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完颜承晖欲平乱

益都巡抚府被杨安儿占领后已经是大变样了，杨安儿在巡抚府衙门前竖起“安”字大旗。他在此地招募义士民众，组建起了“益都安义军”一时间队伍迅速扩大，此外青州张数、登州马昊、密州王阔、淄州宋伟珏四路起义军也高举大旗，前来与杨安儿汇合。

此事速度地传到了中都，大金国正值外患兴起此时又有了内忧，朝廷对此事颇为重视。

这一日，中都皇城下起了漫天大雪，卯时三刻，皇城中响起了朝鼓，文武百官陆陆续续地进入到大庆殿中，百官在大庆殿内按照职位品级分列站好，一刻钟后，近侍太监领着以为身材清瘦，留着两边八字胡，眼窝深沉的男人登上了皇帝宝座，这人就是大金皇帝——完颜永济。

完颜永济整了整龙袍，没精神的卧坐在宝座上，一脸睡眼稀松的模样，大臣们一看便知道昨日的皇帝又在日日笙歌了。

近侍太监将拂尘一甩，扯着公鸭嗓喊道：“有本启奏无本退朝！”

此时，百官队伍里有一个弯着腰出了列，跪拜在地对着皇上说道：“臣有奏。”

皇帝端坐了起来：“太傅大人，起来说话。”

说罢，那人抬起了头，原来是完颜绰。

完颜绰行了礼起身说道：“皇上，山东东路益都府境内，有民造反，且声势逐步壮大，望陛下早作决断，派兵镇压。”

关于杨安儿造反一事，朝廷早有耳闻，但估计没有人比完颜绰更加清楚具体的情况了。

“益都府造反一事，朕早有耳闻，朕听说前段时日，太傅大人去过益都府，不知情况如何啊？”完颜永济问道。

“回陛下，前几日微臣亲赴益都府是为了参加我妹夫的葬礼，恰好遇到益都府乱民造反，当时情况危机，微臣也是算拼了命才逃回中都的。”完颜绰自然不会说是因为葛大人草菅人命，完颜箪胡作非为才挑起了事端。

“如此说来，处理乱民造反一事已经是刻不容缓了。”完颜永济自语道。

“正是啊！”完颜绰显得很激动，他向前走近了一步说道：“微臣妹夫益都府巡抚，就是被那乱民头子所杀的。”

“岂有此理，诛杀朝廷命官，简直胆大妄为！”完颜永济听了太傅话有些震怒：“那乱民头子是什么人？”

“回陛下，那乱民头子叫做杨安儿，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伙子，是杨家堡人。”完颜绰想了想，补充说道：“对了，还有那个杨安儿的妹妹也是造反头子。”

完颜永济一听，这杨安儿还有个妹妹，心中一事有些欢喜，他立即问道：“额？还有这种事情？那丫头多大年纪啊？”

完颜绰回道：“那小丫头约摸十五六岁。”

完颜绰一听，立即乐了，他笑呵呵地说道：“哈哈哈，一个小丫头和一个毛小子，就让你这太子太傅落荒而逃，难不成他们有三头六臂？”

完颜永济的话明显带着一丝嘲讽。

完颜绰表现出一副恐惧的模样说道：“皇上，你可别小瞧了他们兄妹俩，那两人武功高强，为人凶悍，是杀人不眨眼的贼子。”

此时，一旁的完颜广笑道：“太傅大人说得未必也太夸张了吧？”

完颜绰立即回道：“参知大人，你可不知道，他们两人虽然武功高强，但毕竟是两个人不碍事的，可是也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法子，鼓动起了青、登、密、淄四州的乱民也开始造反。”

此话一出，朝堂之上的百官开始议论纷纷。

皇帝在高位上招呼了一声：“肃静。”

百官们才纷纷住口。

“朕只知道青登密淄有人造反，却不曾想竟然是这两兄妹闹得，如此下去那还得了，不知有哪位大臣愿去平乱啊？”

皇帝说完这句话，朝堂之上又是一边寂静，大金皇帝无能，百官内部营私结党，忠义之臣大都被奸佞小人排挤，没什么实权，放眼朝廷之中很难找出一位贤臣。

“臣以为可派完颜承晖大人，前去镇压。”

此时说话的是完颜广，他是当朝参知政事，自尚书令大臣，申王完颜匡病逝之后他便独揽朝廷大权，他所说得完颜承晖是近侍局使、大名府事也是他一心想要排除的异己，身后的完颜承晖一听完颜广的话，暗自在心中骂了一句，但是放眼朝廷也只有他能出兵镇压了，若是在往日他们定会在朝堂之上争辩不休，可今日完颜承晖接受了完颜广的建议，他站了出来说道：“臣完颜承晖愿请缨镇压。”

