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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620章 红衣狼藉

作者:渔家小镇 | 发布时间 | 2017-05-01 | 字数:4012

“我很清楚自己在说什么,洛衡,有些事牵扯到家族恩怨,我以后再慢慢跟你解释,你只要知道,我是真的鱼箬笠就行了!”

“我不信,我真的不信……”

苏洛衡这一刻,思绪全被鱼箬笠的话给打乱了。

她说她是鱼箬笠,那楼下的那个鱼箬笠,她又是谁?

“我的记忆是在一个月之前恢复的,洛衡,之前我是真的不知道这件事,如果我知道,早就告诉你了!我知道我们之间的每件事,知道你送我的蓝色妖姬,知道你为我切水果,切到手指流血……我全都想起来了!”

鱼箬笠背对着门口,申友恩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

鱼箬笠说的那些话,她也记得……

可是,好像又不记得!

只是像看过一场电影一样,她记得里面所有的剧情,但是,没有参与的感觉,那些脑子里的记忆残片,不像是她真实经历过的。

好像做了一场梦。

真实到可怕的梦。

“你说你是箬笠,可你的脸……”

虽然苏洛衡眼前这张脸孔已经长大,可那轮廓,苏洛衡是记得的。

她和鱼箬笠,相差得太多了。

“我做了手术,之后,非白为了保护我,和我置换了申友恩的记忆,所有十三岁之前发生的事,我都忘了,脑子里残存的,是申友恩的真实的生活经历,十三岁之后,我变成了申友恩,然后从渔村来到了这里,之后,我便不记得自己和你曾经是同学的关系,但是你小时候和申友恩在一起的经历,我记得很清楚!”

“你是箬笠,你才是鱼箬笠,那么她呢,她又是谁?为什么她的脸,跟你长得那么相像?”

“和我同时做手术的,就是申友恩,洛衡,因为这件事,在恢复记忆之后,我和非白的关系一直都僵着,我不知道,他为了我到底背负了多少,可是我觉得无论如何,我应该告诉你,因为我不是肥球,我是蓝色妖姬的那个人,是你的同桌,也是你永远的最好的朋友!”

申友恩连滚带爬的离开了走廊。

鱼箬笠的话,就像是一个女巫的诅咒,而她,是那个被诅咒的人。

如果鱼箬笠说的话都是真的,那她就不是奚凌薇的女儿。

对,鱼箬笠说的都是假的,她才是真的鱼箬笠,她才是!

对了,验血,验血……

她只要证明奚凌薇的血和她的是有DNA关系的,那么她就不用再受女巫的诅咒。

她还是全世界最美丽的公主,她还有最爱的王子在痴心的等待着她。

申友恩不再理会那堆她看了就生气的衣服,没有和两人打招呼,而是一个人选择了离开。

她要去找奚凌薇,她要第一时间证明,她是真的。

“箬笠!”

苏洛衡崩溃的喊了一声,然后抱着鱼箬笠的身子,大声的哭了起来。

他的肩膀还不够宽,他……还只是个孩子。

为了那个女孩,他付出了自己的一生,结果,真相却是如此的残忍。

如果可以选择,他宁可忘记一切的那个人是他,他宁可被全世界忘记。

“洛衡,对不起洛衡,对不起……”

苏洛衡只是发泄了一阵,很快便收住了眼泪。

他明白了,他不用去证明什么……

为什么从前的他和鱼箬笠在一起的时候那么开心,为什么现在和申友恩在一起的时候u,他那么累。

申友恩,就像一个长了刺的怪物,除了风胤云一个,谁都蜇。

他从未要求申友恩为他做什么。

只是想要申友恩开心一点。

他甚至为了想要申友恩的身体补得好些,天天为她端汤送水……

看着申友恩怀着别人的孩子,他的心,忍受着凌迟不死的疼痛,为她做尽了一切。

在那段申友恩需要他的日子里,他又当朋友,又当保姆的……

最后的最后,他所付出的一切,只换来她温柔的嘲讽。

刚刚在楼下,申友恩说话的语气和涵义苏洛衡清楚。

她嘴上说着道歉的话,可是那里面的每一个字,都暗藏着倒刺,直到他体无完肤,她还是不罢休。

苏洛衡不记得自己和申家有仇。

即使有仇,那也不应该算在他的头上,他什么都不知道。

“箬笠,你告诉我这些,你怎么肯定,我一定可以承受的了……”

苏洛衡的语气,变得有些虚弱……

“痛到极致,才能重生,洛衡,你不能再陷在过去的梦里,你要站起来,你是苏淮南的儿子,你应该是他的骄傲!”

