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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见红

作者:在下村长 | 发布时间 | 2017-05-15 | 字数:12115

听琴的白杨跟晓露睡了一个素觉,让洋洋陪睡的吴雨却整夜未眠。

婚变后的吴雨把宝全都押在了贾玉身上,这让贾玉越来越感觉到吴雨的可怕。

贾玉突然意识到,像吴雨这样的人是不能随便玩的,弄不好会惹火烧身。为了及时抽身,贾玉逐渐拉开了跟吴雨的距离,表情越来越冷。

以前天天喊“亲”,现在贾玉不敢喊了,打电话直接用“喂”。

把吴雨视为危险人物的贾玉不再热衷于跟吴雨一起下乡。非要下乡,回来的时候也直接把车停在了办公室楼下的停车位上。

为了让吴雨断了念头,贾玉甚至会当着吴雨的面打电话给杨艳。

贾玉的变化吴雨当然清楚。

贾玉啥人?吴雨看得也足够清楚。

以往下乡回来,贾玉总是载着吴雨把车直接开到自己所在小区的停车场,然后拉着吴雨进了自己的屋。

两人在屋里待到深夜十一二点,贾玉才送吴雨回家。到了离吴雨家小区两百米处的地方,贾玉会把车停在路边,然后一支接一支的抽烟。

刚开始的时候,吴雨总说:“快回去啦,夜里天凉。”

贾玉总是应道:“再待会儿,回去还不是孤孤单单一个人,舍不得你。”

贾玉的话让吴雨全身每个毛孔都软成团泥,贾玉的手随便一拉,吴雨整个人就化在了贾玉的怀里。

躺在贾玉怀里的吴雨看着不远处的小区,看着小区里七楼的家,家里的灯火依然通亮,白杨应该还没有睡,还在等她。

起初的时候,吴雨总是心生内疚的。但内疚只是一闪而过,这个内疚的念头还没有弥漫开,贾玉的嘴和手就凑了上来。

贾玉每天要抽两包烟,嘴里的气味难闻不说,而且不讲究卫生,一件衬衫能穿三四天。吴雨不计较这些,吴雨跟贾玉提出过了抗议。贾玉很听话,衣服换得勤了,烟虽然还抽,但比以前明显减少。吴雨就觉得,这个男人爱自己,自己也能掌控得了。

经过几次后,下乡回来的吴雨知道了贾玉回到玉平后总要载着她去他家。

吴雨也挺享受贾玉进门就把自己按在沙发上的感觉,虽然贾玉肾有问题,一两分钟就完事,但贾玉前戏做的足。而且吴雨明确能感受到生活的变化,月资的确过万了,其中,虽然百分之九十九是自己的努力,但如果没有贾玉这个平台,自己在朋友面前就傲不起头来。同村一起长大的三个小伙伴中,吴雨是第一个嫁给吃国家粮的,尽管白杨在的是企业,但毕竟是国企。风光了这么多年,当别的小伙伴还住在鸡粪成堆、蚊虫成群的农村,吴雨已经潜移默化光荣无比地成了很多年的城里人。但这种光荣在吴雨看来是徒有虚名的,这种光荣缺少一种内在的支撑,通俗点讲,没钱,再深入点讲,不但没钱,而且负债,这么多年,都是负债过来的。

吴雨想摆脱这种名不副实的局面。在白杨身上,吴雨看不见任何希望。贾玉不同,上进,每天都在想着如何找钱,上进的男人才有魅力。贾玉不仅仅上进,而且风趣幽默,说话特逗。相比白杨被生活折磨得苟延残喘的囧样,贾玉的魅力并不因为肾虚和不讲究卫生而有丝毫的删减。

随着时间的推移,从贾玉家办完事回到小区附近的吴雨不再因为七楼的灯光亮着而有丝毫的内疚,当贾玉的手伸进吴雨衣服里的时候,吴雨觉得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觉得正常了的吴雨就很冷漠地看着不远处的那个小区,小区里的七楼,七楼的灯光。

吴雨知道七楼屋子里的白杨没睡。

对于等待自己回家的白杨,吴雨已经丧失了信心。

在吴雨看来,白杨仅仅只是一个写了几个卖不上价的文字后,正在电脑游戏里放松自己,毫无追求的男人。与其说白杨在等自己,还不如说白杨在等吴雨口袋里的人民币。尽管白杨没开口跟自己要钱,但那么多债务,压力全在自己一个人身上。

跟贾玉缠绵完回到家里的吴雨面对白杨的讨好通常视而不见。贾玉说过,没本事的男人才会想着如何去讨好一个女人,有本事的男人只要一个眼神就足以让女人神魂颠倒。贾玉说得对,白杨是个没本事的男人,一个只会活在自己虚构的王国里的理想主义者。

