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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大军兵临益都府
完颜承晖看见妙真与完颜丹蓉年龄相仿,可眉目间却处处隐透着怜爱温柔不想自己女儿一样处处透刁蛮气息,他心中寻思:“这姑娘倒是和丹蓉差不多大,丹蓉平日里刁蛮惯了,若是她身边有个这姑娘似的姐妹,也可以改一改她的品性。”
完颜承晖来到妙真身边,假意摔倒,坐在地上一阵哀嚎:“啊哟——”
妙真听见后,立刻转过身来,眼前是一个衣衫褴褛,满脸尘土的大叔,妙真蹲下身子扶起完颜承晖:“大叔,你没事吧。”
完颜承晖颤颤巍巍地站住身子,拿着竹杖的手一直颤动着不停,他虚弱着嗓子,缓慢地说道:“姑娘,我没事,你行行好,给我点吃的吧,我已经好几天都没有吃过东西了。”
妙真急忙盛了碗粥,她捧着粥吹了吹,对完颜承晖说道:“大叔,这里有碗粥,你先喝着,小心烫着。”
说着,她把粥放在身后的桌子上,拉着完颜承晖的手肘将完颜承晖引到桌前:“大叔,你先坐着,待会儿我再去给你拿两个包子。”
“多谢姑娘。”完颜承晖装作一副饥肠辘辘的模样,接过粥大口大口地喝起来。
妙真手搭在蒸笼上,感受到蒸笼外的温度,差不多等包子和馒头蒸好后,她首先就拿了两个包子递给了完颜承晖:“大叔,这里有两个包子,你先吃着,我先去给其他灾民们发吃的。”
说着,她同一个士兵,一个在蒸笼前发馒头包子,一个在锅灶前给灾民们盛粥。
忙活完了,她坐到完颜承晖的桌上,同他聊了起来:“大叔,你也是平阳那边来的吧。”
“是啊。”完颜承晖应了声:“地震害的我家破人亡,如今家里就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说着,他还假装摸起了泪花。
妙真连忙安慰道:“大叔,莫要伤心,只要人还活着,就有希望。”
完颜承晖点了点头,继续吃着包子:“对了,姑娘你叫什么名字啊?”
妙真莞尔一笑回答道:“大叔,我叫杨湘,你也可以叫我妙真。”
“妙真,你家里还有些什么人啊?”完颜承晖继续问道。
妙真如实地回答:“我家里还有个哥哥,叫做杨安儿,就是这益都安义军的统帅。”
完颜承晖心中一喜,他万万没想到,眼前的小姑娘就是反贼头子的妹妹,也就是完颜匡口中说得杀人不眨眼的人。
“这样吧,大叔,我见你一个人也挺可怜的,你要是不嫌弃的话,就去我家里小住几天吧。”
完颜承晖听到妙真的提议,心中暗叹:“正合我意,我正好随你去探探杨安儿和你们这群反贼的虚实。”
“这不太好,姑娘。”完颜承晖假意推辞:“我一个灾民,能在此吃到热饭我都已经很满足了,我总不能再去你家白吃白喝吧?”
“不算白吃白喝的,我们这里把接受到的无家可归的难民们,都安排到了杨家堡西坡的梨花坳里的村落,帮着军队养马呢。”妙真解释说着。
完颜承晖称赞妙真他们的方法:“你们这真是人有所从,物尽其用啊,这样子那些灾民们也能安心在这里生活了,好办法。”
“大叔,你先吃着,我再去给你盛碗粥。”妙真拿了完颜承晖面前的已经吃光的空碗,转身给他盛粥。
完颜承晖看着她转身的背影在看看了满城里那些朴实的百姓们,他心中涌出一个疑问是什么原因会导致这样的百姓们兴兵造反了,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
“对了,姑娘,我来这里的时候,听说你们安义军起兵反抗朝廷,这是为何啊?”
