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原来是你

估计我是谨身殿里现在唯一一个想这种奇葩问题的人，没有之一。

此时此刻，大家伙都趴在地上磕头，没人敢抬头看万岁爷、马娘娘的，包括我在内，这时候可不能有什么不恭的举动，大家都在俯首帖耳，就你一个东张西望，太不和谐了，简直是找死的节奏嘛！

好在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宝座上传来一个很洪亮的声音：“都起来吧！”

“谢陛下、谢皇后娘娘。”

我又跟着大家唏哩呼噜的爬起来，现在可以名正言顺地抬头一看天子、天子老婆的真容了。

谢特！隔着有点远，我看的不太真切，只见上面那个穿着明黄色锦袍的男人个子还挺高，脸是长的没错，就是不太清晰，都说朱元璋长了个马脸，果不其然。

不知道是不是长了满脸的麻子还很丑？咦，他怎么没有穿龙袍？

旁边的马娘娘也是看不清楚脸，穿着的也不是那么雍容华贵，看来传说朱元璋、马娘娘比较简朴倒是事实。

别说他们俩简朴了，你看这些龙子龙孙、皇亲国戚们，一个个的，穿着也全然不是那么回事，虽说衣服料子都是非丝即绸的，但是款式都很简单，看不出有多么浓烈的“皇家气质”！是故意穿成这样讨朱元璋、马娘娘的欢心，回到家里该奢侈的奢侈，该糜烂的糜烂？还是真心所为？那我就知不道了，

我拿眼睛小心地张望，想看看能不能找到小白脸这厮，可惜人太多，乌央乌央的一大片，找起来实在力不从心，我只好认输投降。

靠，这么多亲戚朋友、老婆孩子，老朱，你分得清楚吗？

等大家都重新落了座，那边立刻有太监就大喊了一声：“赐宴！”

就见着洪武十三年（庚申年）皇家年夜饭流水般的端了上来，端盘子的宫女、太监动作轻盈、舒展，就像在花丛中翩翩飞舞的蝴蝶，虽说人多，但是有条不紊、忙而不乱，动作都很麻利儿、到位，一看就知道是受过专门训练的，嗯，讲究，有点意思！

虽说我伺候的这桌主子没来，但是菜肴倒是一样不差，全给上了。

我瞄了一眼，鸡啊、鸭啊、鱼啊、大肉啊什么的我还认识，其它的几个菜我就不是太有把握了，看着花花绿绿的，颜色倒是挺养眼，就是不知道滋味如何？

那个声名远播的“秦淮八珍”让我上了回当，这皇家年夜饭不知道是不是中看不中吃？如果我这一桌的主子不来，可以想想办法偷尝这么一两口，也不枉参加过一回这么盛大的一次“帝国豪门盛宴”啊。

我和云奇互看了一眼，意思很明显，我们在为自己不用伺候人暗自庆幸了一把，这位主子八成是病的起不来了，再好不过了，千万别来别来啊。

让我这个“西贝货”好好歇歇，这种干杂活、伺候人的太监工作，我还真的不太适应，无论是心理上，还是特么生理上，一想到“生理”这个词，我的裆下不由得一紧，蛋蛋有点痉挛有点涨。

靠，如果被人发现我是一个“带枪”的太监，那会不会是件极其恐怖的事情？擦，不敢往深了想啊！

我站在那里无所事事，神飞天外，还要摆出一付正而八经、随时待命的鬼样子，真特娘的受罪。

就在这时，谨身殿外一阵小小的骚动，四、五个太监、宫女模样的人簇拥着一个身着浅红色袍裙的女子走了进来（我只能分辨出她是个女的，多大年纪？是美是丑？真心看不清楚，人太多了！），就听到不时有人和这位突然出现的女子请安、打招呼“哎呀，五公主来了！”、“参见五公主。”

“给五公主请安！”

