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旧事易老 故人易变

唐婉如望着丹阳真人的背影叹息道：“丹阳真人也着实不易，本以为他的得意弟子能够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却不曾想到他居然做出这等荒唐事，着实让人痛心。”

云渊看着唐婉如道：“婉儿，人存于世间无非就是想要做得比现在更好，想要比现在更加的强大，却在无意之中走向了歪路还浑然不知，所以说人心最为可怕！”

唐婉如瞪大了眼睛望着云渊：“咦云渊哥哥，你今日此话竟然有这么多的道理，你还是我认识的那个云渊哥哥吗？”

云渊挠了挠头笑道：“我也只是抒发我的感想，看到近来所发生的诸多事宜才明白这其中的些许道理。”

唐婉如道：“是啊，与其寻求更强大的力量倒还不如平平凡凡地活着，只有这样才不会觉得累。”

云渊道：“或许婉儿你的想法是正确的，但人之心性千变万化，每个人的心中都有那么一点点可怕的欲望，只有克服这些欲望才能不受枷锁的束缚，若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私心那么这些欲望就会被无限放大，到时玄通这类悲剧会一直发生，他不是第一个，亦不是最后一个！”

唐婉如笑道：“这么说来云渊哥哥都有私心啊？”

云渊笑道：“怎会没有？起初我的私心便是将那些好吃的东西藏起来自己独享，后来我的私心便是想要救出母亲，再后来便是想要便得无比强大，现在便是想要恢复以前的状态。”

唐婉如道：“这哪里是私心，这分明是云渊哥哥最为纯真的愿望么，怎么到你自己的口中居然成为了私心？”

云渊笑道：“婉儿你还不清楚么？所谓私心便是由心中的哪一点念想衍生而成，若是在这途中能够尝到滋味，那这人心中的这点愿望便会被强化，从而促使自己走上不归路。”

唐婉如惊道：“这……云渊哥哥婉儿从未想过有这样的事情，如此说来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了，只有战胜了自己，那便如同战胜了一切。”

云渊道：“婉儿你说的没错，为何我会滋生出心魔，就是这心中无限大的私念所造成，若是当日能够极力克服，那便不会有今日这般狼狈，还是方才那句话，我绝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唐婉如闻声后抬起了头呆呆地望着月亮：“真是这样么？如果一个人最大的敌人是自己那要该如何克服，我又要如何去面对，云渊哥哥……”

再看云渊时，他又在唐婉如的面前蹦哒：“婉儿婉儿快过来，这里有好多的花，你看看这里想不想我们当夜被人偷袭的地方啊？”

唐婉如听完后又看了看云渊，此时的云渊与方才判若两人，方才的云渊身上散发着一股成熟的气息，而现在的云渊又如同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一般，唐婉如无奈地摇了摇头道：“这里本来就是我们当夜所在的地方啊，你看这里的花海再看看这里的月色，就是缺少了那几个黑衣人，若是那几个黑衣人再度出现可就真的还原当夜的场景了。”

云渊笑道：“婉儿你真的是太神了，说什么就来什么，你看——”说罢便将手指向了远处，唐婉如顺着云渊的手望去，看到了远处有几个人影由远渐进而来，唐婉如见状心道：“不是吧，我有这么乌鸦嘴么？说什么就来什么……”随后有转身一想今夜已经将蜀山之中的内鬼全部都清扫完毕，那个所谓的尊者也已经逃离了蜀山，若是这样的话那必然是蜀山弟子无疑了。随后对云渊笑道：“我还以为又要呈现当夜的情景，原来是方才大展身手的那位高人师兄啊。”

远处的人影闻声后在原地微微楞了一下，随后又快步迈了过来，待那个黑影靠近之时，这才看清那人的脸，一张温如白玉的脸庞，温文尔雅的双眼，高挑的鼻梁，一张红润的嘴唇，一头乌黑的秀发披在身后。若他此时不出现在蜀山，过路的人定会将他当做一个温文尔雅的书生，定然不会将他与高手这两个字联系起来。

玄道看到唐婉如之后眼中露出了稍微诧异的神色，唐婉如见状后笑道：“哦？看来师兄不认得我们，但是我们却认得你……”

玄道的嘴唇微动：“我认得你，你就是那个善于耍心机的丫头，亦是清虚真人的孙女，你来我蜀山可谓是在一天之内名声大震，所有的蜀山弟子在这一天的时间之内将你牢牢的记在了心里，起初听他们说来还有些不信，今日看来你着实不一般。”

唐婉如笑道：“哇，师兄的消息这么灵通，我们的一切情况都在你的掌握之中，对了师兄，那照这样说来整个仙界之中是不是有我们蜀山的鸽子在飞？”

