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有惊无险（三十）

“我是1980年从北京大学法律系毕业后被国家分配到绿城来的，至今已经快三十年了。”看着张卫华和孙浩楠饶有兴趣的样子，齐思雨将身子斜靠在沙发上，给了自己一个较为舒适的坐姿，然后一边吸烟一边说道。

“哦？您是八十年代的北京大学毕业生啊？了不得。在那个年代，一个普通的大学生就非常稀罕，更别说北大这种名牌大学毕业的大学生。齐处长，按照年龄来说，我们属于同龄人，依照我们哪个年代的情况，像您这样水平的人，留在北京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可您为什么选择了绿城这个相对偏远的地方呢？”听完齐思雨的话，孙浩楠看着他不解的问道。

齐思雨笑了笑，一边欠着身子把手中的烟头撂进烟灰缸里，一边继续说道：“就像您们二位看到的我现在的状态一样，我是一个直爽、嘴快、心里藏不住事情的那种人，心里有啥说啥，藏不住，也憋不住。不善于看别人的脸色，也不善于揣摩领导的心思，更不会阿谀奉承拍马屁。拿当年我父亲的话讲，我是一个当不了官、也当不了大官的人。因为了解自己的脾气秉性，所以，在选择毕业去向的时候，我在众多的用人单位中，跟着绿城省委前往北大招人的领导，坐上了通往绿城的火车。当时的想法是：绿城地方小，人才不多，竞争要比北京等大城市小得多。再着，绿城属于我国西北省份，居住的大多是少数民族，少数民族特有的那种直爽和豪放的性格与我的脾气秉性相吻合。在这种地方工作，可能不会像在大城市那样存在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事情。所以，我不顾父母和同学们的反对，毅然决然的来到了绿城。可让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在当初这个鸟都不下蛋、穷的叮当乱想的地方，顶着北大法律系高材生的我却‘混’的很不顺利，甚至有几次险些被别人‘扔’进大牢。说实话，混到现在这个样子，虽然官职连降几级，但毕竟身体还是自由的，对于我来讲这已经是万幸了！”说到这里，心情郁闷的齐思雨再一次把手伸向面前的茶几。

这一次，孙浩楠特别有颜色。见齐思雨欠着身子抓面前的香烟，他赶紧站起身来把香烟递到齐思雨的手上，并亲自给他点上了火。

刚才还一脸微笑的张卫华突然变得认真起来，他冲着齐思雨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刚到绿城的那几年直到去年年初，我的仕途还算比较顺利的。从省政府办公室秘书、办公室副主任、主任，再到龙海市政法委副书记、书记，凭借着我坚持不懈的努力，我成了我们这个年龄段‘混’的最好的人之一。那个时候，在绿城领导和同事们的心目中，我就是绿城政坛上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用不了多长时间，我就会坐到绿城省省委书记甚至是中央政法委的办公室里。不瞒二位领导，中央组织部和中央政法委的领导也多次找我谈话，让我好好工作，准备承担更重的胆子。但是后来连续发生了几次事情，这一切的一切顿时灰飞烟灭成了泡影，仅仅一年的时间，我由正厅级变成了现在的正处级。拿我老伴的话讲，我坠落的速度比我小孙子尿尿的速度还快！”

“哈哈哈哈哈！”齐思雨的话还没有落地，张卫华和孙浩楠就憋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您家夫人的比喻怎么这么好笑？那具体是什么原因呢？是您犯了什么错误吗？”也许觉得自己的笑会让齐思雨不舒服，张卫华赶紧收起笑容，一脸认真的看着齐思雨问道。

“如果是我犯了错误而被降职，我是咎由自取，绝对不会有这么多的怨言。但事实并非如此。”说到这里，齐思雨坐不住了，他站起身来看着张卫华和孙浩楠，有些激动的说道。

“那是因为什么？”见齐思雨如此激动，孙浩楠不解的问道。

“我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说这句话的时候，齐思雨咬牙切齿。

“哦？得罪了谁？”孙浩楠接着问道。

“省公安厅副厅长、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专案组副组长李春！”

“谁？”听完齐思雨的话，张卫华和孙浩楠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然后又异口同声的问道。

“李春，李副厅长！”见张卫华和孙浩楠如此激动，齐思雨倒是冷静了下来。他坐回到沙发上，拿起香烟，一边给张卫华和孙浩楠发烟，一边平静的说道。

张卫华和孙浩楠两人相互对视了一眼，然后又急匆匆的坐到沙发上，两个人直直的瞪着眼睛，像看外星人一样看着面前的齐思雨。

“怎么了，二位领导？如果您们觉得我有背后污蔑同事或者其他的嫌疑，接下来的话我就不说了，此前的话就算我说的醉话，怎么样？”嘴里叼着香烟，齐思雨冲着张卫华和孙浩楠嘿嘿一笑说道。

