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9章 踏碎虚空

这一头九色仙鹿显得更加的高雅，它不再趾高气昂，反而看向混沌残魂的双眸有一丝的蔑视。如果仙界中其他修士看到一定会惊讶万分，因为法相虚影一般都没有自己的意志，但是眼前九色仙鹿反而流露出一丝人性化的表情，这是极为不寻常的事情。

仙界之中每一个返虚仙人都会凝聚法相，法相也是千奇百怪各不相同，但是无一例外，所有的法相虚影都无法拥有独立的意志，它们更像是一件傀儡，完全受到主人的驱使。

照理说凡尘子凝聚的法相至少应该与混沌残魂大小相似，但是现如今只有这样短小精悍，即便是没有踏足修真界的凡人，也知道这具法相一点也不同寻常。合道期修士虽然已经十分强大，瞬间就能够碾平方圆百丈的山脉，但是一旦成为返虚仙人就能够掌握法相之力，许多返虚初期修士都没有凝聚自己的法相，这是因为一旦法相凝聚之后便不能更改。

灵族修士相当的简单，他们大多不用刻意选择自己的法相，只需要将本命元灵炼化即可，往往血脉越强大的修士，法相之力也就越强大。而人族修士却有些麻烦，因为人族修士身体天生孱弱，并不适合凝聚成强大的法相，仙界之中各族之间并不禁止通婚，所以许多人族修士血脉之中蕴含着十分细薄的其他种族力量。

往往人族修士需要真正掌握血脉之力后，才去凝聚法相，才能够将法相之力发挥到最大，像凡尘子这样称为返虚仙人之后便直接凝聚法相的少之又少。

虽然凡尘子之前依靠忘忧佛尘凝聚出伪法相，但是由于万物星辰水的相助，依旧十分的厉害，现如今凡尘仙人凭借自身力量凝聚出真正的九色仙鹿法相，令人十分惊艳，因为此灵兽上古时期也是相当的稀少，能够凝聚出来足以证明凡尘子的不凡，不论是基于拥有九色仙鹿血脉，还是对天道的理解，如果传扬出去足以震惊仙界。

凡尘子整个人气质发生了极大的变化，周身散发出点点仙光，这倒是不足为奇，刚刚晋升返虚仙人，凡尘子的境界尚未能够稳固，因此才不能够收发自如，其实现在凡尘子并未完全掌握返虚境界的力量，因此对战古象仙人还是相当的吃亏。

不过古象仙人修为也被压制了将近一个境界，凡尘仙人凭借自身修为和忘忧佛尘，倒是有几分取胜的可能性。

九色仙鹿每一步都牵动着所有人的心弦，而混沌残魂被银色暗纹所包裹，实力已经发挥不出三成，双方此消彼长，胜负之数瞬间逆转。数息之后，九色仙鹿已经走到了混沌残魂的身边，只见其缓缓抬起了自己的右前蹄，一步踏出，仿佛涨大了无数倍，鹿蹄变的遮天蔽日，所有人被压的喘不过气来。

迟仲下意识的向后退了半步，当他看到身边陆幻没有任何动作的时候，这才有些如梦初醒，感觉十分的尴尬，自己竟然被凡尘子的法相之力影响，尽管对方并没有刻意威压自己。

陆幻全神贯注的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并没有觉得轻松，反而双眸之间有些显得担忧，这种感觉十分的准确。古象仙人现在看起来处于劣势，但是当年古叶仙君凭借九劫仙君强大无比的实力，竟然没有将其留下，可见古象仙人也并非是等闲之辈，如今凡尘子如此轻易就想将其战胜，根本就是痴心妄想。

这一踏空间崩裂，周围几株铁树被碾成了碎末，整个空间变的无比扭曲，原本天空悬浮的混沌残魂，直接被压进了地下，周围形成了数十丈方圆的深坑，令人感觉到触目惊心。

一声嘶吼，近百丈大小的混沌残魂挣扎着爬了出来，它身背后的几对翅膀已经折断，原本狰狞无比的身躯千疮百孔，身上银色暗纹更加的刺目，刚才九色仙鹿一足之位对其并没有任何的影响一样。

古象仙人嘴角溢出了一丝鲜血，但是他好像是置若罔闻，冷笑道：“老夫还以为你有何通天的本领，成为返虚修士之后也不过如此，混沌残魂尽管已经被束缚，但是区区小兽也想挑战四大凶神，真是不自量力！”

说罢，古象仙人手中骨剑抛向了空中，只见骨剑涨大了数百倍，而且骨节之上长满了骨刺，如同凶兽骸骨一般，令人看到心生畏惧。这些骨节径直飞向了混沌残魂，恰如其分的融入其中，这混沌残魂接触到骨剑之后仿佛是如获新生，甚至即将长出血肉一般，令人瞠目结舌。

