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传一章:后巷遭遇
公元二零五八年秋,东京江户川区,东亚光荣联盟
东京,夜幕已经降临,作为现代化程度极强的大都会,这里耸立着摩天大楼群。在这个年代,见到私家飞行器在楼宇间穿梭已经不是一件难事了,只有少数的贫穷家庭仍然选择在这些钢铁混凝土丛林的底部驾车出行,当然,现今东京的底层也被贫民区所覆盖。
资源危机并没有让这座是经济中心的城市衰落,大楼上的霓虹闪耀,照亮了整个夜空,飞行器穿梭的声音和大荧幕广告上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尽显商业区的繁华。
走在城市的底层,这份喧嚣反倒少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流浪汉在醉酒后的胡言乱语,以及商贩叫卖的声音。走在这些人群中的一个人并不太起眼却又十分引人注目。说他不太起眼是因为他的头发散乱,看起来想很久没洗了,说他引人注目,则是因为他穿着如今已经很难见到的传统服饰——日本和服,腰间还配着一把打刀。他的头发几乎挡住了半张脸,人们无法识别他的面容——尤其是在底层如此昏暗的灯光环境下。
如果细心的人可能会发现,这个人的外貌和警视厅贴的通缉令上的一个人十分相似。警视厅本来想在高层建筑外面的大荧幕上插播一些关于危险通缉犯的信息,但一是因为这样费用太高,二是因为影响市容,会造成民众恐慌,所以这种打算也就作罢了。警视厅的警员仅仅在底层的贫民区张贴了这种纸质告示,然而这种东西通常是不会引起底层百姓的注意的。
“‘鬼中条一刀斋’,这个名字简直是太炫酷了。”两个少年围在一张残破的告示外。
“听说这个家伙很厉害的,我听我上高中的哥哥讲,这家伙刺杀了不少有名的人物,可谓是二十一世纪五十年代的第一忍者啊。”
“不对了,不对了,我听说他是个使用武士刀的武士呢。我也真想买一把武士刀玩玩啊。”
“别傻了,武士早就在这个国家消失了一百五十多年了。而且现在谁还玩刀?要玩也得玩枪啊,几发子弹下去,再多的武士忍者也近不了身…”两个少年交谈到。那个穿着和服腰间挎着打刀的从他们的身后走过,他面无表情,但心里也许在嘲笑那些警察把告示贴到了这种地方。这些小百姓才不会去管大人物的死活呢,就像大人物不会关心平民百姓的死活一样。
这名浪客走进了一个小巷子里,他正在朝江户川区的一处码头走去,在这里,他已经能隐约的听到从远处传来用麦克风讲话的声音和阵阵的掌声了。但是这个地方,一个人也没有——或者说他以为一个人也没有。
“站住!”这个从背后传来的声音把这名赶路的浪客吓了一跳,但听到这是一个柔软的女性的声音,他也放心了一些,虽然那名喊他的女性音调故作强硬,但还是没有什么气势。浪客缓缓的转过身来,双臂显得很放松。
“我跟了你很长时间了,你就是鬼中条一刀斋吧?”那个女子说,浪客这才看出这个女性不过才二十刚出头的样子。
“姑娘,话可不能乱说。”浪客说道。
“这身打扮,还有这个外貌,不是和通缉令上的一模一样吗?之前很多摄像头都拍到了你的身影,不会有错的,而且,如果你不是鬼中条,你挎着那把刀干什么?你倒是很聪明,选择混入底层,但是别人不关心,我可是很关心,终究有人会认出你的。”这个姑娘说着将自己身后背的竹刀拿到了手中。
“姑娘,我只是一名浪客罢了,并不是你说的那个鬼中条一刀斋。而且,我还有要紧的事,如果你不介意的话,我就先走了。”
“站住!你这个家伙,杀了那么多人还在这儿假惺惺的充一个君子。你是归云组的第一杀手,我在警视厅的父亲前不久就是死在你的手上的,还有我们的剑术师范也让你打伤了,我要替他们报仇!”虽然这名年轻的女孩嘴上是这么说,但却没有上前一步,浪客看得出来她是十分害怕的。
“哎,让我怎么说你好呢,如果我真的是一刀斋,恐怕你现在早就没命了,长的挺好看的一个姑娘,做事却如此的莽撞。”说罢,浪客稍稍拔出了自己的刀,这让那个女孩紧张的不由得“啊”的一声喊了出来。
“不要怕,你看,这把刀可一点都不锋利呢。”说着,浪客把刀全拿出来,然后把手重重的按在本应是刀锋的位置,别说不锋利了,那把刀根本就没有刀锋,刀刃整个都是圆滑的,只不过比刀背略窄而已。
“这把刀和你的竹刀一样都不能让对方流血呢。你怎么看起来还好像不太满意的样子?”浪客接着说道,然后把刀收了进去。收刀的过程十分流利,看得出来他是练过的。
“那…那你不是鬼中条的话,那你是谁?”现在姑娘说话的语气反倒显得有一些尴尬了。
“我叫做白川剑义,家乡在长野县上田市。这次我来东京,一是为了看看这里的景色,二是为了修行,我和你一样也是一名剑道爱好者。对了,被一刀斋袭击的印南剑士怎么样了?”
“你停下,不要再接近了!”那名姑娘还没有放松戒心,“你…你怎么知道我们师范的名字?”