“齐处长，千万不要这么想。凭着我的印象，您不是那样的人。只是您说出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们觉得很吃惊，所以才…..您继续！”张卫华一边冲着齐思雨摆摆手，一边说道。

“张局，今天当着您和孙处的面说起这件事情，一是话赶话赶到这个地方了，碰巧而已。再者就是，这些话我早就想跟您说，但是我有顾虑。因为在没有看清您和孙处是什么样的人的情况下，我不敢把这些人点出来，我已经够倒霉了，不愿意再给自己惹事情。今天，我齐思雨以我的党性和人格保证，我说的是真的，而且。这件事情里所涉及到的人就是我们‘6.11’专案组工作不顺利甚至是今后也会不顺利的绊脚石。有这些人的存在，‘6.11’专案最后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您张局和孙处如果能全身而退已经是万幸了！”说完，齐思雨微笑着看着张卫华和孙浩楠。

齐思雨的话让张卫华和孙浩楠不由的打了个冷战。

“思雨同志，我们到我的卧室去！”突然，张卫华站起身来，拉着齐思雨就往卧室走，并向孙浩楠使了个颜色。

进了张卫华的卧室，一脸懵都的齐思雨被张卫华按在沙发上。

“思雨同志，在专案组十几名同志当中，我为什么选择让您挑选人员去夏湘儿子上学的学校去蹲守？我又为什么把您单独叫到我这里分析案子的办理情况并计划今后的工作？对于我的做法，我想您是知道的。所以，有什么话您尽管说，有什么事情尽管谈。思雨同志啊，我和浩南同志受老部长的委托来绿城承办‘6.11’案件，现在的处境是深入虎穴，已经被‘敌人’包围了。如果没有自己的同志接应，别说完成任务，能不能全身而退还是个未知数，所以……”

正在张卫华和齐思雨说话的时候，孙浩楠推门走了的进来。他看着张卫华说道：“门口有两个站岗的武警，被我安排到楼下去了。形势危急，我们不得不小心啊！”

张卫华赞许的冲着孙浩楠点点头，然后两个人围坐在齐思雨身旁，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那还是去年年初的时候，那个时候，我还是龙海市政法委书记。在一次例行的政法委工作会议上，市检察院的同志把一封群众的举报信放在了我的面前。在这封举报信中，举报人实名举报我市交通运输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张发伟收受他人贿赂、利用职权为不法商人谋取不正当利益，并且在选拔任用干部、为员工办理事业单位指标等方面存在严重问题。当我把这件事情通报了之后，在政法委的同志们中引起了不小的震动。有的同志主张该查，因为交通运输有限责任公司属于国有企业，作为公司董事长，张发伟在群众中的的反映十分不好，在这封举报信之前，有很多举报信是针对他而来的，这就说明这个人肯定有问题。而有些同志主张要慎重立案。因为张发伟不仅仅是龙海市赫赫有名的企业家，而且还是龙海市政协委员，龙海市慈善家协会主席，在龙海市甚至整个绿城省的名望非常高。查办这样的一个人必须慎重，弄不好就会对龙海乃至绿城的安全稳定造成影响。”

说完话，齐思雨拿起身边的手包，从手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笔记本，然后继续说道：“直到后来我才知道，主张‘慎重’的同志并非是鉴于张发伟强大的政治背景，而是慑于他强大的关系网。其中一个人的势力更是让政法委的同志产生了犹豫。”

“什么人这么厉害？竟然让一个省会级城市的张发伟产生了畏难情绪？”看着孙浩楠皱着眉头的样子，孙浩楠插话问道。

“李春！绿城省公安厅副厅长也就是我们现在的专案组副组长李春！”齐思雨一字一句的说出了李春的名字。

张卫华皱了皱眉眉头，没有说话。

孙浩楠则急了，他凑到齐思雨身边说道：“这个李副厅长和这个张发伟是什么关系？再说了，按照当时的级别，虽然李春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但与尚在担任龙海市政法委书记的您相比，在职位上还矮了半级。他有什么能力来阻挡您查办张发伟的案子呢？”

“孙处，您不是绿城人，不知道绿城的水有多深啊！”齐思雨拍拍孙浩楠的肩膀，无奈的摇摇头。

“思雨同志，您接着讲！”张卫华微笑着看看齐思雨，亲切的冲着他点点头。

“李春是土生土长的绿城人，在绿城出生，从绿城长大。按照他平时跟别人开玩笑时的说法，除了出差，他这大半辈子就没有离开过绿城半步。从一个乡派出所的民警到官至省公安厅副厅长，在几十年公安工作的经历中，职位上的跃升，不但彰显了他出众的工作能力和骄人的工作成就，也奠定了他在绿城无人能比的人脉关系。在绿城老百姓的心目中，李春既是一个被神化了的‘神探’，也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地头蛇’，一般的人是不敢惹他的，即便是省公安厅的厅长也要让他三分。而我们要立案查处的这个张发伟正是李春李副厅长的大舅哥！”说到这里，齐思雨再一次看看张卫华和孙浩楠，满脸的无奈。

