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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三十三章 :陈新感知处处菩提
席孝兰的父亲在张院的陪同下,拄着手杖一瘸一拐的来到病房,陈新跟在后边。净云站起以佛礼相迎问候:“席主席好!”席忠平也以佛礼致意说:“净云法师,您辛苦了!”
席忠平俯身说亲切的说:“二丫头,你怎么又干傻事呢?幸亏净云法师带来一位出色的医生,要不你的手就被截肢了。”当然,话中也有责备的意思。席孝兰带着一种强烈的情绪说:“无所谓!两只胳膊都没有的维纳斯,你都谝她美得很,我砍掉一只手不也是‘残缺美’。”席忠平苦笑的摇摇头想说什么,又没说。
陈新弯下腰查看席孝兰的伤手,用食指尖按了按席孝兰手的中指尖后看了看说:“供血情况还好,说明主动脉是通的。”又和蔼的问道:“这位病友,你觉得断臂维纳斯不美吗?”
席孝兰愣了一下,反问:“瘸胳膊断腿的人就一定美吗?”接着笑了笑说:“陈医生,谢谢你为我做了手术!”净云从席孝兰的话里听出了她对父亲有还着强烈的记恨,但从席孝兰看陈医生的眼神里,又分明带着一种感恩,说明这位席二千金内心并不冷漠。
两周后陈新让护士拆掉席孝兰手上的固定石膏,认真地检查了创口愈合情况,创口恢复的很好,拆线后陈新让席孝兰每个指头都试着伸屈动了动。五个指头都能动。陈新高兴的说:“不错,说明肌腱恢复得也不错,不过神经系统自我修复能力很差,这一点看净云法师有办法没有?我们西医也不是万能的。”
检查完后陈新又让护士重新打上石膏,吩咐打到掌心处就可以,要让五个指头能动弹。并告诉席孝兰,每天要练习手指的弯曲,但不要使劲,慢慢加大手指的弯曲度。席孝兰很着急说:“怎么还要打石膏?烦死了!”
陈新和蔼的笑了说:“喔唷,这位病友,勿要着急么。你伤得还是蛮重的,骨头也被砍断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的。”又开玩笑说:“幸亏是砍自己的手,要是砍人家的手,那手就掰掰了。”
席孝兰扑哧一笑说:“砍别人的我还下不了手呢!你当我是黑社会的大姐大。”席孝兰又恢复了她大方,无拘无束的个性,笑道:“陈医生,你怎么老称呼我是病友,难道我们是同病相怜吗?”“不错,你俩有些同病,但是能不能相恋,还要看缘分。”
随着话音,净云笑嘻嘻的走进病房。席孝兰反击说:“说这话也不怕失了你出家人的身份。”净云笑道:“佛教要旨讲的就是因缘,因此撮合男女姻缘也是善缘,自古就有和尚当月老的,我这个尼姑当媒婆又如何使不得?”席孝兰扑哧一笑,看陈新却没什么反应。
由于她俩说的是老家话,陈新听不清晰,只以为净云在说什么佛缘因果。遂笑着说:“我这个人还是蛮有佛缘的,阿拉已经把佛吞进肚里了。”这话倒让席孝兰听得稀里糊涂,净云憋不住笑了。席孝兰问:“有甚好笑的?”净云咬着耳朵对席孝兰说了遇冬如何捉弄他,陈新真的把蛆咽到肚里的事。席孝兰也憋不住笑了。
陈新见她俩好笑,十分认真的说:“真的!一只洁白如玉的小佛,阿拉吃进去了。我将来也会成佛的。”净云故意板着脸说:“陈医生,你是成不了佛的,因为你对佛祖怀有二心!”陈新慌了说:“我对佛祖非常虔诚的!”净云掏出一本半块砖一样的黑皮书来问:“既然如此,你为什么把这黑皮书奉作宝典?一早泪流满面的诵读它。”
陈新解释说:“喔唷,这是我老母亲的遗书,今天不是我母亲的忌日么,我拿出来看看它,思念我老母亲耶。”净云笑了说:“伯母还真不简单,还能写《新旧约全书》啊!”陈新连忙纠正说:“不是我老母亲写的书,是遗物。说起这本书,我老母亲还经常对我们作过忆苦思甜的报告。”净云说:“敢情这本‘圣经’成了控诉旧社会的证据了。这倒新鲜,能不能讲给我们听听?”
