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栽赃
没想到浩儿背着手有条不紊的道来：“第一步要查背景，不光要查清楚受害人的背景，还要查与她有关系的，有过接触的人的背景。”
爱卿赞同得点头，“嗯，接着说。”
“第二步要仔细验尸，查看死者受害地点的情况，说不定会找到很重要的线索。”
爱卿想了想说：“通常这第二步不是第一步吗？通常不是先验尸，再调查背景吗？”
浩儿竖起手指头摇摇，“不然，当你了解一个人的身份背景之后，再去查看，会注意到很多细枝末节的东西。”
爱卿惊讶的鼓掌，丽丽在一旁也听的一愣一愣，连甜瓜都忘记吃了。
爱卿对笑笑说：“听见了没？就按他说的，把小雀的身世背景查清楚，平时都接触过什么人。还有她的主子田乃馨。”爱卿想起她上次给自己下毒的事，忽然觉得此事应该跟她没有关系，毕竟她那天路过荷花池纯属偶然。
“虽然这件事和她应该没什么关系，但是我很想知道田乃馨为什么不招张珩喜欢。”
“是，不过田主子的事，府里上上下下的人几乎都知道。”
“不不。”爱卿急忙摆手，说：“我不要听谣传的，我要知道真相。”
笑笑明白她的意思，点头离开，可没走几步就停下来，回头不好意思的说：“夫人，奴婢忘记说了，您收下好像真没个能查事情的人。”
爱卿恍然大悟，无奈的瘫倒在桌子上，“诶呀，我都忘记了。我要是有个能差事的人，也不至于连这些事都不知道。看样子只能跟张珩商量一下了。”
爱卿起身让笑笑给自己好好打扮一番去书房见张珩，刚打扮好就听糯糯来报说王妃请她过去小坐。
王妃应该是为了小雀溺水一事想找她问话，爱卿看着镜中的自己回道：“知道了，糯糯你帮我装点甜瓜，我好带过去给王妃尝尝。多带几个。”
“是。”糯糯用瓷盘摆上6个甜瓜，大小都差不多，看起来甜美可爱。她和爱卿一路走到王妃所在的程春园。爱卿接过盘子说：“你在外面等我吧。”
糯糯有些紧张，小声问：“用不用奴婢去跟王爷通报一声。”
“不用，放心吧。”爱卿端好盘子，微笑着向园子里走去，很快就有侍从上来请安，“王妃，六夫人来了。”
侍从推开门，没想到林雨唯亲自出来迎接她，“妹妹终于来了，我命下人做的糕点都要凉了。”
“谢谢姐姐还给我准备好吃的。”爱卿一想到自己心理年龄比她大了几十岁，这声姐姐叫的她心底很别扭。
林雨唯丝毫没有王妃的架子，直接身后拿起个甜瓜凑到鼻间，“嗯，这甜瓜味道真好。”
爱卿笑道：“可甜了，我就带几个过来给你尝尝。”
屋里光线有些昏暗，爱卿说着话走进去，才发现堂中坐满了人，李珍珍，田乃馨，云锦，叶子她们都在。
叶子对她眨眨眼，示意她不要乱说话。爱卿急忙行礼：“原来姐姐们都在，早知道我就多带些过来了。”
李珍珍看着自己手里的真丝手绢，不痛不痒的说：“不用妹妹费心，这甜瓜我们房里都有的。”
“嗯，王爷说了，大家都喜欢吃这个，可是我就是不喜欢吃，所以只能拿它卖人情了。”爱卿本不想跟她打嘴仗，可是看到李珍珍那副嘴脸就来气。
林雨唯没有接话，只是让婢女把甜瓜接过去，给各个妹妹分一个，“过来坐吧，今儿个叫你们过来是有件事想好好问问你们。”
爱卿坐到叶子旁边，和她相视一笑。
田乃馨脸色晦暗，眼睛还有些红肿，显然刚哭过，“姐姐，请您一定要为小雀做主，她和我从小一块长大，虽为主仆，可我一直把她当亲妹妹看。这些年要不是她在身边陪着我，我也不会活到今天。”
爱卿很替她难过，再听她说的这番话，张珩应该很久没有到她那里去过了，可是为什么呢？田乃馨说话做事都不像个很有心机的人，张珩应该不会讨厌她才对。
