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吞噬者的觉悟

郑源的脸上透露出不屑，这个弱小的生命竟然妄图与他抗争！他抬起右脚狠狠地踹在韩文的肚皮上，他的身躯随之飞出，与墙面相撞，发出一阵沉闷的轰鸣。

冷汗不断地从韩文的额头上溢出，他捂着肚子，半跪在地面上，他艰难地喘息着，脸庞因痛苦而扭曲。不甘的眼睛里饱含泪水，他再一次站起身来，毫无顾忌地向郑源发起冲锋！

不屑之色更浓，韩文的做法在他看来就是以卵击石，无论是身体的强度还是力道，这两人的差距足以用倍数来形容！他一巴掌拍在韩文的脸上，不可抵挡的力道让他失去平衡，既而重重地摔在地上！

韩文的手臂死死地拉扯着郑源的裤脚，疼痛让他再难站起身来，无比愤恨的眸光死死地盯着这个男人，如若眼神可以杀人，那么郑源此刻恐怕已经化为一堆碎肉！

巨大的脚掌在韩文的背部肆意蹂躏，皮鞋的锋锐将衣物穿透。一个个糜烂的伤口出现在韩文的背部，血肉以及森森白骨暴露在空气之中。

疼痛刺激着韩文的神经，冷汗布满全身的每一个角落。他死死地咬紧牙关，不愿意露出哪怕是一丝的懦弱表情！

韩文大口吐血，肺部受到了冲击，破碎的内脏浊物卡在喉咙里，呼吸变得困难，苍白的面容瞬间变得通红，唯一不变的就是其眼眸中无尽的仇恨！

他死死地抓着郑源的裤脚，未曾有过哪怕一分的松动！郑源跳起身来，挣脱了韩文的死缠烂打。两只脚在空中停顿了接近一秒，随即重重落在韩文的身上！

噗！鲜血喷溅约三米，随之吐出的还有少量的内脏器官。韩文的手臂无力地下垂。瞳孔开始涣散，鲜血将他埋没，他倒在地上，反射性地抽搐了几下。空洞的眼神注视着站在他身躯之上的郑源，似是已经绝望！

“你……你……想怎样我都可以。怎样……怎样，折磨……折磨我，我……我……都不在乎！是挖出我的眼珠，还是挑开手脚的指甲；是用硫酸对我泼洒，或是将我的内脏挖出，求求你……求求你！”韩文终于无法再继续坚持下去，他的声音中充斥着哭腔，他只希望韩玉儿能够安然无恙，就算陷入永恒的折磨，他也甘愿承受！

咯咯……呵呵！郑源断断续续地笑着，既而疯狂地大笑。他捂着自己的脸遮掩兴奋的眸光，缓缓将嘴唇贴在韩文的耳边，轻声地说道。

“韩文，肉体的折磨早就不好玩了，我现在需要折磨你的精神才能获得快感。所以……所以对不起了，她肯定要成为媒介，成为让你痛苦的工具！

”痛恨吧，痛恨吧，你越是愤怒我越是快乐，要怪就怪你出生在这个世界上吧！”

他的手放在手提厢上，拉链缓缓地拉开，一个女孩安静地蜷缩在其中，似是睡着了一般。郑源吞咽着口水，身体不自觉地颤抖，这美丽的容颜，娇弱的躯体，让他浑身血液澎湃！

韩文目眦尽裂，他缓缓地爬行着，想要尽量靠近玉儿。泪水大片大片地滴在地上，凄厉的哭声让人震颤！他恐惧了，真得恐惧了，如若失去这个女孩，他的生命将彻底失去光彩！这种事为什么会发生，凭什么自己要被命运如此摆布！

韩文怒吼着，他不满命运的不公，明明自己那么的善良，却为何不能得到应有的报答！如若韩玉儿死去，那么他希望这世界跟着她一起陪葬！

郑源的眼睛散发着淫邪的光芒，这个十七八岁的少女在此刻是如此的美丽。一联想到韩文痛苦的神情，他就更加地兴奋。

粗糙的手掌撕扯着她的衣物，洁白的长裙从她的腰部褪下，大片雪白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之中。

郑源无比地兴奋，他不时地喘着粗气，浓厚的鼻息喷洒在韩玉儿的身躯之间。他伸出满是坑洼的舌头在韩玉儿的脸上舔舐着，时不时发出兴奋的畅叫！

韩文的意识逐渐模糊，他埋下自己的头颅，不愿看到这无比残忍的一幕。

“没有用的废物，注定遭受到这样的侮辱。生活在底层的你，至死不渝地抵抗都显得苍白……”

韩文闭上了双眼，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滞。

那是他很小的时候，父母的背影远远地离开了他。韩文呆呆地望着这对男女消失的地方，似乎并没有多少的悲伤……

“韩文哥哥，你知道么，很快我就可以存够钱，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像别人一样出去旅游。悉尼的歌剧院，伦敦的大本钟，巴黎的凯旋门，北京的万里长城。韩文哥哥，我真得很想和你一起游遍这世界。要是要是……我们有一个不错的家就好了……”。

“你这个杂种，成天到晚只知道发呆，你除了发呆就不会其他东西吗？”训斥声伴随着拳脚，弱小的身躯躺在地上，满是淤青的脸上却还携带着淡淡的笑容……

“嘿！韩文，今天又一个人回家啊，真是不巧，我们正好想要练习打架的技巧，所以你乖乖地趴在地上就好了……”