人活着,就得现实点。

没钱,诗歌和远方就是一个屁。

除了对白杨视而不见,吴雨尽量让白杨不再碰自己。每次白杨含情脉脉的时候,吴雨都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白杨在性事上的持久会让吴雨觉得贾玉是有缺陷的,吴雨不允许自己在关键时刻有任何的犹豫。更何况,吴雨的内心深处,终究是觉得有罪的,是愧对白杨的。

觉得愧对白杨的吴雨把这么多年来的所有不易及辛酸全都归结到了白杨身上。

归结一次,咬牙一次,归结一次,坚决一次,归结一次,内疚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恨。

恨的凝聚让吴雨觉得贾玉是上天派来拯救自己的,她与贾玉的爱是如此的天造地设,是如此的正义凛然,是历尽千山万水后的鲜花盛开,是饱经风霜的金玉良缘。

这种对白杨恨的叠加累积对贾玉爱的顺理成章让婚变当夜的吴雨中气十足地对白杨说道:“每次贾玉看我的眼神都恋恋不舍的,他总是看着我进了小区后才走的,我不相信我在他心里没有位置。”

白杨说:“是啊,你每次下乡,一去就几天不回,就算回来差不多已是凌晨时分。回家的你倒头就睡,我下面实在憋不住了,就自己解决。讽刺啊,自己的老婆被别人解决了,自己又把自己解决掉。”

吴雨淡淡地说了句:“对不起。”

吴雨的淡传递给白杨的信息其实很多元。吴雨的淡说明吴雨想得已经足够清楚足够明白,吴雨的淡说明她跟白杨这十多年来的感情已经化为灰烬,吴雨的淡更说明白杨在她心里已经不再是一棵树一根草,甚至连粒灰尘都不是。如同吴雨自己所说的,谁也不是谁的谁,充其量只是生命中的一个过客而已。

看着吴雨的淡然,白杨惨然地说道:“有啥对不起的,反倒是我,成了第三者。”

白杨搬走后,吴雨的三步计划片头还未放完就以失败收场。贾玉一句:“目前的我还不想结婚,我对婚姻恐惧”彻底把吴雨的梦打得支离破碎。

随着贾玉的冷淡,诸多不见她的借口,吴雨知道,自己被玩弄了。

睡不着的吴雨想起了一年前。

一年前的某天,贾玉把孩子从前妻手里抢回来的时候,为了贾玉孩子读书的事,吴雨找了熟人,忙东忙西的,结果皆没有结果。

为了贾玉孩子读书的事,吴雨问白杨:“我们经理的孩子没地方读书,他一个外地人,人生地不熟的,你在单位上那么久,有没有熟人,帮忙想想办法,看能不能去玉平一小给他弄个名额。”

玉平一小,全市最好的小学,白杨那有那能耐。

当时的白杨尴尬地说道:“一小怕进不了,一般的学校可以试试。”

吴雨轻蔑地说道:“人家好歹是个经理,不差钱。你只管问,学校要钱,几万都没问题。”

白杨说:“真没门路。”

吴雨恼了,说道:“平时吹得天花乱坠,真让你做点事就这样不行那样不行。这么多年在单位上,你咋混的?算了,求你也是白搭,我自己可以搞定的。”

在吴雨的多方周旋下,贾玉的儿子到城中村的一个小学读了书。

床上的吴雨想起这些,觉得自己真的好傻。别人把自己当成玩偶一般,自己却当成了佛前苦苦等来的五百年。

这场独角戏,寡白惨淡。

唱独角戏的时间里,吴雨对做家务的白杨不止一次地说过:“除了做家庭主妇,你还能干啥?整天就知道上班下班,洗碗收家领娃娃,男人就应该出去外面打拼的,干一番大事业,多挣钱。最见不惯你们这些国家干部,钱没挣多少,一个个趾高气昂的。高昂个啥,吃碗早点都要左右算计的人。”

每次说这些话的时候,吴雨就觉得特解恨,特舒坦。

白杨的父亲白天德把白杨捧上了天,感觉吴雨嫁给白杨沾了天大的光似的。自己的亲戚朋友恭维起吴雨来的时候,嘴里也总离不开白杨。

包括自己的父母也这样。

一次,吴雨无意间听见杨雪跟吴昌勇这样说道:“吴雨的将来倒不用操心了,嫁给个吃国家粮的,算有了着落,反倒是吴雨的哥哥,以后咋办?”

