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终究错过

有些人，还没告别就消失在你的世界里。

一辆黑色的奥迪以玩命的速度在公路上疾驰着，越过几条街道，如同离弦的箭一般冲进长虹国际机场，猛地停了下来，程隽的头部由于惯性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朝方向盘磕去，晕眩了好几分钟。

程隽艰难地打开车门出来，连车门都顾不上关，将车直接丢在门口，跌跌撞撞地朝候机室冲去。在人山人海中，程隽如同一只无头苍蝇般四处搜寻着，他毫无办法，毫无头绪，只能这么一个一个地找下去。

直到当天的航班全都飞走了，程隽才无力地倒在候机室的长椅上，身上的伤口隐隐作痛，却无法缓解他内心的慌乱和沉痛。

差一点，就差一点，或许他就能赶上……

“她是坐封家的私人飞机走的，你再怎么找也没有用。”赵荏苒赶到机场时，看到的就是这么个程隽，身上的绷带被扯得七零八落，殷红的鲜血渗了出来，整件衬衣沾染了大块血渍，犹如凶案现场的血衣。头发凌乱，脸色憔悴，下巴的胡渣也冒了出来， 赵荏苒看得心疼，连忙上前收拾散落的绷带。

“你何苦这么作践自己，她又不知道，更不会心疼，既然你都知道你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为何就学不会放手呢。”赵荏苒一面埋怨一面落泪。

程隽抬眼看向她，一双眼睛里满是疲惫和沉痛，“你为什么要给她打电话，封家，时家那是什么地方？是她能够应付的了的吗？你他妈为什么要给打那个电话！”

赵荏苒默不作声地将绷带缠了回去，程隽扭过身子不让她靠近，“别碰我。”

“别碰你怎么给你包扎，程隽，你能不能别这么犟，封家是什么地方？封泽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落他手上除了这身伤落着什么好了？”

程隽气笑，一双眼睛紧紧盯着赵荏苒一字一顿地说道:“我乐意，你他妈是我什么人，管得着吗？”

看着情绪奔溃的程隽，赵荏苒眼前浮现的却是第一次见到他的场景，他也是这么看着另一个人，只是那一双眼睛干净澄澈，盛满了快要溢出的温柔和爱意。

那是一双充满着生命里的眼睛。

赵荏苒委屈，慌乱，嫉妒的情绪交织在一块，最终死死抱住程隽精瘦的腰哭道:“我有什么办法，我能有什么办法，那个人用你来威胁我，我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你出事。”

程隽苦笑一声，“出事？为了她豁出这条命，又有何不可。”

赵荏苒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这个固执的男人，“程隽，你要为她去死的时候难道就没有想过我？你为了她可以去死，那我又算什么，你说，我又算什么呢？”赵荏苒情绪崩溃地朝他吼道，这个男人怎么可以一方面对一个女人那么深情，一方面又被另一个女人那么残忍呢？赵荏苒不明白，可是这个世界上的感情就是这么没有道理，你爱上了一个人就注定会辜负另一个人。

也许是赵荏苒的眼泪触动了他，又或者是心中的念头逐渐坚决，程隽的情绪逐渐平静下来。

“荏苒，你曾经问过我会不会有一天愿意为了你而将心口的那个纹身洗去，其实，一个纹身意义真的不大，那个名字，那个人是刻在心里，一辈子都没办法抹去。”

程隽一只只地掰开赵荏苒的手指，坚定地说道:“对不起，我们分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