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回吃面闲谈剪羊毛 购物导游拿回扣

我们吃着炸酱面，看看周围，来吃面的大多是收入低的人，可能大多是打工仔，晚上吃简单一点，价格不高，也能吃饱。

我看着周围的高楼大厦，对钱兴国说：“你看这些大楼，都是民工盖的，民工兄弟干着苦活累活，吃的盒饭，住的工棚、地下室，靠工资根本买不起房子，想在北京落户是不可能了，有的干到过年还拿不到工资，我们衣食无忧还出来旅游，要珍惜幸福的生活啊！”

钱兴国喝着啤酒不以为然，说：“你们总觉得房价高，还不是照样有人买？人们的心理是买涨不买跌，房价越跌越没人买，真跌了，再盖房子的开发商就少了，你让这些民工又上哪去打工？房价真要是跌，多少人会失业？搞装修的、卖门卖油漆卖楼梯卖瓷砖的、水电工、木匠瓦匠漆匠、乃至卖五金的等等等等，都会受到冲击！你别看国家喊得凶，这个政策那个政策调控，其实国家是希望它涨慢点，不是希望它跌！就好比国家几个月前收紧银根、去杠杆，银行立马出现银荒，只好再放松。”

我吃了一惊，说：“你现在研究起货币政策来了？”钱兴国笑着摇摇头：“没那么厉害，我都是看的报纸上的，报纸上还说，现在房价不能大跌，跌太狠美国鬼子会大量扫货，叫剪羊毛，对了什么是剪羊毛？”

我点点头：“是的，货币战争一直在进行着，房价不能大起大落。美国历史上剪过几次羊毛了，美元是世界货币，你国与国之间交易，大多以美元来算帐，美国只要把美元印出来就可以买世界各国的东西！美国就利用这一特权，先让美元贬值，各国就会借贷更多的美元来发展经济，美国的大资本家的钱也进入各国炒房炒股炒艺术品投资，炒到高位美元资本赚钱了，一撤，美元再配合升值。美元值钱了，加息了，各国的钱就流向美国，各国资产就价格大跌，各国的货币贬值，原来借美国的钱就要用更多的本国货币来偿还，世界经济就萧条，美元一家独大。等各国货币贬值得差不多了，资产价格也到底了，美元再杀回各国以白菜价收购优质资产，这么一折腾，钱都被美国赚了，各国的优质资产也归美国了，许多支柱产业也姓了美，美国就控制了许多国家的经济命脉，再加上美国武力世界第一，他就永远是霸主。可以不需要劳动直接印钱来花，过着最上等的生活。这就是剪羊毛！”

钱兴国听得一愣一愣的，他问：“那我们不花美元不行吗？”我笑道：“不花？萨达姆不用美元结算石油，立马海湾战争；伊朗用欧元结算，立马制裁伊朗。再说美元还是世界第一大货币，你用别的货币还没有美元安全！我们的人民币现在国际地位上升，有可能取代美元成为国际货币，但是路还长呢。我们人民币已经和许多国家货币互换，就是交易时，你国家用我的钱，我国家也用你的钱，就不需要美元。一路一带也是个伟大的战略，各个国家平等贸易，互通有无，共同发展，打破美国主导的不公平贸易规则！”

我正说得高兴，钱兴国指着前面说：“看，那边卖香瓜呢，我们买几个回去吃吧。”真是哭笑不得！

钱兴国和我走过去买了两个大香瓜，我们拎着袋子走回宾馆，到了杨佳丽房间门外，钱兴国咚咚咚地敲门，一会儿功夫，杨佳丽出来开门了，她头发披散着，大概刚洗头，一股洗发精的香味迎面扑来。

杨佳丽一见钱兴国就笑了：“我就猜到是你敲门，总惦记着鸭子呢，怕煮熟的鸭子飞了？”

钱兴国笑笑：“冤枉啊，哪里是为了拿鸭子？我们来送香瓜给你们吃的。”