当时的吴雨心里就觉得悲凉,自己不是附属品,别人这样看也就算了,自己的父母也这样想。

对白杨的恨除了白杨挣不了多少钱,最主要的原因还在于,白杨让好强的吴雨没了话语权。

吴雨是个骄傲的人。

想起对白杨的冷嘲热讽,吴雨的全身冷冰冰的。

吴雨清楚地记得,婚变当晚,她跟白杨说了自己的三步计划“先跟贾玉领结婚证,再跟贾玉回趟老家了断贾玉孩子的归属,然后再跟贾玉买套房子”的时候,当时的白杨就坐在吴雨对面的沙发上,弓着身子低着头,全身不停地抽搐,抽烟的手抖得像筛糠。

当时的吴雨很不以为然,心里甚至在想:“窝囊废,就知道抽搐。”

当时的白杨抽了一烟灰缸的烟头,自言自语地说道:“退路你都想好了。”

白杨的“退路”激怒了吴雨。

吴雨激动地朝白杨吼道:“这么多年,你给过我啥幸福?没有。你给过我啥尊严?没有。你给过我啥爱?还是没有。他爱我,给得了我爱。你能吗?”

白杨说:“房子、车子咱们都有的,而且咱们还有孩子啊!”

吴雨冷笑道:“你还有脸提孩子,我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跟你生了个孩子,要啥没啥。别人给孩子买双鞋子好几百,你买的是啥?穿了就脚臭的玩意儿。”

白杨点点头,说道:“我懂了,你是铁了心的要跟他过了,那我祝福你。”

吴雨说:“那就好,房子的钱我会想办法弄给你的。”

躺在床上的吴雨又想起换鞋那晚的事来。

换鞋那晚,也就是吴雨撵白杨那天,本来自己好心好意买双鞋子给白杨,他倒好,推三阻四不说,还跟那个叫陈曦的眉来眼去。

吴雨清楚的记得,当时的她确实撵白杨了,当时的吴雨对着白杨吼道:“本事大了,我好心好意买双鞋给你,你推三阻四的,跟个才认识几天的女人打个电话就能美得上了天,不是说要走嘛,滚啊!有本事滚啊!”

白杨走出家门的时候窗外大雨滂沱吴雨是知道的,吴雨心想:“要走的终究要走,拦都拦不住。”

坐在沙发上的吴雨没管客厅中央手脚无措的洋洋,自个儿低头翻看贾玉发给她的微信。

微信里的贾玉发了个亲吻的表情。

沉浸在憧憬中的吴雨无视白杨的离去。

那怕窗台上看看,吴雨都没有。

想起这些的吴雨起身看看身旁熟睡的洋洋,悄然下床,一个人走到客厅中央。墙壁上的墙纸依旧鲜花盛开,餐桌上的条纹依旧清晰明朗,鱼缸里的鱼儿依旧自由自在。只是,整个屋子,冷得没有心跳,冷得没有血脉。打开阳台的玻璃门,风就涌了进来。虽是酷暑时节,却冷得让人直打哆嗦。

阳台外的夜空跟白杨走的那夜的夜空出奇的相似,雨下得无所顾忌,下得麻木不仁。

阳台上的吴雨拉了个木墩坐下,看着杂乱的花圃,发了个微信给白杨:“我把自己最爱的人弄丢了。”

此时的白杨正拥抱着晓露,梦得正香,微信短促的滴滴声被窗外哗哗的雨声瞬间淹没得无影无踪。

呆坐了一夜,第二天的吴雨觉得心有不甘,前思后想,白杨舍不得自己,要不然,白杨不会送钱来给她。这么想的吴雨又发了微信给白杨,说道:“看着空荡荡的屋子,满脑子都是你。”

吴雨发微信的时候,白杨刚好到办公室,见吴雨微信,白杨心想:“吴雨肯定跟贾玉闹矛盾了。”于是回道:“跟贾玉好好谈,别发脾气,用不着这么好强,两人过日子,叫啥劲。”

吴雨说:“我伤了你的心。”

白杨说:“咋一大把年纪了还伤心伤肝的,这个世界不存在谁伤谁,能伤到自己的通常只有自己。我没事,好好的去爱。对方有时犯浑,别计较,世间的事,难得糊涂才是真正的聪明。”

吴雨说:“我把你弄丢了。”

吴雨的“我把你弄丢了”让白杨一时忍俊不住,流下泪来。

白杨何尝不是这样想,他也把吴雨弄丢了。可事已至此,还能咋地?

过了半响,白杨回道:“我不值得的,风筝线断了。”

吴雨说:“值得的。我无力去挽留什么,当初跟贾玉只是一种错觉而已,现在的我清楚自己想要啥。”

白杨说:“可这错觉太离谱了,都在一起两年多。”

吴雨说:“我现在才明白,你才是这个世界上最爱我,也是最懂我的人。”

白杨说:“以前是,现在不是了。”

吴雨说:“我像你以前等我那样等你两年,无论发生什么,我都等着你。”

白杨说:“不值得的,我对别的女人动了心。”

吴雨说:“我等你的。”

白杨说:“回不去了,我已经跟别的女人同过房了,你好好的去爱。”

吴雨说:“你咋草率了,才认识几天就同房,你了解对方的为人吗?你了解对方的家庭成员嘛?”