云锦柔声劝她：“妹妹别难过，发生这种事的确很让人意外，毕竟咱们王府这些年从来没发生过类似的事情。”
林雨唯的脸色倒是有些难看：“乃馨，你伤心难过我可以理解，但是你方才那些话绝对不能再说，听起来会让人误会王爷苛待你。”
田乃馨眼泪滚落下来，“没有，妹妹不是那个意思，再也不敢说了。”
爱卿看她唯唯诺诺，全然没了当初想下毒害她时的样子，无奈的叹口气，在古代，女人没了男人的宠爱真是什么都没有了。
“言归正传。”林雨唯端坐在上，威严的看着她们几个，说：“六月二十那天傍晚，妹妹们都在做什么？可有人证？”
李珍珍说：“还记不太清了，按我平时的习惯应该在和孩子吃晚饭，而且晚饭过后我就会看着他读书，只有院里的丫鬟能作证。”
林雨唯点头看向云锦，云锦边想边说：“我也是记不清了，这几天天热我几乎都没吃过晚饭，到了傍晚就和院子里的丫鬟打牌，她们能为我作证。”
一个个问过去爱卿心想，都是只有贴身丫鬟作证，也算不上什么不在场证明，她只不过跑步而已，怎么就被怀疑了呢？很奇怪。
“卿儿妹妹，你呢？”
听林雨唯问道自己，爱卿坦然回答：“我应该是在跑步，而且我每晚跑步都会路过荷花池。”
林雨唯很是不解：“你好好的跑步做什么？而且不在自己院子里跑非要到外面跑什么？”
爱卿刚要解释，李珍珍淡淡的说：“姐姐您不知道，她每次跑的路线都是固定的，路过王爷书房前，叶子妹妹院子，还有荷花池。”
叶子担忧的看着她：“别紧张，有什么说什么就好。”
爱卿微微一笑，发现除叶子之外，其他人都虎视眈眈的样子，尤其田乃馨，更是一副想吃人的样子，“姐姐，在我回答你的问题之前，有个小小的疑问。”
“你说。”
“我和那个叫小雀的丫鬟素昧平生，连见都没见过，我为什么要杀她呢？杀人总得有个动机，没有动机，即便一个人被怀疑杀人也是不能定罪的。”
田乃馨红着眼睛看她：“你如何没有动机，当初，当初是小雀她......”
她话说到一半，爱卿心中了然，原来那个叫小雀的丫鬟就是曾被田乃馨指使毒害她的人。令她更惊讶的是，田乃馨下毒的事，在场的人竟然都知道了？为什么会知道。
爱卿笑道：“乃馨，你太傻了。如果我真对她看不顺眼，可以用一百种合理的法子将她杀了，有必要这么偷偷摸摸的吗？”
田乃馨被顶的语塞，恍然觉得爱卿说的好像很有道理。
林雨唯把手里的茶杯放下，语重心长的说：“卿儿妹妹，你千万莫要生气，只是你这跑步的事太过奇怪，又恰好和小雀的死碰到一起，难免会惹人怀疑。”
爱卿点头，解释说：“我身子不好，想跑步锻炼身体，一开始是在院子里跑来着，可时间一长就觉闷得慌，院子里的小路又窄又短，跑起来也不尽兴，所以我就外面去了。”
爱卿顿了顿，打算把话都说明白：“之所以路过张，王爷和叶子那里，的确是很闷想看看他们在做什么，荷花池那儿有荷花和锦鲤，边跑步边看，很是赏心怡人。”
爱卿说完，见屋里人都讶异的看着自己，忽然觉得解释也是白解释，她们不会理解跑步锻炼身体这回事，更不能理解跑步串门这个行为。在她们眼里，女子就应该安安静静的呆在屋子里绣花养花看书发呆。
林雨唯沉吟一会儿，脸色略显无奈：“我真心希望不是你们做的，在一些贵胄府里，死个丫鬟侍从是很稀松平常的事，可在漠王府就绝对不行。王爷命我严查，就是不希望府里再发生类似的事情。你们先回去吧，这段时间都好好呆在自己的院子里，不要乱走动，以免惹麻烦上身。”
林雨唯说完优雅的起身离开。爱卿扯扯嘴角，这是在警告她呢。
叶子握住她的手说：“真是的，本来今天还想找你聊天，去不成了。”
