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郑太秋
晚风微微,香气扑鼻。
二人饥肠辘辘,食欲大增,取下烤兔,一人一只,撕下一片,便是放在口中咀嚼。
“这野兔皮焦肉嫩,油汁酥滑,香甜可口!”
不过一会儿,二人就酩酊大醉,壶中美酒所剩无几,野兔也只剩下了骨架。
“小子,我见你锤体虽取得了一定成效,但是远远不够,你知为何?”老者心不醉,指点迷津。
这老者是郑太秋,一个奇怪的老头,当时江可可拿的烧鸡就是从他那里得到的。郑太秋一个人生活在这片竹林里,除了李云凡和江可可知道他的存在以外,没有人能知道。这老头完全不符合他的年纪,像个老顽童,还有着一身好厨艺,酿着不少好酒。
李云凡是通过江可可接触郑太秋的。虽然李云凡觉得郑太秋不简单,但李云凡绝不会越过界线,比如让老者交个一招半式。
这半年,始终保持着明确的分界线。
李云帆洗耳恭听,只听郑少秋道来,“你少了好武器!”
李云帆心中生疑,“我这把木剑感觉够用了,难道需要换?”
“那是那是,你看你握着这把木剑是不是如同一根稻草一般轻松?”李云凡点点头。
老者略作停顿,道,“来,看你这些时日陪我喝酒聊天的份上,我送你一件东西。”
李云凡有些好奇,就见郑太秋从身后取出一个黑魆魆的东西,看着似乎有点重,郑太秋都只能拖着走。
“我这儿有一把重尺,是我早年游历江湖,从别人那里抢的,本来是用来吸引那些美娇娘的注意力的,结果我发现自己面貌胜过了一切,就将它丢在那儿了。你可拿去试试,说不定对你有意!”说话之间,老者托起重尺递给了李云凡。
李云凡格外慎重的接过重尺,心底有说不出的喜爱。
“他有名字吗?”
李云凡举在半空来回打量。
“没有,你可以给他取个!”
“那就叫云涯尺吧!”
李云凡心生感激,小心放好,又是神情肃然,在郑太秋面前重重三个响头。
郑太秋哈哈笑道,“好小子,这我可承受不起,你若有心,便是多给我烧一些野味儿!”
李云凡笑容盈面,快然应道,“能与前辈尽兴,可谓一大美事。”
二人又是举起酒壶,空中一碰,洒然入腑。
郑太秋起初并未有此打算,他在观察李云帆是否能够撑过修仙道路中的种种辛酸苦辣,见李云凡一如既往,信念不减,遂将云涯尺相赠,希望对李云凡有所帮助。
郑太秋心中感概,“这个天再是辽阔,都无法遮挡他的心!”
接下来的几日,李云凡便是背负云涯尺练习。
云涯尺很重,通体漆黑,即便是李云凡现在这个状态,背着它前行也需要一定力量。
据郑太秋讲,使用云涯尺分为三重境界,持尺、风卷和悬空,对身体的要求极高。尺法初始时,笨重难移,须得单手操作;登堂入室时,便能挥洒自如,游刃有余,呈风卷之势;若炼至大成,方可离手而出,悬空而立。
对于后两重境界,李云凡现在只能望而却步,因为那需要灵气支持,而持尺这一重,要求倒没有那么高。李云凡只能循序渐进,先从单手握住云涯尺开始。
背负云涯尺,对李云早已经不是很大的问题,而单手握尺却是难度极大,试想一下,单手负起二百余斤的重物,任谁都无法想象。
李云凡站在屋外,云涯尺正立于他的前面,李云凡深吸了一口气,缓慢吐出,便是伸出右手,紧握住云涯尺,低吼一声,试图提起云涯尺。
只见李云凡咬牙切齿,使出浑身解数,云涯尺依旧插在泥土里,未动弹半分。
李云凡心有不甘,多试了几次,依旧如此,只好就此作罢。
“锤体之效仍是不够!”李云凡沉吟,寻思着自己的不足。
双手提起云涯尺,负在身上,李云凡又去水瀑练习。
半个月后,李云凡终于能够单手握尺,并且可以稍微挥动几下。
