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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相遇不相知(上)
红蝶谷内。
“薛婉晴,你还敢回来?红蝶的姐妹们都被你害死了多少个?你还敢回来?”说话的是一名女子,浅青色的衣服,皙白的肌肤,火辣的唇儿微抹胭脂,浓眉大眼眼之上长长的睫毛儿略带弯弧。柳絮般的细腰儿微蠕,柔荑之手儿紧握着双匕首。
她正是破蛹。
“我为何不敢回来?试问我待姐妹们如何?”
“你待姐妹们自然是好得紧,但你不该与煞血陵火拼!我们死伤姐妹近百!红蝶的姐妹不过两百来人,我们经受不起这样的打击!”
“红蝶是我的心血,若不拼,今天姐妹们还是受制于煞血陵!活着,此生就是妓!难道你觉得这样很好么?”
“不好!但总有办法摆脱!”
“办法?你是说待他煞血陵统一江湖么?呵呵,没你想的那么简单!”
“我不管!如今我们也与煞血陵反目,死伤的姐妹近百!这就是你薛婉晴的错!”
“是,是我薛婉晴的错!若我能以这个错误换来姐妹们的自由,我愿意担这个千古骂名!如今红蝶令在你手里,红蝶组是你的,希望你能带领她们走向更美好的生活。我只要求你能还浪三娘一个自由身!”
“少跟我说这些!别说她的自由,今天,你也会成为第二个浪三娘,失去自由!我要让你们活着,睁大你们的狗眼看看这红蝶到底是在谁的手里才是正道!姐妹们给我上!”
刹时,匕首寒光四射,铺天盖地而来。只见薛婉晴不停的退,她不忍心出手,而她们也不忍心下狠手,几百个起落,薛婉晴依旧游刃有余。
此时,一女子突然飞身而起,贴身而攻至,薛婉晴耳旁响起了这么一句:“我已经通知另外两个姐妹去把三娘放出去,从红蝶谷后山逃出去,我让她在南烈城醉客客栈等你。”
听到此话,薛婉晴身形微微顿了一下。其它密探手已杀了上来,一个不慎,匕首在左肩划开了一道血口。薛婉晴倒退两步。
“哼!不思进取,昔日你是如何授予我们武功的?今日却这般快的败下阵来,拿出你的本事来!”破蛹不由分说双匕首刺向了薛婉晴。
“破蛹,你这又是何苦呢?我和三娘只不过想过平凡人的生活。我们……”
“行!你想过自己的生活,那你先还完你的债,你欠红蝶的债”
匕首眼看匕首就要穿堂,只见薛婉晴略偏过身,一个闪动便绕到破蛹后面,左手反扣,欲以架颈而挟之,破蛹之所以能背叛薛婉晴和浪三娘,自然有其过人之处 ,只见她反手匕首便往后刺了过来。
薛婉晴被迫放弃,脚腕蹬地疾退着,脸上渐渐泛起一丝不忍,也不知薛婉晴此刻在思量着些什么。
退着的身形突然停止,薛婉晴双脚蹬地,整个人顿时冲天而起。
“蛇灵咒!天痕!”薛婉晴大喝一声。
破蛹脸色大变,只见她后退了两步,手指颤抖着指着空中的薛婉晴:“你……你能,你怎能用禁术?你怎能……”
只见一股浅粉色的能量绕着薛婉晴周身疯狂的旋转了起来。
“退!快退!退入屋内!姐妹们,她使的是禁术!”破蛹脸色苍白的道。继而率先朝着大殿之门掠去。
待得众女也退入殿堂里,薛婉晴双掌前推,却如火箭般从双掌之间射出一道耀眼的光芒,随之身形在空中暴退,一个转身便使出轻功飘柔于长空,朝着红蝶谷外漂了去。
“上当了!姐妹们,追!!”破蛹这才反应过来,敢情这薛婉晴是虚张声势,施展假象让众人以为她施展了那可怕的禁术。
“姐妹们,追!她肯定逃不远!”破蛹道。
“谷主,不好了,三娘她……”
“她怎么了?”
“她……”
“难道死了?不可能,不行!她不能死,她还没看到我将红蝶发展壮大,我不是叫你们看好她别叫她寻死的么?她……”破蛹眼里渐渐开始流露出迷离的神色。
“她……不是死了……她跑了!”
