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逆流而上（三）

首都北京，位于东城区东长安街的国家公安部办公大楼里。

“卫华，是不是我们过分的相信了古月的这封举报信，带着刻板印象去办案，所以才导致了今天的结果呢？作为办案人员，先入为主的思想意识是要不得的哦！”倚靠在沙发上，听完张卫华对一个多月来的办案过程和结果进行了概要的总结、汇报之后，老部长摘下老花镜，然后看着张卫华问道。

“要说一点都没有是不可能的。因为在动身之前我们翻阅了古月的举报信和举报信后面附的所有证据。这些证据证明，云浮县法院、金山地区中级法院和绿城高院三江自治州分院在对于古月与魏新光之间的借款纠纷案、股权纠纷案以及古月利用职务之便侵占公司资金十万元的判决方面确实存在问题。但到达绿城之后，随着调查工作的不断深入和一件又一件奇葩事情的发生，我们觉得古月的举报没有问题，即便是有些地方、在有些事情上有夸大其词和无端怀疑的现象，但他的主旨并不存在错误：在绿城，在魏新光的背后，确实有一股强大的不容忽视的力量存在，正是因为这股力量的存在，才导致上述三宗案子存在着很大的法律缺陷甚至是执法犯法的问题。”说到这里，见老部长冲着自己轻轻的摆了一下手，张卫华赶紧停下话题，面色从容的看着他。

“我不止一次的对你说过，也不止一次的在不同的场合和对所有的人都说过，公安人员办案注重的是证据，发现问题或者讨论问题特别是要对一个问题下定义的时候，一定要用事实说话，不要主观臆断。因为这种有可能不正确的判断会影响你今后的办案思路。一旦办案思路和方向出了问题，后面的结果可想而知。我不是不相信你的判断，也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但你需要告诉我：做出这种判断的依据是什么？证据在哪里？”手中把玩着自己的老花镜，老部长看着张卫华，一字一句的说道。

“好吧，首长，我用一件事情来证明我的判断是否可以？”听完老部长的话，张卫华笑了一下，然后说道。

在老部长手下工作了几十年了，他知道老人家的办事原则。无论是在工作中还是在生活中，也无论是说什么事情，办什么案子，老人家首先要的就是证据亦或是能证明你的观点正确的理由，否则，就是你认为是天大的事情他也不会理你。

“如果能证明你的观点是正确的，别说是一件事情，一句话足矣。”老部长冲着张卫华笑了笑，然后拿起放在桌子上的笔记本冲着张卫华晃了晃，然后继续说道：“我还有很多工作要忙，下午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会议要参加。所以，我只给你一个小时的时间。在刚才你对我汇报工作的时候，我对一些重要的问题做了记录，脑子里也有印象。为了节省时间，防止你长篇大论的在这里耽误我的时间，我把这些疑问一个一个的给你提出来。如果你的回答能说服我，我们再谈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否则，今天晚上你就给我回绿城，直到拿到了能说服我的东西再回来。你觉得我这个主意怎么样？”

说完话，老部长重新把老花镜戴上，一边用手扶着眼镜，一边看着张卫华说道。

“首长，您的工作方式比年轻人还时髦。好吧，您问吧！”张卫华笑了笑，一边把部长的茶杯放到部长面前，一边笑着说道。

“第一个问题： 你们专案组确认魏新光假借古月的云浮铁源选冶有限责任公司之名非法贷款450万元并非法据为己有的证据是什么？不要跟我谈过程，更不要说什么推断，我说的是证据，实实在在的证据！”说完，老首长把老花镜摘了下来，轻轻的放在桌子上，然后看着张卫华，等待着他的答案。

“首先，云浮县农业银行的两名副行长承认，他们接受了魏新光的贿赂，在没有公司法人代表古月签字和委托的情况下，帮助魏新光在云浮县农业银行非法贷款450万元。对于这一点，两个农行的副行长的笔录可以证明。就凭这一点，我们就可以确认，魏新光在农业银行贷款450万元的行为是违法的。”说到这里，张卫华从手提包里拿出厚厚的一沓资料，然后把一沓对云浮县农业银行两名副行长的提审笔录交到了老部长面前。

