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离开之前
送饭的人还是准点来了，从这点不难看出来，外面发生的事情的确不是什么大事，避难所里的一切还是井然地进行着。
送饭的人刚进门，忽然房里有三个人暴起打晕了他，外面的守卫刚探进头来看没来及开枪也同样被制服了。我惊愕地看着老闵，他也有些惊讶，但比我淡定得多，看起来类似的事情以前也发生过，他有些习以为常了。
那三个“暴徒”从晕倒的守卫身上退下枪拿着，头也不回的就往外跑。房里很多人都躁动起来，有人直接跟着跑了出去，有人犹豫了一下也跟着跑了，但大部分人都是观望了一下，看了看老闵，见他没动，自己也就坐下了，看起来他在这里还是有一些信服力的。
我本来一个冲动也想跟着跑，老闵伸直手掌朝我往下压了压说：“没用的，别跟着凑热闹，你知道外面有多少人多少枪吗？就凭跑出去这几个货没办法对付的。”我反驳了一句：“反正都是死，出去痛快点！”老闵走过来敲了一下我的脑袋：“年轻人，忍着点，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时间长了事情总会有变数的。”
不过跑出去的几个人还真就一直到了一切恢复正常都没有再回来，老闵说八成是直接活祭了或者被押到第五等人那里去了，我问他活祭到底是什么？还有第五等人？老闵还是没有回答我什么是第五等人，关于活祭也就说了句：“喂僵尸，这里人为的养了很多僵尸，犯重罪的人就直接丢进尸群里，让其他人看着他被一块块地撕碎，杀一儆百。”
我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来这里有人想跑的确是有原因的---这里“牲口”太多，连这种法子都能想出来，难道在那些高高在上的人眼里，我们这些人已经不是同类了吗？嗯，应该说的确不是了，我们还是人，他们可能已经不属于人类范畴了。
我对林高以及大主还有那些他们的同伙又多了一些愤恨，看来我也逃脱不了“活祭”的命运---在被他们玩够以后。
晚饭时间没有晚饭，人倒是来了几个，穿着和守卫一样迷彩服的，进来什么也没说，披头就给了我们一顿鞭子加拳打脚踢，骂我们不作为，怎能眼睁睁看着犯人击伤守卫逃跑而无动于衷了，我很想告诉他们：“哥！我也是犯人哪！！”这些人临走的时候还加了句：“大主说啦，下次再发生这种情况，你们当中如果出来阻止逃跑的，直接升三等公民，再看着人跑甚至暗中帮忙的，直接降五等，给所有人加餐！”
虽然对这话有不明白的地方，但我没有再问老闵。
天又黑了，饿得慌……
第三天……
送饭的时候林欣来了，还是单独给了我一个饭盒，满满的。这是我第一次在这种恶臭环境吃饭，饿得太厉害了，也没力气再让林欣去求守卫，可能是我已经开始习惯了……
饭吃到一半林高来了，林欣想把他推出去却反而被他推出去了，摔了一跤，坐在那里摸着手肘哭。我有点后悔当初挥刀的时候对准的为什么不是他的脖子而是他的脚。
大主也来了，苦口婆心，引经据典，煞有介事，据理力争地劝着我，依旧那么慈祥，依旧那么和蔼。直到我的一声“老李”让他失去了耐心。
老李退到门外，林高和非主流像饿鬼一样扑上来又揍了我一顿，妈的！老子左腿刚好，右腿又被打断了。不过这次他们总算玩出了点新花样，“服侍”着我给我搓了个后背---用擦墙的那种磨砂纸。我的后背像被揭了一层皮。
林欣只会哭，老闵他们的脸上显现出愤慨，只是迫于被守卫的枪口指着，无法动作。
林欣留下了，似乎从她的亲人到她的男人都没人在意她的死活，当然她不是被强制留下的，而是想稍微处理一下我的伤口。只是她仍旧一直哭，我只好对她说：“别哭了，你的眼泪刺痛着我的心，更重要的是---你眼泪里有盐，滴在我背上腌着我的伤口太痛了……”
林欣总算笑了，老闵冲我翘起了拇指。
第四天……
吃过中饭忽然来了很多守卫，打开铁栏杆门用枪指着我们，让我们一人跟着一人次序地往外走，说是去观刑。我惊疑的看着老闵，他叹口气说：“走吧，这是有人要被‘活祭’了。
