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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家长会的后遗症
第三次月考前林一哲已经把所有初中的知识学完了,高一的也已经学了一半。而左政只是把初二的学完,初三的勉勉强强开始学了。考试是翻来覆去的死,何况每月死一次。死习惯了也就无所谓死亡了,习惯是一个可怕的存在,你可以适应高雅纯净的环境,也可以瞬间从那里调到一个低俗污秽的世界,无所谓,已经习惯。
左政问他为什么要学那么快,实际用处是什么,一哲说他要上林中,也就是林哲高中,初二毕业后就要去考,之后高二就要上大学,左政骂他是变态,为什么还要把他带上,一哲笑眯眯的说,我要你陪着我,左政护胸,说色魔离我远点。那夏诺呢?你初二就走。一哲沉默没有在说话,又去做题。
这次考完试要通知家长的,所以大家好好考。张帅的刺激有所用处,班里开始讨论各种作弊方法,唯独梁夏的方法最绝,讨论的最激烈。考试下来,林一哲第一名,左政第二名,刘佩第三,梁夏排到了第五,夏诺中等偏上。大虎垫底……
“老娘考这么高,不是老娘的努力,是老娘的天分,知道有句话怎么说的么?成功是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加百分之一的灵感,老娘呢?是百分之九十九的灵感加百分之一聪慧,所以老娘成功的这么容易,有些人不要羡慕嫉妒恨啊。”梁夏一脚站在凳子上,一脚站在桌子上,趾高气扬,臭不要脸。
“娘娘,小的不羡慕也不嫉妒也不恨,就是好奇您的平天下之策是不是平胸呢?”左政把头放在桌子上仰望梁夏,从肚子直接到下巴,没有任何障碍物。
“你个流氓小太监,胸不平何以平天下。”梁夏又安安分分的坐在座位上,羞答答的看着自己的胸口,无奈而可怜的眼神,可不得拔苗助长。
“老娘你给我过来。”张帅在门口盯着梁夏。
“老娘快去吧,帅皇上翻你牌子了。”教室里嘻嘻哈哈一阵哄闹。有的甚至传出了梁夏和张帅好上了,所以才考那么高,梁夏是被潜规则了。左政无奈笑笑,潜规则?哪来的那么多规则,有种你们也被潜呀,潜的条件都没有,这样诋毁,是嫉妒别人可以被潜,嫉妒是人们卑微的品性,荒唐而又可耻。羡慕,嫉妒,恨。是一个过程,是一个走向极端的过程。
梁夏和张帅进了办公室,光线有些幽暗,透过窗帘的光一根根照在办公桌上,丝毫不比人工打的灯光差,比人工的有温度,散发着微微发霉的味道,发出好闻的木头味,潮湿。仔细问还有种古香古色的味道。“不是我说你,作什么弊呢。会就是会,不会就是不会。”
“老师我没有”梁夏扭捏。
“没有?你以为我真的相信什么百分之九十九的灵感加百分之一的聪慧啊。”
“老师我真没有!”梁夏的态度很坚决。“不信我给你讲一遍,我是真的会,第一次月考我倒数第一,那是有原因的,那天我肚子疼,老师你懂吧。”
张帅的脸涨红,像晚霞敷在他的脸上。“将重点”
“哦!我那是第一次帅老师。”
“说了将重点。这个不是重点。”张帅的脸成了大红色,关羽一个色。
“我没经验,所以就跑出去,所以就没有考好么,其实我都会的。”
“是呀不是呢?那你说我的班里好汉如云啊。”
“那是那是!”
“好了退下吧。”“遮!”
当你把话说出去,即便不是你做的都会成为你做的。就好比你说你今天要杀一个人,明天那个人死了,即便不是你杀的,世人也会怀疑到你身上,没有证据那就是你杀的了,解释都解释不清。人就是这样,不对,也没有错,被厌恶的大多数都是真理。
家长会上,左政他们没有进教室,他们出来在操场上散步,梁夏一哲心事重重,终于梁夏问一哲,你爸来参加的?一哲沉默良久,说是,你妈也来了?梁夏说是。把左政和夏诺弄的一头雾水。左政说我姐来的,我高明。大虎和刘佩别别扭扭的在月光下聊天,气氛既浪漫又尴尬。
夜光照亮在操场上,几个人的倩影被月色照的发亮,小时候他们会踩影子嬉闹,长大了只会跟着影子,或者影子跟着他们孤独的行走,不离不弃显得更加夕阳西下,断肠人在天涯。
家长会散了,无数家长从教学楼里溢出来,一层一层,有的还在大吼大叫,有的则抱着孩子欢天喜地。
“看见了没,夏诺她妈妈穿的粗布衣,哎呦老土了。真穷!”