爱卿拍拍她的手和她一起走出园子，在岔路口分开，她让笑笑先回去，自己到荷花池那里，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荷花池并不大，周围种着一圈杨柳，池上横跨一座拱桥，桥中央悬起黑顶红漆的凉亭，几个后院里的夫人有空都会到亭子里坐坐，尤其是现在，荷花满池，粉花绿叶，仙气袅袅。张珩命人新买了一些锦鲤，只要有人走向池边，那些“肥头胖尾巴”的鱼儿都会呼央冒出水面，张着小嘴要吃的。
爱卿沿着池边走，手扶开翠绿柳枝，那些鱼儿也跟着她移动，她幻想自己就是小雀，不知为何跑到这儿，如果是跟那个杀她的人是认识的，那他们会在哪里碰面呢？
爱卿四顾，见附近四面视野没有遮挡，没有适合秘密杀人的地方，除非......当时小雀像她这样沿着池边溜达，突然有人从背后将她击晕，直接掉进水里淹死。
爱卿正想的投入，突然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她猛的回头，惊起一身冷汗。
田乃馨就站在几步开外的地方，冷冷的说：“看你吓的样子，是做贼心虚了？”
爱卿拍拍胸口，“就算不做贼心虚，是个人被你这样跟着都会吓一跳。”
田乃馨攥着手绢，眼眶又红了，“这里只有我们俩，求你告诉我，小雀到底是不是你杀的。”
爱卿很郑重的回答：“不是。”
田乃馨看着她的眼睛，明亮坚定，不像是在撒谎，像是获得少许安慰似得点头，“那就好。否则和我把她杀了有什么区别。”
爱卿看她缩着肩膀，转身要走，心中不忍：“等等，你们俩平时应该总在一起，那天傍晚她为什么会自己跑出来？”
田乃馨被她问住，陷入沉思。
爱卿接着问：“还有，她死的前几天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或者说过奇怪的话？”
田乃馨想了一会儿，喃喃道：“听你这么一说，的确有奇怪的地方，但是我又说不出哪里奇怪。比如她死的那天傍晚本来不需要她去厨房端菜的，她却去了。”
“还有呢？”
“还有她问过我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田乃馨踌躇一瞬，垂下眸子，说：“她问我有没有后悔嫁过来，如果嫁给普通人家是不是更幸福。”
这话从爱卿的角度并没有听出什么问题来，“还有别的吗？”
田乃馨摇头，“没有了。”她见爱卿认真思考的样子，忽然对她心生感激，“谢谢你。”
“嗯？”爱卿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谢我？”
“是，因为你是府里唯一一个愿意帮小雀找到凶手的人。”
爱卿尴尬的说：“其实也不是，我想找出凶手也是为了自己，省得一个个都觉得我是杀人凶手。”
田乃馨伸手握住爱卿的手，说：“我知道自己没有资格求你，可是我真的是没有办法，小雀是我唯一的依靠，如今连她也走了。我和她主仆一场，却没能力帮她手刃仇人，求你帮帮我好不好，求你了！”
田乃馨说完就要跪下，爱卿赶紧扶住她，“别这样，不用你求我也会努力找出凶手的。我答应你，快起来。”
爱卿又劝了她几句才往回走，路上想起田乃馨孤独绝望的眼神，心疼不已，她今生最大的错就是选错了人。
这日傍晚她破天荒的站在院门前等张珩，想让他派个得力的人给自己，好彻查小雀的死因。
可左等右等不见他过来，爱卿急道：“糯糯，你确定王爷说今晚会过来？”
糯糯回话：“确定的，是石侍卫亲自告诉我的。”
爱卿说：“你跑一趟问问石驮，到底怎么回事。”
“是。”糯糯领命离开。
爱卿站在门口，看天边晚霞诱人，想来明天应该是个好天气吧。蓦地又想起田乃馨这些年独守空房的寂寞痛苦，如果她不爱张珩也就算了，可她又爱着，这种日子她究竟是怎么熬过来的。