接过张卫华递过来的材料，老部长只是有意无意的扫了一眼，然后把材料放到桌子上，继续问道：“即便是魏新光非法贷款的事实成立，那么。你们确定他将这笔钱非法据为己有的证据又在哪里？张卫华，我告诉你，利用单位的名义非法贷款并据为己有是触犯法律的行为，而且450万元不是个小数字。如果这个事实成立，他魏新光的刑期要在十年之上。所以，你们必须慎之又慎！”

“首长，借您的名号顺便表扬一下自己：您带出来的人能差的了吗？”听完老部长的话，张卫华笑了笑，然后像个孩子似的冲着他挤了挤眼睛。

“臭小子，别再这里王婆卖瓜，自卖自夸，赶紧拿东西！”老部长哈哈一笑，用手中的老花镜冲着张卫华点了点说道。

“这是我们在龙海市工商银行获得的银行账号流水。”张卫华收起脸上的笑容，把几张纸放到老部长面前。然后坐回到椅子上继续说道：“在获得了云浮县农业银行的贷款之后，魏新光让银行把这笔钱分成两笔汇入他未经董事长古月同意和古月并不知情的情况下在龙海市私自设立的‘云浮铁源选冶有限责任公司驻龙海办事处’的账号上，然后又分别打入其妻子和大舅哥的账户。这是我们通过银行调取的流水。把利用公司的名义贷来的钱一分不剩的汇入自己的妻子和大舅哥的私人账户，不是非法侵占又是什么？”张卫华看着老部长严肃的面孔，一字一句的说道。

看看手中拿着的几张银行流水账单，老部长点点头，然后继续问道：“据魏新光交代，他用这笔钱为当时的云浮铁源选冶有限责任公司购买了一套选矿设备。按照古月当时在龙海养病、把公司的管理权交给魏新光的这个情况来看，魏新光的这个理由勉强可以接受。最重要的是，他有购买设备的发票。既然如此，你们认定这张发票是魏新光等人伪造的理由又是什么？不要拿证据了，我知道你们没有证据。说说你们做出这种结论的依据吧！”

也许是前两个问题的回答得到了自己的首肯，在公安战线工作了大半辈子、承办过无数大案要案的老部长深知侦办该类案件所必须经历的过程，所以降低了对张卫华的要求。

“第一，从我们掌握的这张发票上的日期来看，购买这套选矿设备应该是在三年之前。但是，我们在魏新光第一天进入看守所、没有和任何人接触的情况下提审他时，魏新光像吐瓜子一样，详详细细的说出了购买这套设备的时间、地点、与他谈判的商家代表的名字以及购买这套设备的金额，所有的信息与发票上显示的信息一个字都不差。首长，您是我们部里公认的记忆力最好的人，如果是你，三年前发生的事情你能一个字不差的、像背顺口溜一样说出来吗？首长，魏新光是一个大型矿山企业的总经理，经历过的商业谈判数不胜数，经他的手过往的钱更是无法计算，可他为什么偏偏对这单生意记忆犹新？难道这不值得怀疑吗？”说完，张卫华看着老部长，神情严肃的问道。

“确实值得怀疑，但绝不是你们下结论的唯一依据。说说你的第二条！”老部长冲着张卫华点点头，着急的催促着。

“第二，我们去雅山监狱提审了古月。当我们把这张发票拿给他看了之后，古月差一点气疯了。他告诉给我们，这套设备是他出资购买的。并告诉我们两个人的名字让我们去查证。这两个人分别是他原来的副矿长顾超，一个是他原来的财务总监夏湘。但是，这个顾超已经被魏新光‘招安’，现在是魏新光公司的技术副总。他的话当然不能相信。而最可能向我们提供可靠信息的夏湘却在我们正需要她的时候莫名其妙的的人间蒸发了。在……”

“既然没有找到古月提供的证人，那就是你们取证不全面。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就枉下定义，是不是太过武断？”没等张卫华把话说完，老部长就打断了他的话，皱着眉头反问道。

