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杨家堡村民造反

“妹妹，你习惯用什么兵器啊？”杨家草庐内，妙真正在庭院里喂鸡，杨安儿从侧房出来，问着妙真。

妙真散着鸡黍想了想说道？：“枪，我习惯用枪。”

“那我就送你一杆枪，如何？”杨安儿满怀心思地说了句。

“真的吗？”妙真停下手中的活儿显得有些兴奋。

杨安儿转身回到屋里，拿出一杆被布包裹得长枪来到妙真身边：“咯，送给你的。”

“谢谢哥。”妙真急忙接过枪，她迫不及待地掀开枪上的麻布。

闪的银光的枪头，尖锐平滑，枪头中间有一道微微内凹的槽，枪头根部两个是用镀金玄铁包裹着上面刻着细微的鱼鳞纹路，接下去是枪头和枪身的连接处，左右各有两个银色铁环，银环连接处有两个向外凸起的小刺枝，再顺下去一大段铁皮紧紧地钳咬在枪身前端。

一来保证了枪身和枪头的完美焊接，二来也保护了枪头不会像上次一样被人砍断。

铁皮上有着梨花的图印，枪身是用冷锻铁炼成的，十分的坚固，只是光泽上没有枪头那般明亮，呈现出一种米白色，枪的末端是按这一个八棱的铁锥，从理论上来说着算的上是一把双头枪。

“好一杆枪。”妙真抚摸着枪身赞了一声：“对了，这枪叫什么名堂。”

“我哪里会取什么名字啊？”杨安儿尴尬地一笑。

妙真手指按在铁皮上，感受着梨花纹路说道：“那我就叫它梨花枪好了。”

“梨花坳里的妙真梨花枪，不错就叫这个名字了。”

对于这个名字杨安儿也非常认同。

妙真将枪持在手中，向前横挥，两个银环发出脆耳的声响，接着她收枪在怀向前连刺，身法灵活，若是此时有敌在前的话，敌人的肩胸胯腰以及膝盖已经收到了重创。

“自上而下，连绵不觉，速度极快，好招！”杨安儿在一旁看着妙真使枪，嘴里不停的赞叹。

妙真微微笑，卸肩调转枪头，后仰着身子，用力向后一砸，同时一腿向前踢出，此招应该是多人对敌时使用的，后砸身后的敌人，腿袭前面敌人的面门颈项，接着妙真手转枪身，讲枪头平滑一圈，若是真人对敌的话，周围的敌人此时已经被她的枪头封喉或着击退后仰，妙真再收枪绕着自己的腋下刺出上挑，这招如龙反向，直击敌人胸口，这一上挑估计枪从胸入，讲会从肩头或者后背出来。

妙真俯身扫堂，将手提到枪身前半部分，借着臂力架住枪身，顺势甩出一个半弧形，以枪尾的铁锥锤子敌人下路，八棱铁锥棱角分明，铁锥内部都是实心，横为锤立为枪，这一击虽然不能致命，却能击伤人的腿骨、胯骨、膝盖以及脚踝，顷刻让人丧失战斗能力。

“以锥为锤，伤人不伤命。”

妙真的招数被杨安儿观察得很透彻。

妙真立身左右抡枪，旋转的枪杆技能防守又能进攻，如铁翼在侧，攻守同进，妙真前进了几步，两只手推出长枪，同时向后跃起，在空中后翻旋转，在离开地面的时候，一脚却已经将丢出的枪杆携到了空中，妙真安稳落地，枪也落在手中，再次横扫。

“虚实相继，横扫千军。”

原来刚才着一招前面半招没有什么杀伤力，双手丢出长枪完全是个虚招，横着的枪杆砸到人并不会有多大的伤害，不过敌人见长枪横来，全部注意里都集中在枪上，会本能的护在胸前招架或者后退，或者仰身躲开，当枪飞入空中，妙真翻身而起时，即可在空中完成横扫，也可在落地后横扫，前者刺颈，后者划胸。

“妙！好招数。”

杨安儿在一旁鼓起掌来。

妙真收枪，将它背在背后，对着杨安儿说：“谢谢哥哥，对了，你用什么兵器啊？”

“我用长刀，不过还在赶工打造，我特意告诉铁匠要先给你打造兵器，这不铁匠一完工，我就把它带给你了。”

