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夜凉，月清。
“啊”，一声惨叫打破了两人的尴尬，不久前因为云封将神剑收走气的房老险些入棺，这可是他毕生心血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它溜走，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可是，他竟然做出让两人大吃一惊的事儿——咬了一口。
云封疼的哇哇大叫，而仙羽却苦笑不得，但更多的是惊叹，他竟能令神器认主着实不简单。
羡慕不已的仙羽也得到了属于自己的仙器，眼中尽是感激之情，又是一番痛苦流涕的言语。
可惜，房老只是含糊不清地回应，那悲伤仿佛是死了爹一般。
回到客栈之时，夜已深，人已静。
这不，仙羽小心翼翼地给云封的双手进行包扎。
微弱的灯光下，云封这才将仙羽的相貌看全，丹凤眼樱桃嘴，白皙的脸蛋胜似女人，“仙羽”。
“嗯？”
“如果你是女人，定是个美貌无双的女人”
仙羽文言，立刻起身，“自己包”。
仙羽身处暗处时，云封却未察觉他的脸颊绯红心跳加快。
云封意识到自己说错，这可苦了他，两手皆伤，他眉头微皱。
“云封，强敌靠近，速离”，睚眦此刻异常焦急，因为他感受到几股强劲的杀气。
云封二话不说，拉起仙羽便从窗户向下跳去，而仙羽并未反抗，只是脸红更甚。
月光下，两个黑影极速穿梭，如灵猴一般矫健。
“云封，为何如此慌乱”
“有几股强烈的杀意靠近，也许是白天的神器太耀眼，引来歹人”
仙羽正准备接话，却发现前方多出三个黑影，两人停止逃跑，口里喘着粗气。
云封悄悄地跟仙羽细雨，点头，好像计划着什么。
“一”
“二”
“三”
仙羽扭头向后冲去，一滴泪悄然滑落，无声。
有意思，然而云封并未像计划中的那样逃走，反而冲向敌人。
“交出神器，反抗，死”，三人齐语，着装统一，都是黑衣蒙面。
“死，那就再死一次又如何？”，云封嗜血的目光连他自己都未有所察觉，他有着残忍。
“紫炎，现”
顿时，他手里多出一把剑，紫色的火焰露出了他那邪异的笑容。多年光阴，他并未挥霍。脑海中无数次的幻想，在今日变为现实。
那些日夜苦修的招式，终于发挥它的作用。
可惜，对方实在强大，那些华丽的招式在对方眼中，就好像过家家。
“速绝”，三人齐语，三掌巨灵，顷刻间，三道携着毁灭之力发出。
简单，有力。
“噗，噗，噗”，连喷三口血，面对强者的攻击，毫无反抗之力。
他，笑了。
“恩，我报了，无悔”
他倚着残柳，神剑邪立，显得有些凄凉，眉目中的担忧，早已化作淤血而流。
他安全了，我也该，休息了。
疲惫双眼欲渐渐合拢，朦胧间，一袭青衣显得有些模糊。
次日清晨，客栈内。
当！当！当！
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了还在沉睡的云封，他伸了伸懒腰，眼神迷离得仿佛昨晚什么也没发生。
“一大早的，谁啊”
“客官，仙羽公子让小人送来衣物、信筏便离去了”
门外的小二似乎很开心，连话语都有些温柔。
“什，什么”，云封立马起身开了门，但他并未意识到自己身外无物，“你说仙羽他怎么了？”。
“呃，他，他离开了”，小二捂眼，表示什么也没看见。
“哦，他走了，什么？你说他走了？什么时候走的？”，云封急忙喊到，不停地摇晃小二的身躯。
“刚走一会儿”，小二被晃得眼冒金星，突然又回想起刚才的画面，“呕”。
“哪个方向？”，云封一把夺过衣物，洁白如玉且质地精巧。他曾经也是富家子弟，可却从未见过如此手法能将衣服做得活灵活现，似乎还有灵力的波动。
小二指了指右方，云封占信飞掠，却终究还是错过了。
他拆信默念，然而信中只有寥寥几字‘有缘自会相见’，心中多少有些失落。
毕竟，他对他很好，几天相处胜似朝朝暮暮，虽无长久之交，但相逢必是缘。
“睚眦，我为何没死？”，云封久立林中未动，轻轻开口。
“自然是侠义之士相助，可是，你也太不把自己的命当回事儿了，难道在你眼中已经没什么留恋的了？”，睚眦生气了，他气的是云封玩命，他气的是云封不自量力。
“做人，须懂感恩；做事，无需回报。我无法看着身边的人死去，只有让自己解脱……”，云封无力锤头，眼神黯淡无光，他有些消沉，因为，他没有信念。
“你说的对，但是，你可以强大，你拥有比别人多百倍甚至上千倍的资质，成为强者，你可以挽回更多人的生命。死了就什么都没了，死了也就只剩绝望了，整个世界都会因为你的懦弱而毁灭”，睚眦淡淡地看着他。
“什么？世界？”，云封略带嘲讽，“你是龙没错，但你又不是神，我只是一个被抛弃的公子而已，我从小便没了母亲甚至连他一眼都未曾见过，父亲整天饮酒消愁，我在他眼里可有可无，若不是那点儿微弱的天赋，我估计都不知他是谁”。
云封渐渐有了哭腔，从小无爱，他便自己爱自己，稍微大点儿他展露锋芒，父亲便疯一般地逼他学东西，直到那天，连上苍也不想眷顾他了，他被垃圾一样抛弃。
他失去了所有，夜晚无声地流泪，白天默默地咬牙。
他，能有什么追求？无非也就是报仇。
他会吗？
不，他不会。
他拥有怜悯，拥有博爱。
他宁愿自己受苦，也不会去伤害别人，或许他傻，但他觉得这只是大智若愚。
他想普度众生，可却连自己也无法度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