她在门口等了还不到半个时辰就受不了了，那田乃馨的等待又会是什么滋味，怪不得当贴身丫鬟死了之后，她看起来那么无助憔悴，一下子像老了十几岁。
笑笑给她披上披肩，“夫人，傍晚风大，您回去等吧。娘娘？”
爱卿回过神来，将肩膀上的披肩紧了紧，“笑笑，你知道王爷为什么不去田乃馨那儿吗？”
笑笑摇头说：“不知道，奴婢和糯糯都刚来两年，对王府过去的事都不是很了解。其他老人也对这件事闭口不提，应该不是小事。”
“不是小事？也不一定吧，上次我只不过说错一句话，张珩就气我那么久。”
笑笑噗嗤一笑，“那也叫气？王爷只是赌气不说话而已，该来还是怎么来，该怎么照顾您还是怎么照顾。您是没看到他是怎么跟其他夫人生气的。”
“你看见过？”
“嗯。当然也不是亲眼瞧见，是听说。”
爱卿拍拍台阶上的灰尘坐下，“坐下说，我最喜欢听他的八卦了。”
笑笑坐到她身边，两人从远处看像窝在墙角讲闲话的妇人。
“云锦夫人有个纨绔弟弟，游手好闲又爱闯祸。王爷不喜欢他，也从来不主动叫他过来。可他脸皮厚呀，总往这边跑。上次他过来的时候在外面喝花酒把个唱曲的老头打成残废。王爷听说后大发雷霆，差点把他这个小舅子移送官府。后来云锦夫人偷偷给那老头一大笔钱，好像又说了些威逼利诱的话，被王爷知道了。您猜猜王爷怎么说的？”
“怎么说？你别卖关子了，快说。”
笑笑学着王爷威严的语气，手指轻敲膝盖，“像你这种心肠歹毒的女子不配怀张家的孩子，来人，拿麝香丸来。”
爱卿急忙问：“麝香丸是什么？”
笑笑说：“对男人来说是补药，对女人来说是毒药，吃了之后很有可能再也怀不上孩子了。”
爱卿觉得身子发冷，她无法想象张珩说出这句话来时的样子，“然后呢？云锦真吃了那药？”
“没有，云锦夫人的弟弟听说后，过来给姐姐求情，听说把头都磕破了，王爷最后也原谅了她。云锦夫人毕竟只生过一个女儿，云家这几年不景气，还指望她肚子争气能给王爷生个儿子，母凭子贵。”
爱卿失落的看着天空，太阳西落，霞光退去，天空慢慢变成深蓝色，隐隐约约还能看到星星的痕迹。
笑笑见她脸色不好看，小声问：“夫人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被这些血淋淋的事实吓到了。”爱卿站起身拍拍屁股，见糯糯正快步向这边走来，脸色好像不太好，估计张珩今晚是不会过来了。也好，她现在突然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张珩，你还是过去那个可爱的少年吗？还是我从来未曾好好的认识过你？
果然如爱卿所想，张珩今晚不能过来了，不过原因让她有点难受。
“云锦夫人病重，嚷着要见王爷，王爷让奴婢带话给您，今晚不能过来了。”
“嗯。”爱卿走进院子，见浩儿正在舞剑，丽丽在一旁学他的样子比划，两个孩子看起来让她不由得开心暖心，“浩儿，丽丽，过来和娘探讨下案情。”
说是探讨案情，其实就是母子三人说俏皮话，不过让爱卿惊讶的是，浩儿把事情分析的头头是道，还说出一个她没想到的线索。
“小雀问那个问题，是不是她也要嫁给一个自己不喜欢的，或者是一个对她不好的人呢？”
爱卿点头，打算明天一定要找田乃馨问问，最近有没有男子和小雀走的很近。
没想到第二天，天还没亮，就有人咚咚来敲院门。笑笑披着外衣，眼睛还没睁开把门打开，见两个婢女十分严肃的说：“王妃请爱卿夫人过去一趟。”
笑笑见她们来者不善，“为何这么早让我家夫人过去？”
其中一个婢女冷声道：“田夫人昨天在荷花池溺水，现在昏迷不醒，王爷和其他夫人已经过去了。”