白杨说:“我不值得的。”

吴雨说:“是的,不值得,你跟贾玉都不值得,全他妈都是混蛋,全他妈的都是白眼狼。”发完微信的吴雨把电话摔出去好远。

中午的时候,冷静了的吴雨又发了微信给白杨,说道:“我把你的相片都打了包,我会精彩地活着做一个你们眼中鄙视的“销售员”精英,你的小桥流水永远永远与我无关。相片我是邮寄给你还是放在小区门卫室?”

白杨回道:“当初我要,你说相片给你。出了那道门,就已经是来生,屋里的东西我啥都不要了,你看着处理吧?”

吴雨说:“你咋能随随便便就跟别人睡?你就那么饥渴?照片我要烧了。”

白杨说:“烧吧,尘归尘土归土,该见佛祖见佛祖。”

吴雨说:“看着刺眼。”

白杨说:“也是,把最后一丝红尘挫骨扬灰。”

吴雨要烧照片的第二天,很少打电话给白杨的洋洋舅舅打来电话,问白杨:“忙啥呢?”

白杨说:“忙着挣工分。”

洋洋舅舅问:“最近咋样?”

白杨说:“还行吧,能吃能睡的。”

洋洋舅舅扯了几句闲话,就说:“好好的就行。”话语里透着万般的无奈。

洋洋的舅舅是个老实地道的农民,踏实、勤劳,没有白杨能说会道。由于不太爱讲话,白杨跟吴雨好了两年,洋洋舅舅都还没娶亲。为这事,吴昌勇和杨雪急得团团转,相亲十多次,都无疾而终。后来邻村的介绍了一个大山里的姑娘,见了一面,都中意。白杨就代表吴昌勇和杨雪去大山里把姑娘给娶了回来。

洋洋舅舅跟白杨亲近,自个儿老婆的哥哥嫂嫂来了,洋洋舅舅都不大吱声。唯独白杨,俩人有说不完的话,扯不完的闲。有啥好吃的,洋洋舅舅总会说:“给白杨他们留点。”

电话里的洋洋舅舅虽然没说啥,但白杨知道他想说啥,只是不知道从何说起。

中午快下班的时候,杨雪又打来电话,说道:“中午你二姨和二姨爹来家里吃饭,要不你回来应酬下。他们还不知道你跟吴雨的事。”

白杨说:“来不了了,单位事多,您老就说我出差了。”

挂了电话,吴雨发来微信,说道:“昨晚激动了,全家人都说你的好,崩溃了。挺恨你的,你做得差劲点,我就没这么大压力了。”说完发了张白杨跟她在学校图书馆门口的合影过来。白杨的舌头依旧伸在外面,吴雨依旧踏双白色的运动鞋。

白杨说:“照片蛮好的,我本来想带走的。”

吴雨说:“相片嵌在玻璃框上了,取不下来。本来想洗一张给你。”

白杨说:“岁月是把杀猪刀,好在你依旧小蛮腰。”

吴雨说:“白天我已经感受不到你的存在,可是晚上天天做梦。昨夜我又梦见你了。”

白杨说:“你也别难过,世上男人千千万,好男人多得是。像我这样的,一皮鞋砸出去,要撂倒好大一片的。”

吴雨说:“为什么一定要男人呢?”

白杨说:“女人也行,买衣服好买。”

吴雨说:“咋你口味重了!昨天我打电话给冯老师,冯老师说儿子头痛,我没去学校接。我知道,儿子是心理问题,我希望你好好关心下儿子,别整天就知道谈你的恋爱。今天儿子你去接吧,我这两天状态不好,怕吓到儿子。”

白杨回道:“好的,我慢慢疏导。”

吴雨说:“别当着儿子的面说我的坏话,我再丑也是他妈。”

白杨说:“你不丑,葱花水嫩,心地善良,勤劳能干,美丽大方。”

去学校接了洋洋回到出租屋的白杨看见吴雨发了条微信在朋友圈,内容是:“成为更好的自己,等更好的那个他。”

白杨微笑着给吴雨点了赞,把心里那最后一丝红尘挂在了屋外的树枝上。刚挂好,就来了一场雨,雨点不大。

午睡起来的洋洋揉着眼睛问道:“爸爸,外面是不是下雨了?”

白杨说:“是啊,你耳朵真尖。”

洋洋把手伸了出去,接了两滴雨珠放在嘴里,说道:“这雨太小了,叫宝宝雨吧。”

白杨说:“你这名字取得太有创意了。雨再大点叫啥呢?”

