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楼里的人影

正当我快要看完这本日记，脑子里还有点迷瞪瞪的时候，忽然“砰”的一声枪响，在原本寂静的空间里，显得尤为刺耳。

门卫室的窗户“哗”的碎成了无数小碎块，我下意识的蹲下身子躲避的瞬间，眼角的余光看到旁边的沈峰倒了下去。我和黎阳同时叫着他的名字朝他聚拢过去，还好的是，沈峰虽然中枪了，但子弹只是打在他的左肩膀上。

黎阳照顾着他，我扶着门卫室里的办公桌，弯着腰探头向窗外枪声的方向看去。刚好看见夜色中模模糊糊的一个人影处在“曦和药业”大楼的门口往大楼内躲了进去。

老徐他们也正好侦查完大楼那边的深处，回到楼前，老徐反应很快地开着火，追着那个人影进了大楼，老闵则快速向我们这边奔跑过来。

沈峰被我们搀扶着站起来，喘着粗气对我说到：“我没事，我们得快点跟上老徐，里面现在根本不清楚什么情况，万一追得太深，我怕老徐会有危险。”

我点点头，让老闵扶着沈峰在后，我自己跟黎阳先一步抓着枪朝大楼门的方向冲了过去。

人就是这样，尽管在发生前面那些事之后，我的心里可以说对老徐这个人深恶痛绝。但他毕竟是一个和自己一起走来，活生生的人，即使再恨他，我也做不到让他这么孤军深入去面对随时可能死掉的危险。

从“L”型大楼直角处的大门进到楼里，里面就是个空荡荡的接待大厅。大厅两边分别是两条沿着“L”形状的直线延伸出去的长廊，不过都被一扇很大的玻璃门封闭着，而且门后挂很厚的布帘，除了大概的空间格局，看不清楚里面还有些什么。正对着大门的最里面是一根巨大的大理石柱，一条石阶沿着圆形的石柱从左边蜿蜒向上，绕到石柱的后面，通向二楼。

石柱右边也有一条石阶绕向下方，估计就是通向他们所说的地下厂区。

石柱前面是一个大概能够容纳三至五人同时工作的大型接待台，还能看见上面散乱摆放的几个电脑显示器，和很多杂乱的纸张。

一上一下两条路，不知道老徐是朝哪条路追了过去。就在这时。只听到右边绕向下方的石阶在视线所及的尽头方向，传来了一声沉重地闷响，像是什么闸门闭合的声音。没多久，老徐从石阶拐角处走了出来，看到我和黎阳，才加快了脚步向我们走来。

大厅的每个方向墙壁的上方都亮着淡绿色的应急安全出口指示灯，虽然不算太亮，但也足以让在里面的人看清彼此脸上的表情。看着我和黎阳带着询问的眼神，走近的老徐缓缓地摇了摇头。

老闵也带着沈峰从大门走了进来。虽然沈峰的伤并不致命，但两天来连续的枪伤还是让他的体力消耗很大。我们一起把他扶到接待台边上，让他可以有个倚靠的地方休息一下。正想说话，忽然周围同时响起了一片机械轴承滚动拉扯的闷响，抬头看去，只见大门外面还有两边可以看见的窗户外面，一些看上去就十分厚重的铁闸，正缓缓的关闭下来。

我转头看向沈峰，他看了看我说：“大家如果还想出去的话，防暴闸关闭前是最后的机会了，因为这些防暴闸一旦彻底关闭的话，再想打开就没有那么简单了。”

所有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门外缓缓关上的铁闸。我想大概大家的心情都是一样的，既然这道铁闸这么牢固，好歹可以让我们跟外面亡者的世界暂时隔绝一下。

不过让我想不明白的是，一个小小的药厂，就算真是在搞什么非法实验，也没必要弄有这么多弯弯绕，还装了这么一道所谓的防暴闸。正当我想跟沈峰提出自己疑问的时候，却发现黎阳一个激灵，眼神中带着一抹夹杂着些许恐惧的忧虑看着我。

“怎么了？”我伸手拉着她问到。

黎阳看了看沈峰，又转回来看着我说：“我忽然觉得，那些铁闸不是用来防止外面的人进来，而是不想让这里面的东西出去……”

我看向其他人，看得出来，所有人都因为黎阳的一句分析把心提到了嗓子眼。只是已经没有办法，说话间，那些防暴闸已经彻底地闭合起来。

我看着沈峰，他冲我摇摇头说：“我真不知道具体情况，虽然我也觉得黎阳分析的有道理。曦和的安全等级是有严格划分的，一级安保负责最高级别领导的安全；二级安保负责公司机密信息的保管；三级安保负责整个地下厂区的安全；四级，也就是我这个级别负责地上建筑的正常安全生产；五级就是大楼外围的常规巡视人员；至于六级，活动范围就只能是门卫室和集体宿舍了。”