张卫华和孙浩楠谁都没有接话，两个人目不转睛、静静的看着齐思雨。

“但是，在当时的情况下，我是不知道张发伟与李副厅长有这一层关系的。所以，在对这封实名举报信进行了认真的研究和分析之后，我把立案报告直接打给了当时的龙海市市委书记李凯同志。在经过市委、市政府、市人大、市政协领导的同意后，该案开始立案侦查。而负责该案调查工作的是龙海市公安局经侦总队，总队长是现在省厅副厅级调研员马丹木同志。”说到这里，齐思雨停下话题，从桌子上拿起香烟点上火，猛猛的吸了一口。

他不知道，仅仅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里，他已经抽了十支香烟了。要是在平时，十支香烟是他一天的量。

“在经侦总队同志们的一致努力下，张发伟收受贿赂、为不法商人谋取不正当利益等犯罪事实已经基本确定且证据在手。其中，最大的一起受贿案件就是龙海市客运总公司购买更新800辆公交车辆的事情上。在这件事情上，张发伟与相关部门串通一气，在招标工作中营私舞弊，刻意让河南的一家客车生产商中标。有证据证明，在这件事情上，张发伟收受对方贿赂500万元。”

“500万元？按照法律规定，这应该是受贿数额特别巨大了。仅凭这一条就应该将张发伟绳之以法。”听完齐思雨的话，坐在一旁的孙浩楠气愤的说。

“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否则，哪还有后边的故事？”齐思雨看看孙浩楠，笑了笑继续说道。

“就在这个时候的某一天，我去省政法委参加一月一次的省政法工作会议。在会上见到了同样去参加会议的李春同志。会中休息时，李春同志把我叫到一边，问起了张发伟一案的进展情况并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张发伟是他的大舅哥，希望我在办案时给予照顾。听完李春同志的话，我感到十分的吃惊，但还是告诉李春同志：张发伟收受他人巨额贿赂、为不法商人谋取不正当利益等犯罪事实已经查实，希望李春同志利用与张发伟是亲戚的便利条件，劝说张发伟向有关部门自首，争取宽大处理。”接过孙浩楠递过来的茶杯，齐思雨一边说着谢谢，一边喝了口茶。

“李春同志应该没有按照您的一番好意去办或者是他的大舅哥没有接受您的一番好意，否则，您的故事就应该结尾了！”张卫华微笑着看看低着头喝茶的齐思雨，开玩笑似的对他说道。

“也就是在我与李春同志交谈之后的第四天，我清楚的记得那一天应该是星期二。这天我正在办公室里听取承办张发伟案的市公安局经侦总队总队长马丹木同志汇报工作，突然接到省政法委办公厅的电话：根据省政法委安排，让我马上交接手头的工作去中央党校学习，为期三个月。而且是马上动身，因为省政法委已经帮我订好了当天下午的机票，党校的学习班也是在明天上午开课。就这样，我在一半糊涂、一半明白的情况下，放下了手头包括张发伟案件的一切工作，到中央党校参加学习。三个月的学习结束后，我就调到了省政法委大案要案处任处长。虽然还是享受正厅级待遇，但…..张局，这样的事情您们二位应该明白！”说完话，齐思雨的神情略显轻松起来，他调皮的冲着张卫华和孙浩楠挤挤眼睛。

“是什么人有这么大的本事，把一位省会城市的政法委书记从一件重大案件上‘拿’到中央党校学习？我想李春同志应该没有这么大的能量吧？难道是省政法委真的有安排您去中央党校学习的机会？可为什么偏偏是在这个时候？还有，齐处，您走了之后，这个张发伟的案子怎么样了？”看着齐思雨有些轻松起来的表情，孙浩楠好奇的问道。

张卫华则一直沉思不语，一只手托着下巴，两只眼睛直直的盯着齐思雨。

“结束了在中央党校的学习回到龙海之后，我就忍着一肚子气开始调查这件事情。至于调查的手段和过程我就不再赘述了，但结果可以告诉二位领导：把我从张发伟的案子上‘拿’到中央到校学习的并不是李副厅长，而是与另一个人有关，而这个人也是我们现在正在调查的‘6.11’案件的一个最重要的当事人！”齐思雨认真的看着张卫华和孙浩楠，坚定的说道。

尽管齐思雨压低了嗓门，但他的话还是像一股电流，让正襟危坐的张卫华和孙浩楠一下子坐直了身子并且不约而同的惊叫了一声：“谁？”