洋洋说:“当然是大人雨啦。不过大人雨不好,尽溅人一身泥。”

白杨跟吴雨说他跟晓露同了房,其实是骗吴雨的。晓露死守了一夜,只是让白杨抱着睡了一夜。

白杨这么说是想断了吴雨的念头。

听说白杨跟晓露睡了,吴雨想死的心都有,她不能容忍,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瞬间成了别人的。

不能容忍是一回事,既成事实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个人躺在床上的吴雨想起了某位女士说过的那句话:“其实女人很悲哀,亲手打造了一个精品,结果这个精品却成了别人的。”

白杨是精品吗?

婚变前,应该说在跟贾玉的热恋中,白杨啥都不是。不修边幅、只会上点行政班、打篮球、领孩子、做家务,完全没有男人的魅力,就一家庭主妇而已。

为了省钱,双休的白杨会早早起床,把洋洋和吴雨的早餐做好。

起床的吴雨碍于白杨的面子,随便吃上两口,就带着洋洋去楼下早点铺里觅食。这应该就是吴雨口中所说的“高昂个啥,吃碗早点都要左右算计的人”的话语的源头了。

贾玉不同,相当大方,这食府那馆子的。吴雨外面吃饭嘴都吃得苦,偶尔回家就跟白杨抱怨道:“我太不容易了,馆子里味精放得重,对身体不好。还是你跟儿子好,天天可以在家吃。”

口里这样说的吴雨,才进门拿了东西刷刷脸卡就往外走。

白杨喊道:“饭都熟了,吃了再走。”

吴雨边打电话边说:“约了客户,你们吃。”

出了小区的吴雨上了路边贾玉的车。

贾玉问吴雨:“哪里吃?”

吴雨说:“听你的。”

当时的吴雨觉得挺解恨的,完全把白杨当空气。现在想想,自己做得过了。其实白杨挽留过自己,只可惜,当时的自己如着了魔一般。

吴雨跟白杨说过:“跟你过日子,除了痛苦还是痛苦,一丝一毫幸福我都感受不到。”

每次说到幸福二字,结局都要谈到钱。一谈到钱,吴雨就要和白杨争吵。每次争吵,吴雨就特亢奋,打了鸡血似的,不把白杨贬成一粒渣渣,吴雨是不会收手的。

白杨是精品吗?

贾玉的冷淡和移情别恋让吴雨想起了白杨曾经说过的话:“当我走了,你一个人面对你这段畸形的感情,你会看清一切。我在,家就在,别人不需要承担什么责任,因为啥事都有我兜着。我走了,家也就没了,家就是根,没了根的你就成了随风的浮萍。”

当时的吴雨说道:“这个不用你操心,管好自己就行。”

白杨说:“是啊,管好自己。你其实也是我的根,你在家就在,家没了,我也成了随风的浮萍。同林鸟好歹可以各自高飞,咱俩凡人一枚,飞不了,就只能顺风顺水了。”

躺在床上的吴雨想起十五年前的夜。

当时的白杨还在县份没日没夜的工作。想念白杨的吴雨就买了车票,独自一人去了白杨工作的地方。

白杨的公司在半山腰,凤凰花红、甘蔗林密。从玉平到白杨公司,吴雨花了整整五个小时。客车上的吴雨一路想的,全是见面时白杨会是啥模样?

肯定不是西装革履,电话里的白杨说他整天就在崇山峻岭里跑。那应该就是运动款了,吴雨跟白杨认识那天,也就是两个班级交叉考试的时候,白杨刚好穿一件红色体恤。

考试那天,写诗的白杨颠覆了吴雨的认识。吴雨一直认为,文艺青年好歹也得架副金丝眼镜,围条花格子围巾,长发飘飘而且带卷那种,皮肤白皙而且书香味浓郁。这些,除了皮肤白皙白杨稍微沾边,其他的完全风马牛不相干。不是搭调不搭调的问题,错位得相当严重,离谱了好几光年。

有个词可以形容当时吴雨的心情,“大跌眼镜”。

去车站接吴雨的白杨同样让吴雨大跌眼镜。

原本以为白杨会穿套运动款式的衣服,没曾想白杨穿了套迷彩服来。穿迷彩服也能理解的,崇山峻岭嘛。可上身穿着迷彩服的白杨,脚上却穿双解放鞋。

当时的吴雨感觉一下子回到了六七十年代,好歹二十一世纪了,这穿着,真心要点承受力的。

好在,晚上的白杨没再让吴雨大跌眼镜。

白杨宿舍附近有个水库,库水清澈,很多土丘将水库环绕包围。

吃了晚饭的白杨拉着吴雨的手就去了水库。

从白杨宿舍到水库的路上,树木葱郁,行人稀少,偶尔有拉甘蔗的车经过,卷起一阵狂风,飞舞满天落叶。

去水库的路上,白杨的手暖暖的,脚下的叶柔柔的,路边的稻翠翠的,树枝上的花红红的,白杨看吴雨的眼神水水的。

两人行至水库边,白杨用手指了指前面不远处的一个土丘,说道:“平日里我喜欢坐在那里,风儿轻柔,草儿葱翠,离路不远不近,不杂乱不阴森,而且仰视天空位置极好。去那里坐坐如何?”