“听说医院里新来一个病人，不仅腿被贯穿，心理好像也有疾病。我只是听别人说的，他们说是……总之想想就觉得恶心……”

血迹斑斑的躯体，二十七天的折磨。血淋淋正在跳动着的眼珠，锋锐的手术刀，凄厉的哀号……

凭什么，又是为什么？弱小之人就要受到欺凌？越是卑微的人其处境也会变得卑微，得到优势的人类无比地猖狂。如若世界本质便是如此，那么为什么我是一个弱者？

善良就是毒药，他蒙蔽着人类噬血蚕食同类的本性。如若可以，我不要再继续善良下去，只是为了些许几个值得豁出性命的人，就算杀了所有人也好，就算是抛弃所有的快乐也好！

阻碍的人将是我的食粮，这世界就是如此残酷，那些在卑微命运反复轮回的人类，是时候做出改变了！

一直以来坚信的，全都去死吧！妄图伤害我的人，妄图伤害我最爱的人，你们……你们通通不配存在于这个世界！

黑暗的意识世界，红色的光芒微微跳动。红芒开始扩散，那悲惨的世界，终于被复仇的迫切点亮！

如若无法全部得到，那就舍去其中的一项！我不再顾虑，自己到底是什么东西，野兽也好，怪物也好！我不再欺骗自己的味蕾，你们明明是那么美味，每一分每一秒都让我充斥着吞噬的欲望……

地面上的韩文睁开了双眼，丝丝裂痕在眼眸游走，血红色的光芒遍布全身，触目惊心的伤口几乎在瞬间愈合！时间开始流动，瘦弱却令人心惊的身躯从地面缓缓地站立！

骨骼交织发出炸裂般的声响，韩文左右摇晃着自己的头颅。他的眼眸中没有丝毫的情感，那个正在陷入亢奋中的郑源，在其面前就如同一个死人！

没有穿鞋的脚掌与地面接触，他一步一步地靠近这个男人，周身的红光愈发地刺眼，阳台的植被迅速地枯萎，如若一尊死神！

红色的阴影将郑源遮蔽，他意识到了什么，下意识地抬起头颅。那是让他无法忘怀的眼睛，裂痕在眼眶内流转，好奇而又贪婪的红色眸光，在他的身上没有任何来自于同类的熟悉感觉，宛如现世的魔鬼！

郑源微微一滞，随后便疯狂地大笑着。他站起身来，强壮的拳头朝着韩文击打而去，这个弱小的异种即使出现变异又如何，在他的眼里他还是一个任人欺凌的可悲物种！

呼啸而来的劲风携带全身的力气，郑源死命地捶打韩文的侧脸。面容扭曲，表情癫狂，两只拳头在韩文的脸上肆虐着，直到力气用得一干二净！

韩文一动不动，苍白的面容让人心中发寒。那个捶打他的人，满手都是鲜血。

韩文将视线移到郑源的脸上，冰冷无情的话语回荡在空间之中。“就这点力气吗？那个高高在上的你呢？那个人生赢家的你呢？”

“不可能的！不可能！对了，这一切都是梦境，我太累了！我太累了！”郑源不停地自言自语，时不时晃晃自己的头颅。他不相信，不相信面前的一切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这就承受不了么？你不是一直想要尝试疼痛的感觉并乐此不疲地在我身上实验么？怎么了，害怕了？你不是想试试么，手术刀穿破身躯的疼痛么？不是想试试么？眼珠被针刺破的恐惧么？真是可怜的生物，接下来，你欠我的，我要一个个地索要回来！”韩文的话语森寒之意更加浓郁，他稍稍加重语气。全身关节噼里啪啦地作响。

韩文撕扯着郑源的一只胳膊，连带着半截肩头，血淋淋地手臂与他的身体分离，森森白骨裸露在韩文的视线之内！

惨叫声回荡在医院之内，那个以折磨韩文为乐的男人，此时倒在地上，泪水狂喷！他抱着伤口，痛苦地翻滚着，悲哀地求饶着！

“不要杀我，不要杀我！”他喘息着，身躯在韩文的手中不停地挣扎着。他害怕了，失去理智的脑袋再一次清醒，他不想死，他不想死！

韩文露出邪异的微笑，他的视线在郑源的身躯内游走。“啊？当然……当然不会杀了你。那么精妙的躯体，无时无刻散发着香味，我怎么会舍得杀了你！你总是会求我，现在轮到我求你了。能……能让我尝一尝么，你的血肉？”

郑源的眼眸掀起了无边的恐惧。他终于回想起……那么多天的夜里，受到折磨的躯体是如此的无助！自己做错了什么？还是遗忘了什么？“对不起……对不起！”

满脸泪水聚集的脸庞，水雾遮蔽了双眼。那时隐时现的世界，红色的眸光贴近自己的躯体，一切都已经太迟……

啊！啊！……，如同往日的凄厉惨叫，以及些许撕扯下咽的声音在这黑夜里不停地回荡……

无力挣扎的自己与其自责还不如将罪过归咎于这世界！他不要再做一个弱者，那些欺辱他的人类，通通……通通化为食粮吧！

韩文闭上自己的眼睛，美味在口中流转。长久以来的饥饿终于得到填充。他无比畅快地呐喊着，酣畅地大笑着。一米长的血红之翼从韩文的背部钻出，他伸展着自己的身躯，闭上双眼感知这个全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