“在上楼来您办公室的时候，我接到了被我安排查找夏湘下落的绿城省政法委大案要案处处长齐思雨同志的电话。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在魏新光从看守所放出来、我和孙处长上飞机还没有回到北京的时候，他们发现夏湘出现在了自己家的楼下。首长，这么蹊跷的事情您老人家看不出名堂吗？”张卫华看着老部长，语气中明显有着着急的成分。

“这些东西不应该是你张卫华做出发票有假的结论的唯一依据吧？说出你最重要的一条吧！以上两条仅供我参考！”老部长手里拿着眼睛，先是诡异的笑了笑，然后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卫华。

“首长，您太厉害了，看来我这个孙悟空就算本事再大也逃不出您的手心了！”张卫华一边摇头一边无奈的继续说道：

“为了进一步验证这张发票的真伪，我委托暂时还能取得我的信任的绿城省政法委大案要案处处长齐思雨同志，按照发票上标明的选矿设备生产厂家的地址在当地找了一位在法院工作的朋友，并通过他的这位朋友找到了魏新光向我们提供的当时与他洽谈的那个人。当这个人面对齐思雨的那位朋友说出魏新光的名字并把当时洽谈采矿设备事宜的经过完完整整的告诉我们的时候，我也对我们已经确定的办案方向产生了怀疑。但随后而来的调查结果却让我更加坚信：魏新光的这张发票就是假的，而且是在背后那伙人的串通下集体作案的结果！”张卫华一边说话，一边用手中做记录的笔轻轻的敲打着身边的茶几。

“为什么这么肯定？”老部长平静的看着情绪有些激动的张卫华，慢声细语的问道。

“因为我们知道了这家远在山东、与绿城省有几千公里之隔的矿山机械厂背后真正的大老板！”

“谁？”听完张卫华的话，看着他异常严肃中略带着有些激动的面孔，老部长不解的问道。

“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黑金矿业集团副总李清雅！这个女人与黑金矿业集团公司总裁李发龙的关系以及黑金矿业集团在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地位我已经在电话里跟您汇报过，首长，您不会忘吧？”张卫华的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面前的老部长，急切的说道。

听完张卫华的话，老部长没有说话。他站起身来，一边在办公室里来回踱着步子，嘴里一边默默的念叨着什么。

对于老部长的习惯再熟悉不过的张卫华没有说话，两只眼睛随着老人家的步子前后左右的滴流乱转。

突然，老部长停下了来回走着的脚步，转过身来对张卫华说道：“马上派人去山东找到这家矿山机械厂，沿着这张发票往深里查。既然是伪造的，在财务手续中必然存在漏洞。如果找到了这个漏洞，‘挖坑’的人自然就会暴露，而幕后的指挥者还能跑到哪里去？”

“首长，我个人认为已经晚了，也没有再查下去的必要！”面对老部长严厉中带着坚定的目光，张卫华静静的说道。

“理由？”老部长不解的追问道。

“李清雅是现在的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董事长，是黑金矿业集团派驻该公司的管理者，与魏新光是绑在一条线上的蚂蚱。她之所以敢于为魏新光‘顶雷’，最主要的目的不是单纯的‘救’魏新光，而是通过救魏新光，保护她和她的公司的既得利益。既然如此，对于制作假发票为魏新光开脱罪责的事情应该是蓄谋已久。作为一家上市公司，他们的财务人员要想做一张假发票那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且还一定是做的天衣无缝，我们能查出什么呢？再说了，派谁去查？通过这一个来月的经历，我已经对 ‘6.11’成员中的绿城人失去了应有的信任。如果我的怀疑没有错，魏新光一伙的触角已经伸到了我们专案组，最大的内鬼可能就出在这些人当中。所以，在临回北京之前，我宣布解散了专案组，把他们打发回了原单位。”迎着老部长犀利的目光，张卫华从容不迫。