我也一屁股坐到了地上，敲了敲老闵问他：“还有烟吗？”老闵点点头，从衣袋里翻出一包烟递了过来。我接过烟，从里面抽出几根分别递给老闵和沈峰，看了老徐一眼，也递了一根过去，同时问他：“你不是追着那个袭击我们的人进来的吗？人呢？”

老徐点着烟，伸手指着石柱右边往下的石阶说：“我追进来的时候看见他从这边跑下去，就追了下去，石阶的尽头大概就是沈峰所说的地下厂区的大门，门前也有一道白色的铁闸正在关闭，我本来可以追进去，但考虑你们还没有进来，我们在搞不清楚情形的情况也不宜分散，所以只好先回来。”

“我去看看。”我抓过枪，站起身子，往右边的石阶方向走去，老徐也跟了过来。

走到石阶的尽头，真的有一道白色铁闸挡在面前。我举着枪，借着暗淡的灯光仔细地查看着铁闸的四角还有边缘，想找找看有什么缝隙或者裸露的轴承之类可以破坏的地方，也许可以让我们能打开铁闸，但看来看去，只有铁闸右边墙上有一个刷卡的装置，看来这道铁闸只能用适配的ID卡来开启。

终归是受电视电影的毒害太深了，只要手里握着枪，电视里那些对着门开几枪，再一脚踢开门的画面总是在脑子里重复，也不管那些东西在现实里管不管用……

正徘徊间，忽然听到上面大厅里黎阳喊我的声音。回到大厅，却是沈峰先开口对我说到：“差点忘记提醒你们，这幢大楼的所有门户，还有很多看上去可移动的物体，你们在查看的时候千万不要使用暴力。只要外面的防暴闸一放下，整幢大楼的最高级别安保系统就会正式启动，如果强行进行破坏，那么破坏者就只会是被炸飞，或者被高压电流烧焦的下场。”

“操！”我忍不住骂了一声，这尼玛是到底是药厂还是关押重犯的监狱……

“那也得想个办法啊！”老闵有些着急地看着沈峰说：“照你的意思，我们就只能困在这个大厅里？那样的话，即使没有什么威胁，我们也会自己饿死在这里……”

老徐接嘴说到：“而且，从还在避难所那边开始，你们几个都受了伤，有的子弹到现在还留在体内，尽管你们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很了不起的事了，但如果还是继续这样下去，找不到地方完全处理一下伤口的话，后果堪忧。”

我没好气地瞥了他一眼，心说造成这种结果还不是因为你！正想对他发一通火，却听沈峰说到：“办法可能有，不过不知道……”

我急了：“你们这些人怎么老是‘不过’‘不过’的，有话拜托赶紧说，非得把人拖死才高兴是不？”

沈峰这才抬起手指着大厅左边，玻璃门后的那条长廊说到：“大楼的的大部分装置，都是通过电力来控制，虽然地下区域我不太了解，但地上区域的继电器我知道就在这条走廊末端的配电室里，如果我们能够想办法让那里的继电器过载的话，应该就能够让这幢大楼地上区域的很多电子锁闭装置失效，换句话说，能找到各方面信息的机会也就更大一些。”

我走到左边长廊的玻璃大门前，因为有沈峰的招呼，没敢直接伸手去摸，转过枪托在门上顶了几下。虽然是玻璃门，但给人很厚实感觉，闭合得也很紧，枪托顶上去没有哪怕一丝的晃动。

我转过身，看着那边的沈峰两手一摊，摆出一副“如之奈何”表情。

沈峰让老徐把他扶起来，蹒跚地走到接待台里面，伸手在台子下面摸索了几下，忽然一道白光照在他的脸上，台面上的一个电脑显示器亮了起来。

沈峰吐了口气，一脸“还好”的表情。这时我也回到了接待台旁边，沈峰让我打开我面前的一个抽屉，只见里面用一个长条形的纸盒装满了厚厚的一摞崭新的ID卡。

我指着ID卡看向沈峰，他点点头。我抽出一张给他递了过去，他接过ID卡，插进了亮起的电脑显示器旁边的一个读卡器里，伸手在电脑键盘上敲了一会儿字符，随着电脑桌面上一阵蓝条的滚动，最终跳出了几个字“临时授权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