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出乎意料

这个鬼魅便是长生，长生的功夫一向以迅猛毒辣著称，更不消说此时傅鹤亭还抱着燕小梁无法还手，只能凭着轻功躲闪，长生只几招便将傅鹤亭逼到了黑水潭边的陡崖上，傅鹤亭看已无后路可退，竟然抱着燕小梁猛地冲长生撞过去，长生被这怪异路数吃了一吓，身形不自觉的往边上退让了一步，傅鹤亭借此机会将燕小梁一把推进了旁边的草丛里，化指为剑运足内力一招直逼长生的命门，长生却云淡风轻翩翩一个错步便躲开了傅鹤亭的杀招，反手一掌又朝傅鹤亭拍去。

此时燕南山看到这边情势不妙，一剑剁掉一个黑衣人的胳膊，几个箭步飞奔到黑水潭边寻找儿子。傅鹤亭一边竭力抵抗长生，一边冲燕南山喊道：“梁儿在草丛里。”燕南山拨开乱草找到了滚入草丛里的燕小梁，燕小梁双目紧闭躺在杂草里，脸颊堪堪被刚才的炸药弹出的碎片炸出一个小口子，鲜血窸窸窣窣从他脸上的伤口流出，已在地上淌出一大滩。

燕南山赶紧用衣袖捂住儿子的脸，不消几分钟鲜血便浸湿衣袖，燕南山看着儿子逐渐发白的嘴唇，再看看地上和自己身上的血迹，心下一沉，情急中豁了出去，从怀里掏出一只玉瓷小瓶，拔掉瓶口的红堵巾，只见瓶内是些淡黄色的液体，他一只手捏开燕小梁的嘴，握着小瓶的手在燕小梁嘴边顿了顿，还是将瓶里的黄水灌进燕小梁嘴中。黄水一进嘴中便被吸收，燕小梁脸上口子瞬间停止流血，只是嘴唇处微微有些肿胀。

这时长生一掌拍在傅鹤亭肩上，傅鹤亭力不能敌瘫倒在地，红明和葛东若均已受伤不能动弹，陈宇飞和刘明翠被剩下的几个黑衣人纠缠住分身乏术。长生一步一步缓缓走到野草丛里，看到燕南山跪在燕小梁身边正在为燕小梁运气，不禁嗤笑一声，说：“燕老爷，又不是自己的种，为了他这么费心费力搭上老命，何苦呢。”

燕南山虽已察觉背后冲自己走来的杀意，但并不回头，他回长生道：“各为其主罢了，年轻人，你也是替人办事的，这其中道理还要老夫教你不成。”长生听燕南山这么说，冷哼了一声，说：“能与燕老前辈过招是我的荣幸。”燕南山不再应声，脱下身上的罩袍盖在燕小梁身上，转身迎战。

长生负手而立似乎漫不经心，须臾间一记重拳似从强弩而出朝燕南山打去，燕南山使出拂雪掌，一掌推出挡开了长生的重拳，两人交上手，招招相抗势均力敌一时间难分上下，燕南山的拂雪掌掌力绵厚，掌风强劲，掌掌如疾风推进，而长生使得却是一套不知名字的怪异拳法，动作敏捷，收缩自如，一拳打出杀意尽显。

两人在这黑水潭边杀的难分难解，没注意到身后本应昏迷无意识的燕小梁已自行站了起来，他慢慢从地上爬起，脸上满是刚才淌血留下的血迹，已经紧闭了将近三日的眼睛缓缓睁开，身躯慢慢胀大，他的身子比起之前大了一圈，之前几乎断裂的右臂也一瞬间恢复。“吼~吼~”随着两声怒吼燕小梁双目圆睁，身上的衣衫崩碎，正在酣战的燕南山和长生被这两声怒吼震的停了手，长生见到瞬间变得如此庞大的燕小梁不禁目瞪口呆，转身看向燕南山，却见燕南山也如他一般神情紧张，但低垂下的手中却在暗自运气。

燕小梁如野兽般发出阵阵怒吼，双手在空中挥舞了几下之后弯腰杵在地上，烦躁不安的爬来爬去，看这样子，他分明是拿手当脚，四肢着地做了野兽的形态。

一时间众人都停了手，目光全都聚焦到似人似兽的燕小梁身上，燕小梁在众人的注视下不停的在原地爬来爬去，长生看着如同野兽的燕小梁，又看看面目紧张，身体不停的抖动燕南山，发问道：“我说燕前辈，您刚刚给贵公子喂的是什么奇药，怎么瞬间叫他变牲口了。”燕南山怒道：“不关你的事，不想死就滚远点。”说罢，燕南山走到躁动不已的燕小梁身边，从腰间抽出一根鎏金布带，意图绑上燕小梁。他的手刚触摸到燕小梁的脊背，燕小梁就一个猛子跳开，“吼啊~”一声怒吼，已变得如熊掌一般粗大的手一巴掌朝燕南山拍去，燕南山躲闪不及，被燕小梁一巴掌拍倒在地，长生见状欺身向前抽出腰中剑刺向燕小梁，燕小梁胸前被剑捅了一个大口子，却不见有血流出来。

被长生所伤的燕小梁大张着嘴巴，撕扯着不流血的伤口嗷嗷叫唤，一头栽在草丛里滚来滚去，滚了两圈之后突然没了声气，燕南山被那猝不及防的一巴掌拍的不轻，但唯恐儿子有什么大碍，晃晃悠悠想爬起来到儿子身边去，还未等他走到燕小梁跟前，燕小梁突然翻了个身，头抵在地上，双腿蹦起来整个人像虾米一样弯在草丛里。长生提着剑也向弯在地上的燕小梁走过来，燕南山挡在燕小梁身前，说：“这位少侠，不知你是受何人所托，现在梁儿已成这幅不人不鬼的模样，对谁都造不成任何威胁，这样的局面应该足够了吧，何苦非要逼我儿入死地。”

长生不理会，挥剑朝燕小梁刺去，燕南山起身使出拂雪掌与他抗衡，两人又难分难解杀将起来，长生下了必杀的决心，燕南山亦是以死相抵，三招过后，燕南山胸前被割伤一个大口子，鲜血涌出，在他躲闪长生的利剑时，血滴飞起溅到了还弯在草地上的燕小梁身上，刹那间本来一动不动的燕小梁一个猛子跳起，面上的五官已经扭曲不成形状，他窜到草丛边上的一棵大杨树上，不等长生和燕南山作何反应，他砰地一声整个人都炸裂开来，身体的碎块从空中四散落下，燕南山被这情景震呆了过去，长生等人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吃了一吓，大家都没觉察到有一个囫囵的肉白色圆球从空中炸裂的身体里飞出，掉进了相隔不远的黑水潭中。

看到燕小梁已四分五裂死无全尸，长生收起剑，笑着说道：“我自然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现在燕小梁死了，我的任务就完成了，燕老爷，长生告辞。”说罢，便夺了一匹燕南山他们的马，哈哈笑着离去，剩下的几个黑衣人也早不见了踪影。诸葛谷黑水潭边，九华五公子围着面目怆然的燕南山，众人都沉默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