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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惹祸上身非色即色
萧静听转到菜市场砍了半扇排骨拎着回到了二结子家,进门发现气氛不对,二结子的母亲坐在靠椅上脸色很阴沉。严谨和丈夫坐在沙发上,脸色也不爽朗。萧静听小心的问:“伯母,二子呢?”严谨气呼呼的说:“昨晚被逮了!”萧静听就明白昨夜二结子和女友开房撞上警察查房了。
萧静听说:“你哥也是,我劝过他,谈个正经的结婚得了,他非要玩‘飞鸽’的。现在严打,一切罪行从严处置,过去可判死缓的,现在弄不好枪毙。虽说他俩是谈朋友,可没拿结婚证就是非法的,扣上流氓罪,最少也要劳教两年。”严谨的丈夫杨威说:“我想问题不大,好歹咱老爷子也是公安战线的。这不,老爷子拿了两千块,去领人了。过一会可能就回来了。”
杨威问:“雷哥,你能不能搞到两千美金?我可以出高价兑。我们处长的姑娘要去美国留学。”萧静听想想说:“应该没问题吧,我父亲的公司也做国际贸易,一般都是用美元结算。哎,港币行不行?下个月她要给我打二十万港币过来。”
杨威说:“港币也行,港币可以和美元自由兑换。人民币就不行。”严谨惊讶的问:“雷哥,你做了一笔什么生意?一下子就挣了二十万港元。你看我二哥,只会出死力气倒包。”萧静听带一点谦虚又带一种骄傲说:“小妹,你太会抬举雷哥了,我哪有那本事?是我父亲的公司打算向大陆的贫困山区捐资办学,指定给我媳妇的小学捐二十万。这是善款。”
严谨说:“那你也比我哥有能耐,你上次倒钢材挣了不少吧?”萧静听说:“那是要冒风险的。”又对杨威说:“妹夫,麻烦你再给我调拨两节车皮,小范说她又联系到一批钢材。”杨威说:“没问题,包在我身上。”萧静听说:“多谢!那两千美金我送你。”杨威干笑说:“我也只是过过手,没等钱烫手就装别人兜了。”
直到吃中饭,严又宽和二结子还没回来。萧静听见严母不顺心,宽慰说:“伯母,您也别上心。我想二子不会有多大问题,他和四毛是正经谈朋友。也怨咱家窄了些,二子每次回来怕打扰二老,才开了房到旅社里去住。毕竟三十好几的人了。有那个要求也属正常。”
严谨插话说:“也怨我爸,我哥上次谈的那个小琴还是可以的,领回家来睡,我爸妈就横一眼,竖一眼的嘀咕。”严母不高兴说:“那有还没结婚就一起睡的?邻居们还嚼舌头呢!”严谨斜了母亲一眼说:“老封建!现在提倡性解放。”
萧静听笑了说:“也不能太解放了。只是像我们这样的个体户,没单位,谁给你分房呀?伯母,你看这样行吧?等过罢年我来出钱,买些砖瓦,我和二子把东耳房砌出去一米,接上两片瓦,再打些家具,让他和四毛把事办了。”
严母说:“听听,你雷哥说的才是正经。可雷子,你住哪?”萧静听说:“伯母,我明年不打算倒包了。”严谨有些焦虑说:“那我哥咱办?他笨嘴笨舌的老吃亏。上次要不是有你帮着,肯定会被两俄国佬狠揍一顿。雷哥,你现在翅膀硬了呀!耍单了?”
萧静听不好意思的一笑说:“小妹,你怎么这样看雷哥?你放心,我雷子忘不了你们一家对我的大恩大德。我主要是想静下心来读书,争取用两年时间把本科啃下来,再用三年时间把硕士文凭拿到手。如果顺利的话,争取拿到博士文凭。”
杨威说:“靠自考拿到博士文凭,至少得十年。还不如花钱买一个。”
萧静听笑道:“我又不是到国营单位去任职,去当公务员,买个假文凭去对付。我不能拿假文凭去糊弄我老爸!咱们将来是要做大生意的,得有真才实学。小妹你放心,我一旦开了自己的公司,怎么也得给你哥弄个年薪十万的副总当当。小妹,你也别跑车了,怪辛苦的,给我当秘书。”严谨呵呵笑了问:“你那个范小姐咋办?”萧静听笑道:“她哪有小妹铁呀!”
