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出发仪阳山
燕府内，从主子到仆从上上下下一大堆人都神情紧张，乱哄哄的在院子里跑来跑去，燕南山和白淑华站在燕小梁的卧房外面搓着双手来回踱步，这样过了半个时辰，终于等到大夫从屋子里推门出来。
燕南山一把拉住大夫满是血污的双手，问他：“梁儿怎么样了？”
大夫已经年逾花甲，胡子都白了一大半。刚刚在屋内治疗燕小梁耗了很多精气神儿，被燕南山猛地一拉，差点摔倒。白淑华上前扶住大夫，白了燕南山一眼，问道：“大夫，梁儿怎么样了，有没有大碍？”
大夫摇着步子堪堪站稳说：“老爷夫人莫要惊慌，公子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他右肩处受伤太深，伤断筋骨，老朽堪堪将胳膊给公子续上，恐怕以后右手不能做太多用处了。”
燕南山听大夫这么说，未作多想赶紧推门进去看自己儿子。
只见燕小梁躺在床榻上，身上换了干净的布衫，双目轻闭着，额头处有一道伤痕，燕南山走到燕小梁的床边，看到儿子肩膀上缠着的绷带，不禁锁紧了眉头，一言不发，用手轻抚着儿子的伤。
这时白淑华和大夫走到燕南山身边，白淑华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转头用疑问的眼神看向大夫，大夫说：“无大碍，公子失血过多需要休养，今日公子虽然受了不少创伤，所幸除了右肩膀的一剑，其余伤着的都是些皮肉，按着方子每日服药，再用老山参熬了牛骨乌鸡补两天，应当很快就能恢复。”
“那梁儿这右胳膊？”燕南山低声询问
“这个，老朽不好说啊，公子右肩骨筋俱断......”
“左大夫，你可是我们燕萧城的良医圣手，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燕南山瞪大了眼睛，不由自主又抓着大夫的手。
白淑华此时正坐在燕小梁身边，不似丈夫那样容易情绪激动，她握着燕小梁的右手道：“左大夫，听您的口气，您肯定是有法子的，说罢，不管多大艰难，我们燕家，都是能办得到的，山珍异兽不在话下，只要能保住梁儿的右臂，做什么我们都能做得到。”
“夫人言重了，要治公子的右臂并不难，只是老朽这里难做到。”
“那是谁能做到？”燕南山耐不住性子听大夫慢慢道来。
“老爷莫着急，且听老朽说完，此人是仪阳山山主冯观，江湖人称鬼手医仙，在他那儿没有治不好的病，老朽前些年在中郎城名医大会上幸得一见医仙风采，这个人手段果然高明，竟然能给砍断腿的羊羔接上腿骨，没过三个时辰那羔羊便能站起来走动了。”
“如此甚好，老夫这就去请冯山主。”
“且慢，老爷有所不知，这冯山主是请不来的，要想保全胳膊，公子得亲自去仪阳山。”
“是为何故？”
“这冯山主是个大善人，以前经常游历四方，悬壶济世，不论患者富贵贫穷，都会施以援手，救治了不少人。就在三年前，冯山主在外救人的时候，他最疼爱的小儿突发恶疾，等不及叫他回去便夭亡了，那孩子才七岁，甚是伶俐，冯山主受不了打击，就此立誓永不再踏出仪阳山一步，但若有病人求到山门上，他还是会救治的。”
“我本想着将这鬼手医仙强请来，听你说清原委，倒是不能再强迫于他了。”燕南山摇摇头，长吁一口气，“如此，我只能亲自带着梁儿去那仪阳山了。”
“我这里有固元丹给公子服下，能保公子全身血脉畅通，避免这右胳膊因气血凝滞而废掉，固元丹起效三日，公子亦是要昏睡三日，其他的，只能看公子造化了。”
是夜，依兰院内兰花开的朵朵清香，一个清丽的身影站在花架前，月色洒满依兰院，那个清丽的身影在月光中拈花叹息，叫人看了不禁心生怜爱，燕南山便是这样满目深情的站在依兰院门口，痴痴地看着白淑华在月光下的倩影。
“丫头。”燕南山底底唤了一声，白淑华转身，见到是自己的夫君，又看他看自己的神情，不禁莞尔一笑，“南山，你这是怎么了？”
燕南山上前一把拥住白淑华，下巴抵在她的额头上：“明日我就陪梁儿去仪阳山了，照目前的情况看，此去恐怕凶多吉少，南山舍不得丫头。”
“莫要乱说，白天我已经飞鸽传书给九华山的师兄，要去仪阳山得经过九华山，我让师兄他们往燕萧城方向走，在半路上接应你们，然后护送你们去仪阳，燕萧离九华不过百十里地，南山你们一路处处小心，应当不会发生意外的。”原来这白淑华表面上是知书达理的大家闺秀，实则自小拜在九华山三清真人门下学功夫，是三清最小的女徒儿。
“还是我的丫头想得周到。”燕南山又将怀里的人儿搂得紧了些，“这些年来，委屈你了，等到办成梁儿这件事，我就带你找一处安静的地方，过我们的二人世界，不再让你吃一点点苦。”
“南山。”白淑华抬头看一眼自己的夫君，平时威严端庄的样子悉数不见，此时，只有一个被爱人环绕着的女子，满眼娇嗔，享受难得的柔情蜜意。
第二日清早，燕南山亲自率领三十护卫，带着还未清醒的燕小梁离开了燕萧城。为赶时间，燕小梁的马车套了四匹良驹，众人听从燕南山的命令，一路快马加鞭，争取能天黑前赶到九华山。
而从他们踏出燕萧城城门的那刻起，便有十几条黑影一直紧紧尾随，这些黑影个个身手矫捷，如鬼魅般在山间林地里急速穿梭，而燕南山他们虽然胯下有好马，因怕颠簸着燕小梁，只能走官道，无形中竟然比在树林里抄小道的黑衣人多走出一半的路程，自然没能甩掉这些烦人的家伙。
傍晚时分，燕南山一行人在半路上碰到了前来接应他们的九华山弟子，来的是九华山五公子葛东若、刘明翠、傅鹤亭、红明、陈宇飞。这五人是九华真人座下颇有名气的五大弟子，均得真人真传，都是武林中声名响亮的高手，见到他们，燕南山心中悬着的一口气才咽回肚里。当即下马施礼：“南山见过五公子。”
身为公子之首的葛东若也赶紧从马背上下来，还礼说：“燕老爷不必多礼，梁儿的事我已经知道了，事不宜迟，天色已然傍黑，我们还是尽快赶到九华山下歇息一晚，明早好继续赶路。”
燕南山也不做客套，走到队伍中间的马车旁，揭开帘子看看在里面昏睡的燕小梁，又对随行照顾燕小梁的侍女叮嘱一句：“好好照看公子，回去重重赏你。”说罢，便折返骑上自己的坐骑，与九华山五公子一起，策马朝仪阳山方向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