说完钱兴国往旁边一闪，杨佳丽这才看见我拎着香瓜站在后面，杨佳丽连忙说：“太客气了，都进来坐会吧。”我说：“怕不方便吧？”

杨佳丽说没事，钱兴国一马当先带头走了进去。我随他走进去，张老师正在看电视，见到我们站起来让座，杨佳丽一会儿功夫就把香瓜洗好了一个，切成四等份让我们吃，还有一个也洗干净了，装在塑料袋里让我们带回房间去吃。

钱兴国也不客气，拿起一块就啃，杨佳丽递给我一块，我看看，瓜瓤都弄掉了，直接咬了一口，非常甜，瓜肉是深绿色，又甜又香，吃到胃里很是舒服。

吃完这个瓜，嘴里清香不散，犹如蜜汁喝到肚里，很是受用，钱兴国一把拿过塑料袋，说：“杨老师，这个也请你切下，把它消灭掉，还带回去干嘛？”

杨佳丽笑笑去切瓜了，张老师问钱兴国：“钱科长，我一直想问你个问题。”

钱兴国说，问。

张老师说：“我见你胃口很好，吃东西也多，怎么你就不胖，身材还可以？我不敢像你这么吃，那要胖死！”

钱兴国说：“我吃得是多，但我消耗得也多，我问你，你几个老公？”

张老师说：“当然只有一个，怎么这么问？”

钱兴国说：“我除了老婆，女朋友多呢，都要应付，你说我怎胖得起来？”

我看钱兴国越说越不像话，正好杨佳丽把瓜切好拿来了，我拿起一块瓜塞进钱兴国的嘴，我说：“别瞎扯蛋了，吃瓜。”

杨佳丽过来，听到了钱兴国说话，接道：“钱大科长是脑筋动得多，别看他外表迷迷糊糊的，心里清楚着呢，整天头脑不得休息，算计这一笔那一笔放水的钱，什么时候收，利息是多少，捎带还算计着各种美女，这么用脑筋，怎么胖得起来？”

钱兴国吃着瓜，呵呵一笑，说：“作为一个男人，是不是成功，不就是看他有多少金钱美女么？哪一个不是这样？你们校长，看上去道貌岸然，外面也有相好，就连钟山，也是一路货色。”

我看到杨佳丽脸上变色了，赶忙拖钱兴国出去，我说：“别听他胡说，刚才他在外面又喝过啤酒了。”

我把钱兴国拖回我们自己的房间，我埋怨他：“你瞎说什么？有这样跟女人说话的吗？骂人不揭短，打人不上脸，你这样说话，以后还怎么相处？你提钟山干嘛，还有张老师在呢，你把事情都说破，还能见面么？”

钱兴国心里也后悔，说漏嘴了，嘴巴上却强硬：“那杨佳丽是什么好人么？别人不知道我还不知道？老装一副圣女的模样，忽悠谁呢？”

我和钱兴国正说着话，忽然有人敲门。

我走过去拉开门一看，是张老师。

张老师手提着四个北京烤鸭大礼包，一手两个，说：“你们刚才走得急忘了拿，我给你们送过来了。”

我说：“谢谢，进来坐会吧？”张老师笑笑：“不了，太晚了，我回去了，你们也早点休息，按旅游日程明天我们要坐火车去西安呢，今晚早点睡觉。”

送走张老师，我和钱兴国各自洗澡，然后躺在床上抽烟看电视，突然，叮......我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我一看，不好！是老婆来电！

我大意了，出来三天了也没给老婆打个电话！我小心翼翼地接通，赔笑道：“老婆。”

老婆电话里哼了一声，说：“你这一出去就如风筝断了线？也不往家里打个电话？脱离苦海了是吧？奔向光明了是吧？是不是被美女导游迷住了？”

