧。”说完李攸走到了老人原先站的地方，探身下去摸索着。当他触碰到枯叶上的东西时条件反射的把手缩了一下，然后微微做了调整才再次去拿，将那东西握在手中。

李攸 站直了身体，走到了一块月光照射得到的地方，张开了手掌，只见一颗有拇指大小，两端极其锐利的锥形物静静的躺在了他的掌心。这个锥形物是翠绿色的，质密且有条状的纹路，像极了某种果实的核，但又有所不同，更奇怪的是，这锥形物带着一股淡淡的异香。

“恩人，我们是回去，还是。。。”张伦见李攸站在不远处也不言语，便问道。

“回去吧。”李攸收回了思绪，将锥形物藏在了袖中，和张伦一起离开了。只是他并不知道，有一只眼睛一直看着他，直至他的离去。

在太阳最烈的正午，李攸才睁开了惺忪的睡眼，这一夜他睡得很死，也没有做梦。虽然昨夜是惊心动魄的，但终究值得庆幸，因为他还活着。这算是半月来他睡得最好的一次了，气色也不如以前的苍白了。他舒展了一下身体，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始浑身摸索，直至摸到了那锥形物才松了口气。尽管他还不知道这是什么，那怪异老头又为何要将此物给他，但终究是会有意义的。

李攸回头看了一下旁边的床铺床上的被褥已经叠的整整齐齐，他估计张伦是早已经起来了，只是叠被褥他还是第一次，从前李攸不提醒，张伦是绝不会叠的。

轻轻推开了门，却见一个身材瘦小，面色阴沉的男子从林青家门口走过，李攸记得那是林青隔壁家的，便开口问道：“这位兄台，不知你可曾看见和我一起的那个莽汉？”

“恩？李大夫啊，那个莽汉吗，我倒是不曾见到。不过李大夫，你今天不开诊吗？”男子看是李攸，思索了片刻笑着问道，眉目也不若之前那般紧锁了。

“这几天在下身体有些不适，不过现在已无大碍了。我准备在坐诊两日便离开这里了。”李攸一边解释可心中不免有些疑惑，张伦并不在屋中，又不曾出门，那他去了哪里？

“恩？怎么？李大夫这是要走？”

“啊，在下要去城里办些事情，便不久留了。”

“也罢，毕竟这桑村并不太平。”男子点了点头，但明显有些欲言又止的模样。

“兄台可是有什么话要说？”李攸也发现了男子的异样，随即问道。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李大夫你在桑村的这段时日里还是不要深夜外出比较好。”男子犹豫了一下，还是开了口。

“怎么了么？”

“昨夜。。。又有人失踪看。”男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阴郁起来，语气也变得低沉。

“什么？！”这消息犹如晴天霹雳，李攸依稀记得昨夜的那个人影，但为什么，他却没有做梦？他去了在他梦里的场景，但在哪里并没有发生什么事情。那难道是在自己离开之后？

见李攸震惊的表情，男子也是吓了一跳，然后连忙解释道：“昨夜我下床解手，看到李大夫你一个人从密林里回来，还真是吓了一跳，现在村里大多不敢夜里进林子了。”

“我。。。我一个人回来的？”

“对啊，我说李大夫你下次要是还要去林子里采药怎么也要把那莽汉也带上呀，这一个人，总让人不放心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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