“还有呢,梁夏的妈妈和林一哲的爸爸吵得,哎呦简直像两口子。”
左政握住夏诺的手,轻轻摇晃,夏诺含着泪水微笑,露出没关系的笑容。一哲和梁夏快速跑到家长堆里寻找父母。
他们还在吵。“哎呦,就你家一哲考的好事吧。”
“不是我说你,你看看梁夏的成绩,才第五名,将来怎么上好大学,好好管管女儿。”
梁夏在一旁大吼“够了,你们俩吵什么,你凭什么说我妈。跟你有什么关系。”
一哲把他爸爸拉倒一旁,两个人才算散开,一哲的爸爸不甘的离开了。
夏诺找到妈妈,摸了摸妈妈身上的粗布衣,说,妈您穿这件衣服真好看。不是讽刺的口吻,是幸福和母女情深的话语。而夏诺的母亲则低下头,流着泪水,紧紧的拉住夏诺的手走出了校门,“诺诺,你可一定要好好学啊。”
出了校门梁夏甩开妈妈的手,一个人向着一个方向拼命的跑去,没有目的,只是拼了命的跑,她妈妈在后面的喊叫显得苍白无力。夏诺的泪水一滴滴落在干裂而僵硬的冻土上,泪水的热度小的可怜,没有落到地上就被冰冻,带动着寒冷的气流冲向不知名的方向。梁夏坐在一个石头座椅上任凭人们的经过和冷眼,对着干枯的四季青,哭得撕心裂肺,伤心欲绝,恬不知耻。
左政给左灵发了条短信,姐我先回去了。
他望向实验楼三楼,那是学校神秘而污秽的地方,小男生小女生下自习都会在那里幽会,从羞涩到淡然,一对对小情侣无视他人,亲吻爱抚,像是黄色聚集地,有个保安过来便是扫黄了,不是很夸张,有人在那里怀孕过。越看越不敢想,越想却越想看,像看透那里,那个地方她是否曾经和他来过。脑海中的闪过无数画面。
一个人在月光下行走,影子星星的陪伴是单纯的寂寞。渐渐的害怕一个人呆着,害怕自己的内心,害怕一个真实的自己。面部的表情是内心虚伪的装饰。大声的哭喊是放纵虚伪的自己。
时间是唯一的度量衡,事物感情生命在这把尺子上体现的淋漓尽致。天空没有清澈的蓝色,乌云没有暗淡的灰色,物是人非。
“喂!你还好吧。”身后有人叫,熟悉的声音。路过小玉的时候居然没有注意到。不出意外的他和程皓跟着,还好没有刺激的画面,即便是手拉着手也会对左政造成无限的悲痛。也可能是在说“你还好吧”的时候小玉故意将手甩开。
左政微笑“嗯,还好。”微笑中带有些感谢,之后转身离开,又有什么理由留下聊天呢。微笑是挤出来的,看上去很不自然,有些疲惫。
夏诺到家的时候已经是很晚了,她的妈妈拉着夏诺在商场里逛了良久终于还是两手空空的回家了,路过哈根达斯店看见标价的时候嘴里小声嘟囔,大冬天卖什么雪糕呀。夏诺只是在一旁跟着,什么也没有说。夏诺默默的回到卧室,“妈妈,你早点睡。”悄悄的把门闭上,躺在小木床上。夏诺妈坐在沙发上,遥控器对着电视不停的换台,“嗯,知道了,诺诺你早点睡。”有的电视已经冒出了闪闪的雪花,广告一个接一个。
“北京XX家政,保姆工资底薪6000,底薪加提成……”
她在这个广告处停下了,仔细记下联系方式,拿起手机,看了看表,又将手机放下,走到夏诺卧室,对着熟睡的夏诺轻轻微笑,回到卧室也静静的睡着了。
不知何时,金钱这个字眼会慢慢进入你的生活,像蚂蚁一样慢慢侵蚀内心的自己。越长大越孤单,时间会让你迷茫,活在哪里,在那里生活,会知道么?别人眼里的自己才是自己,内心的自己慢慢消失,唐三藏是高僧,无论何时都会说“从东土大唐而来,到西天取经。”
“爸,你还是放不下,对么?”林一哲在冰箱里拿了两瓶啤酒。啤酒盖被撬开的时候里面的液体像是被解放,发出沙哑的气流声。“冬天不让你和冰啤酒,怎么不听呢,去换一个。”林一哲的爸爸咕嘟咕嘟吹下一瓶,“没有,不是放不下,你还小,长大点再说。”一哲低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喝冰啤酒。“爸,我只是不想让你活的太累。”一哲打开剩下的那瓶啤酒刚准备喝,就被老林按住了,“别喝了,爸爸不累,早点睡,好好学,赶快学,过两年接管爸爸的一个项目,也算是为爸爸分忧了。”
一哲回到卧室,脱鞋,上床,熄灯。给梁夏发了一条短息,“今天的事情对不起,别介意。”一哲放下手机,过了几分钟,手机发出沉闷的震动声,“我在外面,你能不能出来一下,陪我散散步。”
冬天的夜晚漆黑而寒冷,空中的气流紧缩,凝固。流动的时候缓慢而疼痛,叫声惨烈。“爸,我出去一下,梁夏叫。”一哲披了一件黑色风衣出去了,老林胃里的冰啤酒化作温热的泉水从眼角流出来。
梁夏坐在离一哲家门口不远处的长木椅上默默的等待着,像冷风中的一朵蓝色妖姬,凄凉华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