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恶战
“准备怎么玩?”欧阳锐武把玩着手中的酒葫芦,仿佛准备做游戏的儿童般,一脸的兴奋与激动。
“一对一,二对二都行,你定吧。”欧阳震庆冷冷答道。
“那就一对一吧。我先跟你玩,谁若是死了,就另一个顶上。”欧阳锐武淡淡的解释着游戏规则,丝毫没有生死恶战前的压抑,倒更像两个童稚在打闹。
“可以。”欧阳震庆懒得多说什么,开始运气。
“哥,这可不行啊。若是这么个玩法,那我岂不是根本就没有上场的机会了?”听欧阳志武说话的语气,仿佛雨山与震庆两人根本是不值一提的臭虫般。
还没动手就被敌人如此这么藐视,饶是其他人,可能当场就暴走了,但是震庆这种老江湖显然不会让这种雕虫小技乱了自己的阵脚。只见他两眼依旧死死的盯着面前的欧阳锐武,曲指、踱步、眯眼、弓腿,不放过任何细节。
“来,坐下来看吧,一直站着不累吗?”欧阳志武点燃了烟袋锅,礼貌的冲着雨山招了招手,仿佛邻家的大哥哥一般,同时还将坐在青石上的屁股往旁边移了几寸,示意雨山坐在身边。
雨山轻轻的道了声“谢谢”,竟真的坐在了欧阳志武的身边,还翘起了二郎腿,饶有兴趣的看着即将开战的两人。
雨山的举动明显出乎了欧阳志武的意料,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真的这么大大咧咧的坐了过来。
与刚才的坦然与惬意大有不同,此刻的欧阳志武全身肌肉紧绷,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刚刚点燃的烟袋锅还一口都没抽,只是紧紧的攒在手中,时不时还谨慎的偷瞄一眼身旁之人。
战场之上,两人颇为默契的互相行了个礼,虽道不同,但毕竟为同一个族长效力,况且彼此间还多少有些交集往来。
礼毕,震庆便挥动着手中的猎刀,恶狠狠的向欧阳锐武掷去,只是猎刀还没到跟前就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给挡了回去。
只此一招,两人便又一次陷入沉静,彼此间再无招数往来,只是这么冷冷的互相看着对方。
又多了许久,方才被击飞的猎刀方才从空中落下,硬生生的插入硬土之中。
令热窒息的沉默随着打破。
震庆一声暴喝,如离弦的利箭般直扑欧阳锐武而去,速度之快只留下一道虚晃的身影。
反观欧阳锐武这边,一脸的淡然,毫无大敌临近的紧迫感,迎面而来的铁拳看似又快又狠,却被欧阳锐武灵巧的一一躲闪开来,嘴巴上还挑衅着,“太慢了,太慢了,能再快点吗?”
震庆听闻,脸色微变,随即变换了出拳套路,开始专攻欧阳锐武的右侧身位,但一番打斗下来,竟无一命中。
就这样又打了半柱香的时间,欧阳锐武明显有些失望,“就你这水平也能当上欧阳家的长老?难道欧阳家已经无人可用了吗?”