“哦，你们稍等，我马上去叫夫人。”笑笑不敢耽搁，小跑到爱卿房里把她叫起来，爱卿本来还没睡够，赖在床上不肯起，可听到笑笑说田乃馨溺水，一个激灵爬起来，“什么？！她也溺水了？”
张珩和几个夫人都站在田乃馨住的院子里，有丫鬟端着铜盆进进出出，爱卿赶到时，看到铜盆里竟然是血水，心猛的沉下去。
她一方面担心田乃馨的安危，另一方面担心自己，因为昨天最后见到田乃馨的就是自己，这个黑锅她恐怕是背定了。
爱卿上前行礼，然后看向屋内，“王爷，田姐姐她怎么样了？”
张珩回头看她一眼，然后也看向屋内，“情况危急，希望她能挺过来。”
“她会挺过来的。”爱卿相信田乃馨想为小雀报仇的决心，如果她这时候死了，只会让那个凶手逍遥法外，如果她能醒来指正，那一切都真相大白了。
云锦被丫鬟扶着轻咳两声，张珩走到她面前说：“你回去休息吧，这里的事不用你操心。”
云锦含泪摇头：“不，我要在这儿等妹妹醒来。”
“听话，回去。”张珩语气温柔，可也带着无法违抗的威严，云锦怯怯的点头，行礼离开。
爱卿看他俩你来我往的样子，虽然没有什么，可心里仍然觉得不舒服，像有根刺卡在心坎里。
林雨唯问：“王爷，臣妾能不能问卿儿妹妹几个问题。”
“问吧。”张珩说完，站在林雨唯身边静静的看着她，在爱卿眼里，他俩像是在审犯人一般，心坎里的刺瞬间变成小刀，割的她生疼。
叶子走过来握着她的手，微微笑着，想给她一些安慰，不过爱卿的心却冷的不行，这种宫斗一样的日子，莫名其妙会受伤的日子，她真的过不起。
“妹妹，那天你是和乃馨在荷花池边单独说过话？”
“是。”爱卿淡淡回答，眼睛失神的看向长在杂草里的一朵孤零零的野菊花。
“你们都说什么了？”
“她问我是不是杀小雀的凶手，我说不是。她后来又求我帮她找到凶手，替小雀报仇。”
“然后呢？”
“没有然后。我走时，她还要留在那儿看看有没有线索。”爱卿没有把田乃馨跟她说的那几点疑问说出来，如果说先前她想找到凶手只是为了心底的好奇和一点点的正义感。那现在她就是斩钉截铁，无论如何也要找出真凶，还自己一个清白。
张珩走到她面前，想握住她的手，却被她很自然的避开，“卿卿，如果困了就回去睡吧。”
“不困。”爱卿微微侧过头去不看他，瞧他刚才和林雨唯站在一起要审判她的样子，还有昨天，她要不是想早点回去跟他说明情况，田乃馨恐怕就不会出事。
张珩在她耳边轻叹一声，走到林雨唯身边站着。
爱卿平静的看着屋里，不理会正在和林雨唯低声说话的张珩，忽视正在嘲笑她的李珍珍，连不停搓她手的叶子也不想理。
看吧，这就是男人，爱他信他有什么用，关键时刻还不是不相信她，和他的原配站在一起，夫唱妇随的样子演给谁看！她不在乎，等案子查完，她就离开，远离这个黑暗，扭曲的世界，回到她该回的地方去。
许久后，天已大亮，两名医师终于从屋里走出来，脸上带着笑，爱卿一颗心终于放下了。
只是医师说，田乃馨因为窒息太久，至少得昏迷两天，醒来说不定会有后遗症，比如神志不清，行动不便等。
爱卿心一痛，祈祷这个苦命的女子不要有什么后遗症，能健健康康的活下去，她心里忽然有了个计划，一个说不定会让张珩发怒抓狂的计划。
当晚，张珩宿在芳香园。
爱卿伤心的坐在床边，张珩坐到她身边将她抱在怀里，亲吻她的额头，“生气了？我不能在众人面前表现的偏袒你，毕竟这件事比我想象的要眼中，可能会牵扯很多人。”
“什么意思？你已经有眉目了？”
“没有。只是有这种预感，不能打草惊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