吴雨点点头,说道:“好啊。”

到了土丘,并没有白杨说的满眼葱翠,土丘上的草儿被火烧过,勉强找到一处烧痕不大的,但还是不太理想。站在土丘上的白杨挺尴尬的,好不容易领着吴雨来,结果却是这般模样。

看出白杨尴尬的吴雨说道:“不碍事,站着看看也不错的,沐浴山风,感受水色。”

白杨没出声,伸手就去解他上身的衣服扣子。

白杨的动作吓了吴雨一跳。从玉平来找白杨的班车上,吴雨又怕发生点啥又想发生点啥。看到白杨在解纽扣,吴雨紧张得要命,这里虽然离公路有一两百米,可毕竟露天,而且土丘高昂着头,尽管天依稀黑了下来,但万一被人看见,脸往哪搁?

再说了,毕竟是女人的第一次,不能在这种地方的。吴雨要让白杨知道,她还是个女娃子,干净、透明。

紧张的吴雨两只手攥得紧紧的,想着一会儿白杨扑上来的时候说点啥。只见白杨把衬衫脱了下来,叠了叠,铺到地上,然后指着衣服对吴雨说道:“地上脏,你坐在衣服上。”

吴雨问:“坐着干嘛?”

白杨说:“看星星,这里的星星可美了。”

白杨的话让紧张的吴雨安静了下来,安静下来的吴雨甚至有点小失望,但更多的是感动。人就这么奇怪,虽然白杨没做啥,但一个举动,吴雨就觉得够了。

白杨工作的县份,中午虽然热得要命,但早晚还是冷得渗人。坐在衣服上的吴雨看着脱了衣服光着上身的白杨,说道:“会着凉的。”

白杨说:“脱件衣服,又不是上刀山下火海,不碍事的。更何况我这身体,小公牛都不如。”

躺在床上的吴雨清楚的记得,那夜是2002年7月8日,那夜,回到白杨宿舍的吴雨把自己整个人都交给了白杨。想着这些的吴雨觉得胸口闷,心里难受,就打了白杨的电话。

白杨问:“咋了?”

吴雨说:“胸口疼。”

白杨说:“药在隔柜上。”

吴雨说:“全身软,没力气,喘气困难。”

白杨挂了电话就朝从前的家冲去。

开了门的白杨忙去找药。

听见响声的吴雨出了卧室从身后紧紧地抱住白杨。

白杨转过身子,问道:“好点没?”

吴雨不说话,爬在白杨身上,紧紧地抱住白杨。

白杨把吴雨抱了放在沙发上,说道:“你躺下,我去找药。”

吴雨紧紧地拉住白杨,就把嘴凑了过去。

白杨把头一偏,说道:“咱俩分了的,我正在跟别人谈着恋爱。”

吴雨不说话,抱住白杨的头,又把嘴凑了上去。

白杨还想说,吴雨的舌头早已滑了进去。吻了半天,吴雨直起身子把白杨和自己的衣服都脱了,把两个奶子塞到白杨嘴里,扬着头,哼了起来。

白杨感觉下身紧紧的,扶着吴雨的腰说:“我跟别人同过房了。”

吴雨不管不顾的,吴雨痴醉的表情让白杨脑海里一片馄饨。吴雨哼声越来更大,白杨双手抓住吴雨的乳房,塞在嘴里使劲地吸允。

吴雨咬着白杨的耳朵说:“我要你,现在就要。”

说完的吴雨脱下裤子,内裤上粘着一块卫生巾,上面红成一片。

白杨说:“你来月经了,别来了,我跟人同过房了。”

吴雨说:“要的,我不管。我俩去沐浴室,放着热水来,就像雄关那晚。”

雄关那晚,就是白杨跟领导请假不准继而旷工去大马市找吴雨的第二天。

坐了一天车的白杨来到大马,时间已经到了晚上九点。大马市南通县的一个小镇上,人声鼎沸,夜市刚刚开始。班车刚停,走出车厢,白杨就看见吴雨站在夜幕中。下身一条蓝色牛仔裤,上身一件白色花边衬衫。

白杨问:“你来多久了?”

吴雨说:“等了三班车。”

白杨说:“我发短信了的。”

吴雨说:“怕你找不着。”

两人走在异乡的街道上,吴雨拉着白杨的手,把头靠在白杨的肩上。

白杨说:“小镇烟火味重,比咱们家乡繁华。”

吴雨说:“这里有个火车站点,人烟密集。走,我带你去看火车。”

白杨说:“好嘛,还没坐过火车,去看看。”

南通火车站,火车碾着铁轨,轰隆隆地过了一辆又一辆。

白杨感叹道:“火车真长,电视里见过,今天算是开眼了。”

吴雨说:“将来你带我去看白叶楼的时候,就坐火车去,好不好?”

