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两个早已不是孩子的小男人蹲在金师大热闹的街边，一家家各有情调的小酒吧随着夜色相继亮起了招牌，欢乐声、叫喊声，啤酒香卷着一股子香烟和烧烤的味道，空气中开始弥漫着只属于夜晚的气息。看着三三两两从校门里走出的外国留学生，金发碧眼的欧洲人，黑如铁碳的非洲人，还有裹着头巾满身怪味的印度人，很奇怪的画面感，何西感叹了句，“突然有种置身香港钵兰街的感觉。”
“现在来南京的外国留学生越来越多，我们金大海外学院就有四五千人，一到晚上金银街上也全是外国人。”张瑞回道。
“有几个留学生是真正到中国来学习的呢？”何西笑着看着张瑞，“白人身上始终有股子天生的傲慢，在他们眼里中国跟印度没什么区别，都是第三世界的，他们又有几个是真正喜欢中国才来的？”何西说道。
“我没出过国，不知道外国人是怎么看待中国，但是我在Talking酒吧上班时看到的留学生都很小气，每次来消费都让陪同的中国学生付钱，而且他们的脸上始终带着一种心甘情愿并引以自豪的神情，特别是对于一些中国女孩，手里挽着个白人帅小伙就会高人一等，其实都是赔钱的货。”张瑞感叹道。
“她们那是在遛狗，我见过很多大城市的女孩子，一个个眼巴巴的往老外怀里倒贴，我认识的几个美国人，他们说到中国先找个当地女朋友，然后就可以解决住房吃饭和生理需求，这帮老外随便编个牛逼的背景，鼓吹下家里游泳池有多大，跟女孩子是纯洁的真爱，第一次见面就上床是美国人浪漫随性的文化，结果学期结束后立刻飞回国，只有那些被玩了的女孩还傻乎乎的做着跟去国外的美梦。”何西抽了口烟说道。
“那些中国女孩傻么？应该不会这么好被老外骗吧。”张瑞疑惑道。
“崇洋媚外的思想，再加上90年代留下来的外宾观念，好像看到老外都觉得很新鲜，很有钱很牛逼，其实到中国留学的大部分老外都是来混穷的，他们来中国就像让你去越南留学，你去么？”何西说道。
“不去！”张瑞坚定的回道。
“中国人，曾经已经习惯弯着腰站在白人面前，现在国家强大了，在老外眼中现在的中国没有战争没有枪支泛滥的危险，反而把中国当成一片乐土，只是我们弯下腰很难再直起来。”张瑞说道。
“曾经有个中国女孩跟我说他的美国男朋友，器大活好，带出去在小姐妹面前比爱马仕包还有面子。”何西笑道。
“你真猥琐!”张瑞骂了句。
“又不是我说器大活好的，骂我干嘛。”何西故作委屈的看着张瑞。
两个人蹲了一会后实在忍受不了身后烧烤摊的烟味，何西提议到身后巷子里小酒吧去，张瑞也因为晚上小楼的事情有些郁闷，跟着何西进了小酒吧。
兄弟两人好久没有坐下来聊天了，何西跟他说了很多张瑞离开北京后，那帮子军区大院小伙伴们现在的近况，何西喝的有些大，絮絮叨叨的说了很多，但是张瑞知道，他始终规避了紫衣，一个不说，一个不去问，大家都清楚，就算喝多的情况下何西还是小心翼翼的不去触碰张瑞心口上那块伤疤。
黛丽来接何西时这家伙已经醉的睡着了，崭新的黑色礼服已经皱皱巴巴，领带被他系在脑袋上。黛丽进来时可能不喜欢店里的问道，皱着眉毛，直到看到趴在桌上的何西时脸上才带着一丝淡淡的暖意。
张瑞喝着零度可乐，安静的坐在何西对面，看着黛丽用手巾帮何西擦着脸，有些费力的把他搀起来，交给站在门口的一个光头巨汉，黛丽朝张瑞点头笑了笑准备走开，无意间瞟了眼有些狼藉的桌面后出，掏出一包没有拆封的雨花石南京烟摆在桌上。
“何西说你从小不喝酒，但是烟抽多了比酒更伤人。”黛丽笑着朝张瑞挥了挥手道。
看着桌面上两包雨花石烟，一包已经被何西捏扁，一包还未拆封，张瑞突然由衷的佩服黛丽这样的女人。
“好细心的女孩，应该能对何西好！”张瑞自言自语道，背起书包走进凌晨时分的夜色中。
回宿舍换了衣服的左小青正此时正挽着一个外国留学生走在路上，与张瑞擦肩而过的时候她迟疑了一下，身边帅气的白人男朋友发现了左小青的异样，用娴熟的中文问道“怎么了？”
“没事，遇见一个同学。”左小青回道。
“走吧不要影响晚上的事情。”白人男孩说着。
“知道了凯文。”左小青对叫做凯文的白人男孩说道。
