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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你要我走?
苏兮歌随着沧澜涅回了府,两人还未进府便听到那高高的宫墙之后一个女子的娇媚笑声,苏兮歌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强笑着走了进去。
“卿哥哥,我好久没见你了,你想不想人家嘛。”
沧澜卿抬眼似笑非笑地看了眼苏兮歌,亲昵地摸了摸女孩子的脸。
“乖,我当然想你了啊。”
那个女孩一身红衣,耀目夺神,一笑一顾间风采万千,果真是个嚣张跋扈的妙人,苏兮歌一时不知道说些什么,反倒是身旁的沧澜涅道:
“凝儿也在这里么?”
苏兮歌神态自然,也不多言地站在沧澜涅背后,看得沧澜卿眼中怒火暗生却被他强压下去,只见凝儿笑着道:
“对啊,涅哥哥也在这里呢。”她娇笑着往后看了一眼,撇了撇嘴道:“这个就是那个所谓的苏家嫡女么?也不怎么样么?”
苏兮歌冷笑了一下道:
“我是不怎么样,那你又是怎么样的呢?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
沧澜涅没有说话,只是含笑地看着两人斗嘴,似乎是保持中立。而沧澜卿则是定定地看着苏兮歌与沧澜涅并肩而站的身影,愈发觉得生气。
宁凝自然不甘示弱,道:“我自然是你不知道的了,我家世显赫,是达官显贵之家,而你呢,家破人亡,又那么无用……”
苏兮歌冷笑一声,不着痕迹看了沧澜卿一下,却发现他也在看自己,心中有股莫名的感觉,却看着宁凝道:
“我是无用,倒不知宁大小姐有什么用呢?你是能保家卫国还是可以上谏文书,不过是仗着自己有个母家罢了,到时候出嫁了谁又记得你是谁呢?”
宁凝被她一段话说得哑口无言,只能讷讷地看着她,被噎了一口气却没有办法反驳,杏核眼瞪得大大的,却颇有些委屈的看向沧澜卿。
苏兮歌同时也看向沧澜卿,只见他先是对着宁凝一笑,又复对苏兮歌收敛起了笑容,冷冷道:
“你是怎么对宁小姐说话的,果然没了父母的人就是没有家教,凝儿,别生气了我们走吧。”
苏兮歌不敢置信地站在原地,宁凝脸上格外灿烂的笑容让她忽而感觉到也许沧澜卿并不是那么地喜欢她,她低下头,却被一双手温暖地抚摸了头顶。
她抬起头看见沧澜涅嘴角勾起,温柔道:
“我们也过去吧,不要生气。”
苏兮歌点了点头,心中被一层柔软的薄膜包裹住,让她免受风雨侵蚀,她点了点头,嘴角的笑容又复当时的她一般灿烂。
“卿哥哥~凝儿好喜欢这种花啊,可不可以让凝儿栽种一些呢?”
苏兮歌和沧澜涅坐在他们二人的对面,沧澜卿眼神中隐隐带着些怒火,强压着不耐烦地对着宁凝说道:
“那就去找人移植些。”
宁凝转了转眼珠子,一脸哀求和摆脱地看着苏兮歌道:
“刚才是妹妹失礼了,请姐姐原谅。”
苏兮歌假意地笑了笑,感受到他们三个人灼人的目光。
“不敢不敢,刚才我也是不够宽容。”
宁凝亲热地坐了过来,拉起了苏兮歌的手道:
“凝儿曾听闻鲜花配美人,定是要极好的佳人亲手培植才能养出有灵性的花朵,姐姐你看着木槿多美,和姐姐像极了,不如姐姐帮帮凝儿?”
苏兮歌嘴角抽搐,强忍着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出来的欲望,道:
“这……”
苏兮歌抬眼看着沧澜卿,大有让他说的样子,宁凝同时也看向沧澜卿,沧澜卿下意识地想要拒绝宁凝,却想起小四说的话,沉吟片刻点了点头。
“嗯,凝儿心诚,歌儿你不如就帮帮她罢。”
苏兮歌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沧澜卿,沧澜卿却不看她的眼,只是装作赏花的样子。
沧澜涅却蹙尽了眉头道:“这怕是不妥。”
苏兮歌却怒极反笑,站起了身子道:
“好好好,王爷说的我怎敢不从?”