原来那天杨安儿看出了完颜绰的心思后，回到村里，让妙真去找了李婶，取了些金珠子，暗地了让铁匠给村民们打造了一些防身的武器。

巡抚出殡的那天，完颜绰安抚走了村民们，进到府衙里，完颜箪跪在灵前装出一副伤心欲绝地样子使劲地抹着眼泪。

“哎呀，我可怜的妹妹，快快不要哭了。”完颜绰心疼的扶起完颜箪。

完颜箪把头靠在完颜绰肩头哭得更伤心了：“哥，你要为你妹夫报仇啊！”

完颜绰轻拍这完颜箪的后背，安慰道：“你放心哥哥会为你做主的。”

完颜箪抬起头，问道：“哥，那群农民，杀了我夫君还在今天闹事，你把他们可收拾了？”

“我把他们都放了。”完颜绰回了句。

“啊！”完颜箪一听，急忙推开完颜绰，一脸泪容被不解和气愤取代：“什么？你把他们放了，哥，你是不是糊涂了。”

完颜绰见完颜箪急了连忙解释：“妹妹，你别急啊，听我给你解释啊。”

完颜箪转过身子，坐在椅子上喝了口茶，居然翘起了二郎腿，她抿了抿嘴说道：“好吧，你解释给我听听吧。”

完颜绰也坐在茶案另一侧的椅子上，端着一杯茶说道：“今天那么多的人看热闹我能怎么办？还不是只能装作好人，劝他们回去等把妹夫的丧事处理完了，我们再去找他们算账。”

“那行吧，不过哥你是怎么劝退他们的啊？”完颜箪有些好奇，那些硬得跟石头一样的刁民到底是怎么被劝走的。

完颜绰想到这里，脸上明显得露着不悦：“嗨，你哥哥我身为太子太傅，给那些农民赔笑脸，一口一个大哥大姐的喊，还给那个死了丈夫的寡妇送了一袋金珠子。”

没想到完颜箪听了噗哧一笑，真得是那个种属于完全出于本心的欢笑：“哥，你也太丢人了吧。”

完颜绰仔细一想也觉得自己好笑：“不碍事，我先打发了他们，改日我定要他们加倍偿还回来，我要让他们知道会笑的老虎才是最可怕的。”

原来完颜绰在朝廷中有个“笑面虎”的外号，而完颜绰则有个“冷面狐”的称呼。

这兄妹俩一个狡诈，一个凶狠，一个狐一个虎，真是毋庸置疑的亲兄妹。

完颜绰此次从中都带来的亲兵有八百人，加上巡抚府士兵，共计一千多人，切个个都是装备精良，对付梨花坳里的那些持着农具的村民绝对是轻而易举的，可是他万万没有想到杨安儿暗地里为梨花坳、杨家堡打造了兵器和护具，两个地方的居民们加起来有五千三百多人。

巡抚尾七刚过，完颜绰就率兵前往了杨家堡，杨家堡的民众们故意放行让他们深入到了梨花坳里。

完颜绰来到梨花坳村口，看见村里的人还如以往一样在劳作，便放心大胆地带人直接杀到村里。

村里的百姓被吓得纷纷躲回了家中。

“梨花坳的刁民们，给我听好了，我是完颜绰，你们这里的人杀了我妹夫，我今天要让你么这些人全部陪葬！”完颜绰立在马上，露出了凶恶的嘴脸，气焰十分的嚣张。

“你不只是答应为我们做主的那个大人吗？我们都以为你是好官啊。”李大富禁闭这自家院子的大门，隔着院门向完颜绰喊道。

完颜绰呸了一声说：“你们这些乡巴佬，那日我为了骗你们不要闹事，给你们说尽好话，想我完颜绰何时受过这样的屈辱。”

李大富骂了一句：“官官相护，欺骗百姓，你会遭报应的。”

“报应？”

完颜绰自觉好笑。

“来啊，把这个无知的莽夫给我抓起来。”

两个士兵下来马，就去拆李大富的院门，李大富慌张地躲到房间里。

“哈哈哈，没见过世面的农民，真是胆小。”完颜绰乐得在马背上呵呵地摸着胡子。

此时，李大富推开了门，只见他手中拿着一把长刀，身上还穿着锁子铁褂子，他立在门口，把刀扛着左肩上。

完颜绰一行人马被李大富的装束震惊了。

“你们敢私造兵器，意欲何为？”完颜绰一脸的惊愕。

李大富横着眼说道：“前几日，我们在府衙门口全当你是一个好人，没想到你比你那妹妹还要卑鄙，今天这情况你说我们想干嘛？”