白杨说:“好。但南通是不能在了,你一人独处异乡,不安全。要不今晚就走吧,我们去大理。”

吴雨问道:“今晚就走?”

白杨说:“嗯,今晚就走,去看大马的古城风光,工作咱不要了,只要在一起。”

吴雨说:“行,买票去。”

去了售票口询问得知,大马的火车是夜晚十一点四十分发车,白杨买了两张卧铺票。

出了站台,白杨说:“去你宿舍收拾下东西吧?”

吴雨说:“没啥东西,就几件衣服,另外公司压了我五百元的押金。”

白杨说:“那损失大了。”

吴雨说:“你在就好。”

白杨就紧紧地把吴雨抱了起来,恰逢一辆火车咔擦咔擦地往前开去。吴雨挥舞着双手,冲着火车大声喊道:“我们要去大马了,就我和白杨。”

抱起吴雨的白杨把吴雨往天空一抛,又赶忙接了搂在怀里,两人脸贴着脸,红得像柿子。

一月的南通,接近凌晨,风从四处涌来,冷飕飕的。白杨和吴雨哈出的白气瞬间就被对方吸进了鼻里。

白杨吻着吴雨的额说:“此生不渝。”

吴雨闭着眼睛应道:“生死相依。”

火车轮跟铁轨的碰撞由淡变浓,随着南通车站的远去,窗外的世界成了一片的黑,南通到大马的火车开了。

看着窗外黑沉沉的夜,吴雨即紧张又幸福,双手死死地抱住白杨。

白杨把吴雨搂在怀里,说道:“车厢里人多,累了一天,你睡吧,我守着你。”

吴雨说:“我不累,我陪你说说话。”吴雨给白杨讲了美容院发生的事。某某美容师帮人修眉结果把皮肤割开了,某某妹子帮某女士按摩,结果把骨头弄折了。当火车穿越了一个又一个小镇,吴雨在白杨怀里渐渐睡了过去。梦里,白杨骑一匹高大的白马,吴雨紧紧地搂住白杨的腰,两人纵驰在无边的草原上,天边一望无际的蓝,然后就见到了草海里的湖,清澈见底。两人坐在湖边,落山的杏阳湖边悠闲的马,白杨吹一根长笛,自己着一身轻纱。

见吴雨睡着了,白杨静静地抚摸着吴雨的发。吴雨的发呈黄色,黄得不张扬,淡淡的,像染了江南水韵的莲枝,一层层的波光粼粼,一层层的风吹麦浪。

凌晨六点,咔的一声巨响,火车停了下来。整个车厢里响起了列车员的报站声:“大马到了,下车的乘客请带好你的随身物品,请照顾好老人和孩子,请按顺序下车。”

白杨摇了摇吴雨,说道:“大马到了。”

吴雨长长地伸了个懒腰,问道:“到了?”

白杨说:“嗯。”

两人把头朝窗外看去,晨光下的大马安静地趟在那里,安静得如隔世的天籁,薄雾如轻纱般笼罩在城市的上空,薄得像蚕丝、像蝉羽。

两人随着人流下了火车。

吴雨问白杨:“我们该朝那里走?”

白杨说:“朝有香味的地方走,先把肚子填饱了,才有力气。

找了家早点铺,把一大碗米线扫进肚里的白杨响响地打了个饱嗝,说道:“我毕生最大的理想有二,一是跟你在一起,二是早上醒来,饱饱地甩上一碗米线。现在两个愿望都实现了,幸福来得太突然。”

吴雨痴痴地看着白杨,说道:“领导不同意你就私自溜了出来,这算旷工的。好不容易考进了国企,把饭碗丢了,值不?”

白杨反问道:“把你丢了,要饭碗干啥?”

吴雨就把碗里的米线又挑了几筷在白杨碗里,说道:“还吃点,看你饿的,我早上吃不进去。”

吃了早点,两人就去了马海公园。

马海公园位于马海南端,是游览马海风景区的第一站。进了公园,前行几百米,有一座椭圆珙的小山,因山的形状而被当地人叫做“团山”。

白杨和吴雨去的时候,正是旅游淡季,整个马海公园就他们俩人。

见公园内烤着小黄鱼,白杨买了两条递给吴雨,说道:“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大鱼吃不了,吃条小的,涮涮腥气。”

吴雨说:“你应该下海去抓两条起来的,活鱼表忠心,活灵活现的。”

白杨果真卷了裤腿,在马海边摸起鱼来。摸了半天,别说鱼了,虾都没摸到一只。白杨自嘲道:“长相不好,鱼都被吓跑了。”

见白杨摸鱼,吴雨也脱了鞋子下了水。

白杨说:“夫妻同心,其利断金。”

果不出其然,吴雨才下水一会儿,白杨就抓到了一条指长的小鱼。

白杨说:“我这忠心表得委婉了。”

吴雨说:“你本来就小心小肝的。”

白杨说:“直接说小心肝不就成了,你也委婉。”

见两人摸鱼,海边的船夫就把船摇了过来,问白杨和吴雨:“坐船不?可以坐到对岸的。”

白杨问:“多少钱?”