苏兮歌行了几步走到花圃之前,木槿花带着露水,花刺极深极大,看着就知道这花只能远观而不能亵玩,苏兮歌却似没有看见一般地回头笑着道:
“凝儿要哪一朵?”
宁凝自然也被他吓了一跳,却将计就计道:
“这一片都甚好,辛苦姐姐了。”
沧澜涅有些不忍,看着沧澜卿语重心长地道:“七弟,这实在是荒谬。”沧澜卿看着沧澜涅着急担忧的样子,心里像是打翻了醋坛子一般,嘴角紧紧抿着,看不出一丝一毫的情绪。
“她自己答应的,本王没有逼她。”
苏兮歌背对着他们的瘦弱的脊背僵了一下,又复一脸的欢笑,像是没有看到那些长刺一般地向花朵根处伸去,那些刺也不是摆设,几乎是立刻刺破了她娇嫩细白的手指。
鲜血争先夺后地涌了出来,血粘在白玉般的手指上,红梅煮雪,是来自地狱最深处的美丽。苏兮歌没有一点吃痛的神情,继续用自己鲜血如注的手从花丛里摘着花……
一朵,两朵,三朵……
沧澜涅似是忍受不了地站了起来,想要去阻止苏兮歌几乎自虐的行为,却被沧澜卿给拦了下来,只见沧澜卿阴沉着脸,眼中是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幽暗。
“够了,凝儿就要这么多罢。”
宁凝被吓坏了,连忙点了点头,十指连心的道理她是明白的,只是看着她便觉得自己的手痛得不得了,于是连忙道:
“让姐姐受苦了。”
苏兮歌拿着自己血淋淋的手擦了擦因为忍痛而充满了细密汗滴的额头,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笑容,不就是想看我狼狈么?如今看到了又何必装出来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无妨。”
沧澜涅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手帕递给了苏兮歌,背着手叹着气走了,宁凝也知道自己惹了祸,不敢再和沧澜卿撒娇,道:
“我突然想起爹爹今日要见我,我就先回去了。”
沧澜卿闭着眼点了点头,宁凝转手欲走却被苏兮歌拦住,苏兮歌笑得一脸善意,道:“凝儿带着你最喜欢的花哦。”
宁凝被她吓得浑身一颤,也不敢多说连忙拿着花走了。
花园里只剩下沧澜卿和苏兮歌两人,四目相对处再不见当初的温馨甜蜜,只剩下了一片冷漠与算计。
沧澜卿看着苏兮歌紧紧攥着的手绢,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
“你与我三哥关系倒是极好。”
苏兮歌笑得如同花儿一般,笑意却没有到达眼底。
“是呢,与你和凝儿的关系一般要好呢。”
沧澜卿声音如同被寒冰冻结一般,明明心里十分关心苏兮歌手上的伤势,却强忍着不说,与苏兮歌沉默地对视着。
苏兮歌突然感觉到浑身疲倦,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从内心深处的疲倦和不知所措,她转身欲走,背影是不自知的冷漠凄凉。
沧澜卿一下子慌了,他以为她是要去找沧澜涅,连忙拉着了苏兮歌的肩膀,却在她回头的一瞬间,所有的解释劝说到了嘴边都说不出来,只剩下了浓浓的嫉妒。
“你若是走了,就再也别回来。”
这话到了苏兮歌耳朵里却变成了另一种味道,她以为沧澜卿是在逼她走,他想过沧澜卿会对自己恶言相向,却未想过他会赶自己走。
他不敢置信地睁大了眼睛,却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沉默的点了点头,深深地看了沧澜卿一眼,转头离去。
沧澜卿想喊住她,却又浑然无力地放下了手,她心里都要走了,要走的人留不出,他心灰意冷,叹了口气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话分两头,苏兮歌低着头走出了王府,血透过手绢滴落在路上,形成一长串血迹,像是梅花一般地冷艳。
“歌儿。”
她抬起头,看见的是沧澜涅关心的脸庞,原来他没有走。沧澜涅似乎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解释道:
“我很担心你。”
苏兮歌刚想装出一副没有事的样子,却发现怎么扯也扯不起笑容,她只好装作无所谓地道:“没事,我没事,你不要担心我……”
沧澜涅像向往常一般摸摸她的头,却避嫌似得放下了手,问道:
“要不去我的府里养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