“你......们.....”完颜绰心中万不能相信这些憨厚的农民会造兵谋反，他有些语塞：“你们....要造反！？”

说完，他望向左右两侧。

两侧的民居里，男人们都持着兵器穿着护甲走出院子，甚至还有些妇女也参与到其中，杨安儿将头发束在脑后，用一根青麻发带系着，两边的耳发，迎着风飘散在脸颊两侧，他内着一件白衣，腕上帮着护腕，身上套着锁甲背心，腰下是四瓣的铁甲围裙，在他手中握着一把明晃晃的铁杆长刀，刀柄上是绕着红巾。

在他的右边，妙真持着梨花枪，一身红裳打扮，身上是护胸褂甲，腰间绑着束带，红色裙摆上没有任何的保护不过却悬着一支长鞭，他们兄妹俩身后全是整装好的村民。

“太傅大人，这就是你说的要为我们做主吗？”

杨安儿把长刀在地面上一顿，发出厚重的声响。

“好大胆的杨安儿，你可知道私造兵器是死罪吗？”完颜绰见杨安儿问询显得什么镇定，他摆出太傅大人的高贵姿态，指着杨安儿威胁道：“你可看好了，我这里有一千多精兵，你们这些村民要想造反，恐怕不行啊？”

杨安儿冷笑了一声：“不行？你回头看看你后续的兵在什么地方。”

原来完颜绰入到梨花坳一行队伍，千余人排着长队，他作为领头先遣，率了前面地几百士兵快速赶来，身后的队伍虽然没有断，却没有他这般快速，毕竟他认为对付这些手误寸铁，胆小怕事的村民一两百人也就够了。

事前他到了梨花坳带来的五百多士兵对于他来说简直是大材小用了。

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杨安儿不仅鼓动了梨花坳的人，就连杨家堡的人也都被他们煽动了，完颜绰后行的队伍在身后的坡面上就被杨家堡的人给截住了。

就战斗力上来说，村民们肯定不及训练有素的士兵，可眼下村民们人多势众，两三个人对付一个兵总该是绰绰有余的吧。

“官府强征赋税，我们这些老百姓早就活不下去了，你们这些当官的还草菅人命，横竖都活不下去，我们到不如反了。”

李大富从院子里走到杨安儿身边，宛如找到了个大靠山，此时的他也没有了往日的胆怯，立在众人面前对着完颜绰大声说道。

“乡亲们，今日我们擒拿住着狗官，然后再去占了府台巡抚府，让我们都过上好日子！”杨安儿举着长刀鼓舞着村民们。

身后的村民们，大多没有读过什么书，也不知道这造反的利害，他们只知道现在有人能带领他们过上好日子，也就纷纷响应了杨安儿。

“好！——”

杨安儿身后传来了村民的叫好声。

“来呀！兵士将这伙反民给我拿下！”

完颜绰见到百姓们如此激动，心中有些后怕，急忙吩咐身边的兵士阻止村民。

兵士们也明白，这时候，不得不拼命了，虽然眼前的都是百姓可如今百姓奋起反抗，若是不拼命恐怕他们也难活着离开这梨花坳。

林护卫作为完颜绰家的亲兵，第一个拔出了长剑：“弟兄们，给我冲！”

林护卫一声令下，士兵们纷纷持着兵刃向前冲去。

没有打过仗的百姓被士兵的气势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杨安儿知道此时他必须做点什么。

他横这长刀一马当先的冲了出去，妙真手里捏这长枪回头对身后的村民们喊道：“乡亲们，不要怕，为了我们的将来冲啊！”

说完也冲了过去。

“一个小姑娘都不怕，我们还怕什么！”李大富也喊了一声。

杨安儿横刀格挡住前面几个士兵的兵器，接着切刀左右挥扫，将前面的几个士兵纷纷击倒在两侧，身后的妙着飞身而起，跃过杨安儿头顶，长枪直刺。

霎时血雾四起，一个士兵的肩头被枪头刺穿，血雾撒了妙真一脸。

相比杨安儿第一次杀人的心态，妙真对于自己的第一次伤人，显得很淡定，或许是因为她心里还记挂这父亲的仇恨吧，她来不及擦掉脸上的血珠，便将枪身收回，此时被刺士兵旁的一个官兵立刻扬刀劈来，妙真侧身一躲，顺势一脚击起枪尾的铁锥，铁锥顺势甩到了那士兵的下巴上，士兵哀嚎了一声，后仰倒地。

