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母亲的伤心事

夏天太阳落山总是迟些，走了一天的路，不免疲乏，天色擦黑时静夜寻了一处山洞，带着咸莹莹和壮壮进去。

这山洞里虽有些尘土，但也不是很呛人，咸莹莹拾些树枝来略略清扫了一番，将包裹里带着的一张兽皮小毯铺在地上，静夜把手里抱着的小家伙放在毯子上，壮壮已睡熟，不知做的是什么睡梦，小鼻子小眼睛皱在一块儿，一双拳头也攥的紧紧地。静夜轻轻刮了下壮壮的鼻子，不由得想起十多年前自己腹中那个随自己经历生死的胎儿，如今他已长成俊毅少年，可是物是人非，就算叫他站在自己面前，估计自己也是不敢相认的罢。

咸莹莹已备好火堆，掏出随身携带的干粮递给师父，静夜接过干粮，咸莹莹挪挪屁股与师父坐在一起，终于忍不住心中疑惑，向静夜问道：“师父，那天听您跟母亲说话，您似乎知道我父亲的事情，能不能告诉莹莹，莹莹的父亲是怎么样的人。”

静夜转身看看这个从小就长在自己身边的女娃儿，这小丫头虽然才十二岁的年纪，但因为一直跟着自己在江湖上闯荡，比起同龄的孩子成熟不知几多倍，她总是安静待在自己身边，自己说什么她都不会有异议，但静夜知道这个女娃儿对所有事有自己的主见。静夜问她：“为什么要问我，你娘亲不肯告诉你的事你来问师父，是要师父做小人惹你娘亲咯。”

咸莹莹闻言慌忙否认说：“不是这样的，师父，娘亲本欲告知莹莹，但是那天回忆起太多伤心事，见娘亲苦忍心中悲痛，莹莹没再追问娘亲。可是莹莹还是想知道父亲是什么样的人，父亲是怎么死的，娘亲总是善良，不忍杀生，但我不同，待我学得一身本事，我要为父亲，为外祖报仇。”

“外祖？”静夜本来一边嚼着干粮一边戳着炭火堆一边漫不经心的听咸莹莹的疑惑，乍一听“外祖”二字，她猛地转过来盯着咸莹莹的眼睛。“你的外祖家也有仇恨？”

咸莹莹看师父这幅表情，才知晓自己刚才一时口快，师父并不知晓母亲身世。她一时发愣不知如何应对，嘴里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什么好。静夜凝神看她几秒，转过头去，说：“罢了，让我告诉你你父亲的事情吧，其实我知道的也不多。”

“当年我因为一些事情路过咸家庄，那时候我身负重伤，想进村找户人家请他们找医生为我疗伤。”听到疗伤咸莹莹吐了下舌头，师父口中的求人多半是拿剑威逼。

“我刚进村子，就闻到血腥气，一路循着味道走过去，看见一位老妇和一名书生打扮的白衣男子被倒吊在一户农舍前的大树上，树下有三个男子和一名昏迷的孕妇，那三名男子正拿着绳索要捆绑地上的孕妇。”

说到此处，静夜看看咸莹莹的表情，她有些犹豫要不要告诉自己这个小徒儿真实情况，毕竟，实在残忍。

但咸莹莹手托粉腮，一脸认真的在听师父说话，她并没有或者说她不愿意去想，吊在树上的书生是谁，晕倒在地的孕妇又是谁。

“我本想上前搭救那名孕妇，但那孕妇突然醒过来了，在她与那三个男子的对话中，我听到原来是那孕妇懂得巫蛊之术，并用此术搭救了那三人的性命。怎料那三人恩将仇报，为了逼她道出秘术要诀，将她的丈夫婆婆都残忍杀害。”

咸莹莹还是安静的坐在静夜身旁，手托腮，眼睛怔怔的望着前方，隐隐约约闪着些水光。

静夜叹口气，“后来那孕妇耳朵里跑出一只黄色小虫，那小虫毒的很，一瞬间就杀死那三个歹人。而那妇人便哭着去解树上男子的尸首。我重伤未愈，没再在那里逗留，过了几年，我去龙潭村寻友，见到了那位孕妇，她已改名换姓，我看她的小女儿机灵可爱，便收了那个女孩儿做自己徒弟。”

说完这些，静夜停止了言语。而一旁的咸莹莹早已泣不成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