没想到前天奋起的那三个暴徒还真被他们跑出去了，老闵说他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做到的，不过现在又被抓了回来，为警告这里剩下的人，所以关在茅坑里的都必须到场看着他们怎么被活吃。
避难所西南角围墙上有一道很不起眼的小门，我们被带到门前站着队列，还得前后对齐，报数。我莫名其妙想起了上初中时候的冬季运动会……门打开了，外面是一块颇大的空地，空地中央用铁线和栏杆围出了大约二十几个平方的一块露天地方，里面“住”着六七只丧尸，虽然这几天来我又挨揍又挨臭的，但好像都忘记了这个世界已经被这种生物占领……
有五个人反绑着双手站在那里，被守卫用那种长杆前端加上绳索的套杆套住脖子顶到铁网前与里面的丧尸隔网相望。“美餐”在前，铁网里的丧尸激动得手舞足蹈。等到我们这些四等人全部到齐站好，一个守卫跑到铁网门前小心翼翼而又迅速地拉开门，握着套杆的守卫马上把这五个人塞了进去。
哀嚎，惨叫，不绝于耳。五人的血肉被撕裂，胸腹被撕开，眼珠被扣出来，头骨被揭起，胃肠被拉出，心肺被嚼碎，铁网里到处都是血……我后悔中午吃得太多，大部分人跟我一样吐得很厉害，恶臭可以被适应，但这炼狱一般的景象不是什么人都能承受的，我看见其中两个守卫也忍不住弯下腰去捂着嘴，拍着胸口。
回到“茅坑”的时候我的胃还在不断痉挛着，嘴里也还泛着酸水，很多人都直接瘫倒在床上。我问老闵以前看过几次这种“活祭”，老闵绿着脸说三次，我也冲他翘了翘拇指，让他吃晚饭的时候不用再叫我，老闵说：“还是要吃点，饿坏了身体是自己的。”
我冲他竖起了两只拇指。
吃完饭的时候大主来了，还有林高等他的“四大金刚”，奇怪的是尾随他们进来的送饭推车有两只炖锅，比平时多了一只。大主一番正气凛然地演说后告诉大家，今天加餐。我心说这招“打一个巴掌给一块糖”的招数演得有些似是而非，转头一看，老闵他们每个人的脸上更绿了。
我原本以为自己还会再挨上一顿胖揍或者折磨，没想到他们临走时候只有非主流过来隔着“被子”踢了我两下，朝我脸上吐了两口吐沫，我一时激动地差点就跪在地上高呼“多谢吾皇不杀之恩”……
足足两大锅红烧肉烩饭老闵和其他所有人一筷子都没动，我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他们，吃了整整两大碗。老闵一直对我唠叨着让我不要再吃，可从灾难以来这是我吃得最惬意的一顿。
所以我根本没理会他。
第五天……
我的右腿也好了，全身上下恢复如初。
“茅坑”里的日子就是这样，单纯地睡觉，消遣，还有吃饭。我越来越觉得其实这第四等人还真不错，甚至不用像第三等人一样还要去做奴才，虽然我不知道第五等人什么样，但估计不会比这里好，要不然不会一提到，老闵他们就一脸绿。
送中饭的来了两个人，一个守卫，一个小个子，两人都蒙着面巾，戴着帽子，帽沿压得很低，这不稀奇，除了本来就在这里的守卫，其他大部分来这里的人都蒙着面巾---因为这里毕竟真的是个茅坑，还是特别臭的那种。
只是今天的推车上仍旧是两只锅，这让饿了一晚像饿狼一样扑上去的众人又缩了回来。
和送饭人一起来的那个守卫在外面和这里的两个守卫攀谈着，送饭的小个子看见大家畏缩的表情便主动揭开第一只锅的锅盖低声说：“快吃吧，没有坏东西！”
往锅里探头看见一锅蔬菜加饭正满心失望的我听到这个声音一下愣住了，“黎阳？？？！”我失声问到。小个子踢了我一下，转头看着众人说：“快点吃，不然没力气干活。”
只有我大概听出了点弦外之音，赶紧拿起碗盛饭吃着，老闵可能听到我叫人名字的声音，感觉到了什么，也跟着快速吃了起来。其他的人有真饿急的，有莫名的，有跟着老闵的，但不管是为什么，也都全部大口大口地吃起饭来。
我一面吃着，一面看了看门外的动静，确定安全后转头问小个子：“怎么回事？”小个子一把抓掉脸上的面巾---是她！我正想追问，忽然房里的一些人感叹起来，“没见过女人吗？！”我小声骂了一句。只见黎阳慢慢地掀起第二只锅的锅盖来……
