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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 争夺

作者:赋子 | 发布时间 | 2017-05-07 | 字数:4032

“喂!前面那两个,把她交给我们。”翡翠巷的侍卫头头上前嚷嚷。

爱卿吓的身子一抖,不由得往国师怀里蹭。国师仔细的打量她,她脸被泪水,灰尘和汗渍弄的脏兮兮,头发有些凌乱,布衣裙摆不知被什么刮出一道大口子。他心疼的问:“受伤了吗?”

爱卿还在慌神,闻言摇摇头。

侍卫头头见前面那几个人竟然不搭理自己,怒喊:“喂,耳朵聋了?让你们把人交过来!”

国师抬头,见追赶爱卿的人分明就是几个市井无赖,打头那个更是一副小人得志的嘴脸,于是直接给暗铮递个眼神。

暗铮点头领命,脚尖轻点,来了一招横扫千军,眨眼功夫那几个壮汉全倒下了。

侍卫头头挣扎着抬起头,指着爱卿喊:“她,她谎称自己是白梅社的人,你们把她救走,就是和白梅社过不去。”

爱卿低着头,感受到国师和暗铮的目光,一时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暗铮和国师对视一眼,一脚踩住他的腰,躬身低声说:“她不是谎称,是真的是。”

侍卫头头瞪大眼睛愣住。

“滚!”

听到暗铮的怒喝,他吓得从地上滚起来,领着手下点头哈腰的跑走了。

爱卿看那些人已经离开,憋在胸口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后怕不已。

“不要怕,已经没事了。”

国师的声音依旧低沉,略微有点沙哑,高大的身子背着阳光,将爱卿罩在他高大的影子里。

“嗯,多谢大人。”

“走吧。”国师牵着她的手,领着她往巷子的那头走去。爱卿心里挣扎又害怕,“大人,您要带我去哪儿?”

他看似有意无意握着她的手,实则非常紧,爱卿试了几次都挣脱不开。

国师走了几步才说:“你说自己是白梅社的人,自然要跟我回去。”

“不是的,我是为了能藏身才胡乱说的。”爱卿急忙解释。

“胡乱说?”国师突然停下,回头看她眸子如刀,“你以为白梅社是什么地方,可以由着你随便拿来胡说?”

“对不起。”

爱卿低声道歉,他真是一点都没变,生气的时候像个全身是刀片,刀刃上还荼毒的刺猬,又冷又吓人,啊,好想回到张珩身边,怎么办。

国师见她害怕的样子,神色缓和下来。其实不是的,他没想这样严肃的训她,这些年他幻想过很多和她见面时的情景,哪一个不是温暖浪漫又感人的。可是,他平时冰冷惯了,好不容易重逢,他又把冰冷的一面给她看到。

“走吧。”

爱卿怯怯的跟着他走,猛地记起,“孩子,我的孩子!大人,我的孩子还在那边!”

国师身子一顿,冷冷的看着她挣扎,不停的掰他的手。

暗铮见国师丝毫不会讨好自己的心上人,只能上前一步说:“孩子在哪里?我去找。”

爱卿指向巷子外面,“从这里出去往左拐,第二个胡同里有几个大水缸,孩子就躲在水缸后面。”

“好,我这就去。”

爱卿点头,紧张的看着他往巷子外跑去,忽然听到远处传来孩子的哭喊声:“娘,你在哪儿!”

爱卿急忙大声喊:“我在这儿!浩儿,丽丽!娘在巷子里!”她想往外跑,却被国师抓的死死的,“大人,求你放手,让我去找孩子。”

国师沉声说:“孩子暗铮会带过来。”

爱卿一听,只能苦苦等暗铮回来,心底涌起酸楚,无奈,还有埋藏在心底的过往。国师于她一直是个神秘,恐怖,又有恩的人,他曾想杀她,利用她,可后来莫名其妙的对她温柔,倾心。在她觉得心无所依的时候愿意给她一个归宿。只是爱卿不懂国师的情是从哪儿来,对他来说,她不是低贱的,可以被利用的舞姬吗?