“老五，快点，父皇等急了，刚才还在问你呢！”……

哎呀！隐隐约约间，我听到有人喊这个迟到的女子是五公主，会不会是那位帮我入宫、又帮我安排住宿、又给我银子做打点的“贵人”啊？哎哟，我一定要逮个机会好好谢谢她，她是小白脸的姐妹，也是我的朋友，嘿嘿……

不知道长得怎么样？小白脸挺英俊的，他的姐妹估计也差不到哪里去，我猥琐地想着。

就见那个五公主一边回礼，一边优雅地走到了御案下面，很规矩地给朱元璋、马娘娘叩头行礼，隔得远，听不清楚她说些什么，就见朱元璋似乎很高兴，他居然站起身来，走下了高台，拉着五公主说了好半天的话，似乎很喜欢这个女儿，和先前的严肃认真、高不可攀的样子完全判若两人，似乎这个时候他不是一个皇帝，而只是一个慈父。

想不到五公主这么受宠，这样会招人嫉恨的，拜托！我偷眼打量了一下四周，还好，似乎没有人在意五公主的得宠。

那边五公主和朱元璋唠嗑唠了好一会儿，这才施施然的告一段落，回身准备落座了。我突然有种预感，这位五公主的座位不会就是我伺候的这一桌吧？

我顿时有点紧张了，眼睛紧盯着五公主那一小群人的动向。

果不其然，五公主真的朝我这边走来了，靠！这肯定是安排好的，是不是五公主提前就做了准备？

……咦？我怎么会有一种小忐忑呢？

这种不确定的小心慌搞得我有点失措。

五公主越走越近，这下我看清楚了，擦！怎么看上去这么眼熟，真像那个谁？谁呢？……

哦，对了，小白脸，果然是兄妹啊，也可能是姐弟，真像！这基因，真特娘的神奇！

五公主微笑着款款走来，期间还不停地点头、含笑、打招呼，风度气质优雅的一塌糊涂，再加上人长得很漂亮（小白脸就很俊的！），服饰也很精美得体，我的眼睛有点发直，这个公主……我好稀饭耶！

就当我像个猪哥一样犯花痴的时候，旁边的云奇偷偷拿胳膊肘顶了我一下，低声说道：“别傻看了，五公主冲我们来了，小心些，低头哈腰！”

靠！我一下子就清醒了过来，这才想起这里不是我们大学校园里的青春舞会，可以肆无忌惮的赏美、泡妞，而是庄之又重、等级森严的明朝皇家宴会。

我不甘地收回了灼灼的目光，照着云奇的提醒低头、弓背、哈腰、收敛情绪……

五公主果然就是我们这一桌的主子，我感觉到她走到了桌子前，站定了下来，并没有选择立刻入座，而就是那么站着，至少有五秒钟没有动！

什么情况？怎么这么安静？我有点纳闷，五公主干嘛站在那里不动啊？您倒是坐下来啊，杵在那里很好看吗？我又不敢抬头看，只好忍着腰疼等着这个倒霉的五公主赶紧入座！这死丫头，搞什么飞机？

“怀安！你这身衣服倒是和你的气质很般配啊！嘻嘻……”

靠！我头发都立起来了，我发誓，这声音我听过的，而且是熟得不能再熟了，居然是小白脸的声音，没错！就是他，难道小白脸就是……

我烦不了了，猛地把头抬了起来，定睛一看，我靠！

这张脸不是像小白脸，特么就是小白脸，只不过是换了女装、化了妆容的女版小白脸。擦！擦！擦！我怎么就那么傻呢？女扮男装这么LOW的狗血桥段居然发生在我的身上，天那个撸的！而我还看不出来，被彻底蒙在了鼓里，真丢人啊，跟一个丫头片子聊了一路，连对方的公母都没有分清楚，哎，请叫我“西方失败”！

小白脸，呃，不对，五公主看到我在傻乎乎的发愣，笑脸居然又一红，对了，对了，她以前也经常这样脸红的，我当时怎么就没有怀疑他的性别捏，别提了，都是眼泪！

这时五公主说话了：“怀安，你过来伺候着，你们几个，都站远点，我不喊你们，你们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