陈新讲道:“解放前我母亲在一家英国人开的纱厂打工,资本家讲,你们要统统加入教会的,不加入教会就是共党,共党是要被杀头的。吓得我母亲赶紧入教了。好了,资本家就给每个工人发了本《圣经》,每本书扣了两块光洋。还要工人每星期天上午去做礼拜。”
净云调侃道:“‘经不可轻传’,唐僧取经不也要付点人情费么。”陈新激动的讲:“问题是我母亲每月的工钱只有三块大洋耶,两块光洋一扣,好了,大半个月要喝西北风过日子。有工人就讲,还不如加入共产党的好,砍头也比饿死来得痛快。”净云和席孝兰不由得笑了起来。陈新很认真的说:“你俩勿要笑,阿拉母亲不瞎讲的。”
净云说:“阿弥陀佛!我信。那我也给你讲一个我父亲讲的故事,他们部队入朝参战后俘获一名美军飞行员,在押解的路上,翻译愤怒地对美国佬说,你看看这些被你们飞机炸毁的房屋,还有这些妇女儿童的尸体,难道你不觉得可耻吗?美国佬面对妇女儿童的尸体,在胸前划了十字说,阿门!请原谅我,我深深的忏悔。完了,对押解他的人说,我可以获得自由了吧?下星期就是圣诞节,我要回去和我的太太过平安夜,还要给我的孩子买圣诞礼物。
“翻译说,你们犯下这样深重的罪恶,难道仅仅是胸前划个十字,轻描淡写地说声忏悔就一笔勾销了吗?美国佬耸耸肩说,难道这样不行吗?我十七岁时强暴过一位少女,事后我心里非常害怕,去教堂做了忏悔,神父摸着我的头顶说,孩子,只要忏悔了,就没事。后来,我又碰到了那位少女,因为她太美了,我忍不住又一次强暴了她。事后我又一次去教堂做了忏悔,神父还是说,孩子,只要忏悔了,就没事。
“我父亲听得懂几句英语,没待翻译翻过来,用枪顶住美国佬的脑门骂道,你这个混蛋!既然上帝这么喜欢你,那我现在就送你去见上帝。美国佬扑通跪下说,你这样做是不人道的,你们应该讲博爱、要懂得宽容。我父亲说,没关系,我把你毙了,我也去教堂忏悔,上帝也会宽容我:孩子,只要你忏悔了就没事。”
说到这,净云扑哧一笑,没了下文。陈新问:“你父亲把那个混蛋毙了没?”席孝兰说:“肯定把那个混蛋给毙了,她父亲我见过,一看就是个爷们!”
净云笑了说:“我父亲是共产党员,我军有铁的纪律,他当然不会违反纪律。诚然,共产党人作斗争最坚决,但是,论宽容也是最宽容。”说着对席孝兰说:“我和陈医生各讲了一段关于基督文明的故事,下一个就该你讲了。”
席孝兰呵呵笑道:“我不会讲你们这样的故事。”净云说:“这也是一段基督徒的故事,而且是你亲身经历了的,只不过你还在襁褓中,所以不知。还是我讲给你听吧,”
净云转脸对陈新说:“陈医生,这个故事非常精彩,但非常遗憾,你现在不可以听,如果你和她有缘的话,她以后会告诉你,如果没缘分的话,这个故事对你来说就是永远的秘密。”陈新说:“那好,我暂时回避,也许缘分会让我解开这个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