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章法的童年

这句话触及了大家的底线，如果能够开战的话，恐怕早些年就已经干起来了，并且以前并不是没有过战斗，如果贸然跟政府开战的话……大蛇看了看身后的异能者，又看了看章法，这无非是以卵击石。

“章法不许胡说。”大蛇拿起鞭子指了指他，漂亮的脸蛋却还是多少有了些阴霾：“从今天起，咱们公会的人听着，无论是谁，都要小心行事，今天我们杀了一个政府派来的人，但是我们是属于自卫，并不是谋杀，我们没有与政府对抗的心态，好了，都解散吧，回到各自的房间，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准出这里一步！”

等到人散的差不多了，大蛇才慌忙把章法从空间里释放出来：“以后不要乱说话了。”这是她对章法说的第一句话。

章法点点头：“对了，这有些日子没有冥界了，现在还有死神代理人在工作么？”

“有的，你这两天不在，一直有人在做。你不在这两天，曾可一直担心你会出什么事情，你不过去看看她？”大蛇脸色微微发红，略有些生气道：“难得那么好的女孩能看上你，她可比我年轻多了。”

章法摇摇头：“我不去。大蛇，我想回一趟冥界。”

“怎么了？你要去冥界干什么？现在有没有你的任务卡。”

章法无奈的说：“现在不能跟政府干仗，可是政府已经非常的警惕我们了。我想这几天反魔法工会的人的出现，应该跟政府有一定的关系。”

“傻子都知道。”大蛇说：“这不明摆着的？我们公会发展的有些大了，或者是参与巡演惹上级不高兴了。”

“不让我们合法赚钱，又不让我们不合法赚钱。这不是要我们死么？所以我要去冥界，我想从冥界那里告到天界。”

大蛇说了一句没用的，就走进了自己的房间，临关门前她抛出了一句话：“去冥界不是随便去的，你必须完成星星卡任务，不然门不能直接传送冥界，你们死神代理人，就这点权限。”

章法晚上利用门到达了异界，这次大蛇给他的星星卡任务，是一颗星。

这个地方再熟悉不过了。

这是章法小时候的家。

这里不像都市那么繁华，那边是一处破败的四合院，前面有一条窄窄的河沟，河沟漂着剩饭残渣，跟小时候一样的印象。他记得，后面是一个小卖部，小时候他经常去那里买东西，小卖部当时还是属于公家的，他发小的妈妈在那里做了一段的售货员，小时候，人与人都亲近，关系也单纯，那个阿姨经常偷着背着把香肠啊什么的东西送给他。所以，从小，在他的心里，他发小的妈妈就像是自己的亲妈妈一样。

可是这个异界为什么会在这？是谁去世了？

章法心里面一阵不安，他靠着记忆来到了小卖部，看到了这么多年都没有见过的阿姨，还笑盈盈的站在那里。他的内心如决堤的洪水，一下子像倒了五味瓶，里面的味道全部涌现了出来。

章法看了看肩上红色的大袖章，正了正头上的军绿帽子，铁青着脸站在阿姨面前，道：小丽，等会那小孩再来了，你可不要再给他东西了我告诉你！如果这次大检查发现要是还少东西的话，你这个售货员就别想干了，别说是赚工分，连以后的政治都会出问题。

说出这样一番话，要说心里不难受是假的，可是章法知道，自己所在的地方不是真是的世界，而是人间某角落，某一个人凭着记忆创造出来的异界。

阿姨收抖索着没当回事，章法干生气也没办法。

不一会儿，那小孩儿果然应约来到。章法定睛一看：咦？这不是小时候的自己又是谁?

“小法啊，今天又来了？”阿丽十分和蔼的对着流着黄鼻涕的小孩，笑吟吟的从售货柜子里拿出来了一包哇哈哈果奶逗着他：“小法喝不喝？喝不喝？”

小孩子都是好引诱的，他用袖管子把黄鼻涕一抹，脸被麻布蹭的锃红锃红的，使劲蹦着去拿够你那果奶，边喝边咀嚼不清的说：“谢谢妈妈谢谢妈妈。”

而这一幕正被躲在一旁的章法尽收眼底。

“喂喂，刚才我不是说了吧，不能再丢东西了！”章法一脸的不耐烦，对着她训斥道：“明天你不用来了，还有你小孩儿，你爸爸妈妈在哪？现在带我过去找他们！谁家教育的孩子，偷东西，这么不像话！”

小章法儿哇的一声就大哭了起来，章法心软了，可是角色如果不进行下去，便无法进行审判，章法啪的一下打在了小章法儿的脸上，那叫一个狠啊，连章法自己都不记得，小时候受到过如此大的虐待！

麻蛋。

小章法儿哇的一声便哭着跑开了。章法对着小丽甩了一个脸色，便一走一翘的追那个孩子去了。晚上，章法一肚子火晃悠回来，却看到一个地痞一样的男青年正在骚扰着阿丽，章法一阵高兴，这下更有借口革她的职了。

“阿丽你怎么还在这？在这个地方不能乱搞男女关系的你知道吗？明天不用上班了，我明天就把这个事情上报大队，连带那小孩儿偷东西的事情，我劝你，现在赶紧收拾东西回去吧！”章法趾高气扬的指责着她，可是阿丽还是不挪动一下，这下章法有些挂不住了：“诶诶诶阿丽，怎么还不收拾，你想怎么样你？”

男青年有些不乐意了：“老东西干嘛呢你，你了不起是不是，我们谈男女朋友，什么是乱搞那女关系？”

“我觉得我就是了不起！”章法瞪着眼往上一顶：“小兔崽子蛋毛没长齐还学别人追女孩，录像厅的电影看多了吧不学好！”