迟仲微微一愣，他竟然产生了错觉，原本混沌残魂没有面目，但是现如今好似长出了人脸一般，这人脸并非是寻常之人，到有些青面獠牙，好像是地狱里跑出的恶鬼一样。

古象仙人显得有些激动，可是混沌残魂毕竟只是一缕残魂，它无法真的长出血肉，这骨剑对它来说是一个极大的负担，所以融合的过程显得有些迟缓。

“公子，这混沌残魂......”迟仲不解的问道。

陆幻面色微变，冷声说道：“是风尘子，没想到古象仙人也是在利用地府，他这是想要借助混沌残魂让寄托在骨剑之上的风尘子元神复活，可是如今混沌残魂和风尘子元神都没有孕养完成，刚才凡尘师兄法相差一点就将混沌残魂斩灭，所以古象仙人不得不提前融合的过程。”

“这等奇术简直是闻所未闻，以残魂寄养残魂，精通医术的真圣也很难做到，古象仙人竟然以仙人之躯完成，这样的手段太逆天了吧？”

陆幻摇了摇头，回答道：“如果说是以残魂养残魂的话，只怕没人能够做到，即便是圣人也很难逆天行事，这术法关键在于骨剑的炼制，其实只不过是借助混沌残魂的力量，风尘子虽然已经死去，但是他的元神相对混沌残魂来说还很完整，只要古象仙人在一旁辅助的话，两者争夺身躯使用权还是风尘子将要占据一点上风。”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仙界所有人都能够依靠这种方式复活了。”迟仲对这道术法提起了兴趣，他一边看着混沌残魂不断的变化，一边询问陆幻道。

陆幻冷笑了一声，不屑的看了一样古象仙人，冷声说道：“任何事情都有代价，更何况借尸还魂这样的逆天之举，古象师叔舐犊情深，但是人力不可逆转的事情即便是做了，那也不过是徒劳无功而已。”

“难道会有意外发生？”

“意外？”陆幻冷冷的说道：“世间哪有所谓的意外，不过是因果而已，且不说骨剑炼制的条件极为苛刻，能够将至亲之人炼制成此等邪物，即便是复活也称为邪魔外道。而且那些上古异兽的残魂极为稀有，如果遇到了像混沌这样的大凶之兽，即使是成功融合，那也不过是制造了一头杀人机器。”

迟仲有些愕然，他没想到竟然会有这样的结果，古象仙人虽然投靠地府完全是因为自己的侄子，但是毕竟被地府信仰和环境所影响，已经丧失了判断力，完全就是在随心所欲，他身为上清宫长老，不可能不知道这里面的利害关系，但依然是一意孤行，可见自己完全没有了自制力。

凡尘子依旧带着神秘莫测的笑容，仿佛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没有任何事情能够改变自己最后胜利的结界，这样的自信显得很盲目，但是放在凡尘子身上的时候，令人觉得是如此的理所当然。

混沌残魂与骨剑融合的过程复杂多变，现在已经进入到瓶颈，一个道人身影和上古凶兽之间不断的争夺身体控制权，但是由于风尘子生前修为太过孱弱，所以一直是处于下风，眼看着混沌残魂即将把风尘子元神吞噬，一滴暗金色，泛着淡淡紫光的精血飞入了风尘子元神的眉心之中。

古象仙人终于喷出了一口鲜血，他显得有些摇摇欲坠，但是已经强撑着没有从空中坠落，反而十分紧张的看着前方不断挣扎的巨兽，就连九色仙鹿和凡尘子都不在关心。

此时已经到了十分紧要的关头，所有人都捏着一把汗，无论是仙界修士和地府教徒，谁也没有主动出手，他们都想看到最后结果如何，如果真的这是一条可以行得通的道路，只怕仙界将会出现一阵腥风血雨，那些寿元即将结束的普通修士都会纷纷效仿，毕竟能够博得一线生机，足以令绝大部分人失去理智。

只有渡劫境界以上的修士才能够看透弊端，这样的试验在仙界不算是罕见，许多豪门巨派都在研究永生之法，这样的手段太过残酷，而且换取的第二世寿命也没有太大的意义，仙界修士还是希望能够不断的突破境界，寻求能够真正突破天地对自己的桎梏。

凡尘子也没有任何的动作，陆幻明白他的意思，古象仙人与凡尘子的师尊有一些渊源，自小古象仙人也没少指点凡尘子的修行，因此心中还是有一些牵挂不能够舍弃，凡尘子还是想要化解古象仙人的心魔，所以才会纵容古象仙人将最后的融合彻底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