吃罢饭萧静听说:“伯母,我想去杏林寺看我妹妹去。等二子回来你跟他说,别再进货了。等我回来,春节前再倒两次,把存货甩卖完。节后让他找个好地段租个门面,让他和四毛做坐地生意,比倒包风险要小,做好了照样赚钱。”严母说:“说的在理,你这孩子就是比我们二子老成,考虑问题多周详。”
漫天飞雪飘飘洒洒,搅得周天寒彻。对于冷峻的雪,心境好时和坏时感觉不一样。萧静听怀着愉快的心情踏着玉屑琼花走上凤凰岭。杏林寺新漆的朱红山门在白茫茫的山野里显得特别醒目。由于大雪阻断了交通,没了香客,杏林寺也显得特别宁静。萧静听踏上山门,跺跺脚,由于两手拎着东西,便使劲摆头抖落皮帽上的雪,然后将左手的东西交到右手,敲了敲门。
开门的是遇冬。她戴了一顶黄色狗皮帽,菊黄色的防寒服外套了件光板的白羔羊皮坎肩,脚蹬厚底白毡靴。遇冬红扑扑的脸蛋上闪着亮亮的明眸,惊喜的叫道:“呀!是大姐夫。你来干啥?”“看望小姨妹呀!怎们,听口气好像不欢迎?”
遇冬笑呵呵的说:“欢迎!欢迎!热烈欢迎还不行?”说着接过姐夫手里的提包。萧静听开玩笑说:“遇冬妹学会未卜先知了,好像算准这包里的东西是给你买的。”遇冬笑道:“我要是接那两盒点心,你会说我尽惦记吃呢!”萧静听被逗笑了说:“跟明辨师父学的,牙口磨利了啊。”踏进山门见佛院里堆了雪人,感怀说:“遇冬妹妹还没失去童趣。”遇冬说:“我要堆一尊玉佛起来。”
进到禅房,净云坐在桌前正写东西,明辨则闭目养神。净云欢喜的叫道:“哥,你来了?”明辨抬眼说:“敢情是雷子,炕上坐。净须,沏茶。”萧静听将点心放在桌上说:“师父可好?弟子来看您了。”明辨说:“好!我正饿着,你就送点心来了。”净云打开点心盒推倒师父面前说:“师父您吃罢。”萧静听上炕坐了笑问:“师父老矣,尚能饭否?”明辨答:“不吃百家饭,只食一锅粥。没胃口。”净云笑道:“眼下是朱门酒肉香,你不怕做了冻死骨,就去化缘。”
遇冬沏好茶端上桌问:“大姐夫给我带什么好东西了?”萧静听打开包说:“给你买了件鸭绒服,它的保暖性比老皮袄要好。”遇冬脱了羊皮坎肩换上鸭绒服说:“真的好轻松好暖和呀。师父,您穿上羊皮坎肩,徒儿陪你去要饭。”明辨看遇冬穿了大红的羽绒服非常漂亮,说:“看我徒儿穿的像富家闺女,谁肯施舍呀?咱们老顽童的小顽童,出去堆雪人罢,让他们兄妹说悄悄话。”
萧静听高兴的说:“云儿,告诉你个好消息,我们父亲还活着,在台湾。”奇怪的是净云并未显得十分激动,只是轻轻一笑说:“这消息我半年前就知道了。”“谁告诉你的?”“席主席。”萧静听说:“我是碰到了咱爹义兄杨玉峰将军的夫人和女儿杨萱仪,她们从美国过来旅游时碰上了我。”
萧静听便把和杨夫人会面的情况叙述了一遍,又说:“云儿,你看,我们的父亲的确是一个爱国进步人士。”净云这才显出有些激动说:“哥,我们的父亲怕是比这更伟大。”萧静听不解问:“更伟大……哪他会是什么?”