左小青挽着她的美国留学生男朋友走在热闹的上海路，最后进了一家叫做“加州之夜”的酒吧，虽然已经夜里十一点多，七八十平的小酒吧里坐满了周边的外国留学生。拉开门时左小青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来平复下自己的心情，音乐声、笑声，充斥耳间的都是英语，凯文熟络的跟着几个认识的留学生打着招呼，简单几句寒暄后凯文带着左小青进了里间的卡座，一个中年白人正坐在那里抽着雪茄。
加州之夜酒吧老板是一个三十多岁的华裔美国男孩，第一次见面时左小青差点把他当成地道的南京人，男孩中文名字叫史威，虽然操着一口流利的南京方言，但是左小青知道他是纯种的美国人。加州之夜酒吧虽然不大，但在南京当地是美国人最喜欢去的地方，可能是跟故土情怀有关系，就像在国外开一间中国的茶社，地道的中国茶和满口乡音的中国人，就算店面不大，也足以吸引远在他乡的学子。但是左小青心里清楚，眼前的这间小酒吧远远不是看上去那么简单。
左小青两人坐在卡座后，老板史威亲自端了啤酒和鸡米花薯条送了过来，回到吧台后史威按了一个看似普通的开关，他远远的朝卡座里的中年白人男子点了点头后便收回了目光。
左小青看到史威的动作，她知道史威已经打开了房间里安装的电子设备，微弱的电流脉冲可以干扰一切录音和监听仪器，她手心里全是汗，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但那种不安的感觉从未消失。
“中国的新型国产航母核心阵控雷达正在由南京77军工所研发，项目代号‘鹰眼’”，中年男子边说边打开平板电脑，上面是一个40多岁带着眼镜的中年男子，“韩振波，77所高级工程师，‘鹰眼’的核心研发人员，中国的第二艘国产航母将会对我国重返亚洲战略带来极大的冲击，一旦航母下水将会成为中国军方突破第一岛链的利器，中国现在崛起的速度可怕的惊人，他们已经意识到海上之路对于国家战略发展和贸易的重要性，我们解坚决不能让中国人有能力拓展深蓝海军的实力，威尔逊先生最新指示，必须要在‘鹰眼’项目交付军方时获取它全部技术指标，把这艘承担着中国人复兴的航母双眼掐掉！”中年白人男子一边敲着平板电脑的屏幕一边狠狠的说道。
“好的。”凯文十分干练的回道。
“韩振波所有的个人资料和生活喜好全在平板电脑里，据了解韩80年代在金大读书时有过一次失败的恋爱，据说正是这个女孩让他至今单身，她现在定居美国，我们掌握了很多她的情况，左小青务必要认真学习和模仿这个女孩，我相信这是撬开韩振波内心的利器，你们要确保完全掌控他。77所保卫部门和国土安全侦察局的人也在盯着‘鹰眼’，难度会很大，左小青你要利用好何西的力量，这个男人虽然不是组织内的人，但他是一个彻头彻底的商人，只要出得起合适的价码，我相信何西会为你们提供很大的便利，他在美国的生意离不开我们政府的支持，在跟何西的谈判中你及时跟凯文汇报，总局会协调国内的资源全力配合你们。”
“明白先生。”
“另外启动‘鹰眼’计划，资金这方面总局近期会安排爱德基金会跟向日葵社团合作开展一个公益活动，左小青你要对接好，保证这笔钱能顺利的通过监管进入中国。”
“明白。”
“这次资金量很大，光一个向日葵社团吃不下，你回去找一个主题，最好能由你们的向日葵牵头联合南京其他高校社团共同参加的活动，第一笔资金200万，福德那边你还是跟王主任联系，必须要在10天能完成。”
“好的。”
深夜，左小青挽着喝点有些醉醺醺的凯文走在回去的路上，她的书包里多了一部平板电脑。
“动不动？”在左小青身后一个夜总会下班小姐打扮的女孩对身边的男孩问道。
“动个屁？”身边一副纨绔子弟摸样的男孩捏了下女孩的屁股说，“晚上他们据点又开了干扰源，什么内容都听不到，小何混进去一年都没法靠近那个卡座，没有一丝情报支撑，先跟着吧。”
两人跟到路口时进了一间旅馆，旁边一个打扫卫生的清洁工收拾好扫把，骑着清洁车慢慢悠悠的跟在左小青身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