船夫说:“看你们也是学生,没钱,给十元吧。从马海公园坐车去到大马市区也要十元的。”

白杨说:“那谢谢大哥了,等我上岸去取点东西。”

上了岸的白杨为吴雨选了一套白族服饰,白杨说:“挺好看的,穿在身上肯定漂亮。”

吴雨说:“不了,都没人穿。”

白杨说:“咋没人穿了,卖衣服的大姐不都穿了吗?”

吴雨说:“人家是做生意的,招揽顾客的需要。”

两人叽里咕噜半天,卖衣服的大姐刚开始喊价一百二十元,后来看势头不对,就降价到了九十元。吴雨依然不要。大姐就说道:“我说姑娘,你男朋友一片心意,别辜负了人家。八十卖给你们了,没见过这样讲价的。要买就拿走,不买就上船,船还等着你们呢?”

大姐这么一说,白杨笑了,说道:“对不住大姐了,你咋好成这样。”说完掏了八十元钱。吴雨进了换衣间,跟大姐聊了几句的白杨扭头一看,换了衣服的吴雨瞬间成了一个活脱脱的白族姑娘。

白杨说:“五朵金花算啥,咱家吴雨,那是貌压群芳。”

上了船,桨就荡开了层层波浪。

船夫说:“给你们唱首歌吧。”

吴雨和白杨忙拍手欢迎。

清清嗓子的船夫唱到:“大马三月好风光哎,蝴蝶泉边好梳妆。蝴蝶飞来采花蜜哟,阿妹梳头为哪桩爱。有心摘花莫怕刺哎,有心唱歌莫多问。有心撒网莫怕水哟,见面好相认。明年花开蝴蝶飞,阿哥有心再来会……。”

船夫的歌把吴雨逗得乐呵呵的,吴雨说:“以前只听过女声版的,现在听了男声版的,雄厚有力。”

船夫说:“这首歌大家都熟,免费唱给你俩听的。”

白杨问道:“大哥唱首歌多少钱?”

船夫说:“十元。”

白杨说:“大哥会不会唱新白娘子传奇里面小青姑娘和船夫对唱的那一段?”

船夫说:“这个倒没人点过,大多是邓丽君、刘德华的,不过我可以试试。”

哼了几声,找了调子,船夫就唱开了:“啊呵呵,啊呵呵,啊呵呵,啊呵呵。大马美景三月天哪,春雨如酒柳如烟哪。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手难牵。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若是千呀年呀有造化,白首同心在眼前。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拉啦啦啦啦... ”

船夫唱起来的时候,白杨也跟着一起唱,最后吴雨也唱了起来,特别是啦啦啦那段,白杨站了起来,扯着嗓子眼的喊。

吴雨说:“小心喊水里。”

白杨说:“我卖力唱上几句,保不准船夫大哥搞个优惠酬宾,打个五折。”

船夫说:“看你们小夫妻挺好玩的,免费得了。”

白杨说:“开玩笑的,感谢你了,借你吉言,我跟女友白首同心。”

上了岸,两人游览了大马古城,多是卖些纪念品和玉石古玩的。玩到筋疲力尽的时候,天就黑了下来,白杨和吴雨就找了家宾馆。

刚进房间,白杨就把吴雨抱上了床。

吴雨问:“憋坏了吧?”

白杨说:“憋坏了,刚才拿房卡的时候全身就抖得筛糠似的。”

吴雨说:“别在床上,去浴盆里,在水里来,我是你的,整个人都是。”

沐浴室的水声哗啦啦地,跟大马那晚一样,溅在白杨的头上、肩上、胸膛上,顺着吴雨的发、脸、乳、臀,流得满地都是。

吴雨闭着双目,坐在白杨的双腿上,仰着头,扭动着臀,甩着湿淋淋的发,动情地叫唤着。坐在凳子上的白杨捧着吴雨的臀,捧着吴雨的胸,捧着吴雨的脸,将吴雨紧紧地抱在怀里。血,艳如赤梅,顺着散落开的水珠,染了一地,慢慢地淡成天边的霞,最后在水中抽成一丝丝残红,一如逝去的老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