玄道皱了皱眉头：“何来此话，蜀山乃名门正派，又怎会做出这种令人不齿的事情来。”

唐婉如随后陪笑道：“开个玩笑，师兄不必当真，还有师兄何须这般严肃，让我们畅谈一番如何？”

玄道迈开步子穿过了两人：“若是有时日还是尽快将你们的修为提提升一番，莫要整日虚度光阴。”

唐婉如在后方嘀咕道：“哪里是虚度光阴了，我们这是在享受生活，若是像你那般一直板着一张脸，在一个无人的地方修炼着奇怪的功法岂不是很无趣，你又不想想修炼这些功法到底是为何。”

唐婉如说道这里走在前方的玄道忽然停下了脚步，转过身来问道：“若整日与诸师兄弟嘻言笑和，若不愿付出努力，若不修行高阶的功法谁来守护蜀山？谁来阻止今夜所发生的事情？”

唐婉如笑道：“你看，我就说师兄这人肯定无趣的很，怎么样我说对了吧，不仅很无趣，而且还很爱摆架子，爱发脾气。”

云渊站在唐婉如的身边小声道：“婉儿不要说了，你看师兄生气了……”

唐婉如又道：“若是他生气就说明他小肚鸡肠，我就说这么两句话就能将他激怒，若是日后遇到敌人说比我说得更狠的话来他又要如何应对？云渊哥哥，我们走……”说罢便拉着云渊的手向着远方走去。

追随在玄道后方的几名弟子见状拦住了他们的去路，一弟子站出来骂到：“你们两个有什么资格说玄道师兄，还不赶快向师兄道歉！”

唐婉如笑道：“那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拦住我们的去路，现在请你们让开放我们过去。”

那名弟子听到唐婉如如此的跋扈，整张脸都变了猪肝色，他指着唐婉如：“你你你……你这个小丫头未免也太过嚣张，看打！”说罢欲要打向唐婉如，云渊见状忙运用起周身的气息与那名弟子对掌。

只听“轰”的一声，周围的花瓣被这一掌打得分散开来，天空之上飞满了花瓣，而与云渊对掌的那么弟子此刻被震得坐在了地上，不可思议地望着云渊：“这……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掌法？”

云渊撤掌轻叹了一口气：“婉儿说的话还没有听清么？让开！”

其余的几位弟子见状忙挡在云渊与唐婉如的面前：“哼，你们两人如此的嚣张，看来需得将你们两人收拾一顿了。”

就在此时，站在远处的玄道轻轻吐出了几个字：“停手，让他们走……”

几名弟子揉了揉自己的耳朵又问道：“师兄你方才说什么，让他们走？”

玄道又用方才的语气对众人道：“我说了，停手，放他们走！”

众人闻声后急忙闪到一边，给云渊与唐婉如让开了一条道路，心中也很纳闷：“依照玄道的性子，若是有人能这样对他说话那定然是要吃大亏的，但是今日不知为何却要放他们两人走，这师兄的性子是越来越难琢磨了。”

唐婉如转身看了一眼玄道，又看了看面前的众人，轻笑了一声之后便随同云渊极速撤离了这个地方，站在原地的诸位弟子很是不解，便问道：“师兄你为何要放他们走？”

玄道笑道：“两个孩子你们想要怎样，方才我看到你与他对掌的情景了，他还未使出全力你就已经承受不了，若是使出全力你们又该如何应对？”随后又叹了一口气心道：“我这是怎么了，居然被那个小丫头的几句话说得这般狼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向孤傲的玄道一直听着周围人的阿谀奉承，从未听过别人对他讲真心话，今日唐婉如对他所讲的话都是别人不愿对他说的话，所以他才会这般，心中对唐婉如也是有微微点敬佩。

半路，云渊问唐婉如：“婉儿，你今日为何要对玄道师兄说这些话？你不怕激怒他？”

唐婉如道：“自玄道师兄出来之后就一直咄咄逼人，而玄天师兄也是一直忍让着他，由此我便想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云渊对唐婉如道：“婉儿你可真喜欢管这些闲事，我们自己的事情有时候都很难顾及，你却偏偏喜欢做这些事情。”

唐婉如笑道：“我也只是好奇，所以便将这些话全部都说了出来，想必他定然能听出这其中的意思。”

云渊问道：“那婉儿你发现什么了没有？”

唐婉如道：“从他的种种迹象来看或许还真有其他事情掺杂在里面，算了算了，不管这件事情了，蜀山的内鬼已经被抓住了，今夜就好好的休息一番。”说罢便急忙向着房间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