“古月举报信中举报的头号犯罪嫌疑人、三江自治州党委书记张勋！”看着张卫华和孙浩楠被自己的话惊呆了的表情，齐思雨不由自主的苦笑了一下。

“您是说李副厅长和这个张勋早就认识，而且关系非同一般？”孙浩楠瞪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齐思雨问道。

“是的。张勋在任三江自治州党委书记之前是金山地区党委书记，而在任金山地委书记之前是省经济和贸易委员会主任。与李春李副厅长同朝为官。虽然不是一个系统，所管辖的工作也是风马牛不相及，但经常在一起开会，彼此认识这是一定的。至于他们之间因为什么关系如此密切我就不知道了。”齐思雨轻描淡写的回答着孙浩楠的问题。

“按照职务来讲，当时的张勋虽然是三江自治州的党委书记，而且享受着副省级待遇，但没有权利也没有能力左右您一个堂堂的市政法委书记吧？”刚刚在齐思雨的“电击”中缓过神来的张卫华看着齐思雨不解的问道。

“这就说到了下面这个人，这个人可是有权利决定这一切！”齐思雨依然微笑着说道。

“谁？”张卫华和孙浩楠再一次异口同声的问道。

“绿城省省委王权书记！”齐思雨淡然的回答道。

“那这个张勋和王权书记又是什么关系？”张卫华皱着眉头，一脸的严峻。

“张勋和王权书记是山东老乡，而且是一个县、一个乡的老乡。在公共场合，两个人表现出来的就是上下级关系，非常的严谨和正规，外人是看不出什么不妥的。但在私底下两个人却情同兄弟。张勋之所以有今天的成就，个人能力是一方面，但与王书记的宠爱和提拔也有很大关系。目前在绿城政坛流传着一个消息：年纪已经到杠的李副省长即将告老还乡，而顶替者就是还差三年也要到杠的张勋。在省委省政府这么多年富力强的领导干部面前胜出，可见张勋与王书记之间的关系。”看着张卫华一个劲的往笔记本上些着什么的样子，齐思雨认真的说道。

“我捋一捋，捋一捋，有点乱了！”听完齐思雨的话，孙浩楠用手拍拍脑袋，然后看着齐思雨说道：“也就是说，李春李副厅长为了挽救自己的大舅哥，想让主办此案的您手下留情。而在遭到您坚决的拒绝之后，李厅长通过三江自治州党委书记张勋找到了省委王权书记，并通过王权书记把您调离此案，派到中央党校学习。然后，关于那个张什么伟的案子就这么不了了之了。齐处，是这么一回事吗？”

“孙处总结的太好了。事情的结果与您总结的几乎一模一样：张发伟依然还是市交通运输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一个著名的而且是一个爱做‘善事’的企业家，市政协的委员。但与我一起侦办此案的同志们却倒了大霉：我的事情您们知道，我就不说了。而负责案件侦办工作的市公安局经侦总队总队长马丹木同志被‘上调’省厅，任副厅级调研员，实际上是被‘调’了起来，手上没有任何权力。最惨的是经侦总队的一个副中队长，一个非常有前途的小伙子。后来因为在张发伟的案子上说了不该说的话，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后来竟然被‘发配’到龙海市郊区的而一个派出所任所长。如果没有什么特殊机会的话，这个小伙子的前途就毁在这个案子上了。所以，现在一想起这些事情我就满肚子的气。一是因为自己的处境，二是为那些曾经跟着我干工作并因此受到牵连的同志们，唉……”说到这里，齐思雨感慨万端，不由自主的叹起气来。

“齐思雨同志，话说到这里我就不得不批评您几句了。”合上面前的笔记本，张卫华看着齐思雨，认真的说道：“三江自治州党委书记张勋是古月举报信中反映问题最多的一个人，作为‘6.11’专案组的成员，对于这个情况您是了解的。他与我们专案组副组长李春同志的关系以及他们两个与省委王书记的关系您也清楚。这个情况您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思雨同志，这个情况非常的重要，对于我们‘6.11’案件的成败非常关键啊！”

说完话，张卫华看着面前的齐思雨，眼神中透露着不满。

“张局，您的批评是正确的。但是，您也应该理解我的难处。您们二位是公安部直接派下来的领导，我们之间几乎是没有过任何交往，更谈不上了解。在这样的情况下，我怎么可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告诉您们？绿城官场上的斗争一直很激烈，这么多年下来我吃过不少亏，所以……”听完张卫华的话，齐思雨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张卫华非常理解的点点头，然后对齐思雨和孙浩楠说道：“二位，不好意思，请您们到客厅等我一会儿，我给北京打个电话。具体情况等我打完电话之后再做商量！”

孙浩楠和齐思雨赶紧站起身来，拿着各自的手包一前一后走出了张卫华的卧室。

张卫华则赶紧关上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