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心碎
林斯练完拳后，已经晚上十点了。十月的B市，夜间的气温已是有些许清凉，一阵寒风刮过，使他不禁裹紧了大衣。这令他想起了他的那座Z市小城，十月的天气还是很温暖。念高中那会儿下晚自习，他会和几个玩得来的舍友一起结伴回宿舍。小城的夜很干净，天空没有一片云朵，天空漆黑的可以看见天上繁星闪烁。
他抬头看了看天空，曾经与他仰望过同一片天的同窗也早就各奔东西。看着天上的一轮圆月，他只愿想起那位默默为她付出了一切的女人。
“冯溪，你现在干吗呢？”林斯的鼻子有点发酸。
他散漫的走在寥落的街道，手机铃声的响起竟然吓了他一跳。
看见来电提示，他愣了一愣。
“梓玥？”他接起电话说道。
“怎么听你的语气，好像很奇怪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样子？”林斯能想到电话那头，周梓玥说这话的表情是多么俏皮。
“现在啊，我接到电话就紧张。但看到是你打来的，反而轻松了下来。”
“为什么啊？你就不怕我无事不登三宝殿啊？”
林斯很想说，只要是你的事，我都会拼尽所能去完成。但怕周梓玥误会，他换了一种说法。“冯溪刚离开的那几天，若是没有你的照顾，我恐怕没那么快恢复过来。为了报答你的照顾之恩，无论什么要求，我都会答应你的。”
“没什么要求啦，只是。”周梓玥停顿了一会儿，“有件事，想问问你一点意见。”
“尽管问。”
“王衍松追了我有一段时间了。今天他特意从B市飞回A市来给我过生日，我真的觉得很感动。”
林斯怔住了，手机都差点握不稳。他扶住了一间商店的墙，往墙面靠了靠。不要，梓悦不要，王衍松不是什么好人，他绝不会真心待你。王衍松你这王八蛋，打算把我身边两个最重要的女人都给夺走吗？他连续几拳砸向了墙壁。墙壁发出几声闷响，留下几道血印。
周梓玥听电话那头良久没有声音，说道：“林斯，你还在听吗？”
林斯沉默了一会儿，说道：“我在。”声音中带了点沙哑。
“你和他是朋友吧？你觉得他这人怎么样啊？”
林斯反问了一句：“你了解他吗？”
“了解一点吧。知道他是干什么的，他对我挺坦诚的，我问什么，他都会回答。”
“不要跟他在一起，他不是什么好人，他不会真心对你的。”
“那你就是好人了吗？”周梓玥的声音中带有点愠怒，“你什么都没跟我说过，你是干什么的？”周梓玥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带了一点哭腔。“林斯，我不想再等你了。我知道，我晚了冯溪一步，我们错过了。”
林斯很想说点什么，但他却觉得喉咙中有一块石头堵住了他的咽喉，他什么声音都发不出。他知道自己无法忘记冯溪，只有对不起周梓玥。但绝不能让周梓玥跟了王衍松这种人。
想到这，他说得出话了，但声音依然沙哑。“你知道他以前举办过一个真人秀节目吗？那个叫什么‘不见天日的生活’的真人秀。”
“这真人秀怎么了？”
“如果不是那真人秀不过审核，你就可以在电视上看见我了。正是因为参加了那个节目，我走上了一条无法回头的路。也许，我也不会遇见你。”林斯简述他在地底空间里过得尔虞我诈，几度险些丧命的生活。
“这些，他有跟你坦白过吗？他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除了他自己，所有人都是弃卒，用完就可以扔掉的垃圾。是的，表面上，他浪漫多金，但你知道他背地里干的都是些什么吗？你和他在一起，也只会被他蒙在鼓里。有一天，他厌倦了，就会将你抛弃，和别的女人在一起。梓悦，我们是错过了。但我不想你到时候后悔莫及，为了这么一个人而受伤。”
周梓玥听出了林斯的声嘶力竭。以前，林斯在她眼里是一块玉，稳重又具内涵，如今，这块玉已经被摔得伤痕累累，似乎轻轻触碰都会支离破碎。
“对不起。”周梓玥低声道。
“你不要跟他在一起。”林斯低声道。
周梓玥听出了这是林斯的哀求，虽然不是低声下气，但是极具真情实意。这一句话，令周梓玥的眼泪不禁涌了出来。“我知道了。”
“生日快乐。下次，我一定陪你过生日。”
“我记住了，如果你不来，可不是一碗牛肉河粉能解决的了。”
周梓玥挂了电话，他想了很久林斯说的话，最后决定探一探这个王衍松的虚实。
林斯看了看来电记录，在他与周梓玥打电话的这段时间里，有十个未接电话，都是达叔。
“哎呀，这下惨了，达叔找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林斯回拨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达叔浑厚的声音。
“林兄弟，和谁聊电话聊那么久呢？快点过来陪达叔喝喝酒。”
林斯真的很想拒绝，此时他的心情非常低落，并不适合喝酒。酒是催化剂，可以将开心的心情放大，同样也能将悲伤的心情放大。那真是越喝越郁闷。
“我等下还要去健身房啊。”林斯试着推托一下。
“这么晚去什么健身房啊！”
“可是……”
“别可是了。上级的命令不可违抗，赶紧过来。”
林斯长叹了一口气，算了，反正他也打算见见达叔。于是招了招手，打了个车去见他。
的士停下的地方是一间大排挡，在露天的两人小桌前，林斯一眼就看见了达叔。达叔朝林斯招了招手，示意他赶紧过来坐。
“来，陪达叔我喝一杯先。”达叔给林斯斟满一杯啤酒。
林斯苦笑一声，仰头喝尽了杯中酒。“达叔，你以上级的命令将我喊过来，不会真的只是要我陪你喝酒嘛吧？”
“你这小子，什么意思啊。让你过来喝酒就算上级的命令吗？陪陪我这个孤苦伶仃的老人家行不行啊？”达叔喝了一口啤酒说道。
林斯笑了几声，说道：“没什么不行的。”举起杯与达叔碰了碰。
“不过叔今儿找你是真的有事。”达叔一口闷了一杯啤酒说道。
林斯剥开一条小龙虾，边吃边说：“啥事啊？”
“廖总让你明天早上去找他。这边儿的假我帮你请了。”
“那你知不知道廖总找我有啥事啊？”
“可能是王衍松的事儿，听说那家伙在调查‘脑筋灵’这种药，不知道是想干什么。”
林斯眉头紧皱，王衍松的如意算盘，他也是摸不透的。
此时，他的手机铃声又响起了。他示意达叔要去接个电话，便拿着手机走到路边。这是从A市打来的电话，这令他突然想起身处A市的周梓玥，他的心头立即一紧。这让他感觉到这通电话应该是哪个老熟人打来的吧。难道是李谚森吗？
他接通了电话。“我是王衍松。”电话那头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