“最近我在东京听说的被剑客袭击的剑术师范只有和歌燕浦流派的燕浦印南大师了。现在这个年代,发生一起剑术对决可是一件引人注目的事情。你穿着和服拿着竹刀,恐怕也是和歌燕浦流道场的学徒吧。”
“别瞧不起人,我可是师范代呢…呃…我叫清见久子。我们的道场确实是在这附近,因为没有资金去租赁高层的地方开道场。刚才我在外面看到你,觉得你像那个被通缉的鬼中条一刀斋,就跟着你过来了。没想到认错了人。”久子这才把竹刀收起来。
“没想到你这么厉害,这个年纪就成为师范代了。”
“这个道场没什么人来了,算上我学徒也就只有五个人,印南师父受伤之后,道场就只有我和一个沉迷漫画的小孩子了。”清见久子低头说道,“对了,剑义,这个名字真的很帅,你…你到东京来修行什么?修行这种事不应该在山林里之类的地方的吗?”
“喂,我可是穿过了甲信的山林才来到这里的,我的家乡就在山林里,所以我的修行场地当然和别人不一样了。说起来,你是不是很想杀死那个鬼中条一刀斋?”白川问道。
“那是当然了,小时候母亲就去世了,父亲顶着忙碌的工作辛苦的把我带大,却死在了归云组的枪口下。还有燕浦先生,我也将他当做亲人,他也被归云组的鬼中条击伤了。”清见几乎要哭了出来。
“那看来印南大师还是很有实力的,一般和鬼中条对决的,如果没有击败他,只有死路一条。”
“喂!”久子重重的打了白川一拳。
“说实话,这次我修行的唯一目标,就是击败鬼中条一刀斋。虽然我无法亲身体会你那种痛苦,但是我的信念也会坚持让我达成这个目标的,我会杀了这个作恶多端的家伙。”白川说。
“就凭你?和你的这把没有刀刃的刀?你刚才还说了半天鬼中条有多厉害呢,还说我莽撞呢,你不也是如此吗?”清见说道。
“哈哈,我可和你…”话说了一半,白川的神情突然发生了变化。
“怎么了?”
“别说话,你听这是什么声音,有人向我们这边跑过来了。”剑义说。
声音越来越清晰,现在,两个人都能清楚的听到奔跑的声音了,还有一个女性的叫喊声:“小偷,把我的包还给我!”
“别说话,那个小偷向我们这边跑来了,久子,你躲在那边的暗处,我们可以一起埋伏那个小偷。”白川说道。
“啊啊?好!”
果然不出剑义所料,那个小偷拿着抢来的包跑到了刚才白川和清见说话的地方,趁着那个小偷没注意,剑义突然从暗处冲了出来,将小偷两拳撂倒在地。
小偷倒在地上,手还死死的抓住女士的包。那名女士随即也赶了过来,慌张的跑到小偷跟前,试图把包夺回来。
“喂,女士,小心!”剑义没来的及阻止,小偷就拿出一把匕首突然起来,勒住了妇女的脖子,包掉到地上,里面的一些现金散落了出来,这个数目在底层已经算是巨资了,这名妇女可能刚取完钱,然后就被小偷盯上了。
“喂,你只想要钱,不想杀人吧?别做出傻事。”剑义说道。
“你这个多管闲事的家伙,还打扮成这个样子,你以为你是谁啊?鬼中条一刀斋吗?钱我不要了,但是我得全身而退,你别过来。”小偷说着,慢慢的向后退,被他勒住的妇女苦苦挣扎。但是小偷没有注意到他身后的久子。
“哈!”久子拿竹刀使出一招唐竹用力击打中了小偷的手,他刚才挥舞的匕首掉落在了地上。剑义在第一时间就做出了反应,猛地向前一蹬地,身子像是要腾跃而起,同时,他的刀也出鞘了,重重的一刀打在了小偷身上,却丝毫没有碰到妇女,小偷再次痛苦的躺倒在地。
更多的凌乱的脚步声再次从远方传来并接近,口哨声让剑义知道此时正在赶来的是警察。
“真是谢谢你,先生,这可是我们家全部的积蓄了。如果这让小偷抢走,我就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真是谢谢你们。”妇女含着眼泪激动地说道
“没想到你还有两下子。但是你肯定没有印南大师厉害,所以我劝你也别想着杀死那个鬼中条了。”久子说道。
“喂,这是怎么一回事?”刚赶来的警察包围住了整个现场,领头的警察问道。
“这个小偷已经没有什么威胁了,把他带到警视厅去吧,这位女士的钱也全都回来了。”白川说。
“喂,你这个奇怪的家伙是什么人?”
“我只不过是一个路过的浪客,该死,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情要办,就先走了,请你们也把这位姑娘送回和歌燕浦流的道场,告辞。”剑义说。
“站住!”领头的警察喝到,但他却优先的从警服中拿出烟盒点了一支烟。
“你这个家伙,这种古代浪人的打扮…喂,你是鬼中条吧?”领头的警察说道,并吸了一口烟。这个领头的很淡定,但手下们一听这个人是鬼中条,立马拔出了腰间的手枪。一旁的妇女和清见久子也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
“喂,警察先生,你们误会了,他不是鬼中条,他的名字叫做…”久子想为剑义辩解,却令人吃惊的被领头的警官打断了。
“白川剑义!”警官说道,听到自己的名字被说出来,剑义也回过头来,打量了一番这个吸烟的警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