“好，承晖大人果然是大金的良将，朕钦点五万精兵随你出征。”完颜永济显得十分高兴。

完颜承晖先不忙着谢恩，他问完颜绰道：“不知道乱民之众，有多少人马？”

完颜绰说道：“杨安儿一众再加上四州乱民，约有五六万人。”

完颜承晖说道：“陛下，如今蒙古、南宋屡屡动作，皇城中不可无兵，五万兵马实在太多，您只需派兵两万与臣，臣自当平乱。”

“承晖大人，可不要夸海口啊？”一旁的完颜广立即补了一句：“不如你立下军令状，若是败了甘愿领责如何？”

完颜广不会错过任何扳倒完颜承晖的机会。

“好，我完颜承晖今日在圣上面前，立下军令状，若是不能取胜，甘愿受斩首之刑。”完颜承晖盯着完颜广，豪迈极了。

大臣们也知道这两人是水火不容，大家见到这情况也都不敢开口，完颜永济看出了朝堂之上的尴尬，立即说道：“既然如此，传御膳房摆宴为承晖将军践行。”

正午十分完颜承晖在和顺殿同皇帝以及部分大臣一起用过膳之后，便回了他的府邸。

“你们要是能打到我，我就奖励你们十两银子。”完颜府邸之内，一个青衣女子手持两只短棍，正在院中要同三个家丁比武，那姑娘长得一张鹅蛋脸，上弦眉毛，额前是齐的刘海，她是完颜承晖的女儿，名叫完颜丹蓉。

三个家丁手中持着长棍，面对着完颜丹蓉，迟迟不敢动手：“小姐，我们不是你的对手，你就放过我们吧。”

完颜丹蓉挑了挑眉毛呵斥了一声：“哪里来这么多废话，看招！”

说着她身影一划，便到了三个家丁之前。

三个家丁还没有反映过来，短棍已经招呼到了他们的头上，三个家丁捂着额头连连往后退，完颜丹蓉没有迟疑双手横推短棍击中三人的腹部，三人疼的弯着身子根本没有机会还手，完颜丹蓉咧嘴一笑，挽手用短棍架到一个家丁肩头绕其后背，坐在那人背上将其余两人踹到在地。

“住手！我教你武功是让你欺负人的吗？”完颜承晖来到院内看到这场景，立刻喝声阻止。

完颜丹蓉从那家丁背上下来喊了声：“爹爹，你回来了。”

完颜承晖没有理会女儿，哼了一声就往内堂走去。

完颜丹蓉见父亲一脸的怒气，也没敢在多话，不过她依旧向这个三个家丁撒气：“狗奴才，真是没有，这个月俸钱减半。”

三个家丁愣在一处啊了一声。

在回过神，完颜丹蓉已经随父亲近到了堂内。

“父亲，父亲。”完颜丹蓉连呼了两声，完颜承晖依旧没有打理她。

完颜承晖坐在椅子上，侍女奉上了两杯热茶，刚刚和家丁胡闹的蜿蜒丹蓉也渴了，便坐在了茶案的另一边端着茶继续同父亲讲话：“父亲，今日你是怎么啦？如此得不高兴。”

完颜承晖终于开口说话了：“你呀！明知道那些家丁不是你的对手也不会真的和你动手，你何必去打伤他们。”

“那些狗奴才真是没有用，我只是想看看他们的武功练得如何，日后要是府内来了贼就他们那些身手，难不成还要我这个小姐来抓贼啊？”完颜丹蓉随便编理由解释着。

“胡说有那个小贼不要命了敢来有你这个大小姐的府上闹事啊？”完颜承晖故意挖苦着女儿。

完颜丹蓉自然听出了父亲的挖苦，为了让父亲心里开心些便顺着他的意思往下说道：“是是是，有我这么残暴的小姐坐镇，是没有人敢来。”

完颜承晖听见女儿自讽，瞬间开心了些。

完颜丹蓉见父亲脸上藏着笑意，便问道：“女儿都这般讨父亲开心了，那父亲可否告诉我，因何事不高兴啊？”

“完颜广向皇帝举荐为父去平乱，为父即可要前往山东。”完颜承晖回答道。

完颜丹蓉有些不解：“这有何不悦啊？难不成是反贼太厉害，父亲惧怕了？”

完颜承晖回道：“为父征战沙场十几年，何时惧怕过？这只今日在朝中那完颜广上殿举荐之时，朝中既然无人做声，你可知道完颜广在朝中结党营私，独揽大权朝中人都惧怕他，另外我生气的是朝中当真是人才凋零，竟然无将领可用。”

完颜丹蓉向来是个大大咧咧的任性小姐，对于父亲所说的她并没有细细思考：“那有何妨？待父亲取胜归来，皇上必有重赏，到时候你再去灭灭那完颜广的锐气。”