说话的空档,欧阳锐武面露厌倦之色,掏出腰间的酒葫芦,想尽快结束这场实力悬殊的战斗。
祭出葫芦的同时,欧阳锐武嘴中吟唱起难听的咒语,原本只有前臂大小的葫芦顿时长大了不止十倍,浑身散发着金灿灿的耀眼光芒,远远望去如同黄金般浇筑而成,带着雷霆之威,从天而降,以势如破竹之势要将震庆砸成肉酱。
面对飞速下落的巨大金葫芦,震庆的嘴角竟弯起一个不易察觉的笑容,随即露出略显夸张的惊惶之色,呆站在原地,两手无助的捂着脑袋,眼睁睁的看着葫芦砸下。
“嘭”的一声巨响,坚硬的青石板被砸了个粉碎,四溅的石渣甚至都飞到了旁边观看的两位观众的头上。
“怎么样?怕不怕?你若是现在投靠到俞樟少爷这边,我还能替你求求情。”欧阳志武得意说道,伸出手拍打着身上的石屑。
“此话当真?”雨山赶忙问道,如同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脸的急切与期待。
“当然。”
此刻,欧阳志武全然没有了刚才的紧张与不适,先前傲慢鄙夷的表情又重新浮现在在脸上,如同一个高高在上的国王,俯视着脚下的蝼蚁。
战场之上,与刚才的胸有成竹所不同,欧阳锐武第一次开始露出警惕的眼神,细细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连一处灌木、一方矮石都不放过。
自从金葫芦以雷霆之势从天而落之后,震庆就宛若凭空消失了一般,毫无踪迹可寻。
天空中又是一声炸雷,同时豆大的雨滴夹杂是拇指大小的冰雹从天而落。
一旁观战的两人顿时跳了起来,抱着脑袋,急忙躲避在一株古树之下。
“哥,雨下大了,赶紧速战速决。”
大雨中的欧阳锐武如同雕像般对弟弟的话语充耳不闻,任由豆大的雨滴与冰雹落在身上。
耐心的等待终于得到了应有的收获,左后方,一处低矮的灌木里传来了一阵细微的异响,借着雨势掩盖,快速向欧阳锐武袭来。
欧阳锐武假装没有察觉,不动声色的向着声源的方向偷偷瞄了眼,偌大的空地之上还是毫无震庆的身影,只是略有积水的地面隐隐多出了些脚印。
欧阳锐武淡淡一笑,急忙扭过头去,继续装作毫不知情的样子,心里暗暗计算着脚步临近的时机,就在脚步声接近身体六尺的距离之时,欧阳锐武的金葫芦再次发力,宛若巨大的陨石从天而降,瞬间将原本就有些狭窄的山间小路砸了个粉碎。
与意料之中的结果完全不同,随着金葫芦的砸落,并没有传来震庆痛苦的叫喊声,正当欧阳锐武迷茫之际,古树下的孪生弟弟一声惊呼,“小心!”
但为时已晚,伴随着一声骨头作响的咔嚓声,欧阳锐武的右肩胛骨处传来了阵阵钻心的疼痛。
一双如鹰爪般的铁手牢牢的抓住了欧阳锐武的右肩,并如同捏豆腐般将欧阳锐武的右肩胛骨捏了个粉碎。
随即震庆得意洋洋又略显狰狞的脸庞从雨中浮现出来,没有过多的言语,紧接着又是一记重拳,狠狠的打在同一个地方,原本就已经嬴弱不堪的右肩胛骨顿时变得有些血肉模糊。
欧阳锐武强忍着疼痛,试图再次念咒发动金葫芦,但震庆这种老江湖岂能犯这种低级错误,一记凛冽的手刀,将欧阳锐武的喉结击了个粉碎。
欧阳锐武一口鲜血直喷而出,如断线的木偶般,毫无生气的跌倒在地,痛苦的呻吟起来。
“我是不是太慢了?还需要再快点吗?”震庆满脸笑意的问道,同时抬起脚,狠狠的踩在欧阳锐武的右脚踝上,令人不舒服的“咔嚓”声,伴随着欧阳锐武的惨叫,飘荡在这个空旷的山间。
震庆没有继续浪费时间,他清楚的知道,在敌人没有断气之前,什么都有可能发生。
只见震庆右手五指并作刀锋,狠狠的插进了欧阳锐武的心脏之中。
随着手指的插入,心脏处顿时如泉涌喷出,污血直直的射了震庆一整身。
欧阳锐武面如白纸,心有不甘的盯着眼前正在清理仪容的敌手,嘴唇还在无声的说着什么,却发不出丝毫的声响。
看到哥哥的惨状,欧阳志武明显有些坐立不安,机警甚至有些惶恐的盯着场地中的那个血人。
原本处于绝对优势的哥哥几乎是在一瞬间,便被眼前之敌所杀,这个结果着实让欧阳志武无法接受。
“你若是现在投降,我还能替你向二少爷求情。”雨山鹦鹉学舌般模仿着欧阳志武的口气。
“什么?”欧阳志武仿佛没有听到一般,但脸上已呈现出难以置信的表情。他当然知道,自己以一敌二绝没有丝毫的胜算可言。
雨山扭过头去,一字一句的大声说道,“你若是投降,我帮你替二少爷求情。”
“此话当真?”欧阳志武如抓住救命稻草般。
“当然。你若是不信,我们可以来签订个血契。”雨山说着,便伸出右手。
欧阳志武略微犹豫片刻,终究还是觉得签订血契更为稳妥些,便也哆嗦着伸出右手,紧紧的握住了雨山的右手。
不知是不是由于淋雨的缘故,欧阳志武只觉得雨山的右手触手冰凉,仿佛在冰水中浸泡过一般,又好像是死人的手,苍白而又僵硬。但此刻他早已顾不得这么多,当即就开始低语。
只是这话才刚说了一个字,原本还算比较英俊的脸庞便扭曲了起来,随即有些疑惑的扭过头去,便看到另一个雨山正站在他的身后,面带微笑的冲着他打招呼,手中还拿着一个跳动的心脏。
“你是怎么做到的?”欧阳志武喘着粗气问道。
“你猜!”雨山微微一笑将欧阳志武的心脏捏了个粉碎。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心脏在眼前被人捏碎,欧阳志武面若白纸,哀嚎一声,倒地不起。
如柱的鲜血伴随着瓢泼大雨,在这虎丘之上汇成了一条红色的小河,缓缓向山下流去。
雨山一时有些发呆,轻语道,“亏你还是长老,难道不知这世间最不能相信的就是血契吗?”