“张卫华，‘6.11’专案组是公安部牵头成立的，是经过部常委会讨论通过的，你为什么不经过我们的同意就擅自解散了这个专案组呢？接下来的工作不做了吗？”看着面前一脸坦然的张卫华，老部长皱着眉头，不解的问道。

“首长，您先不要生气，听我给您仔细的分析一下好吗？”见老部长有些生气，张卫华赶紧站起来说道。

老部长冲着张卫华点点头，然后指了指张卫华屁股下面的椅子：“慢慢说，不着急！”

这时，办公室的门突然开了，只见老部长的秘书毕恭毕敬的站在办公室的中间，小声的说道：“首长，离政法委开会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您看……”

略微思忖了了一下，老部长抬起头对秘书说道：“给政法委办公厅打电话请假，就说我身体不舒服不能参加会议了。你去吧！”

“是，首长！”秘书冲着老部长点点头，然后退着步子出了办公室。

“首长，要不您去开会吧，等您开完会我再……”张卫华有些为难的看看老部长，不好意思的说道。

“文山会海，我最讨厌的事情。再说了，我明年就要退下来的消息几乎已经传遍了北京，别说有关部委了，就连北京的出租车司机都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参加这些会还有什么意义？谁还愿意听一个行将退下来的老家伙在台上胡说八道？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干点正事！接着说，接着说！”老部长一边自嘲的笑，一边冲着张卫华挥挥手，示意他继续刚才的话题。

“我和浩南同志到达绿城之后，‘6.11’专案组迅速成立并马上进入工作状态。我们首先到了雅山监狱，提审了举报信的当事人古月。在他向我们提供的大量信息当中，魏新光假借他的公司的名义在云浮县农业银行非法贷款并据为己有、云浮县公安局局长赵光等人非法拘禁他的原财务总监夏湘的两件事情引起了我们的注意。为了贯彻您‘在证据还没有完全掌握的情况下尽量不要在绿城政坛引起震’的指示，我们决定从这两宗案件入手，撬开‘6.11’大案的盖子。但是，我们还没有在提审古月的雅山监狱出来，夏湘却因为一起交通事故住进了医院，她的丈夫邱刚和一位在检察院工作的同学因此丧生！首长，在这个时间节点上夏湘出现了‘意外’，是不是很蹊跷？”张卫华看着正在聚精会神的听他汇报的老部长，等待着他的反应。

老部长面色从容，神情淡定，只是冲着张卫华轻轻的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后来我们虽然抓住了肇事逃逸的司机，他也承认了受人指使人为制造车祸企图杀害夏湘的犯罪事实，但却拒不交代背后的指使者。由于夏湘伤势严重，不能接受我们的调查，所以我们只好暂停了该项工作，转而侦办魏新光非法贷款并据为己有的犯罪行为。但就在云浮县农业银行的两个副行长交代了收受魏新光的贿赂，在云浮铁源选冶有限公司董事长古月没有签字且毫不知情的情况下为魏新光非法贷款450万元的犯罪事实、并掌握了魏新光得到这笔钱之后分两次打到他的妻子和大舅哥的私人账户据为己有的证据，准备依法抓捕魏新光的时候，魏新光却不失时机的‘跑路’了。从我们作出决定到公安人员赶到魏新光的家里，这个中间只有十几分钟的时间，如果没有人给他通风报信，他会跑的这么及时吗？”说到这里，张卫华有些激动的站起身来，说话的声音明显加大。

老部长还是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直直的盯着张卫华，一句话也不说。

“发现魏新光逃跑以后，我们立即请示部里，并在得到包括您在内的部领导允许的情况下，向全国发出了通缉令。后来，我们得到了魏新光藏身上海的消息，于是，请求绿城警方派人去上海抓捕魏新光。人是抓到了，但让我百思不得其解的是，绿城警方派去的人在抓到魏新光以后并没有立即将其押回绿城，而是等了四天之后才从上海出发。他们给我的理由让我感到可笑：魏新光得了重感冒，为了安全起见，等他病情稳定了再回去！其实，在这四天的时间里他们干了些什么？后来，据我们公安部在上海的内线反映，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由魏新光出资，供这几个人在上海吃喝玩乐了四天！最重要的是，在此期间魏新光见了他的妻子和大舅哥！他们说了什么，商量了什么，没有一个人知道。首长，这种明目张胆违反工作纪律的事情，如果背后没有人支持，这四个民警就是吃了豹子胆也不敢这样做啊！”说到这里，心中已经气愤的不可抑制的张卫华竟然在老首长面前拍起了桌子！