片刻后,巷子外的地面上,投过来一个修长的影子,爱卿以为是暗铮,可下一刻却看到张珩徐徐走过来。阴冷的眸子扫过爱卿,最后落在国师身上。

爱卿心底一痛,不过看到他身后跟着的浩儿和丽丽之后,眼泪忍不住流下来。

“娘。”

“娘亲。”

孩子看到她都想往这边跑,却被石驮拉住。张珩身子站定,平静的说:“国师,别来无恙。”

国师微微一笑,“漠王,好久不见。”

“多谢国师救下本王妻子,改日定携重礼登门道谢。”

“妻子?”国师眸子一缩,握着爱卿的手又紧了些,爱卿吃痛可又挣脱不开,只能求救的看向张珩,可见张珩眼神只淡淡从她身上扫过,许是还在生她的气。

“漠王的妻子不是林家千金林雨唯吗?”

漠王缓缓向国师走去,“国师难道没听说?本王与她是明媒正娶,前些日子刚将她娶进门。”

他话音刚落,刚才出去找孩子的暗铮回来,见状伸手将漠王拦住,可漠王脚步未停,暗铮作为下人不得动手拦他,只能被逼着向后退。

国师说:“暗铮,不得无礼。漠王只是要与我说说话而已。”

“是。”暗铮收手退在一旁,伺机而动。那边石驮也是高度紧张,他带来的侍卫不多,如果真动起手来,他还得按王爷的命令,护住两个孩子,以防被国师抢走。

如果孩子落到国师手上,以爱卿对孩子的重视,一定会跟国师走的。

张珩伸手将爱卿搂在怀里,“吓坏了吧。”

“嗯。”爱卿一手紧紧搂住他的腰,可她心底愈发的害怕,因为她的另一只手还握在国师手里。

张珩见她明显向着自己,心底的担心和怒气也消了,“国师请放手。”

国师看到爱卿看他的眼神,眼中有了杀意。

张珩明白他的心思,“国师,不要冲动,很多人在看着呢。”

他话音刚落,不知从哪里来的百姓都围上来,就连徐州城城主都站在外面喊:“不知国师驾临,下官有失远迎!”

国师瞬间明白,他握着的不再是当年那个无路可走想被他保护的少女,眼前这个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无助少年。可他还是他,要顾全大局,不能冲动。

国师压低嗓音说:“卿儿,我这里有你想要的自由。”

爱卿心底似有星光一闪,可她抬头时,对上张珩愤怒沉痛的目光,她不能再伤害他了,“王爷,我们回家吧。”

张珩悬着的心猛地落下,刚才他真的没有把握爱卿会选谁。

爱卿再抽手,这次很容易就挣脱了,她低首行礼,真心的,感激的说:“大人,谢谢你。”

国师看着她含泪的眸子,她的一声谢谢包含了太多东西,原来她都记得,都明白。国师嘴角轻扬,默默的看着她随张珩走远,轻声说:“记得就好。”

暗铮惊讶的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那样满含温情的话,真的是他这个石头主子说的?

爱卿坐在马车里,两手紧紧搂着孩子,心底还在后怕,这次要不是国师和张珩及时出现,她和孩子肯定难逃一劫。

她抬起眸子偷偷看向张珩,他闭目而坐,两手放在膝盖上,脸严肃的像冬天的老树皮,又糙又硬。

马车快跑起来,不时有光抖落进来,爱卿看他一只手上包着白布,好像受伤了,急忙问:“你手怎么了?”

张珩没有睁眼,淡淡说了句:“没事。”

“还疼吗?”

“不疼。”

“怎么伤的?”

张珩不说话了,爱卿还想再问,浩儿拽拽她袖子,指指墙壁上的洞,爱卿吓得瞪大眼睛,他竟然气成这个样子?还有暴力倾向了?她想着不由的把屁股往车里挪挪。

马车就这样一路安静的摇晃回漠王府,张珩命人将爱卿送回芳香园,自己则径直往书房走去。

笑笑和糯糯笑着在院子门口迎他们,可看到爱卿的神情,又急忙把笑藏回去,安静的给她和两个孩子更衣。

“糯糯,弄点东西给孩子吃,我先睡会。”

“是。”