不远处,震庆早已将脸上的血迹清理干净,意味深长的瞄了眼正在发呆的雨山后,便来到田龚的身旁,二话不说,背起胖子就往山下走去。
“庆哥,你这是要带着田龚去哪里啊?”雨山在身后大声的问道。
“还能去哪里?下山看病啊!”震庆一边说着,一边加快了脚步向山下跑去。
经此一役,震庆完全改变了往日里对欧阳雨山的看法,此人心狠手辣不说,且做事极为有城府,为人处事也颇为低调,全无年轻人应有的嚣张跋扈。刚才更是只用了一招就将欧阳志武毙命。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实在是了不得的人物。
震庆虽嘴上不愿意承认,但是心中清楚的很,真正打起架来,自己还真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庆哥,你等我下,我有话要说。”雨山紧跟在身后,语气中夹杂着淡淡的焦虑。
虽然说不上缘由,但震庆相信自己的感觉,此刻绝不能单独跟雨山处在一起,震庆甚至隐隐的感觉到,真正的危险才刚刚来临。
雨山见震庆对自己的话语充耳不闻,当下几个箭步挡在震庆的面前,语气中已没有了刚才的客气,透着阵阵寒意。
“这么机密的狩猎活动都能被大少爷察觉到,你不觉得很蹊跷吗?”雨山盯着震庆,一字一句的问道。
“嗯,确实有些蹊跷。”震庆后退两步,竭力想与雨山保持一定的距离。
“二少爷还在山上狩猎,你难道就不担心他的安全吗?”雨山步步紧逼,又向前走了两步。
“二少爷根本不在山上。”震庆冷冷的答道。
“根本不在?你为何如此确定?莫非你知道什么隐情?”雨山追问道。
“我不知道,感觉而已。”震庆有些口干,不自觉的舔了舔早已被雨水打湿的嘴唇。
“感觉?你觉得你这个解释在二少爷那里行得通吗?”雨山冷冷的追问,显得咄咄逼人。
“呃。。。”震庆愣了一下,不知雨山是何意。
“你是大少爷派来的奸细对不对?”雨山死死盯着明显有些不安的震庆问道。
“血口喷人!”震庆厉声辩解。
“那你为何如此心慌意乱?”雨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我。。。”震庆正欲解释什么,背后的田龚突然睁开眼睛,恶毒的看了眼雨山,随即从袖口处掏出一把锋利的尖刀,直刺震庆的脖颈处。
“小心!”雨山连忙提醒道,只是为时已晚,锋利的刀刃已经触到震庆的肌肤。
像震庆这种多年混迹于江湖的人自有一套本能的防身术,眼看着尖刀就要将震庆的咽喉刺破,在这千钧一发之际,震庆硬生生的将脖子左移三寸,避开了要害部位,锋利的刀刃贴着脖颈滑过,虽然只留下一道皮外伤,却也流血不止。
此刻雨山已然高高跃起,将震庆背上的田龚一掌击飞,胖子在泥地上滚了好远方才停下。
雨山却并没有继续追击,而是走近震庆,关切的查看着他的伤势。
雨山简单的查看过伤势后,从怀中掏出一瓶金创药,安慰道,“不碍事,只是皮外伤而已,没伤到大动脉。”
“先处理他吧。”震庆按住雨山的手,示意自己暂时没有问题。
刚才被击飞的田龚已然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面色火红,如痴似癫,仿佛喝醉了一般,充满血丝的眼睛中闪现着恶毒的光芒。
“你们两个真是命大啊,这都弄不死你们!”田龚叫嚣道,“不过你放心,山下都是大少爷的人马,你们绝逃不出这虎丘的。”
“就算死也要拉你做垫背的啊。”雨山冷冷的说着,便向田龚走去。
“让我来!”震庆面若寒冰,仿佛第一次认识这个相处多年的老朋友一般。
雨山笑了笑,做出一个“请”的手势,便站到一旁。
天空中又是两声炸雷,大雨倾盆而下,豆大的雨滴打在人身上已经有些隐隐作痛。相隔两丈远的田龚和震庆两人彼此都有些看不清对方。
“你为什么要出卖二少爷,出卖自己的兄弟?”震庆迟迟没有动手,反而扯着嗓子开始发问。
由于用力过大,原本已经不怎么流血的脖颈此刻又开始往外渗血,混合着豆大的雨水滴落在青石板上。
“为什么?!”