我陪笑道：“哪里啊，每天赶景点，购物，累得不行，导游是男的，别乱吃醋。对了，我给你买了一套化妆品，雅诗兰黛的，老婆大人还要带什么请指示。”

老婆听说给她买了化妆品，口气好了许多，说：“北京的果脯蜜饯很有名，你带些回来我拿到单位去显摆显摆。”

我说：“遵命，我们明天去西安了，到了西安再打电话给你汇报。”老婆听说我明天还要坐火车，连忙说：“那你早点休息吧，我先挂了，老公注意身体哦。”

接完电话，钱兴国笑道：“小两口感情不错啊，几天不见就想你了。”我正色道：“夫妻再怎么好，是人伦；相好的再怎么好，是淫乱。淫乱的人最损福报，轻则家庭不和，重则杀身丧命，你看看历史，西门庆是怎么死的？高衙内是怎么死的？隋炀帝是怎么死的？好色的没一个有好下场！”

钱兴国笑笑：“甭跟我讲大道理，老天既造了男人又造了女人，就是让他们相爱的，许多女人活得不幸福，我给她们幸福有什么不对？我从来不花女人的钱，我请她们吃喝，给她们买衣服，我对不起她们吗？”

我反问他：“你花钱是什么目的？冲着什么去的？你那是叫爱吗？”钱兴国笑笑：“俗话说得好：“男人不流氓，发育不正常，女人不风流，就像炒菜没放油。”

我哭笑不得，我说：“你已经受到报应了，还不醒悟？”

钱兴国问我：“我有什么报应？我活得好着呢。”

我说：“你老婆和你感情不好对不对？你称老婆为魔鬼对不对？夫妻经常吵架对不对？”

钱兴国说：“是啊，这些都是我告诉你的，有什么稀奇？”

我说：“凡事有因必有果，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平时经常喝得酒气熏天地回家，老婆能有好脸色给你看？你这个德行酒一喝下去就想女人，在外面勾三搭四，老婆能不和你吵架？”

钱兴国一点也不气，笑道：“你都说对了，现在不光老婆嫌弃我，儿子也直接喊我钱呆子了！”

我一怔：“你儿子才上初中就这么没大没小？怎么回事？”

钱兴国说：“我正常一天两顿酒，白天不归家，儿子也全是她妈妈管，上学接送啊送去辅导啊吃饭喝水啊我一概不问，我忙赚钱呢！我晚上总是在外面喝酒，酒足饭饱才回家，到家看见胖儿子写作业，我就疼他，摸摸他头，拍拍他手，给他钱花。儿子嫌我烦，又嫌我一身酒味，就推我不让我碰，还给我起了个外号“钱呆子”。”

我听得哈哈大笑，说：“这名字好，起得贴切，以后我也喊你钱呆子吧，哈哈哈。”

次日七点半，宋导游来敲门，挨个房间通知，大家收拾行李下去吃早饭，统一到一楼柜台退房，吃完早饭我们去参观果脯厂，然后坐火车去西安，各人查点自己的行李，别把东西拉下。

我们吃了早饭、退房，上了旅游大巴，宋导游站着给我们讲解：“北京果脯蜜饯是传统风味食品之一，它誉满京师，驰名全国，远销国外。在我国的古籍中，关于用蜂蜜腌制果实的记载很多。这些记载中都是把鲜果放在蜂蜜中熬煮浓缩，去除大量水分，籍以长期保存，故称为“蜜煎”，以后逐步演变成“蜜饯”。后来有用砂糖代替蜂蜜的。”