“以锥为锤，伤人不伤命。”

妙真卸肩提手把枪举着空中，转身向身后的一个士兵猛砸过去，结合着下盘步伐，右脚踹在身前士兵的胸口，当枪头要击中身后士兵的头的时候，她横转枪身将枪头的锋利的腰刃调转成宽厚的腹刃，也许是怕伤了身后的官兵，此时她还不忘轻移枪头，将腹刃砸到那人的肩头。

“前后同击，尚留余地。”

杨安儿凌厉挥刀，却也是伤人不伤命，他身后的村民们也跟着他的步伐前进着，见士兵倒地也都纷纷上去围殴，杨安儿步步紧逼很快就杀到了完颜绰面前，林护卫跃下马来，连刺他几剑。

无奈杨安儿以长刀的宽刃相击，化解掉了他的攻击。

“你换了一把新剑，可功夫却没什么长进啊？”杨安儿还不忘讥讽下林护卫。

林护卫收回长剑骂道：“小子不要猖狂。”

林护卫环剑在腕，向内横甩，杨安儿仰身竖行长刀，剑刃在长刀柄杆上擦出了火花。

长剑绕过刀刃，回到林护卫手中，林护卫右手伸在左肩挥剑斜劈，杨安儿杵着刀柄在空中翻到林护卫左侧，铁杆直击林护卫下盘脚踝，将他击倒在地。

“那人是你杀了那两老夫妻，今日我便要为他们报仇！”

杨安儿对林护卫早已气了杀心，他长刀对着林护卫劈去，林护卫一掌拍地，勉强起身，左右双脚快速在地面一点，向身后滑开，他滑至完颜绰的马前，一掌拍在马脖子上：“大人快走！”

完颜绰的马一声长嘶，完颜绰紧紧握着缰绳，提转马头，就往回奔。

完颜绰在马背上颠簸着冲开人群上了坡道，杨安儿刀刃已到林护卫面前，林护卫持剑一击，剑刃又被斩断了，杨安儿反手横斩，这一击林护卫无论如何也躲不开了，知道自己必死无疑，林护卫索性右手衔住刀背，刀在他胸前停住，不过刀刃已经划开了他的胸膛。

“你倒是很忠心啊？”杨安儿用力的拧着刀柄。

“完颜大人.....对我.....恩重如山.....我虽死难报。”林护卫惹着疼，一字一顿的说道。

“那你怎么不怜悯怜悯百姓啊！”

杨安儿厉声吼了一句，然后一刀刺入了林护卫的胸口。

此时，妙真正遇到了查首领，查首领见到妙真长枪袭来，勉强地对了几招后，便被伤了两臂，他跪倒在妙真面前求饶，发誓自己不再为官府卖命，不再做坏事了，妙真一心软也就放过了他。

完颜绰回到了杨家堡，他的后行部队正与村民们激战，他立即下马躲在一处草垛后，换了一件死去的士兵的衣服，这时候杨安儿率人回援杨家堡，他趁乱逃了出去。

完颜绰一身普通士兵的打扮，逃窜回了巡抚府，完颜箪见哥哥如此狼狈即可出门相迎：“这是怎么啦？”

完颜绰上气不接下气地回道：“杨家.....堡......的村民，私造....兵器......要造反了。”

“啊！”完颜箪此刻也慌了神：“那我们该怎么办？”

完颜绰没好气地回了一句：“还能怎么办？走啊！”

说完，领着完颜绰回去简单了收拾了下，便驾着马车向中都逃去。

杨安儿带领着村民占领了巡抚府，将府内的财务都分给了那些百姓，在之后的三天，益都府其余的几个地方，同安镇、府聚镇、李家道口等七出地方的民众也纷纷起义，反抗朝廷。

一时间各地的乡绅名士都纷纷来到益都府联合杨安儿，起义队伍在半个月内扩大至三万多人，而且随着益都事件的扩大，起义之风悄然在其余府台地界也升起。

淄、登、青、密四周也开始出现了暴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