见田龚迟迟没有答话,震庆又一次心有不甘的问道,仿佛只要问清楚缘故,眼前的这个兄弟还能变回以前的样子般。
“不为什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来吧。”田龚也不啰嗦,挥舞着闪着寒光的小刀向震庆刺去。
看到田龚有些虚浮的脚步,震庆脸上飘过一片迟疑之色。容不得他细想,田龚的小刀已然飞至面门之前。
震庆一个虚晃,躲过田龚的袭击,右手五指如刀锋般砍在田龚的手臂之上,田龚虚胖的手臂应声而落,血如泉涌。
反观田龚,仿佛没有感觉到疼痛一般,挥舞着另一只手臂,向震庆袭来。
这次震庆不再下狠手,而是灵巧的闪到田龚身后,猛击他的后脑,将其一击击晕。
“不错不错,庆哥果然好身手。”一旁的雨山一边鼓着掌,一边面带笑容的向震庆走去。
哪知震庆面色一寒,卯足了力气冲着身后的空气就是重重的一拳。
一声惨叫,先前鼓掌的雨山消散在大雨之中,真正的雨山正面露痛苦之色,捂着胸口飞出六丈之远,接连撞到了两颗碗口粗细的小树后,方才跌落在地。
“哼哼!跟我斗,你还嫩点。”震庆露出一个残忍的微笑,慢悠悠的向雨山走去。
“你是怎么看破的?”雨山嗑了两口血,不甘的问道,刚才那一拳力道刚猛无比,纵使雨山提前运气护体,依然被打断了数根胸骨,此刻断裂的胸骨如同刀片一般插在内脏之中,每吸一口气都剧痛无比。
震庆自然明白雨山此刻的身体状况,也不着急下死手,索性蹲下身子,一字一句的说道,“首先,暂且不论证据,光凭田龚的人品和多年来我对他的了解,他就绝不会做出这般吃里扒外的事情。”
“那你还对他痛下杀手,砍掉他一条手臂。”雨山冷冷说道。
“我承认,那个时候我确实被你欺骗了。”震庆咧开嘴一笑,“不过话说,你的演技还真好啊,其实我在上山之前就对你有所怀疑了,但刚才田龚在背上偷袭我时,你却及时发出警告让我免于一死,此举让我一度又否认了先前的推测。”
“那是何处漏了马脚?”雨山好奇的问道。
“我仔细回忆了下,我是先凭着本能躲避过袭击,之后才听到了你的警告。换句话说,你就看到一击不中之后才发出的警告,我想若是我当时倒地不起,这声警告恐怕永远都听不到了吧。”
“不错,庆哥果然是个老江湖,我的小伎俩确实瞒不过你。”雨山竟面露赞赏之色,全然没有将死之人应有的恐惧与惊慌。
“哼!你再夸我,我也不会饶你性命的。”震庆面露杀机。
“我并不是怕死之人。”雨山面露无奈之色,似乎对于震庆刚才的误会感到十分的委屈,“我还有一事不明,不想当个糊涂鬼。”
震庆强压下杀意,吐出一个字,“说”。
“你先前说,在上山之前我就引起了你的怀疑,我自认为做的十分精妙,不知庆哥是怎么看出来的?”