“……,我们之间有人竟吃里扒外?哼!等追回她们后再行处罚!最好自己来认错!否则……”
……
南烈城,醉客客栈内,坐着一个蒙面男子与一花季女子,男子选了最角落的一个桌子,却是面对着角落而坐着,与女子相对而坐。男子每喝一口酒吃一口菜便掀开一次面巾。没人知道他长什么模样,也没人敢走过去与其喝两倍搭讪几句。
因为男子很冷漠。
“噗呲……”女子看着男子这费劲的吃法,不禁笑出了声音。
男子便是阿澜川。女子便是他救下的阿曼苏。
他只是不想吓到吃饭的人们。他知道他狰狞的面容会吓坏人。所以他选择面壁而坐。但他心底却总有一种淡漠的感觉,所以没理会眼前如夏花般灿烂的笑靥。
也许是听这江湖的故事听得多了。人听的故事再多,也不如经历一些事情。
别人听故事不会变,而阿澜川听了许多故事后却变了许多,仿佛自己就是在经历那些事儿。
“坪!”一声桌椅敲撞的声音想起,似乎有人很匆忙的闯进了客栈来。
“走啊,逃啊,再逃啊!姐妹们!包围客栈!”一个女人的声音响起。
“是!”整齐训练有素的声音仿似从一个人的嘴里说出来似的。随着脚步骚动而起,阿澜川却有些惊讶,脑海里竟能分辨出这个队伍大概四十来人,却都是女子。
“跑哇!红蝶来了……”不知是谁来了这么一句,此时客栈闹作一团,桌椅碰撞,杯碎碗打,叮叮当当不绝于耳。
此时阿曼苏似是有些慌乱,求助的眼神看着斗篷下那双若隐若现的眼睛。
“你怕么?”阿澜川问。
“谁……谁怕了,我只是……我……”阿曼苏的小心思被阿澜川看穿了,但她又逞强了起来,似乎这也被阿澜川看穿了,不由得小脸一红。
但她见阿澜川似乎没有走的意思,且还若无其事的啃他的馒头吃他的牛肉。
“那是别人的事,我们不曾得罪了谁,何须顾忌谁?”阿澜川说罢便继续吃了起来。
阿澜川暗忖:“红蝶?传闻江湖消息掌握得最多的组织么?也许我能从她们口中知道些关于阿东川哥和嫂子的消息。但眼下还是待她们办完事再行讨问。”
约莫十几个呼吸,所有人已跑光了,只剩下该留下的人儿。掌柜店小二也全躲了起来。似乎他们真的怕精尽人亡。
“想来这红蝶组也是臭名昭著,看来这江湖传闻也是真的罢?这且不论为何事,我还是吃我的酒好了。”阿澜川只顾埋头吃食。
“破蛹,你为什么非要囚我俩于红蝶谷才肯罢休?”一女子道。听这个声音,似乎有些熟悉,但阿澜川又想不起这声音到底是在哪里听过。
“哈哈哈,薛婉晴,是你当初说要红蝶强盛起来,只有强盛起来才不畏他人之凌势,红蝶如妓,一日为妓,终身为娼!一日为红蝶密探手,终身都是红蝶之人,死也只能是红蝶的鬼!况且,我还要让你们看着红蝶是如何在我手上强盛起来的!”名唤破蛹的女人道。
“婉晴,眼下这形式,怕只能硬闯了,再多说也无益,如今破蛹已不是当年的她,现今她权势的心太强了。多说无益!”
“三娘不要……”
话音刚落,尖锐的金属碰撞的声音便奏起了凄厉的乐章来。
阿澜川拿起一个白乎乎的馒头正想一口咬下去,此时哪飞来的木屑钉在了馒头上,顿感有些不快。
虽心中有些不快,却也是自找的,这人们在此打斗,自己却悠闲的吃食,阿澜川呐阿澜川。
阿澜川摇摇头,提着还剩下的馒头和牛肉自顾走上楼去。
身后,阿曼苏也跟着在后边,如小媳妇跟在丈夫身边般。
却突然感觉到空气荡起了些奇妙的涟漪,似是有些什么东西朝着阿澜川靠了来……
阿澜川转过头来,未待他看清,便是一团黑影直扑面而至,撞了个满怀。他也向后摔了去。待看清她容貌时,却怦然心动。这个名唤薛婉晴的女子,怎的有些面熟,却又不得知是谁。翻开记忆,脑瓜儿却是钻心的痛。不顾怀里的佳人,他抱着脑袋自顾着满地打滚了起来。
“啊……”阿澜川发出凄厉的惨叫。
“阿澜川,你怎么了,你,你别吓我……”此时阿曼苏凑了过来。
阿澜川武功修为如此之好,眼前被这女子撞了满怀,却也不至于受如此大的伤才是。
而薛婉晴当下站了起来,不知所措:此人怎么生这般不经摔?
