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八章 离开

在最后的期限之中，谷衣，金展双方纷纷归队。

而苏天也注意到了其中一些不同寻常的部分，那就是双方的表情都有些严肃，气氛也都不可避免地带上了些沉重的色彩。

而苏天等人大致扫了一眼之后就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有人阵亡了，双方各有一位阵亡人员。

在这种世界之中，事实上死伤是不可避免的，苏天也清楚这一点，哪怕是外面的世界也足够残酷，同样会发生这种的事情，而能够以这样之高的存活率归来已经堪称奇迹，更何况对于这些进入其中的人来说他们事实上也已经清楚，有朝一日，他们或许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所以或许气氛有些惨淡，但总体仍然向好，而苏天也清楚，之所以能够弥补的原因可能是因为他们得到了相应的补偿。

但苏天进入这个世界之中，开启了天眼神通，甚至修习了闪速，得到了天雷石，甚至还开始参悟烛照四方与雷暴之术，已经收获颇丰，根本不用计较其他的事情。

虽然与那些死亡的人没有任何交集，但表面之上的功夫自然还是要做做的，苏天也清楚这个世界的很多时候表面功夫还是要做一做的。

“我深表遗憾，他们都是勇士。”苏天与李健侯旭东等人的对话还略显真诚，接下来与金展，巫拓木等人的话就带了几分冷意。

金展也没有太过在意，一方面是因为死去的人虽然是他的金家的子弟，但对他而言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他根本也不在乎苏天的态度到底如何。

“我们会再见的，说不定。”巫拓木突然开口，让苏天愣了一下，看着他意味深长的笑容与带着不知名意味的棕褐色瞳孔，苏天同样回之一笑，“机会多的是。”

最后当苏天路过枝琳的时候，她的神色有些复杂，第一开始还想掩饰她与苏天的关系，但之前发生在精神世界之中的事情她怎么也不可能忘记。

“谢谢你，苏天。”她什么也说不出来，只能咬着嘴唇。

“或许你应该谢一谢灰兔。”苏天纠正道，“他就了我们两人。”

虽然旁人肯定不懂两人到底在说些什么，但枝琳感同身受，她郑重地点了点头，“我会报答你的，苏天。”

苏天摆了摆手，不置可否。

随后众人重新分成了泾渭分明的三个派别，距离最后离开的时间只剩下不到一天，他们每个人都在黑暗之中静静等待着。

望着海面之上浮动着的星辰与月亮，波光粼粼，清新的海风偶尔还会带来神秘的飞鱼，它们在月光之下有一种美丽的颜色，神秘的蓝色。

“你知道吗，有时候我甚至不想回去鬼界，就留在这里。”苏天喃喃说道。

“别傻了，”乌冬考虑得很清楚，“这里不是一个完整的世界，界则没有真正成形，一旦消散开来你就是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纤月却支持苏天，“我们根本就不可能活到界则消散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真正到来的时候，只有我们的后代。”

“说不定，我们可以长生呢？”苏天开着玩笑，抚摸着身旁的冬灰，一行四人最终就在海旁沉沉睡去。

清晨第一缕晨曦洒落的时候，整个世界散射而出一种奇异的明亮之意，这种光芒穿越昨夜还没有完全消散开来的海雾，唤醒了每一个人。

伴随着海鸥的鸣叫，众人只觉得头顶之上一阵气流耸动，无端地生出一种奇异的空间扭曲之力。

这一次，苏天动用物灵之眼看得分明，也多亏了物灵之眼，苏天才能不同于上一次只能模模糊糊地隐约通过控灵之术捕捉到一些空间灵力，而这一次，他借助物灵之眼，仿佛真正看到了捕捉到了空间之力。

他大概能够看得到，头顶上空的世界，出现一种微妙的波澜，隐隐约约显化在头顶之上，它们呈现而出一种清明的银色，游荡在其中，不停地撕裂组合，看起来似乎极为不稳定，但正是它们之间的相互作用构筑而成了整个世界的根基，是它们演化而出了一个新的世界。

但转瞬即逝，毕竟时间不等人，苏天他们只能选择抓紧时间回归。

再一次体验了之前的那种感觉，那种无边的茫然，失重与放空，仿佛整个意识都迷失在其中一般，但这些都一闪而逝，虽然苏天清楚这些感觉出现的时间并不长，但真正亲身感受到这种感觉的时候，仍然会有一种莫名的悠久之意。