妙真回到桌边,把碗递到完颜承晖面前,把事情的原由向着他娓娓道来:“大叔,你有所不知,当时你们平阳地震,朝廷无奈只有想百姓增税来救济平阳,这本来是件好事情,再说我们这些百姓也知道平阳的疾苦,捐一点银子也没什么关系,可是啊,朝廷却让百姓每家捐四十两银子,你说说这四十两银子对于那些达官显贵,商贾乡绅来说倒算不得大数目,可是对于我们这些百姓来说却是个天文数字。”
完颜承晖一边听着一边心中暗自骂道:“原来如此,朝廷旨意原本是富足之户一家十五两银子,百姓平民三到五两银子不等,不知是哪个贪官敢私改朝廷文令。”
“那一日,我哥哥到赴台衙门,那个巡抚大人要求每人四十两银子,有一家人拿不出,那巡抚就抓了那家的闺女要卖到青楼,随后她的父母赶来,交了钱可巡抚说还要二十两,老夫妻俩拿不出,顶撞了巡抚两句就被巡抚当街杀了。”妙真脸上露出怜悯的神情继续说着:“那家闺女,也逼得撞死在了府衙门前,我哥哥一时冲动就杀了那草菅人命的巡抚。”
“该杀!此人该杀!”完颜承晖忍不住叫好。
“大叔,你也觉得那狗官该死对吧?”妙真问了一句,接着她脸上略带着怒气说道:“你是不知道那巡抚死了,可是她那夫人更可恨。”
“哦,快说来听听。”完颜承晖有些迫不及待,就像是在听书一样,催促着妙真。
妙真见到完颜承晖的模样,觉得这么大叔甚是和蔼可爱,就像杨侃山一样,带着一种慈祥父亲的气息:“他那夫人叫做完颜箪是什么太傅的妹妹,她带着人来到杨家堡杀死了我父亲,还放了把大火烧了梨花坳的林子,害死了一个村民,还害得一个少年毁容了。”
完颜承晖从妙真的口吻中听出了愤怒,恰好今日冯川也在街上帮着救济灾民,就在妙真对面,妙真换了一声:“冯川弟弟,你过来。”
冯川过了马路,来到妙真身边问道:“杨姐姐,有什么事吗?”
妙真领着冯川对完颜承晖说道:“大叔,你瞧这就是被完颜箪害的孩子。”
完颜承晖拉着冯川的手仔细的打量着他,冯川本是仪表堂堂,剑眉星目,高挺的鼻梁,弯弓月牙口,一看就是极为聪明的孩子。
“当真是个俊朗的好孩子。”虽然完颜承晖看到了冯川左脸被烧焦的皮肤,皲裂得像是鱼鳞搬,却也想象的出孩子本来的面目,还是会心地夸了一句。
冯川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大叔,你说笑了,杨姐姐若是没事,你们先聊,我还要过去帮忙。”
“那你去吧。”
冯川去了对面,妙真对着完颜承晖感叹道:“大叔,你看见了吧,冯川父亲早逝,把母亲一个人拉扯他不容易,他现在毁了容,以后要是讨不到媳妇,那可如何是好啊?”
“妙真,我看这孩子心地善良,会有好报的,对了,你继续说你们的故事吧。”
冯川虽然被毁容,可是一个人正真吸引人的美丽,并不是在外表而是在内心。
妙真继续讲述着:“后来,完颜箪的哥哥哪个太傅大人来了,当时是巡抚出殡的日子,他假装好人说会为我们做主,当时我们还真信了他,可是没过多久,他就带着军队来了梨花坳,要杀光所有的人,我们实在没有办法,就私造了兵器,击退了他们,占领了巡抚府衙。”
“如此说来你们还真是另有苦衷啊。”完颜承晖揪了揪自己的胡子,说着:“但是,听说其他地方的人也一同造反,那可是你们兄妹俩鼓动的?”
妙真回到:“我们俩哪有这么大本事啊,大叔你想想,现在大金过奸臣当道,贪官横行,像那个葛巡抚一样的官吏,又有多少?像我们这样被贪官鱼人的百姓又有多少啊?我们只是开了先例而已,我还有几个结义的哥哥们都是从其他赴台州县过来的,他们那里的百姓也是受尽了官吏欺压。”
“朝廷以完颜匡为首的奸佞,真是做尽坏事,才导致我们这大金乌烟瘴气。”完颜承晖听入了神,忘我的自语说着。
“大叔,你方才说什么?”妙真自然是不知道朝中之事,也不识得完颜匡。
“没什么。”完颜承晖立即改口:“那要是朝廷整顿了这些贪官污吏,你们还会兴兵造反吗?”