“箬笠,你真的好残忍……”

苏洛衡看着鱼箬笠的小脸。

渐渐地,她的脸变了,在他眼里,她的鼻梁变高了, 眼珠变成了美丽的琥珀色,皮肤变白,唇,像被精工雕琢过的样子……

她好美……

他一看,就忍不住心动!

苏洛衡“看”着美丽绝伦的鱼箬笠,看得目光变痴……

他从来不知道,她长在他心里的那张绝世的脸孔,无论幻化成任何模样,无论风雨、蹉跎,那脸孔的美丽,无关于脸孔本身,只因为,那张脸,是属于一个女孩的,那个女孩,永远都是鱼箬笠,不会有第二个。

鱼箬笠似乎感觉到苏洛衡眼里的炙热,许久才抬眸。

就那一刻,她的脸落进他墨黑的瞳孔里,而他吻仿佛汹涌的海浪般,在下一秒便吞噬了她。

鱼箬笠根本不会想到他会有这样的举动,措手不及之间下意识的伸手推他,苏洛衡的手更是凶狠的桎梏住她的手臂。

凉凉的唇被他碾压的火热,鱼箬笠躲闪之间微启的唇瓣让他有了可乘之机,他就这样一手擒着她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狠狠的吻她。

直到苏洛衡感觉到一股血腥的味道,这才幽幽把她放开。

鱼箬笠刚要发火,苏洛衡开口了。

“这是我的初吻!”

一句话,让鱼箬笠的唇停留在张开的位置。

“箬笠,这是你欠我的,现在已经肉偿还清了!”

苏洛衡说完之后,笑得坦然。

她的心,在他遇见的时候就已经装着墨非白了,他从未想过要在她身上得到什么。

终于放下了,这一刻,苏洛衡的眸光星星点点,流窜着温情与轻松。

“你说什么?”

肉偿?

滚蛋……

“我说,现在已经还清了!”

“这一次就原谅你,哼!”鱼箬笠闷闷的声音吐出。

苏洛衡站起身来,这才记起申友恩好像还在楼下。

“我刚刚买药箱回来的时候没看到她,应该已经走了吧!”

刚刚的那些话,一定不能让她听到。

鱼箬笠心里这么想着,也有点急了。

“我下去看看!”

“我也去!”

两人走到一楼楼梯口的时候,什么都没看到。

除了……申友恩来的时候手里的一套衣服。

鱼箬笠走到沙发边上拿起衣服。

“这个是你给她买的?”鱼箬笠提着袋子问。

“我让同事去买的,她说她在宾馆……”

苏洛衡彻底释然,再想起申友恩的时候,脸上的笑只有自嘲。

“洛衡,她的孩子不是你的,对不对!”

“我说了,刚刚那个是我的初吻!”

苏洛衡气愤地说道。

“……额,我只是在想,为什么她总是喜欢在我面前提起你,她说孩子是你的,怕风胤云会弄掉她的孩子,所以才在风胤云面前撒谎,我那时候居然以为是真的,还一心帮着她隐瞒……”

“她只是对自己没信心,因为她知道,主人对她的感情并不那么坚定,她怕你会趁虚而入罢了!”

苏洛衡对申友恩算是看了个透彻。

那些申友恩养胎的时间,苏洛衡几乎是早晚陪着,她是什么样的性格,他当时就看得很清楚了。

只是鱼箬笠三个字屏蔽了他心里的一些疑惑和杂念,他总觉得,怀孕的女人多疑是件很正常的事。

现在想想,他真的很傻。

“她应该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箬笠,你,不想让主人知道,对吗?”