红日悬天,碧空丽地,阳光烈烈,偶有微风拂过,带来一丝清凉。
林间蝉鸣如织,涛声隐隐,有飞瀑直下,一泻千里,猛地惊石碎岸,水花迸溅,洒落在半空,七彩斑斓。
其下一人,手持巨尺,岿然不动,似若磐石,经受着水流冲击。
正是李云凡,他已经在这儿待了五个时辰了。
李云凡双目紧闭,脸色微急,他尽可能让自己承受水压的时间延长,虽早有疲惫痛苦之感,但他相信唯有超过那个极点,才能有所突破。
日斜西山,黑幕降临,星辰渐现。
又是过去了两个时辰,李云凡依旧在那儿。
月挂中天,子夜时分,李云凡终于体力不支,放下云涯尺,倚树而息,沉沉睡去。
日夜往复,李云凡锲而不舍。
功夫不负有心人,而今李云凡能够将云涯尺挥动自如,却还没有达到持尺的境界,因为云涯尺在李云帆使来,攻击力不及万分。
峭壁抖岩下,李云帆站在水中,手持云涯尺,突地扬在半空,猛然劈下,只见池水翻腾,激起数丈高的水浪,刹那间又落回原处,一阵噼里啪啦响声随之传出。
日积月累,从未间断。
那晚月光暗淡,窗外无风,疲劳一天的李云凡躺在床上,早已人眠,而他的身体却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
这一刻,李云凡惊醒过来,只觉丹田火热,气流翻滚,难受无比,整个身体都被汗湿了,他左右辗转,却是不知所措。
疼痛持续了良久,李云凡才稍适缓解,他感觉到丹田回归到了平静,但比以前有着不可名状的差异,好似溪流潺潺,温柔无比,点点滋润着他的身体。
李云帆锻体而至的疲惫,早已烟消云散。李云帆一口浊气吐出,整个身体仿佛脱胎换骨一般,神采飞扬,气宇轩昂,尤胜从前。
“我达到了炼气初期?”
李云凡一脸木楞,难以置信,旋即又是喜极而泣,饶山林跑了一圈,欢呼声不断,弄得浩气宗弟子唾口大骂,“深更半夜的,是哪个疯子在乱叫,还要不要人睡觉!”
翌日醒来,李云凡达到炼气初期的消息,像是洪荒蔓延,整个浩气宗都知道了。
“那废物竟然能够练气?”
“这世界无奇不有!”
“就算炼至炼气初期又算什么,废物终究是废物,我当年只花了两个月的时间,而他却花了半年左右,这就是差距!”
浩气弟子虽是惊诧不已,但旋即又是不屑一顾,恶言相讽。
无邪殿上,浩气宗主事之人正在议事。
江清羽得知此事,心情大为愉悦,李云凡的修仙大道终于打开。
“掌门师兄未必高兴过早,他已经比别人晚了太多!”大长老西门沉声道。
浩气宗大长老与江清羽多有不和,只是表面上仍遵从。
“大长老所言极是,我也想见见马上的比试!”二长老唐宇插话道。
这是一个说话比较中庸的老头,两边都不得罪。
三长老顾根子自是高兴得很,本来他就打算将李云凡收为自己的弟子,却被江清羽先下手为强了。
红霞广场上,孙驹身正教授弟子修炼心得,知道李云凡突破炼气初期的消息,心中低语,“你要成为我的对手,现在远远不够,我要在众人面前,将你彻底击败!”
而这里面最为李云凡高兴的自是江可可,江可可闻风就来,见得李云凡正盘腿而坐,闭目凝气,也不着急,就这样静静待在旁边,一直等着。
阳光拂面,微风徐徐,李云凡面若中秋之月,色如春晓之花,鬓若刀裁,眉如墨画,鼻如悬胆,睛若秋波,发丝轻扬,江可可看得痴迷。
良久,李云凡站起来,走到江可可身边,看着江可可略显呆滞的样子,李云凡心底一喜,用手轻轻刮了下江可可的小娇鼻,道,“师姐,在看什么,令得你如此着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