“北京果脯蜜饯的品种很多，果脯和蜜饯的区分，按照北京的习惯，把含水分低并不带汁的称为果脯。因为果脯是把原料经过处理，用糖煮，然后干燥而成。其色泽有棕色、金黄色或琥珀色，鲜亮透明，表面干燥，稍有粘性，含水量在20%以下。这种果制品，也称“北果脯”或“北蜜”，是北方形式的果脯蜜饯意思。而冬瓜条、糖荸荠、糖藕片、糖姜片等表面挂有一层粉状白糖衣的称为糖衣果脯，也叫“南果脯”或“南蜜”，是来自福建、广东、上海等南方果脯蜜饯的意思，其质地清脆，含糖量多。蜜饯是经蜜或糖煮不经干燥工序的果制品，表面湿润柔软，含水量在30%以上，一般浸渍在糖汁中，如蜜饯海棠、蜜饯山楂等，但是近年来，这种产品只有一些自产自销的商店生产，因为它不易储存和运输。”

汽车开了几十分钟，直接开进了一个果脯厂，我们没看清楚厂名。

下了车，是一个大型的蜜饯超市，一排长长的房子，只有一层，但层高很高。我们从进口进去，里面是环形通道，转一圈再从出口出去。

货架有横放的有立式的，货物琳琅满目，除了蜜饯还有各种纪念品。我大致看了看，蜜饯的种类太多了，除了宋导游讲解提到的，还有桃脯、杏脯、梨脯、秋海棠、橄榄、各种话梅、香蕉干、葡萄干等等上百个品种，整包装的下面有散货，可以品尝。

我和钱兴国一起逛着，时不时尝尝蜜饯，大家都买了，我买了葡萄干、橄榄、桃脯、山楂条、瓜子仁、茯苓糕、阿胶枣等，

钱兴国也买了不少，见我拿的瓜子仁，问这是什么？我说是剥好的瓜子，应该不错。他也拿了两包。

我们随着人流逛，一会儿又看见纸袋装的北京烤鸭，旁边还有小鸭块样品，可以品尝。

钱兴国上去一看，才30多一袋，又买了两袋，我走上去尝了一小块鸭肉，比较咸，不是正宗的全聚德烤鸭味道，就没买。

钱兴国拿了两袋问我：“怎么价格这么便宜？”

我说：“只有错买的没有错卖的，这个不是全聚德品牌，而且份量也不一样，估计是厂里自己做的，就便宜。”

逛到快到出口的时候，我惊喜地发现了久违的松子粽子糖！这糖外形像剥开的粽子，糖里裹着一颗颗松子，特别香甜。我上去就买了四袋，钱兴国见我买，也拿了一袋。再往前走，看见香烟柜台！

我们在北京都没怎么买烟，现在要离开了，大家纷纷采购，柜台上忙起来了。

我对钱兴国说：“这店老板真有头脑。”钱兴国问怎么了？

我说：“他故意把香烟柜台放在出口处，这就是聪明！要是一进门先看见香烟，一人手上拿了几条烟，别的东西就不好拿了，现在就到出口了，当场买烟，服务员当场给你装进袋里，一拎就走，买的人就多！”

钱兴国点头称是，说：“你也是个聪明人，我跟你走，你买什么烟我买什么。”

我选了红盒子的北京、红盒子的人民大会堂、扁盒的大前门、软红盒的中南海各一条，自己也抽，也回去送人。

钱兴国跟我买得一模一样，到收银台我们结过帐了，在超市门口又看见卖小杂货的，有不少东西。我买了串菩提子的佛珠，才十块，黑黝黝的很好看，杨佳丽过来看见我买，也买了串，还选了个玩具带给孩子；钱兴国上来就买五串，我说：“你干嘛买这么多？”他说：“回去送人，别人又不知道价格！”

我们团队满载而归，大家兴高采烈地回到大巴上，等了会不见宋导游，就有人问司机师傅，导游呢？

司机笑笑：“上厕所了，大家等会。”

我们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宋导游匆匆忙忙地上车，脸上笑眯眯的，我悄悄对旁边的钱兴国说：“导游这是去拿回扣了，我们买东西导游司机都有回扣拿的，我们团的人多些，买的东西也多，帐算起来就慢，你看宋导游笑嘻嘻地，看来我们这个团买得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