男青年一听这话难听，拎起章法的衣领就想打他，章法掰着他的手，两人的目光充满战斗意味的僵持着。

“好，好，好我收拾我收拾。”

阿丽一看事情要闹大，就拽了一下男青年的袖子，这才使男青年把敌对的眼神逐渐收了收。

见他要跟阿丽走， 章法一把年期，气不打一处来，拉着他的衣服死活不让他走：“小青年你去哪？别走！咱俩今天来一场比赛，谁要是把谁喝倒了就可以走，不然就跟我去大队评评理！”

男青年血气方刚，顿时也来了劲：“老东西比就比，比什么吧！”

“比喝水！”章法二话不说，从小卖部旁扭开水管，拿起地上的黑色胶皮管就一下连在了自己的嘴里，咕嘟咕嘟的吹了起来。

男青年看这阵势，丝毫不肯退让，也拿起管子，对准在旁边的水管龙头，咕嘟咕嘟的喝了起来。

两个人的肚子是越来越大，越来越圆，像是已经熟透了的西瓜。章法越喝越起劲，边喝边骂：“小兔崽子，掀老子的衣领，看老子不喝死你！”

男青年刚想回话，却发现皮管子往外呲水，只得一口咬着水管，一手不礼貌的胡乱比划。阿丽在旁边看了一会儿，觉得有些奇怪，便问章法：“你怎么边喝水边还可以说话啊？”

章法答道：“我在用嘴喝水，用心说话啊。不信你撩开我的衣服看看我左边的心脏？”

阿丽走去一掀衣服，果然，在左胸膛上，长了一张嘴，正在喋喋不休的说着什么。

“你……人怎么可能把嘴长到胸上啊！”阿丽一脸惊异。

章法左胸膛的嘴这个时候说起话来：“我畸形啊，我从小就畸形。跟蚩尤一样啊，蚩尤不也是嘴长身上？”

小丽噗嗤一声笑了：“啥蚩尤啊，那是神话故事吧。再说了人家那长的是眼睛。”

章法的那张嘴嘎嘎的说：“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嘛，你看啊，人家都说女孩最喜欢听男孩说心里话了，你看我就长在心上，你想听什么我都给你说，保准是从心里说出的。”

“真的假的？”阿丽眼睛充满了不信和略微的期待。

“真的啊。”那嘴答应的非常快。

阿丽脸色有点绯红：“那你……那你跟我说啊，我长得漂亮不漂亮啊？”

“你就是那闭月的花，芬芳了我的未来，你就是那硕大的太阳，带给我对日子的崇拜，你就像那……”

阿丽听得如痴如醉。好像已经把男青年比赛喝水这茬子给忘了，等到她听甜言蜜语听腻烦的时候，却发现男青年早就被水给涨死了。他的死相十分难看，满身都是水肿，让人不忍再看一眼。阿丽发现后，扑在尸体上就是一阵痛哭。章法拿下嘴上的黑皮管，挺着一个大肚子走了过去：“阿丽，借个刀，借个刀。”

阿丽满眼愤恨的看着他，把刀扔给了他。

只见章法顺手就用到把自己的肚皮扎了好几个窟窿，里面的水都哗啦啦的朝外流着，阿丽擦干了眼角的泪水，哭的两肩都不断抖动：“你问什么要害死他？你不让我干我就不干了，可你为什么还要害死他！”

章法安慰着她的情绪，说道：“阿丽不是我害死他，是你，你好好想想你做了什么才害死的他。”

“是我？”阿丽满是泪痕的眼睛让章法怜惜的心痛：“是我害死了他？”

章法一看讲不明白，便从男青年的身体上掏出一本日记，交给了她，她拿起日记本开始从第一页看起：

xx年，我第一次约见阿丽，我就喜欢上他。我们相约xx年结婚，我好幸福，能和他永远的在一起。

XX年，我们有了我们的孩子，尽管我们非常年轻也很贫穷，但是我们会记得在小卖部的点点滴滴，我想阿丽不会后悔跟着我这个傻小子一起出来闯荡吧，把公务员都辞掉了……

XX年，我们有了第一辆车，阿丽也比以前更加漂亮了……

XX年，阿丽变了。变得不爱说话，她总是最近喜欢一个人出去，去干嘛呢？

xx年，阿丽你不要离开我……难道你忘记了我们的誓言了嘛，就算是为了孩子。

XX年，失去了阿丽，我的人生再也没有意义。

阿丽逐渐想起来了，她想起来了。是她背叛了他，在他服毒自杀后，那个偷情的男人也并没有履行娶她的诺言，多年后她都不再信男人的话，在这种自责与怨恨下，终于有一天，阿丽选择了海边最美的一个湖，跳了进去。

阿丽的容颜忽然变得非常衰老，看得出，她死的时候已经将近50岁了。她抱起身边死去的男青年，不住的哭泣，忏悔……章法看着她的样子，就像是刀一刀刀在割着自己一样。

这种感觉，比打他骂他还难受。

“走吧，不要再哭了。”章法抿着自己的两滴泪，小声说。

阿丽抬起头，顿时想起来了所有，她坦然的看着他：“谢谢你，死神。让我再次看到了他，我跟你走。”然而， 她一仔细瞅章法，眼里似乎有什么疑问在不断飞跃：”那个我可以冒昧问一句吗？我怎么老是觉得，你看起来好熟悉，好像在哪里见过你……。”

章法扭过头：“不，我们不认识。走吧。”

阿丽应了一声，拿起身边的刀子，一把割掉了自己的舌头，把刀子插在了自己的心上。章法明白，她是想用行动告诉死神，她再也不会轻易听信别人的甜言蜜语，蒙蔽了那颗是非不分的心！

她在门开前，终于，紧紧的再次握住了他的手。章法看着这一切，长长的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