听完张卫华的话，一直坐在办公桌后面的老板椅上没有动过身子的老部长站了起来。他把老花镜轻轻的放到桌子上，然后到背着双手来到办公室的大落地窗前，眉头紧锁的看着窗外，心情沉重的说道：“看来，我们之前是低估了这个魏新光的能量，或者说是对于绿城政府以及执法部门的腐败程度估计不足啊！看来，这个魏新光的关系网非同一般，利益链上绑着的人也不是一般的人。通过魏新光案件反映出来的问题已经很严重了！”

说到这里，老人家有些疲惫的坐回到椅子上，然后看着张卫华说道：“其实，魏新光的关系网不仅仅在绿城，甚至铺到了北京。这就是前段时间我的一位领导给我打电话，让你们专案组把魏新光交给云浮或者是金山地区执法部门审理的原因所在。卫华呀，这些人有些来头啊！”

听完老部长的话，张卫华把身下的椅子往前挪了挪，然后悄声说道“首长，能把关系捅到这么高的层次，不应该是魏新光这个人能做得到的吧？应该是……”

“李发龙，黑金矿业集团总裁！”接着张卫华的话，老部长说出了李发龙的名字并继续说道：

“这个李发龙的势力不容小觑啊！你还不知道这个人的厉害！”看着眼巴巴的望着自己发呆的张卫华，老部长笑了笑。

“一个与政治没有一点牵扯的企业家为什么会有如此强大的政治背景？”张卫华不解的看着老部长问道。

“对于这个李发龙我之前只听说过他的名字，后来接到你的报告之后，我派专人调查了他。他不但有钱，而且有势，势力并且不是一般的强大。连我这样级别的人都要受他的‘调动’，你们又能把他怎么样？”说到这里，老部长无奈的摇摇头，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卫华。

“老首长，难道我们就不能……”

“你不要想着拿掉李发龙，你没有那个本事。”老部长打断了张卫华接下来的话，冲着张卫华摆摆手。

“李发龙的黑金矿业集团是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控股股东，占有该公司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作为总裁，他十分了解现在的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是魏新光用什么手段得来的，更知道一旦魏新光与古月的借款纠纷案和股权纠纷案被依法重审后，现在的云浮金宝矿业有限责任公司的所有财产包括蕴藏着巨大财富的云浮铁矿矿体采矿权都会毫无争议的归还给古月。这是他李发龙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所以，他会充分利用自己的关系网并与魏新光在绿城当地已经形成的利益链相互沟通，一致对外，竭尽全力的阻挠我们‘6.11’专案组的工作。首长，我们怎么办？”看着老首长越皱越紧的眉头，张卫华有些担忧的说道。

“放心，看着狗咬人却视而不见不是我的性格！最起码，他还在！”老首长站起身来，指了指衣服上绣着的党徽，大声说道。

“说一说接下来的打算！”老部长喘着粗气坐回到椅子上，看着张卫华问道。

“我的意见是……”

这时，门口响起了三声轻轻的敲门声。张卫华回头看了看。不得不停下话题。

老部长皱着眉头往门口看了看，然后说了声“进来！”

门开了，秘书手里拿着一支还没有盖上盖子的钢笔走了进来，看着老部长，毕恭毕敬的说道：“首长，最高人民法院的高副院长和最高人民检察院的李副检察长听说您身体不舒服，在参加完政法委的会议以后打电话说来看看您，您看……”

“快请！”秘书还没有把话说完，老部长就噌的一声站了起来，对着秘书说道。

等秘书走出办公室，老部长像个孩子似的冲着张卫华挤挤眼睛，笑着说道：“小子，帮忙的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