阿曼苏本想找薛婉晴理论一番,但见她与这些人一般无二的武功高强。阿曼苏又不敢了。
趁此时,两把锋利的匕首刺了过来,是两个红蝶女子。而薛婉晴却闪躲了开来。攻势凌厉,眼看这两把匕首是无法再收回去,而刀尖原本指着躺在地上的薛婉晴,而此时却是朝着阿澜川的胸口落了下来。
嗅到一丝危险的气息,脑瓜儿早疼得昏沉了的阿澜川,拔刀便是一挥,这个状态下的阿澜川仿似一头发狂的狮子,这一刀挥得如此之快。只见刀光一闪,两把匕首被寒刀削断。两名密探手也被阿澜川澎湃的内力震得倒飞了出去,纷纷熊摔在地。
“阁下这是要管我红蝶谷之事么?”待阿澜川脑瓜儿渐渐清醒,爬将而起,只听得那破蛹道了个问。
“方才我……我只是癫痫病发了,这无意得罪之处,望贵派海涵。”说罢阿澜川也不走上楼去了,干脆就坐山观虎斗。
癫痫病?难道说这武功如此高强的人竟有癫痫之症?一旁的阿曼苏却扯了扯阿澜川的衣袖。
“你先回房去吧。”阿澜川对着阿曼苏道。只见阿曼苏乖如小媳妇般回了自己的房。
这些日子来,阿曼苏跟在阿澜川身边,几经遇险,却都被阿澜川救了下来。由原本的任性妄为,渐渐的到乖巧玲珑。
因为每次的遇险,情况总被阿澜川事先推断得与事实一般无二。阿曼苏只觉神。渐渐的变成了无论遇到什么事,都惯性的望向阿澜川。
无形之中,阿澜川悄悄的成了她心里的一个依靠。
如今她进了房去,阿澜川才放心观战,观察这似曾相识的女子。
这眼前的唤薛婉晴的女子,总让他有些想救下她的冲动。但他告诉自己:“我本不是什么行侠仗义之人,况且我还有求于人家红蝶谷给我些许消息。且看她们斗好了。”
阿澜川自失忆后便渐渐的变得淡漠了起来,如今这般见死不救却也正常。他从一个侠义之风渐渐变成一个冷漠的人。
似乎这是冥冥中注定的事。薛婉晴把他伤了,伤得不能再伤。然后他失忆了,变成了一个冷漠的人,不再有当年那一股侠义之风。而眼前有难的,不正是薛婉晴与浪三娘么?
若阿澜川如以前那般行侠仗义,今儿说不得要与这红蝶之人拼个偃旗息鼓。奈何世事这般无常,却也这般巧合。
“看阁下武功非凡,绝不是什么平平之辈,不如阁下道个万儿来,兴许我们会考虑饶过这两位美人儿。”破蛹挤了挤魅眼道。
阿澜川暗忖这破蛹好生厉害,这一丝的眼神竟能被她看穿。
阿澜川故作镇定道:“他人死活,与我何干?”说罢阿澜川便转身继续上楼。
“哼,不用他救,这是我们姐妹和红蝶的恩怨,休得殃及他人。”浪三娘道。
“好!既然如此,我便擒下你再说!给我拿下她们!”破蛹说罢便率先扑了上去。斗了十几个回合,突然只见破蛹突然双掌散发着黑气,缠绕着双匕首,继而匕首脱手而出,乱舞长空,但见薛婉晴和浪三娘措手不及,双匕首在空中疾舞,几个呼吸,薛婉晴和浪三娘身上已出现了数道血口。失了血的身体使得这两个苦命姐妹儿嘴唇发白。
“御剑魔影诀!破蛹,你竟从何处习来这邪功?”薛婉晴吃惊的道。
御剑魔影诀,传说中是离皇殿圣主厉水秋的独门绝学!离皇殿!阿澜川顿时血气翻涌,这血洗村庄就是离皇殿的人干的好事!这如今御剑魔影诀是离皇殿的魔功,此女必定与离皇殿的人有关!
“不错,有眼力,这就是御剑魔影诀!可惜你知道得太晚了!”破蛹说罢手一挥,双匕首架在苦命姐妹俩的颈上。继而两名密探手走了过去把两人押了过来。
两人已动弹不得。只是恶狠狠的盯着破蛹。“别这么看着我,至于这个御剑魔影诀我怎么会,就不劳烦你薛婉晴关心了,对了,该叫你薛蝶王!还有你蝶姬浪三娘。”
说罢右手在二人后颈切了两下,薛婉晴与浪三娘便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