鱼箬笠和风胤云之间也确实有些旁人没有的感觉,他们也许彼此都不是那么清楚,可是他看到了,申友恩,也看到了。

“我是申友恩,以后你还是叫我友恩吧,肥球……就免了!呵呵!”

“嗯,我以后不叫你箬笠了,我就叫你肥球!”

“你再叫!”

“肥球……肥球……”

“我揍你!站住!”

鱼箬笠朝着苏洛衡冲过去!

*

乌云压顶,大雨随即落下,带着雷霆万钧的气势。

申友恩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跌跌撞撞的走在动火通明的大街上,像一个暗夜的幽魂。

她要找奚凌薇,她要奚凌薇的血,现在就要。

她要证明自己,她才是真正的白雪公主,她不是南瓜车里的灰姑娘变的,她是鱼箬笠,她是 鱼箬笠。

好黑,好冷……

什么都看不到了!

【妈,你在哪?】

鱼箬笠在找,可是,她不知道要去哪里找,她只知道,她要见到那个人,奚凌薇可以证明,她才是真的鱼箬笠。

为什么找不到,为什么她想找,可就是找不到。

鱼箬笠的脚变得开始蹒跚,然后,她感觉自己的力气全被抽空,再然后,她和大地连接为一。

风胤阳坐在车后,闻在前面开车。

“阳少,那个,好像是鱼箬笠……”

风胤阳睨了眼窗外。

“把她抱上车!”

“是,阳少。”

*

这里是哪里,好热,好像全身都着火了。

鱼箬笠从睡梦中转醒。

一股消毒水的味道传来,像是在医院的样子。

眼前的灯光很黑,四周墙壁都是暗色的,感觉阴森森的,看着有些可怖。

“醒了?”

申友恩这才看到风胤阳:“我怎么在你这里?”

“你晕倒在大街上,有点发烧,我就把你带过来了!现在怎么样,好些么?”

申友恩感觉自己衣服全部被人换了,里面好像是真空的。

“谁给我换的衣服?”鱼箬笠下意识的捂着自己的胸口。

“你说呢?”

风胤阳好笑的问了句。

“是你换的……你,为什么不送我去胤那里?”

“三弟?他要知道你一个人晕倒在大街上,你现在还能躺得这么舒服?”

对啊,她是从苏洛衡那里出来的,如果风胤云问起,她要怎么说?

“我,晕倒了很久吗?”

这里黑漆漆的,看不到白天晚上。

“已经是第二天了,你……睡了一夜!”

风胤阳走近,然后坐在床头。

“你,你不要过来!”

鱼箬笠缩了缩身子,然后两只手抱着自己。

“你们还真是激烈,看来三弟把你喂得很饱,只是我饿了一晚上了,怎么办呢?”

风胤阳原本是要回别墅的,结果看到了鱼箬笠,他就改变了线路。

闻说风菲给他打了一整晚的电话,他都没心思接。

看着鱼箬笠丰硕的身子,他就开始心猿意马。

他不急,因为他拿住了申友恩的软肋,他要她开口求他,那样对他来说,才有挑战性。

心里这么想着,白森森的牙齿露出来,像是一头蓄势待发的野兽,又披着文明的皮毛做掩饰……

“你……”

“对了,你昨晚怎么会睡大街上,不会是三弟重口味,你们搞什么行为艺术,宣传性知识?”

虽然申友恩的脸皮不是那么薄,可风胤阳的话还是让她听得很不自在。

每次见到他,他都是这样,看着好像是对她有点意思,可很懂得控制自己的情绪,在她感到害怕的时候,他眼里又变得一片清然,好像刚刚那些让人听了脸红心跳的话都不是他说过的一样。

“我,我是从……”

对了,她不能说,如果她说了,他去找苏洛衡。

她的身份,绝对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除了墨非白,所有知道这件事的,都必须死……

虽然,她还没有得到眼见为实的确认,可她不允许出一点点纰漏,关键时候,她绝不会手下留情。

“从什么?”风胤阳温软的笑着,唇角带着一丝痞气。

“昨天,我去苏洛衡家里还东西,他……他非礼我,后来,我好不容易跑出来了,他还受了伤,我怕他对我不利,就一直跑,后来我没力气了,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他非礼你,真的假的?我看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