睁眼的第一刻，看到的就是人灵帮与妖魔帮的成员，而在他们得知了有成员去世的消息之后，免不了又是一番痛哭流涕，苏天有些忍受不了这种气氛，带着乌冬等人就回到了原先的房间之中。

但一时之间，这种落差感还是挥之不去，正如他们之前从蛮荒庙宇之中出来的时候的那种两种错位的感觉，现在更明显，再加上之前通过了空间通道，两种感觉叠加在一起，滋味自然不好受，以至于苏天花了很长时间才调息过来。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中，苏天就立刻睡了一天一夜，将自己的精神完全养复到最佳状态，第二天神清气爽地醒来，虽然眼前并没有如期而至的阳光，但他已经习惯了鬼界的生活方式。

怔怔地望着头顶之上的蓝月，他的心中仍然忍不住生出某种悸动之情。而他现在大概也明白，这似乎是另一种血脉的作用，而这其中隐藏的秘密与谜团，或许要真正进入冥域，在自己的身世之谜解开之后才能清楚。

“木天幽山……四大鬼王血脉家族，你们到底是什么模样？”

苏天喃喃自语，这一刻，他将手轻轻放在了心脏之上，感受着勃起的心脏，每一次的跳动，似乎都要脱离表面之上的封印，但事实上已经早已无法完全隐藏苏天的气息了，如果不是苏天自己出手，再加上元婴苏天的话，很有可能他身上鬼王血脉的气息已经相当浓郁了。

这一刻，苏天放松了对于肉身气息的锁定与压制，渐渐的，他的瞳孔转换而成一种幽蓝之色，与天空之上的蓝月何其相似，从这种角度而言，似乎他的两种血脉又有某种微妙的联系，或许这才是它们能够真正共存的原因吧。

而开始了鬼王血脉的苏天，身上的气息变得沉重凝郁，环绕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高贵之意，而这一刻，他似乎对整个鬼界的感知力度都加强了不少，毕竟鬼王血脉天生就适合在鬼界之中施展和运用开来，而苏天也相信，以这种状态去发挥平常的攻击的话，威力必定会凭空提升一些，千万不要小看这种微微的提升，到了苏天的这个地步，每一步的提升都可以转化而成攻击力，成为战胜敌人的武器。

缓缓眨了眨眼睛，蓝色眼睛一闪而逝，苏天重新变成了一个普通人，行走于鬼界之中，默默无闻。

随后苏天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观想烛照四方之术。

脑海之中凭空生成的一片浓郁的黑暗宛若潮水，将整个世界都淹没，苏天处于黑暗之中，沉浮不定，身与形都飘飘荡荡无所固定。

随后的随后，苏天平躺下来，想象自己是一根通天彻底的烛火，以身为烛，以神为火，两者结合的刹那间，一只火烛在脑海之中生成！

苏天的嘴角之上忍不住带出某种笑意，这一次的完成，总算标志着他对烛照四方的登堂入室，之所以能够走到这一步也是因为之前天冥灯的帮助，不然的话这么短时间之内是不可能成功的。

虽然他观想而出的火烛，只有巴掌大小，根本比不得天冥灯施展而出的烛照四方，但苏天已经相当满意，而天冥灯我相当满意，毕竟烛照四方不是普通的术法，苏天能够在短时间之内做到这种地步的确难得，事实上他也根本没有想到过苏天能够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就能够成功领悟。

不知不觉之间，又一个夜晚过去，再度睁开眼的时候，又是新的一天，由于在烛照四方方面有所突破，苏天的心情自然相当不错，连一大早的敲门声都显得格外容忍。

门外是谷衣，她看了看苏天，有些奇怪地说道，“你看起来气色不错。”

苏天爽朗一笑，“没错，功法之上小做突破，的确可喜可贺。”

谷衣也恭喜道，“只是可惜你就要离开了，不过你已经这么强了，再做突破是不是太没有天理了？”

苏天自然谦虚地应承下来。

而之后谷衣才说到正事，“苏天，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离开？”

“两天后。”这是苏天与乌冬，纤月与冬灰协商过后的结果。

“既然你们去意已决，我也就不再做挽留。”谷衣叹了一口气，最后一次试探性地问道，“你们就真的没有加入我们的打算吗？”

苏天摆摆手，“多谢你们的美意，只是我们的征途并不在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