净云激动的说:“人类最伟大的理想是什么,他就是什么。”“他会是打入敌人内部的共产党?”萧静听皱起了眉头,“谁告诉你的?”净云说:“是我的猜测。将来有可能被证实,也有可能被永远的埋没。”
萧静听点点头,严肃的说:“杨夫人也没有明说,也是,现在两岸还处于敌对状态,有些事还是高度机密。”萧静听口气放轻快了又说:“知道吗?咱爹现在是拥有一亿七千万美元资产的资本家,三玉公司的执行总裁。云儿,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意味着我们将来可以继承他名下的巨额资产。”
净云淡雅的一笑说:“这就意味着你可以不劳而获的成为千万美元的富翁。又派生出两个选题,你是选择做红二代呢?还是富二代?”萧静听笑了说:“云儿,你也继承权。就是眼下在大陆,继承财产也是合法的。”净云说:“哥,我是个出家人,不想继承什么财产。我想继承的是父亲为人民利益舍生忘死的那种精神。如果我们的父亲真是共产党人的话,你想象中的富贵恐怕会成为一枕黄粱。”
萧静听干笑了两声说:“不谈这个了。云儿,我现在遇到一个棘手的问题想和你商量。父亲和杨伯父曾为我定下娃娃亲,就是杨萱仪。她现在提出要和我成亲,你说我该咋办?”净云哼的一声冷笑,反问:“这问题棘手吗?哥,你早过了而立之年,已近不惑,这些事还需问我这个世外之人?哥,既然打探到了父亲的确切消息,我们赶紧到娘的墓前把这好消息告诉她。”
兄妹二人来到母亲的墓塔前双双跪下,默默祷告。萧静听忽然想到母亲留下的《人生三叠》的三首曲子,仿佛听到母亲的声韵犹在耳畔回旋,好一会,萧静听说:“娘!我真的是两难啊!”
过罢元旦萧静听回到北京,二结子还没有放出来。严又宽叹气说:“咳!像我这样的副处级放到皇城根下能算老几?就算个老几又能咋?开国元勋的孙子不也毙了。算二结子倒霉吧。谁叫他挣了几个钱就显摆,居委会的大妈们也不给他念好经,揭发他和五六个女人鬼混。加上他的嘴又笨,人家连吓唬带诈,承认和三个女的有过关系。警察说逮他的时候正和四毛玩花样呢,有和老婆那样干的吗?还拿着一百卢布的票子往四毛脸上贴,问四毛见过这大的钞票没?警方据此认定是嫖娼。现在是严打战役,上面统一指挥,谁敢拿乌纱帽开玩笑?等着判吧。”萧静听无奈的说:“二子点子也是太低了。”严又宽说:“还好,人家答应给我面子,尽量不往新疆送。”
萧静听只好一个人把剩余货物倒腾了三趟,连本带利回笼了资金二万多,全交给了二结子的妈说:“伯母,这钱存个三年定期,等二子出来后好做生意。将来我一定会帮他的。”
为了维护春节期间的社会治安,有效地震慑罪犯,法院依法从重从快从严宣判了一批罪犯。二结子以流氓罪被判了三年徒刑。押送走的那天,萧静听和严母去看了他,二结子颇感委屈,结结巴巴的说:“我真是跟四毛正经谈朋友,我拿大票子忽悠给她看说,只要你跟定我,将来肯定吃香的喝辣的。”
萧静听宽慰说:“严兄,够可以的了。我啥罪没有还坐了八年牢呢。好歹你睡了三个女人,一个才判一年,够便宜的了。严兄,好好改造,等出来了,雷哥带你一起挣美元。照样吃香的喝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