爱卿耷拉着眼皮爬上床,奔波,恐惧,伤心过后,她觉得自己整个人都被掏空了,想起张珩冰冷的脸,她心里又委屈又后悔,“怎么就那么气呢?还不是因为你总吓我,要不然我会逃走吗?要不然会遇到大人吗?我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么坏,坏蛋,坏蛋!”她使劲捶张珩睡的枕头,掉了几滴眼泪,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梦里是萧瑟的秋天,满地落叶,橙红色的天空不见阳光。

“这是哪里?”爱卿站在花园中央,见周围一片萧索枯败的惊吓,心底觉得很闷,莫名的慌乱沉重。这里她看起来陌生又熟悉,她漫无目的的顺着小径走着,秋风吹的她抱着手臂瑟瑟发抖,直到眼前突然出现一道院门,她犹豫一瞬,伸手一推,院子地上竟然躺着两个人,她急忙跑过去看,却吓得坐在地上,因为那两人一个是慧珍,一个是她自己。她们刚被灌了毒药,脸色发青,嘴角流血,了无生气。

“不要,不要,来人,救命,救命啊——!”她觉得喘不过气来,身子一会儿冷一会儿热,明明想逃走,腿却沉的一步也动不了。

慧珍临死时还睁着眼睛,惊恐又绝望的看着她,爱卿捂着胸口,痛的脑子嗡嗡响,“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害了你,珍姨,是我害了你......”她不停的重复着同样的话,那个她曾经住过的小院,完全笼罩在夕阳的余晖中,时间永远被定格住。

“卿卿,是我,不要怕。”

爱卿终于听到他的轻唤,努力把眼睛睁开条缝,“张...珩......”

看到爱卿恢复意识,满屋子的人都放下心来,两名医师急忙上前想查看,却被张珩挡在后面。林雨唯站在张珩身后,柔声劝他:“王爷,妹妹醒了,您得松手让医师看看才好。”

张珩终于回过神来,轻轻将爱卿放下,挥手让医师查看。

林雨唯一手扶着他,一手用丝绢帮他擦汗,“王爷不要担心,医师不是说了吗?只要三天之内能醒来就没事。”

张珩脸色苍白,眼底乌青,满脸胡茬,显得十分疲惫憔悴,他回头看向屋外,已近黄昏。大夫说入夜之前爱卿如果还醒不过来,恐怕就没得救了。

张珩呼吸的声音还有些发抖,他握住林雨唯的手说:“这几天你也辛苦了,回去休息吧。”

林雨唯劝道:“王爷才需要休息。臣妾陪你一起回去好吗?叶子妹妹估计已经要等的发疯了,让她过来看看吧。”

爱卿性命垂危,张珩本来就坚持不住,根本不能容一个和他一样悲痛的人在身边,于是命叶子不准过来,而是让知道内情的林雨唯过来陪侍。

“好,让她过来吧。”他又看了爱卿一眼,说:“孩子那边记得找人安抚。”

“是。”

林雨唯扶着他向屋外走去。张珩刚躺到床上,闭上眼睛却睡不着,满脑子都是这几天他和爱卿一起在鬼门关前徘徊的情景。当医师说她有可能活不下去的时候,他真的绝望了,想跟她一起走。

如今她醒来了,曾经的情绪恍然如梦,只剩下深深的后怕,无奈。不知过了多久,躺在身边的林雨唯已经沉沉睡去。

张珩起身,无声的走出房门,石驮见他还穿着里衣,急忙找披肩给他披上,“王爷,你怎么又出来了。”

“去芳香园。”

“是。”石驮见他执着的神情不敢再劝,只能送他过去。

房门推开,张珩见叶子正坐在爱卿身边抹眼泪,见他进来,急忙起身行礼,“王爷,你怎么不多睡一会。”

“她怎么样?”

叶子说:“卿儿只是喝了几口水又昏睡过去,不过医师说她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了。”

“嗯。”张珩握着她的手说:“你先回去好吗?我想单独和她呆一会。”

“好。”叶子行礼快步走到屋外,轻轻把门合上,心底的痛涌上眼眶,无声的滚落下来,夜色已深,没有人能看到她的孤独和心痛。

张珩慢慢走到床前,疲惫的脱下披肩,躺在爱卿身边,“卿卿,别再离开我,死也不行。”他终于安心的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