完颜承晖见女儿心思简单便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呀，哪知道朝中的险恶。”

完颜丹蓉听见父亲有数落自己的意思，便转了话锋：“那皇上派了多少兵给你啊？”

“圣上原本派了五万精兵给我，但为父只向陛下要了两万精兵。”

“那乱贼有多少啊？”完颜丹蓉急忙追问。

完颜承晖伸开手掌，比着数量：“少说也有五六万的人马。”

“什么？五六万！”完颜丹蓉有些担心：“那父亲能打赢吗？”

完颜承晖回道：“必须赢，因为我在圣上面前立了军令状，若不能取胜甘受斩首之刑。”

“啊！”完颜丹蓉一惊：“父亲，你这么少的人马，怎么能打赢啊？你居然还在圣上面前立了军令状，你不要命啦？”

完颜承晖笑道：“你放心为父一定能打赢，自古兵法就强调兵在精不在多，两万精兵对付一群乌合之众足以。”

完颜丹蓉听见父亲这么一说，也就放心了：“说的也是，父亲，熟谙兵法自然是战无不胜。”

“你倒是挺会说话的，若是你是个男儿我们就可以一同上战场。”完颜承晖感叹。

“谁说女子便不能上战场，日后我要做我们大金的女将军。”完颜丹蓉自信满满地说着。

“你嘴上说得好听，书房里的兵法谋略你可曾看过？”完颜承晖一脸正经地问着女儿。

“看过？还是没看过？.......”完颜丹蓉知道自己说谎一定会被父亲看破的，于是她调皮地说道：“女儿，明日就看。”

杨安儿在益都府起义后，青州张数、登州马昊、密州王阔、淄州宋伟珏纷纷来投，他们成立抗金联盟，杨安儿为盟主，又自称“山东都安将军”，张数，马昊，王阔，宋伟珏为其四大将。

各路人马聚齐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练兵，张数，马昊同练步兵，王阔训练骑兵，宋伟珏培训侦查先锋，一切都在有序的进行着，村民李大富携这同村的村民也加入到兵士队伍中，妙真在军中辅佐哥哥，张马王宋四人私下与杨家兄妹关系密切，六人皆为兄弟，张数老大、马昊老二、杨安儿老三、王阔老四、宋伟珏老五，因为妙真是老三的妹妹，她非要说自己的老四，几个哥哥迁就她，称她为四妹。

军中的士兵也称她做“四小姐”。

这一日，妙真同哥哥去校场观看张数练兵，二人行至城楼上，楼下是一排排整齐的士兵在操练，领头的是张数，他身材魁梧，皮肤黝黑，满脸的卷髯，卧蚕双目，宽大的嘴唇活像猛张飞。

张数管用兵器是一把戟，不过此时他操练的兵士用的是枪。

“大哥。”

妙真在楼上挥手叫了一声。

张数示意妙真两人下城楼去，妙真与杨安儿下了楼。

众将士喊道：“将军好！四小姐好！”

妙真听见众将士喊自己四小姐，心中有些窃喜，一个山村丫头此刻被这么多人尊重爱戴，这极大的满足了她小小的虚荣心。

“你们俩来看练兵吗？”张数立在校场的台子上，台下站着妙真和杨安儿。

“是啊，大哥。”妙真回了一句：“大哥用的是戟，可是这些士兵确实用的枪，我觉得把该让我这个使枪的妹妹来训练他们。”

“妙真，不要乱说。”杨安儿看到妹妹得意忘形，忍不住泼了冷水。

妙真跃到台上打着趣说道：“大哥，你来训练枪，可算是个门外汉哟。”

张数心中暗笑妙真这丫头真是不知天高地厚：“四妹，如此说来，不知敢不敢同哥哥较量较量啊。”

妙真一听急忙回道：“好呀，正和我意。”

说罢，她吩咐楼上的一个士兵把她的梨花枪取来。

张数转身拿起自己的戟，对妙真说道：“四妹的枪倒是挺有意思的，左右有两个小刺，有点类似我的元天戟。”

众将士见两人要比试，停了训练，腾出地方围成一个圆弧，准备看热闹。

张数使用的元天戟左右宽刃凸出，刃与杆连接的地方，有空中的间隙，呈矩形，就像是别在左右的短刀，前端是枪头，与妙真的梨花枪头比较起来宽厚且没有梨花枪头锋利，原来在戟的使用中，大多是靠两边的宽刃杀敌，加之整个前端结构较为沉重，戟法多用砸、斩、挥、劈、拉为动作，有着枪、斧、勾、刀的特点。

而妙真的梨花枪轻盈许多因此枪法多变挑、刺、挥、冲、斩、劈结合顺畅有着刀、剑、矛、棍等武器额特点，换句话说，他们的对决是轻盈多变对沉重勇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