妙真想了想:“如今大金国力大不如前,蒙古,南宋犄角夹击,本就有外患之忧,若是朝廷肃清奸佞,百姓能够过上好日子,有谁想造反啊,毕竟这兴兵开战,苦得还是百姓。”
“妙真,与你交谈,堪称良晤啊。”完颜承晖感触颇深,他起身准备离开。
妙真急忙问道:“大叔,你去哪里啊?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完颜承晖已经离了她十步左右,他回头说道:“我姓言,不是严厉的严,也不是容颜的颜,是言语的言。”
“言大叔,你不去我家了吗?”妙真喊了句。
完颜承晖背过身,挥了挥手说道:“不去了,日后有缘,我们还会再见的。”
说着,他便离了益都府。
完颜承晖回到了覃螚镇,晚饭之后便带着军队开赴益都,不过他行军速度十分缓慢,傍晚十分就到了益都以北四十里外的宁江河滩。
宋伟珏带着李大富来到了巡抚府:“真妹,安哥,我今日在外巡查,在宁江河滩有军队扎营,看样子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有这等事情,是什么人啊?”杨安儿知道他们兴兵造反朝廷定会派兵,可没有想到来得如此之快。
“具体不知是何人领兵,不过他们是从覃螚镇进发来的,且声势浩大,约有两万余众。”李大富作为宋伟珏的侦查前锋,此番情报便是他带人查来的。
“来兵训练有素,未时还在覃螚,此时已经到了宁江,不简单啊。”宋伟珏说道。
杨安儿也感叹:“没错,区区两三个时辰急速行军了四十里,来者不善,我们要加强戒备。”
酉时,杨安儿传下军令,让将士们加强防备,整装待战。
城中的部队虽然是百姓们组成,但经过杨安儿他们近两个月的训练,也有了些素质。
翌日,城外的平滩上传来了擂鼓声。
杨安儿等人整装登上了城楼。
城外,是完颜承晖的军队,队列整齐,装备精良,光领头的将领就有十余众,他们乘骑列在军队的最前面,身后依次是弓箭手、骑兵、铁甲兵、长枪步兵,军队在擂鼓声的配合下,随这鼓点发出阵阵呐喊,气势非凡。
领头将领的中央就是完颜承晖,戎甲在身,胯下骑着一匹黄马,马身左侧搭着长弓,右侧放着箭矢,他披着黑色的皮肤,头戴银盔,银盔两侧印着虎印,腰间是一把弯刀,手上持着一柄偃月刀。
他左右两侧是左都护卫张蒙和右都护卫刘允。
刘允漫骑在城楼下喊道:“城内的乱贼听着,完颜承晖将军奉命来清剿你们,若想活命的速速出门投降,若有半个不字,我们便破了城门,将尔等清剿殆尽。”
杨安儿立在城头,朝着刘允喊道:“你这将领好是狂妄,待我开了城门,好好会会你!”
说吧,他领着众人下了楼开了城门。
将士们开了门,杨安儿率人徒步出来,杨安儿白袍在身,长刀倒持,刀刃在地上划出痕迹,他步伐沉稳毫无畏惧,他身后是张数,身挂锁甲,内着宽袖黄裳,元天戟背在背后,紧随着杨安儿的步伐。
张数身边是马昊,马昊穿着青色黄边半袖的袍甲,手里持着两只莲瓣银锤,虎短眉,三角眼,宛如李元霸在世,有一种不能言说的霸气。
接下来是王阔,他得打扮像是一个樵夫,头上包着头巾,脖子上挂着一串念珠,身上的衣服盛灰褐色,挽着袖子,长满汗毛的两只手臂上印着商代的青龙形象,他双手各有一把奇怪的兵刃,像钺又像斧,他说他的兵刃叫做破龙斧,这破龙斧前面的斧刃像外凸出中间向内略空,斧刃前端因此呈倒钩,若是真用来斩龙,一斧头劈下去再向后一划,估计龙内脏顷刻便落了一定,说起着却有点剖鱼刀似的。
王阔身后是宋伟珏,背上背着弓箭,左手掉着一根三节铁棍,那三节棍玄机甚多,将三节棍两端的铁棍持在手里,向外一拧三节棍每节再断开,化作九节鞭,向内一接,三节棍便严丝合缝变作一根长铁棍,宋伟珏称起兵器为随心如意棍。
最后出来的是妙真,还是一袭红衣打扮,梨花枪在阳光下十分耀眼。
众人立在城门口,那刘允翻下马来:“你们这伙贼子,快来投降。”
“休要张狂,我王阔来会会你!”
杨安儿还没有搭话,王阔便持着破龙斧冲了过去。
刘允见敌奔来,抽出在马背上的长剑上前御敌。
王阔双斧横斩,刘允一手撑地,倾身划到左侧,躲开一击,起身在空中两脚连踹王阔左脸,王阔回手来挡,猛得推开,刘允落地长剑向上刺去,破龙斧交错一挡,双钩死死咬住剑刃,刘允一惊,右手把持住剑柄,左手双击王阔左右臂弯,王阔一松劲,他便抽回长剑,快速刺来,王阔仰面涮腰,纷纷化解了攻击。
刘允见自己细长的铁剑在宽阔的两片大斧面前讨不到什么便宜,也就换了动作,只等靠自己的刁钻的剑法,找其破绽。
刘允剑术着实不错,与王阔战了约有三十回合,不落下风。
破龙斧虽然猛烈,但毕竟短了些,在长剑面前不好击中对手,格挡起来倒是毫无破绽,刘允寻思只能以其长克其短,他加快出剑的速度,迫使王阔也加快格挡,不久,由于破龙斧比较笨重,王阔有些体力不支,动作也慢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