“老夫今日就让你心服口服。”由于担心雨山会趁机休养生息,震庆抬起一脚狠狠的踩在雨山的左脚踝之上,随即发出了十分不舒服的“咔嚓”声。
虽然雨山硬咬紧牙关,愣是没有发出一点声音。但面色如纸,豆大的汗珠夹杂着雨水滚落而下。
似乎是对雨山的表现颇为不满意,震庆又抬起脚,狠狠的踩在雨山的右脚踝之上,清脆的骨裂声伴随着雨山痛苦的呻吟声淹没在这瓢泼的大雨之中。
“这就对了嘛。”震庆笑道,又重新蹲在雨山面前,“早晨我就纳闷,天气如此不好,视野如此昏暗,为何还要坚持选择今日上山狩猎。只能说明今天绝不只是狩猎这么简单,还有其他的用意。在路上时,又听到田龚说二少爷让他一定参加,我就知道这其中一定有故事。”
“进山之后,我滴水未进,田龚也只喝了你递上来的水,就变成这个样子,说明水中一定有不干净的东西。应该是加了一定浓度的 “坦诚相待”吧。不对啊,“坦诚相待”只能让人倾吐秘密,无法操纵人的意识啊。喂,你说说是加了什么进去?”震庆说着,重重的拍了拍雨山断裂的脚踝。
雨山脸上的痛苦之色更甚,赶忙开口说道,“迷之布偶,我的拓卜术之一,能操控人的意识,只是现在还不甚熟练,所以要配合着“坦诚相待”一起使用。”
“哦,原来如此。”震庆笑着点了点头,随即仿佛想到了什么,找出雨山准备给自己疗伤的金创药放在鼻前轻轻的嗅了嗅。
“果然是毒药,若不是我刚才谨慎没让你敷药,恐怕此刻早已命丧黄泉了吧。”
“嗯。”雨山诚恳的点了点头,“这种药一旦入体,神仙也救不了你。”
震庆眼角微微一颤,“我之前虽然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法子操控了田龚,但在田龚袭击我时,我发现他步态虚浮,目光呆滞,纵使被我砍断了手臂都毫无痛苦之色,从此可以推断,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没有自主意识了。”
“言之有理,下一次我会多加注意的。”雨山恍然大悟,“诚恳”的笑了笑。
“下一次?哪里还有下一次,今日就是你的死期!”震庆站起身来,铁拳咔吧作响,嘴中念念有词,“放心,你我好歹交情一场,我会给你个痛快的。”
“庆哥,既然你都知道田龚是被我控制的,为何想不到傀儡只能被杀死,却无法被击晕呢?”大雨之中的雨山,脸上挂着如罂粟花般甜美的笑容,仿佛握着镰刀的死神,无声的宣判着震庆的死亡。
“什么意思?”震庆回过神来,刚扭过头去,就发现田龚手握刚才的那把锋利的小刀,从震庆的下颚处狠狠的刺入,锋利的刀尖随之从额头上冒出,宛若长出一枚银质的小角,显得颇为滑稽可爱。
杀了人的田龚一如既往的呆站在原地,片刻之后,仿佛又得到了新的指令,用仅剩的残臂茫然而又机械的扛起震庆的尸体一步一步的向山顶爬去。
等到欧阳俞榛接到消息赶到虎丘的时候,半山腰上早已一片狼藉,瓢泼的大雨都洗刷不掉满地的鲜血,汇成一条红色的“血溪”向山下流去。
欧阳锐武的脖颈处仿佛被人撕裂了一般,胸口处巨大的伤口恐怖的向外翻着,露出里面雪白的颈椎。
欧阳志武的死状更令人心有余辜,全身上下完好无损,唯有心脏硬生生的被人从后背的摘了去,徒留一地的血肉,显然凶手摘除了心脏还没完,竟然还将心脏捏了个粉碎,实在是残忍无比。
田龚也早已一命呜呼,断了一条手臂不说,脖颈也被人用巨力扭断,此刻头颅与肩膀呈现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姿势。
唯有雨山还有一息尚存,但也好不到哪去,浑身上下布满刀伤,两只脚也呈现出一个诡异的角度,一看就是被人残忍的踩断了。
仅剩下震庆不知所踪。
俞榛心中已然如明镜一般,但为了稳妥起见,还是扶起了尚在昏迷中的雨山,摇醒他后问道,“这是谁干的?”
“震。。。庆。。。”雨山提起一口气,刚说完这句话就又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